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件顏色是鮮亮了些，可款式簡單，小姐皮膚白，穿紅色最是好看?！弊锨珏浂簧岬膭竦溃骸霸僬哒f了，老夫人早就交代下來，讓姑娘今個(gè)穿得鮮亮些的?！?/br>
    程昔自顧自的走至櫥柜跟前翻找，好容易才從壓箱底里，將那件梨花紋蘇繡錦衫找了出來。

    紫晴一見，微微提了聲音詫異道：“小姐！你這件也太素凈了些！”

    “就是素凈了才好，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反而顯得不夠莊重。”程昔一本正經(jīng)的胡謅道，“來，替我更衣罷?！?/br>
    紫晴無法，橫豎也說不動程昔，只得細(xì)心周道地替她將衣裳換上。這才折回身，取了那支垂珠卻月簪戴上。同身上這衣裳反倒是顯得極為相襯。

    程昔素手執(zhí)了一面花棱鏡，左瞧右瞧，這張臉生得太好了，無論怎么拾掇都很好看。她不由暗暗嘆了口氣，伸手將紫晴才給她抹上的口脂擦了去。

    待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這才挽著手往老夫人的院子里去。

    這賞花宴明面上是由顧明瀟下的貼子，地點(diǎn)也是設(shè)在了牡丹院里。周圍有假山流水，五六處八角琉璃亭，中間綠樹夾道，隔著一條綠蔭。一來能將男女賓客分隔開來，二來還可借著綠蔭互相對望，總會有能看得上眼的。

    程昔心里琢磨著牡丹院里鶯鶯燕燕的，姑娘們肯定很多。她也不想去湊那個(gè)熱鬧，索性就去老夫人房里請個(gè)安。待前頭人差不多散了，她再去露個(gè)臉，也就算了事了。

    紫晴抬手將珠簾挑開，程昔在丫鬟們的通傳聲中步入內(nèi)室。卻不曾想屋里竟然如此熱鬧，早就擠滿了一屋子的鶯鶯燕燕。各個(gè)打扮得花枝招展，鮮艷奪目，真真是賞花宴。

    眾人原是在說笑著，見有人進(jìn)來，漸漸就熄了聲，一屋子的人皆往程昔這里望來。程昔微微一遲疑，也不顯得畏手畏腳，直接走上前去。在距離老夫人五步之遙，盈盈行了一禮。

    “請外祖母安?！?/br>
    “好孩子，快過來吧?！崩戏蛉私駛€(gè)穿得喜氣，面色紅潤，看著精神也很好。見程昔過來了，面上一喜，可待瞧清她的穿著后，神色微微一凝。只猜想程昔是為父守孝，這才打扮得這樣素凈，不免又多生幾分憐惜。

    “來，這位是你二舅母，你小時(shí)候見過的。”老夫人指著秦氏身邊坐著的溫婉婦人，笑道。

    “見過二舅母?！背涛舸姑?，作了個(gè)萬福。

    這位二舅母姓蔣身子骨弱，在顧家并不掌家，尋常時(shí)候湯藥不離口，性子卻十分好。

    果不其然，蔣氏一見程昔的面，立馬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末了，拍了拍手，身后的丫鬟立馬會意，捧出一方托盤來，上面擺放著一整副翡翠頭面。

    “二舅母沒什么好東西送你，就這一副翡翠頭面，還是當(dāng)年我嫁入顧家的嫁妝?，F(xiàn)在年紀(jì)也大了，就權(quán)當(dāng)見面禮送你，你盡管戴著玩?！?/br>
    程昔一聽，居然是蔣氏的嫁妝，料想蔣氏手頭也不甚寬裕，有點(diǎn)閑錢還要貼補(bǔ)自己的一對子女。遂趕忙道：“使不得的，二舅母送得太貴重了?！?/br>
    哪知蔣氏卻執(zhí)意要送，程昔若是再拒絕，到顯得不近人情了。遂規(guī)規(guī)矩矩的應(yīng)了聲是。

    顧老夫人見狀，不由笑道：“老二家的身子骨不好，回頭去庫里提人參出來，好生補(bǔ)一補(bǔ)氣血。還有子闌，再過一陣子就要參加科考了，回頭讓輕言請幾位門生回來，幫忙看看文章?！?/br>
    蔣氏趕忙起身應(yīng)了聲是，臉上也帶了喜色。

    程昔了然，敢情是為了討好老夫人，這才對她如此上心。畢竟是當(dāng)人母親的，何時(shí)何地都要替子女們考慮，也無可厚非罷。

    余光一瞥，卻見有道火辣辣的目光掃了過來，程昔微微一愣，卻見是一位穿著堇色衣裙，容貌姣好，可卻微微有些嚴(yán)厲的婦人。

    顧老夫人便道：“昔兒，這位是你沈家jiejie的母親宋夫人?！?/br>
    程昔一愣，心想這嚴(yán)厲婦人居然是沈青蓮的母親，觀面容反而不太相像。畢竟沈青舟和沈青蓮都是溫潤性子，半點(diǎn)也不似其母的嚴(yán)厲。

    “見過宋夫人?！背涛粲娏艘欢Y，即使不抬頭也能感覺得到，宋夫人火辣辣的眼神在她身上來回審視。

    末了，宋夫人才緩緩道：“程姑娘倒是生得酷似其母，同她父親倒是沒有幾分相像?！?/br>
    第10章 艷壓群芳

    程昔蹙眉，總覺得宋夫人意有所指，可她們不過才第一次見面，從前也沒什么交集，不知宋夫人對她到底哪里來的偏見。

    秦氏見狀，趕忙打圓場道：“像母親沒什么不好的，夢晚生得那般國色芳華，昔兒像她母親，自然生得不俗?！?/br>
    宋夫人不可置否，畢竟程昔的母親當(dāng)年可是艷絕京城的大美人，何人不知。料想她們從前也是認(rèn)識的罷。

    老夫人又接連介紹了幾位夫人，程昔一一見了禮，這才要落座，忽聽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眾人尋著聲音望了過去，就見顧明瀟領(lǐng)著丫鬟們，從門外進(jìn)來。

    秦氏一見，立馬便笑著同各位夫人道：“我家那瘋丫頭過來了，自小就沒什么禮數(shù)，讓大家見笑了?！?/br>
    這話說的不真，顧明瀟雖說性格張揚(yáng)了些，可大家閨秀的作派那是一等一的，放眼整個(gè)京城的大家小姐們，那都能名列前茅。容貌和身段更是不必說了。

    宋夫人顯然更喜歡顧明瀟一些，一見她過來，原本顯得嚴(yán)厲的面容都微微放緩了些。還笑著應(yīng)聲：“秦夫人說的哪里的話，明瀟若是個(gè)瘋丫頭，那我家青蓮可不得羞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