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確定沒有追錯方向嗎?” “不會有錯的?!?/br> “我親眼看到他們往這個方向逃的,絕對不會出錯?!?/br> “大小姐,從我們之前找到的那些血跡來看,我們追的方向也不會錯?!?/br> 即便白月歆紫知道他們在她面前不敢說謊,他們說的這些也都沒有錯,但她的臉色還是相當?shù)碾y看,畢竟白月玉榮多活著一刻對她的威脅就多一刻。 在她的計劃中白月玉榮是必死無疑的,前前后后所有的可能性她都設想過了,也是確保萬無一失才動的手,可誰曾想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在那么緊要的關頭上讓白月玉榮給驚險的躲了過去。 沒能成功除掉白月玉榮對她而言太過不利了,一旦讓白月玉榮平平安安回到白月氏一族......白月歆紫簡直都不敢想象那樣的后果。 雖說族內(nèi)有差不多一半的人支持她成為少主,但不也還有另外一半的人是支持白月玉榮的,更何況她的母親在族內(nèi)擁有的話語權不是一般的高,她可是百分之百支持白月玉榮,要是她知道她對白月玉榮下殺手的話,別說她無法向她的母親交待,就是對族人她也無法交待。 哪怕在立她跟白月玉榮誰為少主的事情上,她的父親對她并沒有什么偏見,也很認可她的能力,但在白月玉榮活著卻爆出她對白月玉榮下殺手的情況之下,怕只怕就連她的父親都保不住她。 是以,對白月歆紫最有利的情況就是白月玉榮死得透透的,唯有如此才能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就算她的母親察覺到了什么她也絕對不會對她痛下殺手。 畢竟死了的人就是死了的人,他還能比得過她這個活著的人。 可偏偏就在只差臨門一腳的時候讓白月玉榮給逃了,這種情況之下白月歆紫不抓狂誰抓狂。 “請大小姐責罰。”他們追隨白月歆紫已經(jīng)很多年了,哪能不了解白月歆紫真實的脾氣,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替自己或他人辯解,不然只會越發(fā)惹怒白月歆紫。 以白月琦為首的三個人在白月歆紫的面前低垂著頭,近距離的感受著從白月歆紫身上散發(fā)出來低氣壓,一個個真的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生怕被白月歆紫給遷怒。 “責罰什么責罰,我相信你們對我的忠心?!毖赝灸切┭E是騙不了人的,就算白月歆紫憤怒到真的想要遷怒他人,她也干不出那種將自己身邊的得力干將往外推的事情。 憤怒歸憤怒,憋屈歸憋屈,只要不是在這個時候她總能找到供她發(fā)泄,供她遷怒的機會。 如果此時是在族里的話,身邊可供白月歆紫調用的人有很多,她遷怒也就遷怒了,身邊總不會缺少可用之人,但眼下她的身邊就只有白月琦白月恩和白月淳三個人,真要因為那點子區(qū)區(qū)的懷疑跟憤怒就將他們逼得與她離心,那樣的蠢事她怎么干得出來。 “是我們失了職。” “對,要是我們再盯緊一點的話,他絕對跑不了?!?/br> “不管怎么說,我們一定不能讓他活著回去?!?/br> 這個‘他’指的是誰,大家都心照不宣,有些人有些話放在心里就好,說出來就不太好了。 “既然可以確定他是往這邊逃的,那就繼續(xù)找,無論如何都要將他找到?!币步^對不能讓他活著回去,最后半句白月歆紫沒有說出口,但她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經(jīng)此一事她跟白月玉榮算是徹底的撕破了臉,以前他們姐弟之間的爭斗都放在背地里,這次之后白月玉榮若僥幸不死,那么他們姐弟之間的爭斗就會放到明面上,屆時局面對她大大不利,這是白月歆紫最不能容忍的。 “血跡到這里就沒有了,嶼山這么大,我們想要找到他又談何容易?!辈皇前自络胍獫姲自蚂ё系睦渌?,而是事實就是如此,沒有線索他們壓根就找不到白月玉榮。 