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紀澤若有所思:“島主有說過他親眼看著自己父親斷氣嗎?” “那倒沒有,他只說了‘亡父’兩個字,嗯,先把畫像收回空間,回頭給大伙看看,讓他們提防著這個人,說不定他和邪神一樣都通過了某種方法一直活到現在呢?!?/br> 紀瑄不在意,冷笑道,“管他哪路神明,這么多年都只敢躲躲藏藏的在幕后折騰,一次都沒露 面,至少說明他沒水如云命硬,最好一輩子都別來打擾我們,不然管叫他好好嘗嘗什么叫做‘欲仙欲死’?!?/br> 紀澤:“……趕緊回家吧,姐夫想你了,真的?!?/br> 出城很容易,只要讓王公子出面,佯裝押送“囚犯”,城里的教眾即使看到了他們三個生面孔也不會有什么問題,邪神死的太快,而且他素來性格乖戾,不喜旁人打擾,偌大的府邸只有寥寥幾人伺候著,王公子沒費多大力氣就把他們送出了城。 把紀瑄送過來的時候,王公子以為紀瑄必死無疑,而他這個與外人“勾結”的教眾更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他一直在等邪神派人宣他過去受罰,等來的卻是毫發(fā)無損的紀瑄和紀澤。 他怎么可能不震撼,因紀瑄折磨人的手段而生出的恐懼之心平添了幾分敬畏。 在岳峰問他為什么放過他們的時候,王公子忍住去看紀瑄臉色的沖動,按照他和姐弟兩個事先商量好的那樣,用“良心發(fā)現”“改過自新”這種理由把喜歡直來直往的岳峰給應付過去。 沒有意外,朝廷派的兵力很快就會到來,連州城中的教眾全都沒有防備,落網只在朝夕。 幸而連州城百姓當中有狂熱崇拜邪神的教眾,但更多的是受了迷惑稀里糊涂就入了教的愚昧百姓,這些人并沒有被打上烙印,否則整個連州城都要從這個國家的地圖上抹去了。 就像江誠告訴她的那樣,這些龐大的后續(xù)就交給朝廷來辦,與他們無關,他們只要過自己的日子就好。 紀瑄姐弟與岳峰拜別,兩方分道揚鑣,一個去山東,一個回蘇州,等不見了岳峰的身影,紀瑄便迫不及待的抓著紀澤狂奔起來。 到了山東境內,他們四處打聽費了不少周折才找到桃塢村鎮(zhèn),不過讓姐弟兩個奇怪的是其他人提到桃塢村鎮(zhèn)時的奇怪態(tài)度。 “那個地方啊……”幾乎每個人都會留下這么一句顯得意味深長的話,不避諱有人問起這個地方,再多的話卻不肯講,告知他們方向后就匆匆離開,也有些人會搖頭嘆息,用復雜的眼神看他們。 兩人一頭霧水,內心帶著疑惑,在接近黃昏的時候來到了桃塢村鎮(zhèn)的入口。 第66章 9★1自爆 鎮(zhèn)子里一個人也沒有,大多數的房屋院落都是破敗蕭條的,剩下的有人定期修繕的則門窗緊閉,紀瑄能聽到房間里低聲的交談和走動的聲響。 作為一個鎮(zhèn)子,桃塢村鎮(zhèn)的確有些古怪。 天還沒黑,為何家戶戶都關門落鎖,除了偶爾傳來的一兩聲犬吠,這里安靜的就像一座空蕩蕩沒有活人的廢棄鎮(zhèn)子。 “姐,找一戶有人的問問吧?”街道上除了他們兩個,空無一人,偶爾有陣風吹來,卷起地面上的碎屑雜物,更加顯得周圍的氣氛冷清的凄涼,他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是巧合吧,應該不是以前的桃塢村?!?/br> 紀瑄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可能吧?!彼叩揭簧乳T外,砰砰砰的叩響門環(huán),喊,“有人嗎?我是過路的——” “吵什么!”門被拉開,露出一張兇悍的臉來,看到紀瑄,眼睛瞇了瞇,“外來人?哼,難怪不懂規(guī)矩,鎮(zhèn)子日落后不接待客人,想找天眼明日再來!” “呃……我找鎮(zhèn)長?!奔o瑄不動聲色的打量對方,心里困惑,她是殺過人的,加上身為進化者敏銳準確的直覺,總是能夠輕易的分辨出哪些人手上沾過血,哪些人只是表面看著不像好人,其實根本沒殺過人。 這個男人,不是善類。 對方聞言,上下打量紀瑄,又看了看旁邊的紀澤,沉聲說了句:“等著!”