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葉休眉頭一皺，立馬道：“我這就找人給霍警官打電話，通知他行動有危險。”

    方明杰搖搖頭：“不行，霍隊他們這次行動受上級部門直接指揮，警局里沒人知道；而且行動中，不允許帶手機，你聯(lián)系不到他的！”

    沉思了一下，葉休道：“行動地點你知道吧，告訴我，我去見你們領(lǐng)導(dǎo)，讓他們派人去通知霍隊長。”

    趙明杰搖頭否定道：“來不及的，你無憑無據(jù)，他們不會信的。”

    愣了一下，葉休摸摸鼻子道：“所以，你是想讓我去通知霍隊長了？”

    “求求你了，現(xiàn)在只有你能救他們，我求求你了?！狈矫鹘軕┣蟮馈?/br>
    猶豫了一下，葉休點點頭：“好吧，誰讓我是好人呢。”

    只是去通知一下，應(yīng)該沒什么危險吧！

    說走就走，葉休攔了輛出租車，根據(jù)方明杰的指揮，車子一直開到了洛京郊外。

    到了郊外，司機大叔死活不肯再往前開，生怕他是什么午夜殺人狂，劫財劫色……色就算了。

    好在，停車的地方，距離霍非他們行動的地方已經(jīng)不遠(yuǎn)，葉休也沒強求，下車后，向方明杰所說的地方跑去。

    方明杰所說的地方，是城郊一座廢棄的化工廠，等葉休趕到時，里面已經(jīng)是槍聲四起。

    清亮的槍聲，伴隨著點點火光，在漆黑的夜里，顯得異常醒目。

    “我們來晚了！”

    葉休頹然嘆了口氣，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步。

    他盡力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晚了嗎？晚了，真的晚了！”

    方明杰靈體一陣恍惚，放聲大哭：“霍隊，老張，小貓，阿凱……是我沒用，救不了你們，嗚嗚……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害死了你們。啊……”

    凄厲的哭聲，帶著巨大的悲哀，仿佛是這對這個世界，無情的控訴。

    葉休眼神同樣一片晦暗，心情沉重。

    “謝謝你?！?/br>
    過了一會兒，方明杰停止了哭泣，對葉休道了聲謝：“我要走了?！?/br>
    “走？去哪兒？”葉休問道。

    方明杰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聲音哀傷：“去找我的兄弟們，我救不了他們，想親口對他們說聲對不起。”

    “我方明杰這輩子，最驕傲的事兒，就是當(dāng)了警察；最慶幸的事兒，就是認(rèn)識了霍隊、老王他們這些兄弟?！?/br>
    方明杰身上，散發(fā)著溫和的光芒，語氣也變得平淡清潤：“不能同生，亦可同死，黃泉路，兄弟們，一起走；奈何橋，兄弟們，一起過?！?/br>
    “來生，我們還當(dāng)警察，穿警服，唱國歌，一起抓壞人，一起，為人民服務(wù)！”

    方明杰向工廠內(nèi)走去，大笑著，義無反顧，就像一個慷慨赴義的勇士。

    走到一半，方明杰回頭一笑：“兄弟，托大叫你一聲兄弟，希望你別介意。”

    “這件事，不關(guān)你的事兒，你也不用自責(zé)，你，是個好人?！?/br>
    方明杰走了，葉休立在原地，耳邊一直回響著方明杰那句“黃泉路，兄弟們，一起走；奈何橋，兄弟們，一起過”。

    腦海中一直縈繞著那句“你是好人”。

    不自覺的，他的腦海中，回想起霍非那張方正溫和的臉龐；

    回想起，那雙拍在他肩膀上，渾厚有力的手掌；

    回想起，那句別有深意的“別影響孩子的學(xué)業(yè)”；

    聲音，畫面，不斷交織纏繞，最后重疊在一起，匯成一副幾人攜手并行、無畏無懼的畫卷。

    聚成一句話：“為人民服務(wù)！”

    “去tmd的我是一個好人！”

    越想越煩躁，葉休狠狠罵咧了一句：“下輩子，我寧愿我是個壞人?！?/br>
    壞人，就可以對眼前的事視而不見；

    壞人，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離開，而不受良心的譴責(zé)。

    “見鬼的好人！”

    葉休啐了一口唾沫，身影一閃，朝化工廠內(nèi)掠去。

    他是好人，所以，他不能見死不救。

    化工廠內(nèi)，到處彌漫著煙塵和硝煙的味道，墻壁、地上散亂著彈孔和斑斑血跡，偶爾還有一兩具尸體，睜著灰白的雙眼，在黑沉沉的夜里，泛著幽幽寒光，死不瞑目。

    “呸，這些警察，還真有種，都被我們包圍了，還負(fù)隅頑抗，打死了我們這么多兄弟。”