假設他們真能找到白月玉榮,那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找到的,更何況他們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找,大張旗鼓的找,不然傳出去對白月歆紫沒有半點好處。 親姐弒弟的名聲可一點不好聽,雖然白月氏一族在奇門中的名聲本來就奇差無比,臭不可聞,但能少點兒的話誰會想要多一點,畢竟是人都是愛聽好話的,誰想每天都被人罵,就算不是當面罵的也不行。 “阿琦說得沒錯,嶼山太大了,我們已經(jīng)失了先機?!?/br>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們既然已經(jīng)動了一次手,那就還能動第二次,第三次?!卑自麓揪筒幌嘈虐自掠駱s的運氣真有那么好,他躲得過一次,還能躲得過第二次,第三次,除非他有天道的氣運護體,否則他總不能每一次運氣都那么好。 沒人否認白月淳的話,總之別說白月歆紫不想白月玉榮活著回去,就是他們?nèi)艘膊幌氚自掠駱s活著回去的,誰讓謀害嫡系的罪名他們擔當不起。 “找,給我仔仔細細的找,他受了那么重的傷,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而且他也跑不遠。”誠如白月淳所言,第一次下殺手讓白月玉榮逃了,左右他們還會在嶼山呆那么長時間,白月歆紫還就不相信她找不到第二次下手的機會。 縱然是第二次下手也讓白月玉榮逃了,她還能接連下手第三次,第四次,總不至于讓他每一次都那么的幸運。 “就算他們?yōu)榱藬[脫我們的追擊沿途抹除了不少的痕跡,但在這黑漆漆的深林里他們絕對不可能清除掉所有的痕跡,你們都給我仔仔細細的找,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br> “是,大小姐。” 幾分鐘過后,白月恩發(fā)現(xiàn)了新鮮的血跡,他欣喜的喊道:“大小姐,我這邊有發(fā)現(xiàn)。” “這是他的血跡,而且是剛留下不久的?!惫Ψ虿回摽嘈娜耍螒{白月玉榮逃得飛快,不也讓她抓到了他的小尾巴。 別人無法通過這樣的血跡來辨別血跡主人的身份,但作為白月玉榮親jiejie的白月歆紫卻是可以的,這也算是他們白月氏一族的某種特殊天賦,旁人是學不會的。 “這里也有?!?/br> “這好像是大少爺身上衣服的布料,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我可以確定就是大少爺身上的。” 聞言,白月歆紫的目光順著這個方向看去,半晌后她抿唇道:“那就沿著這個方向繼續(xù)追。” 老話說趁他病,要他命。 這句話白月歆紫可是要認真貫徹到底的,誰也別想阻攔她。 一行四人沿著這個方向瘋了似的追出去一兩公里那么遠,直到線索再次斷掉才停下來。 這次不等白月歆紫主動開口,白月琦白月恩三人就分頭四處仔細的尋找,以期發(fā)現(xiàn)白月玉榮殘留下的其他線索。 只可惜這次他們注定要失望,他們?nèi)送饧影自蚂ё献阕阏伊私昼姸际裁匆矝]發(fā)現(xiàn)。 “分頭尋找,再找遠一點?!?/br> “是?!?/br> 不過很快分開的人就全都跑了回來,也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們?nèi)加职l(fā)現(xiàn)了新的血跡。 “大小姐,我這邊發(fā)現(xiàn)了血跡。” “大小姐,我那邊也發(fā)現(xiàn)了血跡?!?/br> 眼見白月恩跟白月淳都說了這樣的話,白月琦到了嘴邊的話就那么又咽了回去,她小心翼翼的看向臉色極度陰沉的白月歆紫,“大小姐那邊也發(fā)現(xiàn)了新的血跡?” “你也發(fā)現(xiàn)了?” “是?!?