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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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長的沉默,令人窒息的氣氛讓她的心口發(fā)疼,看得出來,他并不是不在意她們之間的那個孩子,可是,孩子已經(jīng)死了,也剪斷了他們之間唯一的退路與聯(lián)系,她與他今后連面都不用見了。 “江蕭,放過他吧!” 她再次為那個男人求情,讓他徹底地就怒了?!胺胚^?”將嘴中的煙霧吹向了她,狂魅一笑?!澳憧芍浪且粋€罪無可赦的人?” “我知道,他販毒,讓無數(shù)的家庭支離破碎,我也知道他走私軍火,危害祖國與民族,可是,江蕭,你就當是睜一只眼,閉一眼,什么都當做不知道,或者,你也可以把這件事交給其他人去做,檢察院,警察官,法院,不止你一個能力綽越的警務(wù)人員?!?/br> 是的,只要不是他親自動的手,她都可以原諒,她真心不希望是他親手將莫川抓捕入獄,站在他的立場上想一想,的確,他不可能幫助莫川,他們一直都是敵對的立場,他的身體里,血液里,拋棄私人之間的愛恨情仇,還有一份融入骨血的警務(wù)人員的正義感,他不可能放過莫川,更不可能幫助莫川,他幫了莫川,會成為千夫所指,萬夫唾棄。 江蕭靜靜地凝望著她,很久很久,待眼眸里的那抹怒火慢慢散去,然后,他丟掉了指尖的煙蒂,抬腿踩滅,回頭,無比深情地凝望了她一眼。 在鉆進車廂前,他丟給了她一句冷厲的話語:“別再對香雪欣做什么了。這種事交給警察局就好。” 其實他想說的是:“別在對香雪欣做什么了,一切有我。”是的,他不會讓她孤軍奮戰(zhàn),他能夠深刻體會她失去了親人那種痛入骨髓的致命痛苦,香雪欣后面還有一個強硬的后臺,靜知對付了,姚庭軒欠他的,他會連帶著靜知的這一份讓他們?nèi)珨?shù)奉還。 然而,他的話聽入靜知耳里,卻變了味兒,還是把香雪欣捧入掌心里,望著那漸行漸遠消失在自己視野里的黑色車身,視線收回,落到了腳邊一大堆的煙蒡上,香雪欣得意張狂刺耳的笑聲還在耳朵里回旋,她說,他們整夜都在一起,她說,他象是八百年沒有見過女人一般,她說,她們過了一個銷魂而浪漫的夜晚。 去,他們過了一個銷魂的夜晚,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靜知狠狠地踩了幾下那一大堆的煙蒂,掐著自己的包包筆直走向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 信義區(qū)的高級住宅里 一間大約30平米的小房間,布置風格典雅,天花板上貼了好多的水彩印紙,全是一只又一只意欲想展翅高飛的蝴蝶,湛藍色的天空,綠色的蝴蝶,淡黃色的翅膀,看起來是一幅又一幅美麗的畫卷,窗臺擺放了一盆鳶尾花,窗口掛著一串紫色的風玲,清風一吹,紫色的風玲迎風起舞,發(fā)出鐺鐺的清脆聲音,銀灰色的風玲飄到了盛開的白色鳶尾花上,飄過來又蕩過去,是一番迷醉人心的美麗風景。 房間里,是一個夢幻的世界,一張不大不小的嬰兒床,床上有兩張粉色的蠶絲被,屋子里只開了一盞小壁燈,男人坐在床沿上,眸子一瞬不瞬地凝睇著小床上熟悉的嬰兒,他的臉還不及他的巴掌大,身體很瘦小,他把他抱了回來,經(jīng)過了兩個月細心的護理,兒子的臉色漸漸紅潤,臉蛋也比原來要白,再也不似原來那般蠟黃,可是,他還是十分心疼,差一點,他就失去了他,每每想到那個時刻,他就驚出一身的冷汗,小家伙睡得很沉,絲毫不知道自個兒老爸正在深情款款地凝望著他,他的小嘴兒習慣性也呶著,做出吸奶的動作。 吸奶?