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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臻不一樣,他是帝王,這一年踩著千萬尸體上位的新帝。 人有千萬面,即使秦臻對待她仁慈,那是她對他沒威脅。 或者他剛登基,得知福寶對他的皇位沒有威脅,所以才愿意放福寶一碼,任由福寶把他扛到這里。 林夏桃四處看了看,只覺得自己這座小小的宅院里到處都藏著暗衛(wèi),說不定就有好幾個(gè)盯著她,如果她對皇上不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色再好看,和自己脖子上的腦袋一比,可能就是一個(gè)銅板和一萬兩黃金的差距吧。 “皇上?!绷窒奶野巡璞畔?,攏了隴身上的薄被,把自己又裹緊了些:“福寶被我寵壞了,還請皇上別為難一個(gè)小丫鬟?!?/br> 她想過裝傻,可又怕秦臻之后治福寶的罪,還不如和秦臻商量下,他不是那種自大,不講理的人。 床上傳來衣裳輕輕摩擦的微小聲音,林夏桃望過去,就看到秦臻已是從床上起來,一襲白衣似雪,容顏俊美卻冷漠疏離,那雙清凌凌的眸子望向她,很銳利。 和一年前相比,他成熟了很多,也更加內(nèi)斂淡漠。 林夏桃想起初見時(shí),那個(gè)五歲的小男孩,軟糯可愛,這十多年,可以說秦臻是她看著長大的。 看著他從話癆的小男孩變?yōu)槿缃癯墒旆€(wěn)重,心思深沉的男人。 其實(shí),他不過才十八歲。 秦臻也在看她,對面的女子顏色鮮活明媚,圓潤的鵝蛋臉上嬰兒肥明顯,神情嬌憨天真,桃花眸子亦如以前嫵媚,讓人心生憐惜,但看人的眼神卻變了,不再是那種膽小怯弱的,而是十分直白。 秦臻無法把面前這個(gè)看起來大方又大膽的少女,和記憶中那個(gè)膽小自卑到可憐的女子聯(lián)系在一起,兩張臉怎么也無法重合在一起。 直到他想起十三年前,那天下午他以為小黑死了,在那座茅草搭成的小院外面邊哭邊挖坑,有個(gè)才兩歲的小女孩從奶娘的懷抱中掙扎下來,朝著他走來。 那張臉最終和眼前女子?jì)趁膵汕蔚拿嫒萑诤显谝黄?,秦臻眼神微?dòng),又看了林夏桃一會(huì),他移開視線,走近,在林夏桃對面坐下。 他輕聲道:“好。” 林夏桃朝他露出一個(gè)討好的笑來:“謝謝皇上?!?/br> 秦臻凝眸看她,林夏桃也看她。 她一直是這樣,被人看著從來不會(huì)覺得不好意思,更不會(huì)移開視線,而是你看我,我也看你,除了這十年裝可憐裝柔弱外。 秦臻突然就笑了:“明天回京吧?!?/br> 林夏桃:“回京干什么?” “成親?!鼻卣樗菩Ψ切?,那晚他的暗衛(wèi)回來稟報(bào),說林小姐根本就沒住在宅院里,他就讓人去調(diào)查她了,但是這事他沒和林長卿說,調(diào)查出的結(jié)果他也沒告訴林長卿。 秦臻說這話本意是為了逗下林夏桃,這十年她對外稱自己毀容,還說自己親手打死了兩個(gè)丫鬟,在京城氏族中名聲并不好,都是說她丑陋狠毒的。 可他的暗衛(wèi)卻告訴她,林小姐并沒毀容,她小時(shí)候伺候她的丫鬟也沒死,還嫁的不錯(cuò)。林小姐給她們找了好人家成親,這些年偶爾還會(huì)過去看望兩個(gè)丫鬟,算是給她們撐腰,以免她們被婆家人欺負(fù)。 秦臻思考了很久,沒想明白林夏桃這樣做的用意,或者是猜到的,可是她當(dāng)年才四歲,他不愿用大人的思維去猜測一個(gè)四歲的小女孩。 不過秦臻感覺得到,林夏桃不想嫁給他,很多年前在宮里,秦鈺打趣林夏桃時(shí),秦臻就感受到了,林夏桃不想嫁給他。 他沒打算娶很多妃子,想的是登上帝位后,娶個(gè)喜歡的女子為妻,只娶一個(gè)就行了。 女人多了,后宮爭斗不停,將來所生的孩子還要自相殘殺,娶一個(gè)自己喜歡的女子,可以省下很多麻煩,因?yàn)樗矚g,看到她會(huì)心生歡喜。 但這些年,那些氏族女子,他見過很多,卻沒一個(gè)喜歡的,不是她們不好,只是不喜歡,看到她們,疼惜不起來。 那么只能娶個(gè)最適合他的女子,秦臻想到了林夏桃,林夏桃是最適合他的氏族女子,即使她容貌全毀,他覺得多看幾次看習(xí)慣了也不覺得難看了。 她的家族對他忠心耿耿,兄長又是他最好的朋友,更重要的是母后和meimei喜歡她,他和她有小時(shí)候的情誼在。 林夏桃是最適合當(dāng)皇后的女子。 秦臻冷眼看著對面的女子鮮活的表情變得可憐,好看的眉頭緊緊皺起,聽到她不開心的聲音:“可以不成親嗎?” “不可以?!鼻卣閼B(tài)度堅(jiān)決。 林夏桃在心里偷偷罵他,表面上還是可憐巴巴問:“皇上,你喜歡哪種姑娘?” 難道看上她的美色了,對她一見鐘情,膚淺的男人!呵! 秦臻認(rèn)真思考了一會(huì)兒:“暫時(shí)沒有?!?/br> “意思就是以后會(huì)有了?!绷窒奶倚Γ骸澳憔驼f你喜歡哪種類型的,我可以幫你找。” 秦臻冷漠臉:“不用,我娶你就行了,我只娶一個(gè)?!?/br> 林夏桃一臉震驚站起身:“不行,皇上是一國之君,只娶一個(gè)女子怎么為國家繁衍子嗣?” 秦臻笑:“先帝的子嗣多嗎?” 林夏桃想到那些她花了一個(gè)月才記住臉和名字的皇子公主:“多?!?/br> 秦臻又問:“現(xiàn)在呢?” 林夏桃垂頭喪氣道:“不知道?!彼谛睦锿虏?,大部分還不是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