/br> “該死的?!彼膫€方向都有血跡,這讓白月歆紫往哪個方向去追,而哪個方向的血跡才是真的? 加上她,他們一共才四個人,白天這里很危險,到了晚上這里更危險,白月歆紫哪里敢單獨行動身邊一個人都不帶? 好好好,真是好得很,是她小瞧了白月玉榮,他竟然還跟她玩了這樣一手,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將她逼到這樣進退不得的地步。 “那...大小姐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無法確定白月玉榮是往哪個方向逃的,他們四人又不能真的分開單獨去追尋,那豈不就讓白月玉榮給逃了。 這樣的結果別說白月歆紫接受不了,就是他們也接受不了,也不覺得滿身都是殺意的白月歆紫可怕了。 反正她就算怒火熊熊也不是針對他們,他們還怕個毛。 “能怎么辦,還能怎么辦,嶼山實在太過危險了,單獨行動去追殺人是很不理智也絕對不行的?!卑自露魇莻€說話耿直的,即便他這個時候說這話不討白月歆紫的喜歡,但他也知道白月歆紫不會讓他們單獨去行動。 這并非白月歆紫擔心他們的安危,而是白月歆紫很怕自己出事,畢竟白月玉榮不是獨自一人逃走的,他的身邊還跟著白月連忠和明永飛他們。 “阿恩你別亂說?!?/br> “我......” “行了,在我面前耍什么心眼,我能聽不出什么是真話,什么時假話。” “是我想差了大小姐。” “沿著發(fā)現(xiàn)血跡的方向找,這么短的時間他跑不遠,也做不了太多的手腳?!卑自蚂ё先嘀掏吹拿夹牡吐暦愿?,她不能就這么放棄,哪怕只要身在嶼山她還有其他對付白月玉榮的機會,但是如果不能一下子就將白月玉榮給按死了,以她那個弟弟的性子絕對會給她找數(shù)不清的麻煩,“也不用追出去太遠,一公里左右的距離就差不多,追尋期間保持密切聯(lián)系,一方若發(fā)生意外的話,其余三方迅速支援。” “是,大小姐?!?/br> 一般來說白月歆紫的命令他們是不能拒絕的,即便是在性命攸關的時候他們也不能拒絕,誰讓他們已經(jīng)上了白月歆紫的賊船,再想全身而退已是不能夠。 追捕白月玉榮幾乎無望的情況之下,他們不想追下去又能如何,沒見白月歆紫都沒有放棄么? 更何竟在這樣的情況下白月歆紫自己都去追了,也沒要求誰跟她一組行動,白月淳等人還能拒絕她? 別開玩笑了,這個時候但凡他們膽敢對她的命令提出質疑,他們的下場絕對相當?shù)钠鄳K。 “不管有沒有結果,時間一到就回這里集合?!?/br> “是?!?/br> 按白月歆紫這樣近乎地毯式的追捕之下,也得虧是他對自己狠得下心做的決斷夠快,不然他鐵定逃不出白月歆紫的手掌心。 為了確保自己跟身邊人的安全,白月玉榮壓根就沒時間去想他自己往后會如何,他只知道如果他連這個晚上都活不下去的話,他也就不具備想往后的資格了。 只要可以活下去,落到這般境地的他還有什么是拋不出去的。 是以,他從白月歆紫的手上驚險萬分的逃脫了,沒讓白月歆紫追上他,也沒讓白月歆紫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 至于下次相見之時他們姐弟會如何的明爭暗斗,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們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哪怕只透過白月琦他們?nèi)说谋砬?,白月歆紫就已?jīng)知曉了他們心中的答案,但她還是忍不住對他們抱有幾分莫名的期待。 沒錯了,她想從他們口中聽到,有消息,有發(fā)現(xiàn),甚至是他們發(fā)現(xiàn)了白月玉榮的藏身之地。 但是—— 沒有,什么都沒有的。 即便憤怒卻也只能強行壓抑著,理智上她知道他們沒錯,他們沒找到,她自己也沒找到,但在情感上她覺得他們沒有對她的命令盡心又盡力,她胸中壓積著的熊熊怒火就想全都遷怒到他們的身上。 