這個詞語刺激了男人的腦神經(jīng),他想到那個狠心絕情的女人,手指輕輕地撫摸了兒子飽滿的天庭一下,眸光射射向窗外,無意間掃到了窗臺口擺放的那一盆鳶尾花,白蓊的花瓣,黃色的花蕊,是他記憶中最美的花卉,因為,這是她最喜歡的花卉之一,鳶尾花,知知,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你可知道我在發(fā)狂地想你么? * 第二日,當靜知看到莫川被捕入獄的消息嚇得魂飛魄散,她急切地給莫川打電話,可是,電話永遠關(guān)著機,正在她焦急無比時,手機上有一則短信息發(fā)了過來。 “親愛的,別嚇呆了,你的舊情人真的入獄了,他是重犯,你連最起碼的探視權(quán)都沒有。” “這是你必須償還的,這個世界是權(quán)與勢說了算,你林靜知無權(quán)無勢,連只狗都不如,所以,哪怕是我拿著刀子一刀一刀刮人的心口,你也必須承受?!?/br> 語氣囂張,霸道,狠絕,是香雪欣那女人耀舞揚威的聲音…… “順便再告訴你一句,這期間,你曾經(jīng)的枕邊人可沒少出力?!?/br> 她知道香雪欣來者不善,也知道她說的不一定是真的,可是,她聯(lián)想到了昨天晚上她與莫川的見面,江蕭當著他的面兒親口說,他不可能放過莫川,她再一次求了他,盡管他什么都沒有說就揚長而去,雖然,她感覺江蕭不可能對她如此絕情,可是,她不是神,無法去揣措城俯深沉的男人心思,再加上,最后他說的那句:“不要去對付香雪欣了,交給警察局吧!” 這話讓她感覺江大人大有偏袒的成份在內(nèi), 江蕭昨天晚上見過她,他言下之意知道了她與莫川的見面,他一直就掌握著莫川的行蹤,可是,遲遲按兵不動,大清晨,莫川就被送進去了,說與他沒有關(guān)系,她不可能相信。 這一刻,她有些六神無主,她對莫川有一份說不出來的情感,非愛情,勝似親情,總之,她不能眼看著他就這樣毀了,想起她們曾經(jīng)歷過的艱難歲月,靜知的心口就蔓延起難以言喻的酸痛感。 不假思索掏出手機,按了一串熟悉的號碼?!坝锌彰??我想見你?!?/br> “沒空。”男人聽到女人迫不急待的聲音心里就來氣,總是為了莫川的事兒,唯有那個男人的事才可以牽動她的情緒,所以,他直接就拒絕了她的要求。 “江蕭,是你做的是不是?”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的冷厲,還有太多的痛心疾首。 “如果想要捉他,我早下手了,還能等到現(xiàn)在?”是的,他早掌握了他的行蹤,只是,礙于她的再三乞求,這才久久按兵不動,就連宋助理都對他的行為不可理解,總覺得他廢時廢力布署了這么多,本來昨天晚上,就可以出擊將莫川揖拿歸案,可是,他卻瘋了似地沖出辦公室,驅(qū)車趕到她的樓下,就想親自求證一下,她是不是要與那個男人雙棲雙飛? “我要見你,立刻,馬上?!彼粫嘈拍腥说恼f詞,憑自己的直覺,他不可能會放過莫川,如果他會放過莫川,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 女人在電話里瘋了似的叫囂,剛掛掉電話,男人大手一揮,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就全數(shù)飄落于地面。 這女人瘋了,當真愛那個男人么?就這樣愛得連理智都快失去了,他好恨,可是,胸腔里泛起的是太多無奈與心酸。 在見江蕭之前,靜知回去看了一下母親,見母親兩鬢又添銀絲,靜知心里有說不出來的惆悵與難過。 “知知,我又羸錢了,羸了一百多呢!中午,我給你燒鱔魚吃,不準離開了哈!”自從林郁之倆父子逝世后,她就一直沉迷于賭博,也許是不想面對終日空蕩蕩的屋子吧!