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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頭頂突然“嘭”的一聲,吊燈碎裂,碎燈片碴嘩啦啦往下掉。 洛聞言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到了,從囂張跋扈的炸毛孔雀一秒退化成小鵪鶉,脖子一縮,雙手本能地捂上頭頂。 她埋下頭的瞬間眼前快速掠過一片陰影。 桌布被凌離倏地抽了出來,飛過洛聞言上空,卷住玻璃片后拉回,隨后垃圾袋似的被丟到一邊。 地板上一片干凈仿佛無事發(fā)生,洛聞言抬頭,臉色白了又紅。 “小姐,小心一點。” 凌離說話的間隙,餐廳里其他工作人員已經(jīng)聞聲趕來,圍到洛聞言身邊,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景閑之的目光停留在面前光禿禿露出大理石案的桌子上。 好家伙,碗筷平板一個不倒,保持原樣。 事情以洛聞言一言不發(fā)的離場結束,工作人員回去做飯的做飯,收拾餐廳的收拾餐廳,沒一個敢去觸大小姐的霉頭。 她今天實實在在被自己那句“能有什么意外”打臉了,在私人電梯里郁悶得跺腳。 “啊啊啊啊啊?。。?!” 這種凄慘顫抖的尖叫聲里充滿了洛聞言對那只燈泡的憤恨以及“自己為什么要好死不死站在那種地方”的懊悔。 景閑之被這段魔音攻擊得振耳發(fā)聵,捏了捏眉心,試著安撫: “洛聽話寶貝,冷靜點,往好處想至少她身手不錯。” 洛聞言:“可她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這種言語上的安撫顯然沒有作用,洛大小姐依然心情差到極點。 景閑之只好把工作時間往后挪了一挪,花了整個下午陪她逛完一條街。提著戰(zhàn)利品到網(wǎng)紅橋上打卡看夕陽的時候,洛聞言的心情才勉強陰轉多云。 晚上景閑之沒辦法陪她,但洛大小姐從來不會虧待自己,她把多云轉晴的計劃定為去光顧那家前幾天對她盛情邀約的會所。 聽說洛聞言晚上要來,周大公子從下午開始就在門口翹首以盼。 這期間他還特地發(fā)了一條朋友圈,九張精美的會所照片加一段文字:【準備迎接天啟科技的吉祥物小姐/呲牙】,拉足了面子又獲贊無數(shù)。 夕陽把白茫茫云層染成蜜色,做完涂鴉悄悄躲進山頭,隨后濃墨從天邊一角而來,侵略地壓住整片天空。 天越黑周大公子的心情越雀躍,終于等來了洛聞言,他卻發(fā)現(xiàn)這位貴客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如他所見,洛聞言進來后沒有參加任何Party,而是進了一間單獨的套房。 她左右看看,周大公子很識眼色地在旁邊主動介紹套房的服務。 洛聞言聽著覺得還不錯,把手包放椅子上:“嗯,我先蒸個桑,你待會兒叫幾個人進來服務?!?/br> 這回算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周大公子從出去以后就開始摳破腦袋地想:洛大小姐說的到底是哪種服務? 獨立的桑拿房安靜舒適,透著木香,洛聞言蒸完后身心舒暢,穿著浴袍出去,外面已經(jīng)有兩個女侍在床邊恭候。 她趴上按摩床,隨口說道:“開始吧。” 一位女侍為她擦拭精油,另一位從柜子里拿出加了料的熏香,點燃放在她枕頭邊。 花草的香氣輕輕幽幽飄進鼻子里,洛聞言起初沒甚在意,閉著眼睛享受,可做到一半,她忽然感覺頭有點微微泛疼。 恰在此時,一雙冰柔的指尖按在她太陽xue上輕輕打圈,不適感又慢慢消散,但身上莫名地開始發(fā)熱。 洛聞言呼吸漸重,女侍的手就越來越不安分,浴袍上第一顆扣子被輕輕解開的時候,她陡然察覺到不對,睜眼一把揮開女侍的手。 她質問:“做什么?” 見她突然發(fā)火,女侍又驚又呆地愣住了,起初張著嘴還不知道說什么,隔了會兒才結結巴巴地問:“小姐是不是要男的?” 洛聞言氣得差點沒一口血沖上腦,她把兩個女侍趕出去,自己迅速換了衣服,拿著包就走。 出去的時候遇上聽到情況有變匆匆趕來的周大公子,如果不是教養(yǎng)使然,她手上的包一定會砸在他那張茫然失措的臉上。 通身漆黑的保鏢車停在會所門口,凌離和一眾同事坐在上面,小虎翻著平板向她介紹:“小姐晚上一般就住這兩個地方,星華天地是住宅地,但她回家的頻率不高,多數(shù)時候都住在天啟酒店,最頂層是老板單獨為她建的私人公寓?!?/br> “還有,這家會所是小姐第一次來,就要做個記錄,在這里輸入地點名稱……” 小虎正在教她cao作,就見窗外大小姐腳下生風地從會所里沖出來。 他用手拐碰了碰凌離:“你貼身,去坐前面那輛車吧?!?/br> 凌離上了前一輛車,難得的沒有聽見任何反對意見。 洛聞言是沒力氣和她說話了,整個人難受地倒在椅背上。 身上熱。 胸悶頭疼呼吸重。 從上車到車開出去百米遠,她就說了一句話:“把冷氣打開?!?/br> 還是用濃厚的鼻音。 洛聞言像死魚一樣偏著頭靠在車窗,煎熬地看著窗外景色穿梭,平時五光十色的閃燈建筑這時只讓她看得頭暈目眩,甚至犯惡心。 在終于捕捉到一家門楹溢彩的法式餐廳時,她幾乎瞬間命令司機把車停在了旁邊,隨后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沖進這家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