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間對上他們那樣的目光,白月歆紫險些控制不住心中的殺意對他們下殺手。 是了,她竟然險些失控的想要殺了白月琦等人。 這太可怕了。 這也太不冷靜了。 “我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br> “線索全斷了?!?/br> “除了我們追過去時發(fā)現(xiàn)的那點血跡之外,再往后就什么都沒了,就連屬于大...呃,就連屬于他的氣息都沒了?!?/br> 三人不約而同的開口,所要表達都只有一個意思,面對著白月歆紫渾身駭人的低氣壓,三人又道:“是我等的失職,請大小姐責罰。” “罰什么罰,我不也沒找到?!贝蟾攀桥瓨O反笑,白月歆紫整個人倒是莫名冷靜了下來,“先不找他了,只要他還活著,只要他沒有即刻就起程返回族里,只要他還對傳承遺跡有所期望,那他早晚會自己出現(xiàn)的?!?/br> 到那時她定當親手了結他,也省得夜長夢多的時常憂心他會帶給她致命的威脅。 “下次必不讓他逃了。” “下次他也沒這么幸運了?!?/br> 白月歆紫抬手打斷他們的話,嫵媚艷麗的臉上哪里還瞧得出一絲一毫的怒氣,又恢復成往日白月氏對外那個溫柔莊端的大小姐模樣,“大長老那邊如何?” “大小姐放心,大長老他沒懷疑什么。” “就算大長老真懷疑了什么,他也不會站出來質疑大小姐的?!?/br> “大長老他就是個風吹兩邊倒的墻頭草,誰對他更有利他就會支持誰?!?/br> “話是這么說,但對大長老也不得不防?!?/br> “夜深了,我們先原路返回去跟大長老會合,其他的容后再談。”嶼山晝夜溫差極大,盡管他們都是修行之人不怕冷也不怕熱,但在可以不露宿荒野的情況下,為什么要天當被子地當床呢。 他們白月氏一族的人從極陰陣法里面逃出來,白月玉榮因她對他下殺手,他的人護著他逃走就被沖散了,白月歆紫倒是好命的跟大長老逃往了同一個方向,彼此路上有一個照應。 好不容易脫離了那詭異的極陰陣法,又好不容易逃出那么遠撿回了一條命,大長老如何還愿意用自己那條老命去冒險,因此,他在白月歆紫提出去尋找‘走散’弟弟的時候,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 別真當他傻,也真當他不知道她對白月玉榮下了黑手? 只是當時他自己都自顧不暇,哪里還有功夫去管白月玉榮那個大少爺活沒活死沒死? 說什么去尋找白月玉榮,她壓根就是追過去確定白月玉榮到底死沒死的。 死了,那就死了。 要是沒死,她不得補補刀呀! “大小姐,要是大長老他......” 白月歆紫淡淡的瞥了白月琦一眼,她果然不愧是最明白她心意的人,問的話總能一下就問到她的心坎上,“要是大長老以此來威脅拿捏本小姐,你們以為應當如何?” 一句話直接將白月琦三人給問沉默了,他們心里不是沒有想法,只是不好開口去說。 “看來你們心里都明白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這樣就很好?!痹捳f到這個份上白月歆紫倒也不掩飾她的野心,“回去之后一切按照我的指示行事,誰若膽敢壞了我的事,后果你們自己清楚。” “是?!?/br> “那就回吧。” 逃了一個白月玉榮,剩下的大長老要是還逃了,那她白月歆紫還混什么混,她直接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待嶼山事了,回到族里之前,她需好好琢磨琢磨,畢竟她不想繼續(xù)隱忍按捺下去,她想得到的一切,她想掌控的一切,還是越早落到她的手里越好。 父親母親既然對她不夠真心,那她為何還要顧及他們,只要她足夠的權威,又還有誰膽敢給她臉色瞧。 饒是身為她親生父母的他們,也只有對她臣服的份,即便他們心有不甘,那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