她轉(zhuǎn)身進廚房去了,靜知站在客廳里,客廳墻壁上父親的照片還在那兒掛著,慈眉善目,和藹可親,好象在說:“知知,沒有過不去的坎,再難也要挺過去?!?/br>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爸,都說忍字頭上一把刀,我現(xiàn)在是深深地體會了,此刻的我,就好像是站在了懸崖邊上,再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粉身碎骨了,還要再退下去么?不,不能再退了,爸,別人是拿你女兒的寬容當軟弱呢?她找出一張毛巾,用水澆濕,然后,端來了凳子,取下了父親的遺容,用顯毛巾慢慢地擦拭掉那蒙在照片上塵年的灰,母親天天出去打麻將,也不想收拾一下屋子,父親的遺照都蒙了這么多的灰塵,如果她真有什么事,父親這遺照一輩子都不會有人來擦拭了。 不過片刻的功夫,黃佩珊已經(jīng)做了三菜一湯,擺上了干凈的碗筷,她讓靜知坐到了桌子邊,然后,替女兒盛飯。 “媽,聽說佩枝又回來了?”靜知不想打破這種相處的和諧,隨便與母親嘮話。 “嗯!又換了一個男人,長相比先前那個更丑,你舅媽還在得意,其實,這與賣女兒有何差別?”這兩年,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悲難離合之后,黃佩珊算是徹底地看淡了,再多的錢,也買不回親人的命,如果一個個親人都離你而去了,你捧著冰涼的鈔票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她現(xiàn)在也變得清心寡欲,在聽到其他女人視利的語言后,她通常是會選擇三緘其口,不是親自體驗過,誰也不會感受她心底那份悲切深刻的感受,健康是福,一家人和和樂樂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比再多的鈔票都好,只是,當她還體驗不到這些的時候,她的人生就顛覆了,她就已經(jīng)失去了至親的兒子與老公。 “媽,天熱了,你也該多添兩件衣服了,這是我的積蓄,你幫我保管一下?!背酝觑?,靜知摸出一張橙黃色的卡,遞到了母親的面前。 “知知,咋想著給我保管???我現(xiàn)在腦子都不好使了。記性也差?!秉S佩珊真有些納悶兒。 “我工作忙,怕搞丟啊!媽,有空還是去給姨媽她們親近親近,不要這么孤僻,姨媽畢竟是你的親妹子,說起話來熱絡(luò)一些。” “嗯!”黃佩珊知道女兒說得對,可是,從心理上,她就是排斥她那副嘴臉,見錢眼開的嘴臉。 “我還有一個合約要談,先回公司了,你自己保重??!有空再來看你?!?/br> 語畢,靜知硬著心腸沒有回頭去看母親一眼,如平常一般孤挺的身形消失在了那條走了三十年的幽深小巷子。 “我要見你,出來?!彼目跉夂苡玻辉俳o江蕭回旋的余地?!澳隳X子是不是秀逗了?,F(xiàn)在是上班時間。” “你不出來,我就殺到你辦公室,你不想讓我影響你的形象與聲譽就最好馬上給我出來?!?/br> “地址?”男人莫可奈何,眉心糾結(jié),這女人真要吃了他不成? 靜知麻利地報了一個地址,然后,她來至了海邊,站在了巨大的礁石上,海風撩起了她的滿頭秀發(fā),纏住了她俏麗勾魂的眼睛與五官,能入眼的是一望無際的海岸線,海浪聲節(jié)節(jié)攀高,正如她此時此刻的心情,一浪還一浪高,望著翻滾的波濤,她怔怔地望著出了神。 男人把車子停靠在了沙灘邊,遠遠地,望著礁石上站著身材纖細的女人,女人穿著很隨便,一件體恤,一條藍色的牛仔褲,卻掩藏不住她曼妙惹人遐思的身體,她的頭發(fā)很直,隨風飄散開,一朵又一朵,猶如海下海藻絲,散發(fā)出幽幽地紫羅蘭的香味。 