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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看到哪兒來著……哦,上巳宴…… ———————————————— “啊!” 容汐驚醒,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驚魂未定地喘著氣。 那夢中情景過于真實,那鞭杖抽打在皮rou上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她夢到,兩日后的上巳宴上,她被杖斃了。 噩夢還在心頭縈繞不去,手心也隱隱發(fā)疼,容汐抬起手來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竟被指甲扎破,血絲微漏。 不知是不是剛才在夢中太過驚恐,手攥的太緊。 容汐一嘆,許是這幾日籌備上巳宴,太過勞累了吧。 她下了床,端起茶盞連飲幾口,又走到供桌前,點了一支香。 雖說是供桌,但桌上卻沒有供奉任何神佛,除了擺著一個香爐,其他什么都沒有。 容汐對著那支幽香拜了拜,心里總算踏實了些。 這桌上,供的其實是父母靈位。 只是宮中不許私祭,她也只能寥寥擺一個香爐,點一支幽香,以籍哀思。 容汐生于一邊陲小鎮(zhèn),父親是將軍府的幕僚。雖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但也算得上書香門第。 兒時的記憶是幸福安寧的,父母慈愛,自小教她讀書寫字,琴棋書畫。又有一可愛幼弟,成日里喜歡跟在她后頭調(diào)皮搗蛋。 可惜生活在亂世,安寧的日子注定難以長久。 自前朝覆滅后,華夏大陸陷入藩鎮(zhèn)割據(jù)、地方政權(quán)林立的局面,容汐生活的南溫國,雖是江南地區(qū)勢力最大的政權(quán),卻也難免戰(zhàn)火之殃。 容汐十歲時,南溫與鄰國開戰(zhàn),父親隨將軍奔赴沙場,也最終身殞于沙場。父親離世后,母親便帶著她和幼弟,往京城溫陵逃難。一路艱險困苦,等到了溫陵,也只剩容汐一人了。 沒了家人,容汐在陌生的京城無依無靠,只得在大戶人家為奴為婢,討一口飯吃。 兩年后,戰(zhàn)事結(jié)束,朝廷于民間采選宮人,容汐被采,進了宮,從最下等的宮婢做起。 想來距父母離世,也有十年了。獨活于人世這十年,個中艱辛,唯有自己才知。 每每夜深,思念更甚。 想到親人,容汐心緒波瀾,左右此刻也睡不著了,便推門而出,想透透氣。 看月色,約莫子時已過。 人獸皆已入眠,此時毓秀館的小院里,靜得連落花的聲音都能聽見。 容汐繞過朱木回廊,尋著月色最美的位置,在廊檐下坐下。 明月年年相似,人卻早已離分。 酸澀涌上心頭,容汐撫上胸口,從衣襟里摸出一塊玉佩。 這玉佩是父母留給她唯一的物事。 月色下,勾玉形的玉佩,泛著幽秘的光澤,是塊上好的血玉。透白的玉質(zhì)中漾著縷縷紅靄,迎著光亮看去,許是視覺上的錯差,其中紅靄仿佛在緩慢流動飄散,倒像是清池之中,群群紅鯉悠游,十分神妙。 容汐將玉佩握在手里片晌,卻不知為何,總覺手心有些發(fā)疼,她低頭看去,卻被眼前景象驚住。 她手心里的傷口,原本已經(jīng)不出血了,此時卻又有絲絲血色滲出,且不知為何,仿佛全滲進了那血玉里頭。 緊接著,血玉似有靈性般,里頭紅靄開始產(chǎn)生詭譎變化,纏繞流動,云霧震蕩,轉(zhuǎn)瞬又萬般歸靜,傷口不再出血,只是玉,也不是以前的模樣了。 玉中原本的血色,此時全部匯于一處,似成一尾紅鯉,靜止于勾玉的首部。 這匪夷所思的一幕讓容汐愣在當(dāng)場,不知該做何反應(yīng)。 不知過了多久,夜風(fēng)拂過,一身落英。 容汐稍稍回神,她閉了閉眼,復(fù)又睜開,手中的玉還是那模樣。 不是幻覺。 她又伸出手指輕輕摸了摸玉佩,一碰到那尾紅鯉,里頭的鯉魚仿佛活了一般,瞬間游動了一下。 容汐僵住,眨了眨眼,又碰了一下。 這次看得真切,那紅鯉——真的會動。 人對于未知的事物,總有種一探究竟的欲望或沖動。 容汐盯著那紅鯉半晌,終也沒忍住人性的沖動,又戳著那紅鯉,試探了一番。紅鯉在她的撥弄下,竟然一點點游動起來,慢慢從勾玉的頭部,游到了尾部。 容汐盯著它,眸中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從未聽聞有玉石會變樣、還會動的,這玉,莫不是什么世間難得的寶物? 容汐依稀記得這塊玉佩,是她兒時一位云游四方的道長贈予父母的,說這玉可驅(qū)邪避災(zāi)。 容汐原本對鬼神怪力并不盡信,但見了今日情景,這玉當(dāng)真有什么驅(qū)邪避災(zāi)的功用也說不定。 容汐彎了彎唇,無論這玉是不是寶物,只要是父母留給她的東西,就是最最珍貴的寶物。 許是冷風(fēng)吹久了,身上發(fā)涼,容汐將玉佩收回衣襟,準(zhǔn)備回屋里再好好研究它。可一起身,卻見周身霧茫茫一片,明明不過幾步之遠的屋舍,竟隱在霧中,看不真切了。 容汐一愣,不知何時下了這么大的霧。 廊檐下的燈籠螢著紅光,沿著朱木回廊排列蜿蜒,在霧中如一串光點,指引著歸路。 容汐只得循著這迷蒙光點,摸索著前行。 紅色燈籠在朱檐下微搖,將白霧中的一切都照得似真似幻,明明回屋就只有幾步路,容汐卻覺得在這燭火迷陣中走了好久也走不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