然后砰的一聲關上了門,沒一會兒門又打開,這次走出來的是兩個男人,兩人相貌沒有一點相似的,紀瑄不認為他們是兄弟,而且后來的那個和之前開門的那個一樣,都殺過人。 這就值得琢磨了。 紀瑄給紀澤使了個眼色,比了個口型:有問題。 紀澤點頭表示明白。 兩人跟著他們在空無一人的大街小巷走,約莫半刻鐘后,到了一座相較而言比較好的宅子前,個子矮些的男人伸手制止了他們:“在這兒等著?!苯o同伴遞了個眼色,“通報一聲?!?/br> 兩人眼神交匯,傳遞著外人不明白的信息,高個子的男人往姐弟兩個身上掃了一眼,進里面“通報”去了。 “嗯,這位……”紀瑄索性略過稱呼,直接問道,“前幾日有沒有其他人來找過鎮(zhèn)長?” “每天都有人來找鎮(zhèn)長?!蹦腥素克谎?,“想問‘天眼’問題的人也多不勝數,不過我看你不像付得起大筆銀子的?!?/br> “那你還帶我們來見鎮(zhèn)長?”紀瑄反問,“不是日落后不接待外人嗎?” 男人冷冷一笑,語氣古怪道:“總有一些特殊的人,可以不用守規(guī)矩?!闭f完,他就閉上了嘴巴,無論紀瑄問什么都不答一個字。 高個子男人從里面走出來:“帶他們進來?!?/br> 跨進院子后,紀瑄的腳步忽然頓住,紀澤回過頭來,疑惑的問:“怎么了?” “沒什么?!奔o瑄沖他揚起一抹愉悅的笑容,“只是發(fā)現了一個‘老朋友’。” 他們走進一個房間里,房間里沒有點燈,光線昏暗,以普通人的視力只能看到坐在陰影中的黑色影子,紀瑄卻能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個年邁、滄桑的老者,有氣無力的靠著椅背,風燭殘年,命不久矣。 “鎮(zhèn)長不喜歡見陌生人,你就這樣說吧?!卑珎€子男人和他的同伴把紀瑄紀澤帶到房間里之后并沒有離去,而是站在一邊靠中間的位置,暗中戒備,頗有些脅迫威脅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防備的是鎮(zhèn)長,還是紀瑄姐弟兩個了。 他們以為房間里一團漆黑紀瑄就看不到他們的小動作,有恃無恐,哪里知道紀瑄眼力超常他們自以為隱秘穩(wěn)妥的行為和眼神交流都被紀瑄收入了眼底。 她笑了一下:“二位,我有些私密的事情,想單獨和鎮(zhèn)長講,如果你們要在這里聽的話,那我特意不遠千里趕來這里尋求鎮(zhèn)長的幫助就毫無意義了,讓我把秘密泄露給鎮(zhèn)長以外的人,我寧愿馬上離開。”她聽了下,給足他們思考的時間,然后才不疾不徐的說道,“要么你們和我弟弟到外面去等著,要么我們現在就告辭?!彼恢獜哪睦锬昧艘粔K金條在手里上下拋動,金條被擦的蹭光瓦亮,偶爾反射一次天外的微光,那一晃而過的金色足以令對方猜測到那是什么東西。 暫且不管是真是假,緊緊一個“可能是金條”的“可能”二字的猜測就足以令人為之興奮。 無論這些人做的是什么勾當,從他們變化的表情里,紀瑄知道他們動了心。 兩人對視一眼,無聲的傳遞著什么信息,片刻后矮個子男人對一言不發(fā)的鎮(zhèn)長“叮囑”了句:“有事您就搖鈴,我們聽得到。” 鎮(zhèn)長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那兩人從紀瑄身邊走過腳步滯留了片刻,紀瑄假裝什么也不知道,給他們讓了讓路,微微一笑:“請吧?!?/br> 高個子的男人欲言又止,表情透著貪婪的急切,他身后的矮個子推了他一把,喝了一聲:“先出去!” 紀瑄拉住紀澤,輕聲道:“有事就叫我?!?/br> “知道。”紀澤在外面關上門,房間里最后一絲微弱的天光也消失了。 “你想見天眼,就要拿出足夠的誠意來。”鎮(zhèn)長緩慢的開口,他聲音蒼老、無力,語氣木然,這句話仿佛已經被他重復了十遍百遍,他問也不問紀瑄的來意,似乎認定她必然是為了和其他人一樣的目的,門一被關上,這句話就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