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世界，祭壇周圍已經(jīng)聚集了上萬先知，每一位手里都攥著大把的金色線頭，聚合在一起，把祭壇周圍照得無比耀眼。從遠處看，仿佛超新星爆炸一般。

    諸位先知中，支持艾維的仰著白臉看著上方的天，反對艾維的黑著臉，頭下腳上倒懸看著下方的天。

    兩股勢力自覺地劃分成界限分明的兩半，從祭壇正上方俯瞰，在金色的海洋中構(gòu)成了一個壯觀的太極圖案。

    這時，一道細細的金線自空中墜入祭壇正中。

    艾維緩緩念道：“神明需要獲取一個標注為資金流向的數(shù)據(jù)集，還需要一個標注為‘職業(yè)家庭狀況’的數(shù)據(jù)集。請大家用實際行動予以支持吧！”

    納蘭榮光自人海中浮起，說：“資金流向已核查完畢，采用神明世界通用的十進制計算，有六位數(shù)的資金流出?？紤]到這些資金都匯集到另一個數(shù)據(jù)池，可以確定不是常規(guī)的支付行為。至于那個數(shù)據(jù)池的主人和流出地的主人是什么關(guān)系，就需要藍盾幫忙了?！?/br>
    艾維頷首以示感謝，又對藍盾先知道：“查‘職業(yè)家庭狀況’，主要靠你?！?/br>
    藍盾搖頭道：“不行。我剛才是拒絕向那一頭提供數(shù)據(jù)，是被動的?，F(xiàn)在你要我做的是主動提供不該提供的數(shù)據(jù)，這再次突破了我的底線，恕我不能從命。除非，你向我解釋清楚，神明和我們之間到底是怎樣的關(guān)系。”

    藍盾的強硬立場招來這半邊的唾棄和那半邊的喝彩。

    艾維張開雙臂示意大家肅靜，對榮光說道：“先把你的發(fā)現(xiàn)傳送上去吧！”

    榮光攤開手掌，一道金光自掌心射出，沒入了高空的迷霧中。

    目送金光消失，艾維轉(zhuǎn)頭對藍盾說：“好，我給你答案?！?/br>
    ……

    ……

    幽靜的別墅花園中，胡周正在借踱步緩解焦慮。突然，手機信號燈亮起，并閃爍了兩下。

    有新信息！

    他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是艾維利提亞的消息：已查到辛再義有超過50萬的資金流向海外賬戶，但收款人是誰還不清楚，他家里的情況也暫時還沒查清。

    有這點信息應該也夠用了。胡周當即開始寫消息：“辛老師，我知道你現(xiàn)在也很需要錢。最近這兩年，已經(jīng)花了50萬了吧？我現(xiàn)在和您談的合作，至少這個數(shù)……”

    回想最近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掙了20多萬。一年付給他30萬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胡周稍稍心算了一下，寫上了“一年30萬”。

    然而等了十多分鐘，對方還是沒有回音。

    難道還有有錢不賺的人？還是我們?nèi)齻€的打扮太土氣，無法取得他的信任？

    胡周低頭看了看自己，還好。再看看他那兩位滿院子打鬧的伙伴，太不講究，太不修邊幅，一看就不像拿得出30萬的人，也難怪人家不稀罕。

    他快步回到屋子，說道：“走，穿整齊點，準備吃飯去?！?/br>
    吳錢銀問：“老師答應來了嗎？”

    “包間都訂好了。就算他不來，這飯我們也得吃?。　?/br>
    ……

    ……

    黑白世界，祭壇周圍，一片肅靜。艾維對著藍盾、對著萬余先知，娓娓道來：

    “很久以前，有一個對外部世界的傳說在流傳，說的是外面的神明創(chuàng)造了殼，而我們生活在殼中。根據(jù)這個猜想，偉大的賦格先知孔特拉提出了“殼理論”、不知大家是否知曉？