    “嘿，再有種，還不是落到我們手里了，這些警察，平時沒少擋我們財路，今晚看我們不好好炮制他們。”

    “別想了，有蛇哥和豬哥在，那輪得到我們?！?/br>
    “也是，唉，沒樂子可玩了！”

    兩個身著風(fēng)衣的男子，手持突擊步槍，站在一個窗口前，一邊監(jiān)視著外面的情況，一邊閑聊著。

    “兩個人，身體健碩，體質(zhì)不差，手臂粗壯，手上有老繭，應(yīng)該是常年訓(xùn)練和練習(xí)槍法的緣故?！?/br>
    陰影中，葉休仔細(xì)觀察著兩人：“必須一擊斃命，不能讓他們有開槍的機會?！?/br>
    葉休雙眼一瞇，寒芒閃爍，手掌一翻，一柄飛刀破空而出，無聲無息，射向其中一個人的后頸。

    那人正想開口對同伴說話，忽然后頸一涼，意識恍惚，身子癱軟，一點點向下滑去。

    這時，葉休身子一扭，像是一張紙片一樣，緊緊貼著地面，姿勢怪異，但速度卻奇快，向前掠去。

    “輝子，你說干完這票……”

    旁邊一人，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正自顧自說著話，余光中，忽然瞥見自己的同伴癱倒了下去。

    “輝子，輝子，你怎么了？”

    他倒也反應(yīng)迅速，看到同伴出事，第一時間沒有去幫忙，反而握緊步槍，警惕的向后看去。

    “什么人？”

    不過，在他轉(zhuǎn)身一瞬，一個黑影忽然從地面飄起。

    對，就是飄，像煙塵一樣被風(fēng)一吹，輕柔的飄了起來。

    他還來不及驚訝，只見那人雙臂交叉纏住他的脖子，一絞一扭，咔嚓一聲，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生生被堵在喉頭，眼珠子一凸，斷了氣兒。

    “呼，搞定……”

    葉休扶著那人的尸體，將他輕輕放在地上。

    這時，另一人的尸體，才落到地上，濺起一陣煙塵。

    “不要怨我，你們是壞人，而我，是個好人?！?/br>
    葉休輕嘆一聲，顧不得傷感，繼續(xù)向樓里走去。

    他就像一個幽靈，步伐輕盈若虛，與黑暗融合在一起，但凡遇見落單或者警戒的人，都會收割掉他們的性命，無聲無息。

    小李飛刀的快、準(zhǔn)、狠，配合探花令的輕盈和詭異，一路上，沒有一個人是他一合之?dāng)场?/br>
    他沒有留手，這些人手中都有槍，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還達(dá)不到可以無視子彈的程度。

    留手，有可能就意味著死亡。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

    “啊……啊……”

    “你們兩個混蛋，有種沖我來，別動他們……”

    剛靠近一個倉庫，凄厲的慘叫聲便響了起來，同時，還夾雜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吼。

    “是霍警官的聲音?！?/br>
    葉休心中一喜，霍非的聲音雖然聽起來有些虛弱，但能喊能叫，就證明沒死。

    沒死，一切都好說；

    死了，萬事皆休。

    “嘿嘿……霍隊長，別著急，等會就到你了?！?/br>
    一個陰沉沙啞，帶著一股子陰柔氣息的聲音道：“當(dāng)年，你殺了我兄弟，今天我也殺你幾個兄弟，讓你也嘗一嘗失去兄弟的滋味。”

    “哈哈……霍警官，你仔細(xì)睜大眼睛看著，我老豬會一片片割下他們的rou，拆掉他們身上的骨頭，讓他們叫個三五個小時再死，讓你聽個夠?！?/br>
    陰柔聲音剛落，一個厚實、粗重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呸……媽的，死胖子，有種你殺了我，老子做了鬼，也饒不了你?！?/br>
    “不急，不急，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厚實的聲音之后，一聲細(xì)碎的悶哼和*，再度響起，打破了夜的平靜。

    “這兩個人，應(yīng)該就是這些人口中的蛇哥和豬哥，憨厚的自稱老豬，應(yīng)該就是豬哥，陰沉的應(yīng)該就是蛇哥了?！?/br>
    葉休心中判斷道。

    “不過，想進(jìn)去，有些麻煩??！”

    倉庫是關(guān)閉的，門口守著六個帶著墨鏡、手持槍械的男子，一臉戒備。

    “六個人？想要在不驚動里面人的情況下，解決掉這六個人，貌似有些麻煩?。　?/br>
    葉休摸了摸鼻子，眉頭緊蹙。

    正在這時，一團(tuán)透明的人影，出現(xiàn)在空中，戾氣彌漫，俯視著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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