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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明月女士不在,否則郭敏敏這一通話勢必要引起一場大戰(zhàn)。 婆媳矛盾自古都是難題,覃小津也不會蠢得要去說服哪方,或者當?shù)赖聦徟姓撸瑢徟姓l對誰錯,他只是環(huán)顧白荷的這個小套房,不大,住著這么多人本就局促,住的人又你不肯讓我我不肯讓你,火力開來開去,就顯得更逼仄了。 “浪和浪花跟我回覃家去住吧,”覃小津看著覃浪和覃浪花,“等你們mama回來的時候,再去覃家把你們接回來就是了。” 兩個孩子很心動,但都搖了頭。 覃小津知道白荷在兩個孩子心中有絕對的權威,所以也不勉強。 “那爸爸帶你們到樓下走走吧。” 這個可以,兄妹倆跟著覃小津愉快地下樓去了。 看著頓時安靜又寬敞的套房,郭敏敏不免羨慕:如果能和白描兩個人有這么一個不受人打擾的小屋該多好啊。 不用和明月女士一起住,不用忍受她的聒噪、指手畫腳、臭脾氣,也不用照顧有老年癡呆的公公,和白描想干嘛想干嘛,自由自在,多么悠哉。 可是以她和白描的收入怎么可能買得起套房呢?除非是賣了燕子莊的房子。 郭敏敏意興闌珊的,這更加不可行,明月女士怎么可能答應? 覃小津一手牽著覃浪,一手牽著覃浪花,走到小區(qū)樓下,就看見明月女士正跟大媽們扎堆聊天,明月女士唾沫橫飛,赫然是人群中焦點。 也不知明月女士說些什么,總之,旁邊的大媽們都圍著她點頭,有人還拉她的手拍她的手,頗對她信服的樣子。 覃小津視線又去找白如新,他正一個人坐在遠處一張長椅上,十分無聊看著周圍的景色。 如果白如新這一會兒偷偷走掉,明月女士想必也不知道吧?這樣多危險啊。 覃小津剛這樣想,白如新就從長椅上站起身來,顫巍巍踱步走掉。 覃小津剛想喊明月女士注意,就看見白如新沒走出多遠就走不動了,他的手上綁著一根布條,布條長長的,另一端正綁在明月女士手上。 感受著布條的變化,明月女士連忙將布條拉了回去,白如新只好又往回走,重新走到長椅上坐下。 全程明月女士都沒有回頭看,依舊和大媽們談笑風生。 覃小津再次啞然失笑。 多么有趣的白家人,雖然像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小人物一樣過著掙扎糾結的生活,卻也有他們的小樂趣。 他因為與白荷一紙婚約,而與他們捆綁在一起,成了親戚,感受著他們的柴米油鹽,仿佛深深地感受著人間的煙火氣。 他愛這人間的煙火氣。 從小到大,他身邊從未有這么多與他捆綁在一起的人,同呼吸共命運。 覃小津將身邊的兩個孩子緊緊攬住。 “爸爸,你會和mama離婚嗎?”一向安靜的男孩子打破了沉默。 覃小津低頭去看覃浪,他仰著頭,臉色慘白。 “你害怕嗎?”覃小津問他。 男孩子沉吟著點了點頭:“害怕,mama也會害怕的吧?” “我也害怕!”覃浪花聽懂了,緊緊地抱住了覃小津大腿。 覃小津喃喃說道:“我也害怕?!?/br> 一直以來,他都緊閉心門,從未為誰打開過,走進他心里的人,白荷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事不關風與月,他就是那個情癡吧。 他的確想要個自己的孩子,他和全天下庸俗的男人們一樣,也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想看一看自己的血脈延續(xù)在另一個生命身上是什么樣子。 他想知道自己與愛的人結出的愛情的結晶是什么樣子。 但是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失去白荷,和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非要他選一樣,他選白荷。 注定他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的話,那這是天意,是命運,他也只能坦然接受。 只是覃小津不懂,白荷內心的驕傲與清高。 即便他可以放下,可以假裝不在意,白荷卻不能。 不能生一個屬于他的孩子,他們之間的愛情就有缺憾,她就不能坦然接受他的愛,他越愛她,她在他的愛里就越覺得虧欠。 她不想把自己置于那樣的境地里,寧可放手。 對白荷來說,愛不能是一件沉重的事,愛就應該是甜蜜的、完美的、幸福的,打了折扣的,都不能稱之為愛。 對于覃小津來說,分開才是更大的遺憾啊。 覃小津蹲身,將兩個孩子攬在懷里,心里嘆氣,等白荷回來,他要好好和他談一次。 但是白荷,遲遲沒有回來。 第389章 解約 北京,某醫(yī)院,病房。 白茶正給病床上昏迷的人擦拭頭臉手腳,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聲音扭頭去看,喚道:“向小姐?!?/br> 向清點了點頭,面色沉重:“這些天辛苦你了?!?/br> 白茶露出樸實笑容:“應該的,我是少爺?shù)闹砺铩!?/br> “葉波已經辭退了你們?!?/br> “我是少爺?shù)闹恚o退也得等少爺醒過來?!?/br> 樸實親和的女子,臉上帶著倔強。 向清拍拍她的肩:“你有心了,蕭占一定會很感動的?!?/br> “我是自己要留下的,我不需要少爺感動?!?/br> 白茶的笑容帶著點清高,這讓向清有些恍惚。白荷臉上有時也有這樣的清高,親姐妹到底有些像。那么親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