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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河出生之后,顧家在整個小鎮(zhèn)居民的眼光里開始變得復(fù)雜。 沒人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也沒人知道他的來歷。 流言是一把無形的劍,它尖銳、鋒利、無孔不入,殺人不見血。 那個年代,在煙火世俗的小鎮(zhèn),離了婚的女人都是少見,更何況是一個未婚的單身mama。 顧家的脊梁骨,早在顧家夫妻倆決意讓顧沄生下顧星河的那一刻起便被戳穿。于是他們遠(yuǎn)離了鄰里,閉而不回那些或真心或不懷好意的“關(guān)懷”與“詢問”。在那個人人相識、家家熟知的小鎮(zhèn)里做了獨行俠,同眾格格不入,也給了別人更多背后詬病的理由和說辭。 在顧星河長大的年歲里,聽到的最多的幾句話,是“野種”、“你的爸爸是誰”、“沒爸爸”。 起初的時候不懂,只能感覺到一些和他同齡的孩子或戲謔或可憐或輕蔑的眼神與陰陽怪氣。 他無法忽視,制止不了,索性就遠(yuǎn)離。 他孤僻、冷淡、不愛交朋友。 直到更多的惡言穢語蔓延到了顧沄的身上。他們說她不干凈,說她臟。傳在在外上學(xué)的幾年當(dāng)小三,被包.養(yǎng)……越說越夸張,而當(dāng)事人越無聲,說的人就越大聲勢。 于是顧星河學(xué)會打架。 一開始,誰說顧沄,他打誰。 后來,被他打過的人同他結(jié)了仇,便一見了他,就反過來打他,臟污的話也更變本加厲。 他打來打去,仇結(jié)了一層又一層,一層比一層更深。 流言也像滾雪球一樣越漫越廣,傳遍了小鎮(zhèn),傳遍了學(xué)校。 那時候,他打架下手沒輕沒重,只要贏,只管贏。 他輸?shù)枚嗔?,贏得次數(shù)也就越來越多。他越來越會打,路子野得像只沒被馴化的野狼,人見人怕,亦人見人罵。常將辱罵他跟顧沄的人打得頭破血流。 那段時日,也是顧家和鄰里關(guān)系最僵硬的時日。 被他打過的學(xué)生家長常常到顧家門口堵著要說法。顧沄為平事不得不好聲好氣地道歉,又受到更多的明朝暗諷與白眼。 顧家老兩口又氣又心疼,為平眾怒又不得不罰他。他的世界里好像形成了一個無法解的閉環(huán),充斥著嘈雜的閑言碎語、顧沄的眼淚、以及藤條落在身上形成的一條條紅檁子。他越來越生硬,也越來越堅冷。 直到十三歲那年夏末,小鎮(zhèn)上突然來了一輛豪車,將這個閉環(huán)斷破。 …… 許星河是相信惡有惡報的。只是有時候,那“報”來得太晚了,當(dāng)它終于來臨,那些被“惡”曾傷過的人,或許早已傷疤累累不復(fù)治愈。報與不報,都仿佛一個笑話。 正如許承澤和顧沄。許承澤毀了顧沄最純真美好的年華,毀了她的后半生。而他的報應(yīng)也終于在那一年來臨—— 他的骨髓瘤已至中期,急需骨髓移植。 所以在那年,他在經(jīng)過無數(shù)次配型無果后,終于想起了遠(yuǎn)在山水小鎮(zhèn)里還有一個被他刻意遺忘了的兒子。 而他的出現(xiàn),也徹底將顧沄的生活推進(jìn)無法洗白的深潭。那些豪車、豪門、裝扮上層精英似的男人,像是無形中證實了所有的流言,她被釘在道德的十字架上,身上打上了再難抹去的烙印。 顧沄當(dāng)然不愿。 那十幾年過去,顧沄對許承澤的愛跟恨早就淡了。只是顧星河是她的孩子她的寄托,更是一個獨立的活生生的人,她不可能讓他去救一個對他而言陌生的、一手締造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也深知,顧家之所以成為今天這幅模樣,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不會讓顧星河回許家;也不想再看見許承澤一次次上門擾亂顧家二老的生活;更不想看見閑言碎語將所有人吞沒。 她主動提出了帶著顧星河離開家,走遠(yuǎn)一些,去外面生活,也讓一切歸零重新出發(fā)。 無疑遭到顧家二老的堅決反對。 可是顧沄人雖柔弱,心性卻堅韌不拔。那年初秋,她默默留下一封信,帶著顧星河走了。 從小鎮(zhèn)到南川打算坐飛機離開的當(dāng)天,母子二人在高速上遇見連環(huán)車禍爆炸。初秋夜,大火沖便秋野。 再然后的事,林落凡知道了。 …… 在林家的兩年,是顧星河有意識以來,最平靜,最開心的兩年。 沒人知道他是誰,沒有閑言碎語在束縛著他。 他就像一個普通的少年,有未來,有期待。 他曾真的認(rèn)真幻想過未來的日子,他會上大學(xué),會工作。顧沄的隱疾一直穩(wěn)定,他永遠(yuǎn)會在他回家時對他溫和地笑,給他做他最愛的杏仁酥。 那些想象里,他甚至冒昧想過一個少女。愛速度,愛打架??偸桥涯娌宦犜?。 但人又總是明媚活力,開朗又義氣,仿佛會發(fā)光。 可是好景不長,兩年后,林家知曉了顧星河與顧沄身上的秘密。 …… 江川并不知道許星河當(dāng)初舍命救了、收留他、最終又將他送回許家的那戶人家是哪戶人家。他只知道,或許那戶人家迫于許家的壓力,又或許只是單純出于一己私利。最終都沒改變的結(jié)果就是——他們母子倆最終還是被送了回去。 而回到許家之后,許星河的境遇,可想而知。 曾經(jīng)在外面,他是“野種”,來歷不明; 而今在許家,他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第三者”的孩子,注定低人一等遭人鄙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