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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多玩具?”覃山海嘟噥道。 覃浪乖巧回答:“是常叔叔給我和meimei買的?!?/br> 提到常蘇,覃山海在老房子里張望了一下,問覃浪:“你常叔叔呢?” “向清阿姨要來,常叔叔去接她了,”覃浪說著,看著一地板的玩具咬了咬唇,終于鼓起勇氣,邀請覃山海道,“爺爺,我們做朋友吧!” 覃山海走到木質(zhì)沙發(fā)上坐下,漫不經(jīng)心說道:“我們本來就是朋友??!” 覃浪“哦”了一聲,不無失落地蹲下身,孤獨地撿起了玩具:爺爺不懂,他稀罕的是和爺爺做朋友嗎?不,他稀罕的是和爺爺一起撿玩具。 白荷睡眼惺忪從樓梯上走下來,看到覃山海時嚇了一跳。 而覃山??粗S意穿在睡衣外頭的紅色大衣,也是一震。 白荷立馬也意識到了什么,不等覃山海開口,就折身奔回樓上。 只見一道紅影在樓梯上狂飛而上,一眨眼就消失不見,覃山海:“……” “你剛剛看到你mama了嗎?”覃山海不確定地問覃浪。 覃浪背對著樓梯,正蹲在地上埋頭撿著玩具,隨口說道:“我mama還沒起床呢?!?/br> 覃山海走過去,和覃浪一個姿勢撿起了玩具:額,的確是沒有看見呢。 所以,剛剛他是產(chǎn)生了幻覺? “大先生,你怎么來了?”身后傳來白荷的聲音,覃山海和覃浪同時扭過頭去—— 白荷睡衣外頭罩了件紫色大衣,旖旎從樓梯上走下來。 覃山海盯著那紫色大衣呆住了:所以,剛才的紅色大衣真的是他產(chǎn)生了幻覺? 白荷看著覃山海微滯的面孔,心里呼出一口氣:還好她又機智又敏捷! 昨晚之所以要穿上那件紅色的大衣,是因為向清說,上一次上娛樂版,就是穿的那件紅色大衣,這一次還穿紅色大衣的話,有助于八卦群眾將她與上一次的紅衣新娘子快速關(guān)聯(lián)。 白荷已經(jīng)從樓梯上走下來。 覃浪站起身說道:“mama,爺爺和我一起撿玩具了,爺爺還說,他和我本來就是朋友?!?/br> 覃山海看了覃浪一眼,有些不解。 白荷解釋道:“因為覃浪花一直和她哥哥炫耀她和爺爺一起撿玩具了,她還和爺爺做朋友了?!?/br> 和他一起撿玩具,和他做朋友,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嗎? 覃山海不免要在心里自我感覺良好起來。 “mama,我好像聽到meimei醒了。” 覃浪一提醒,覃山海騰地從地上站起,本能想逃,但是……他蹲太久,腳麻了! “大先生,你怎么了?先到沙發(fā)上坐一坐吧!”白荷關(guān)切說道。 覃山海連連擺手,一瘸一拐也要逃走,樓上覃浪花“mama,mama”的叫聲叫得他好慌。 踉踉蹌蹌像一只跛腳的兔子。 就算是跛腳的兔子,也依然是一只快速的兔子。 覃山海終于逃出了老房子,對著村莊的冬景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氣。 冬天的村莊別有一番趣味。 覃山海的目光落在那些落光了葉子的高大喬木上,不禁有些黯然。 時隔二十八年,他重新站在藍花塢的土地上,有些悵惘。 那一棵棵灰褐色的落葉喬木,高大,森然,幽邃、憂郁、了無朝氣,一棵比一棵絕望。 覃山海閉了閉眼睛,任由腳底的麻癢蔓延。 那如無數(shù)只螞蟻啃嚙的感覺,痛苦而難受,令人窒息,卻偏偏叫他沉浸其中,生出片刻的安寧來。 遠處有老牛發(fā)出“哞哞”的叫聲。 覃山海睜開眼睛循聲望去:一輛牛車在藍花楹大道上緩緩而來,駕車的漢子,二十七八歲,身形精壯但面貌干凈。 牛車上三個小姑娘,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另外兩個小些,都只有十七八歲光景。 一輛牛車,四個人,熱熱鬧鬧而來,停在了路邊一座古樸的老房子前。 “牛叔——” “牛叔牛叔牛叔——” 男人聲如洪鐘,中氣十足;姑娘們的歡呼聲則如風(fēng)中的銀鈴,清脆是一串串的。 隨著他們的喊聲,覃山??匆娎戏孔永镒叱鲆粋€中年男子,黝黑粗壯,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 他對四個人說道:“知秋,莫默,縵縵、揚揚,早??!” “牛叔早!”四個人異口同聲。 牛叔上了牛車,年輕的漢子駕著牛車經(jīng)過覃山海身邊,又漸行漸遠…… 牛車上,揚揚說道:“剛才那位大叔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不會遇到了什么事吧?” “一看就是村外的人,咱們要不要去幫幫他?”縵縵也說道。 葉知秋提議:“揚揚和縵縵腿腳快,去看看那位大叔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我們就在這里等好了?!?/br> “去吧去吧!”牛叔說道。 得了牛叔的同意,葉知秋停下牛車,兩位同情心泛濫的小姑娘歡快地跳下車,蹦蹦跳跳往來時的路跑去。 看著兩位堂妹歡天喜地的背影,莫默充滿同情,罵了葉知秋一句:“知秋哥,你太壞了!” 葉知秋坐在牛車前頭,笑著說道:“牛叔說了,她們兩個都上高中了,就算是周末,也得抓緊時間學(xué)習(xí),山上的活有咱們兩個幫忙就可以了,不要耽誤了揚揚和縵縵考大學(xué)。” 葉知秋說著,重新駕起牛車,這一次速度快多了,轉(zhuǎn)眼就消失在路的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