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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穎擺了下手,“我自有章程?!惫獠收杖说乃牡苓M(jìn)得門來,她起身小跑著上前,拉住四弟的手湊在對方耳邊,都不帶一點試探,直接輕聲道,“我的奶嬤嬤知道你的……秘密,她前陣子很不安生,我便把她丟到了莊子上。如今她跑了。” 姬玉衡盯著姬穎看了一小會兒,笑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四姐莫要內(nèi)疚,都是遲早的事兒。”他聲音也很低沉,“那奶嬤嬤是不是知道我是野男人生的,卻不知道那野男人是誰?” 姬穎回望著同母異父的弟弟,再次篤信我和四弟就是一窩的,“對?!?/br> 姬玉衡道:“那沒事了。我只要小心點,別再正主查明真相之前死了就成?!彼牧伺谋阋怂慕愕氖直?,看到四姐掌心正微微滲血的傷口,一本正經(jīng)地說,“在我最弱小可憐無助的時候,四姐你可要撐住,給我當(dāng)靠山啊?!?/br> 姬穎迎著四弟真誠的目光,終于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小光團(tuán)的聲音適時在姬玉衡腦海里響起,“姬穎對你好感超過五十了……你們?nèi)祟愓娴暮脧?fù)雜。” 姬玉衡并不得意,而是有些唏噓,“都說恨比愛長久,愧疚用好了比恨還頂事?!?/br> 配合賣慘,皇帝這個便宜親爹總不至于太摳唆,能給我三十點好感吧。 第12章 瑪麗蘇文十二 皇子只有婚后才能正式從皇帝這兒領(lǐng)差使,這個皇子包括太子在內(nèi)。 不過太子與他兩個兄弟都定在年內(nèi)成婚,所以開春后皇子們就開始在皇帝書房旁聽,親身感受一下他們的父皇如何處理政事,以及怎么跟重臣打交道。 皇帝這么多年一直看似什么都不上心,其實心里明鏡一樣。三位皇子看著他們父親游刃有余的模樣,有一學(xué)一地認(rèn)真模仿起來。 一時不像沒關(guān)系,熟能生巧嘛。 這兩三年里大周風(fēng)調(diào)雨順,連年豐收,天下無戰(zhàn)事,百姓安居樂業(yè),當(dāng)?shù)闷鹛绞⑹浪膫€字了。 不過大周這邊日子好過,大周的心腹大敵盤踞于北方草原上的金國同樣日子過得不錯,金國大王素有大志,自然不安生了起來。 剛開春,關(guān)外雪都沒化利索,金國的百人騎兵小隊已經(jīng)斷斷續(xù)續(xù)五次犯關(guān)。 大周如今兵精糧足,邊軍士氣高昂,幾次犯關(guān)金國那邊都沒占到便宜。 皇帝收到戰(zhàn)報,琢磨著既然“臭弟弟”欠揍,這次給他個教訓(xùn),揍一頓管三年。于是這陣子皇帝連日與內(nèi)閣一起商議動兵一事,期間不斷召見在京老臣重臣,三位皇子依舊全程旁聽。 太子天天都在乾清宮“站班”,壓根沒空像前陣子一樣找姬玉衡“盤道”。 五皇子原本想繼續(xù)暗搓搓地搞事,但作為一個弓馬嫻熟的皇子,上陣立功大好機(jī)會擺在眼前,他無需和母妃商量,不可能舍本逐末——他算計太子歸根結(jié)底就是為了抬高自己,立下戰(zhàn)功堂堂正正碾壓太子不香嗎。 七皇子則在自己“破事”事發(fā)后一直靜等父皇懲罰,然而父皇輕飄飄地說教了幾句就這么放過了他,更沒對承恩公家大姑娘如何。 他疑惑不解也無所適從,只好求救于穩(wěn)如泰山生母賢妃,“不小心”吃到了親爹一個驚人大瓜。 母親賢妃隨后又告訴他:你父皇和心上人相愛不能相守,日子還不是過得不錯?所以他推己及人,覺著你們兄弟也不會怎么樣。 七皇子很是心酸也非常無奈,因為他輾轉(zhuǎn)難眠了幾天,不得不承認(rèn)他父皇實在是……英明。 話說當(dāng)七皇子得知父皇的情史,一時間五味雜陳,賢妃越發(fā)陰陽怪氣,“你父皇聽說我們幾個有孕在身的時候,那一臉解脫的模樣我可記憶猶新。” 她在一眾嬪妃之中不算精明,直覺卻蠻準(zhǔn):先帝亂點鴛鴦譜,大家誰都不情愿,可大家也誰都無能為力?;实勰菚r只是個皇子,不得不向先帝低頭,先帝卻也管不了兒子一心應(yīng)付差事…… 賢妃再明白不過:皇帝他對心有所屬的女人不感興趣。 這話就不必告訴兒子了。 賢妃打心眼兒里不喜歡承文侯四姑娘姬穎,又得承認(rèn)姬穎生了兒子,承文侯才可能成為兒子真正的助力——承文侯是老狐貍,不見兔子不撒鷹,若不是為了外孫有望問鼎至尊之位,上一代從龍功臣何必要再摻和奪嫡亂斗。 這會兒皇帝和皇子們都無暇他顧,姬玉衡剛好坐等帶走便宜四姐奶嬤嬤的那些人出手——四姐的莊子距離承恩公家的莊子不超過十里地,是個方便奶嬤嬤逃跑后投奔的距離。 老實說他還挺期待對方出手,不然他不好引導(dǎo)皇帝意識到他的身世問題。同時這件事不管太子怎么努力撇清也撇不清……他才不會像原主一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追求搞掉太子自己全身而退。 這天他坐著馬車回家,忽然車廂外的車夫一聲驚呼,接連大吼,“躲開躲開!” 姬玉衡撩開車簾,看護(hù)著車子的兩個長隨匆匆下馬往車前跑去……在京城的石板道路上怎么可能跑得快?他先聽到車夫一聲心有余悸的“好險”,隨后馬車就此停住,他正要下車就聽車夫急切說,“四少爺您看……” 姬玉衡裹好大氅,從車廂里出來,就見一個年輕姑娘正跪在他家馬車之前,大路中央。 對方也望見他,立時膝行向前幾步,磕頭道,“貴人救我!”又特地壓低聲音,“我知道那婆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