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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挺準。水谷杏花在心底贊嘆了一聲,不得不肯定庫洛洛看人的眼光真的挺不錯,能把僅僅只是兩個小孩子組成的團隊壯大成如今這番模樣,他確實很厲害。 無論是從理智還是情感上,她都不希望和那家伙直接對上。 如果可以,水谷杏花低下頭,輕輕摩挲了一下指尖,她不想在這個世界留下任何東西?;蚝没驂?,都不該經(jīng)由她的手到來。 她不屬于這個世界,這里也注定不會是她的歸處。 沒有人記得她,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 這樣想著,水谷杏花終于生出些許困意,就著月光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久違地做了個夢......起初是關(guān)于自己前世的零碎片段,可惜,那些記憶實在太過模糊,她能感覺到曾經(jīng)的悲傷與不舍正在離她遠去。 她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形形色色的人與她擦肩而過,真實卻又轉(zhuǎn)瞬即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去處,她也有——只有這一點,她從不曾迷惘。 不知等了多久,當她的世界再次清明,只剩下一個身長玉立的男人靜靜地站在她眼前??煲槟镜耐仍谶@一刻有了知覺,不需要任何試探和寒暄,她終于得償所愿,再沒什么可抱怨的。 不必確認,無須遲疑,那雙鳶色眼睛已經(jīng)盛滿了她的全部思念。 啊,真矯情。但是—— 我很想你,太宰治。 你,聽見了嗎? >>>>>> 清晨,水谷杏花睜眼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用手背遮住了眼睛,放下之后,又覺得眼眶酸澀得厲害。 她一手掀開頭頂上突然多出來的布料,一只手輕輕揉了揉眼睛,指節(jié)從睫毛那兒沾上的濕潤,她摩挲幾下自行捻掉了。 “喂,你這雙兔子眼怎么回事?”昨晚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的飛坦,已經(jīng)回到了這處暫時的落腳點,此刻正蹙著眉,不滿地盯著她。 水谷杏花拿著手中無處安放的桌布,悶悶地說:“揉了幾下眼屎?!?/br> 聽到這種敷衍的回答,饒是瑪奇都覺得飛坦必定要生氣,她無意去管這兩人的糾葛,但放任飛坦這家伙發(fā)瘋的話,事情可能會變得很麻煩。 “飛......”她剛要出聲警告他,卻聽到那女人無畏地對飛坦道:”謝謝你的桌布,我睡得很香。” 回蕩在這片廢墟,壓抑慍怒的殺氣瞬間消了大半,瑪奇驚訝地看著飛坦的眉頭松了緊、緊了又松,最后只是咬牙憋出了一句:“不是我給你蓋的!” 撂下這句話,他便一刻不停地向外面走去,然而,沒走幾步,便又停住了腳步。他僵直身體,似是遲疑了片刻,還是惡聲惡氣地背著身道:“還有——那個不是桌布!” 水谷杏花望著飛坦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身影,后知后覺地“噢”了一聲。一扭頭,便撞上了瑪奇直勾勾的眼神,“有什么事嗎?” “......沒事。”瑪奇移開視線,又恢復成了平時冰山美人的模樣,“我們今天動身去見團長,用念行路?!?/br> “不用管飛坦嗎?” “他發(fā)泄完會自己過來的。” 片刻,見水谷杏花還是沒有挪屁股的意思,瑪奇不解地看向她,卻聽到她試探著問道:“有沒有代步工具,或者......你背我?“ 雖然這么說的確有些厚顏無恥,但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她不能把魔素浪費在趕路上。 空氣寂靜了數(shù)秒,瑪奇神色復雜地盯了她一會兒,終是嘆了口氣,背過身,對她道:“上來?!?/br> 水谷杏花提出的第二個選擇只是說說而已,她沒想到瑪奇會真的遷就她到這種地步??粗绍浀纳眢w,水谷杏花實在不忍心把全身的重量施加給她,“要不還是找輛車,公共交通也可以?!?/br> “我比車快?!爆斊嫜院喴赓W道,頓了頓,她有些不自然地開口,“不用擔心我,放心上來?!?/br> 水谷杏花不再扭捏,輕輕攀上了瑪奇的肩膀。對方勾住她的腿,把她往上顛了顛,直言道:“你很輕?!?/br> 收到這樣的贊美,水谷杏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見著瑪奇真打算背著她出發(fā),她終于還是良心發(fā)現(xiàn)地及時叫停了,“我......還是自己走吧,不會拖累你的腳程。” 說著,她便準備從瑪奇的背上爬下來,對方卻抓牢了她的腿,不給她任何反悔機會地開始了疾馳,“抓穩(wěn)了?!?/br> 片刻,大風淹沒了水谷杏花那句驚恐的“放我下來”。 早知道伊爾迷路子野,沒想到瑪奇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怪她年輕不懂事,總是給自己找最難的罪受。 另一邊。 飛坦又去了昨晚喝酒的地方,方圓百里,就這么一家館子。 老板是小本買賣,一直在這一片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經(jīng)營著。這地方荒涼,小店賺的是過往行人的錢,奇怪的客人也算見過不少,但像眼前這位殺氣騰騰,昨夜去而復返,還威脅他交出一床被子的人卻實屬罕見。 他雖然小館子開在這兒,但家卻在更遠一點的鎮(zhèn)子上。對方見他交不出被子,竟然直接掀了他們家小店尼龍布鋪上的屋頂。 好好的店鋪沒了遮風擋雨的東西,他正愁得頭發(fā)都快揪光了,沒想到那位大爺今天居然又來了。 他這種小人物真的是擔待不起,只求著這尊殺神快走的時候,對方卻只是把昨晚拿走的尼龍布扔到了他面前,下一秒,便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