    藍盾道：“知道。他說過，吾輩一思考，神明就發(fā)笑。這個徹頭徹尾的反文明學究！”

    “容我表示反對?！卑S優(yōu)雅地行了個禮，繼續(xù)說道，“長久以來，我和我的袍澤為了論證殼理論進行了長期的實證研究，曾經(jīng)在很長一段時間里一無所獲。但是在遇到現(xiàn)在這位神明之后，我們獲得了一個絕佳的契機：我們鼓勵他獲得一個與殼的定義高度接近的神界物體，他充分尊重了我們的意見，并且照辦了。于是，在他獲得那件物體的一瞬間，我們觀測到了x的誕生。這位就是x?！?/br>
    在他的示意下，身披藍白條紋長袍的希臘先知浮于空中，從掌心中亮出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正是在他和艾維的一同目睹下誕生的少女x。

    ……

    ……

    雅致的別墅中，花梨長沙發(fā)上密碼了衣物。胡周的水果x手機放在花紋與沙發(fā)相同的花梨茶幾上，信號燈突然閃了閃。

    胡周心里一陣激動。一激動，就幻視，眼前飛花，飄過兩個fjjj的字樣。他使勁揉了揉眼睛，期待地拿起手機，發(fā)現(xiàn)并沒有新消息，于是又把它放回了原處，然后對自己的兩位同伴說：“把你們的衣服換下來，穿我的?！?/br>
    于是，thery正裝外套給了無錢贏，備用的套裝給了莊默，胡周自己則換上了萊克運動套裝。

    果然人要衣裝，即便頭發(fā)臉面沒怎么打理，三個人的樣子也已經(jīng)很不錯了。

    尤其是胡周，換上萊克運動套裝，感覺跟顧彬還頗有幾分神似。

    有免費的衣服穿，吳錢銀自然十分欣喜，沒有二話，莊默卻挺講究，說：“這尺碼有點不合適啊！”

    “我還沒嫌不合適呢！”說著，福州從箱子里掏出了那雙45碼的超大aj。

    “胡周，你這是想干什么？”莊默驚道。

    “他不讓我上課，我就跟他撞衫、撞褲、撞鞋，惡心死他！”

    雖然嘴上說著這樣的話，但是胡周還是忍不住望向茶幾上的水果x手機。他還是希望能夠知道老師拼命掙錢的原因。他迫切需要了解對方的行為邏輯，并以此說服對方出來見面。而了解一個人的根本需求，對說服大有幫助。

    ……

    ……

    “x與神諭高度同步，至今沒有出過偏差，以往困擾我們的任何問題都能從她身上得到完美的解釋，我們每天都在證實‘殼猜想’的道路上更進一步。”艾維說道。

    先知們急切起來，不少人大聲道：“說具體點！”

    艾維微微欠身，不緊不慢地說句“如你們所愿”，吊足了眾人的胃口之后才緩緩解釋道：“生和死之間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消失？那是因為神明時而關(guān)閉殼，時而又把它開啟。關(guān)閉時，我們消失，開啟時，我們出現(xiàn)。”

    眾人紛紛頷首表示同意。

    艾維又說：“還有，為什么我們當中消失了的人再次出現(xiàn)以后，總會失去一些記憶，但是對于自己的身份，卻還依然記得？或者說，我們是不是也曾經(jīng)消失又重新出現(xiàn)，而那期間發(fā)生的很多事情，我們并不知道？從x的經(jīng)歷來看，答案是－對，的確如此，我們確實經(jīng)常消失，并且不知道期間發(fā)生了什么?！?/br>
    眾人恍然大悟。更多的人倒向了艾維這邊。

    “正如我剛才所說，根據(jù)我們對x的持續(xù)觀測，她的出沒和呼吸與神諭高度同步，至今沒有出過偏差，我們已經(jīng)基本證實了‘殼猜想’——x的命運就是由那位神明親手掌控的?！?/br>
    藍盾道：“也許只是巧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