聽聞身后輕微的腳步聲,她幽幽開了口:“這海真大,浪花真美?!?/br> 她指向遠處一覽無異的海面,江蕭順著她手指方向望去,一望無際的海面波浪壯闊,的確很美,可是,她約他來這里,不會讓他與她一起看這美麗的風景的吧? “是很美?。∵@個世界更美呢!”尋聲望去,男人面上的五官倏地一沉,她怎么會來?誰讓她來的? “別吃驚嗎?江檢察官,是你前妻約我來的???”她撇著紅唇,涂著丹寇的手指撥開了纏繞在臉上的發(fā)絲,踩著五寸高跟鞋,搖搖墜墜向她們走了過來。 陡地,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yù)感從心頭竄起,這一刻,江蕭無法想到更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帶靜知離開,事實上,他剛想到一個可能性,伸手就拽住了靜知的手臂。“靜知,我們離開這兒?!?/br> 靜知沒有動,任由他這樣拽著,回過頭來,她怔怔地望著他:“曾經(jīng),我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美好,江蕭,你知道嗎?要不是你,也許我體驗不到這樣豐富多彩的人生,可是,我該感謝你嗎?噢!不,我不止要感謝你,還要感謝她。” 是的,他曾經(jīng)有一段荒唐的歷史,卻是與那個女人度過,她偷了他的jingzi,為他孕育了一個孩子,她愛他入骨,曾兩次懷上他的骨rou,然而,就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就好象是夢了一場,夢醒了,什么都不存在了,消失了,她不想再痛了,她林靜知就是這種人,別人傷了她,她不會呆在原地任人傷害,父親慘白轉(zhuǎn)青的容顏,以及弟弟被爆的血rou模糊的雙手,以及她站在門板后,聽著這個女人對他出口的話:“蕭,讓我再次感受你的雄風,我想它?!?/br> 多么yin穢不堪的話!多么不要臉的賤人!還有莫川被逮捕的畫面,她就是一紅顏禍水,與她有關(guān)系的人都活該沒有生存下去的權(quán)利,這一切,都緣自于眼前這個臉上閃爍著妖媚笑臉的女人,所有的畫面從她腦海里掠過。 她約了她在這兒見面,沒想到,她還真敢現(xiàn)身,呆滯的神情一點點地褪去,清瑩的眸光浮現(xiàn)幾縷絕色的毒寒與冷咧,看著她一點點地變了臉色,江蕭拽著她的手臂急欲想把她帶離這里,離這個姓香的女人遠遠的。 可是,只感覺手臂處一麻,靜知手中的尖刀就無情地刺進了他的手臂,鮮血從刀柄處涌出,血流如柱。 “你?”江蕭沒想到她身上會有兇器,只擔心她會發(fā)瘋撲向香雪欣,與這個女人糾纏不休,也深怕她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出來。 她的動作很快,迅速抽出,不顧鮮血染紅了他棗紅色的襯衫,然后,象瘋子般向香雪欣撲了過去,香雪欣看到江蕭那支鮮紅的手臂也嚇住了,她沒想到林靜知會如此喪心病狂,那冷厲的眸光是真的想要索她的命。她后退幾步,轉(zhuǎn)過身向來時路而返,然而,靜知哪肯放過她,向前跨了兩步就追上了她,抓住了她一頭烏黑發(fā)絲的尾端,在女人慘叫一聲后,手上寒光閃閃的鋒利尖刀就刺入了她的背部。 “姓香的,所有的一切,今天我們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是他們毀了她的生活,毀了她想要生活下去的信心,所以,今天,她一個也不會放過,包括,她愛入心魂的男人——江蕭。只寫了一萬字,又不想寫了,唉! ☆、第108章 〔大高潮4〕 她的動作很快,迅速抽出,不顧鮮血染紅了他棗紅色的襯衫,然后,象瘋子般向香雪欣撲了過去,香雪欣看到江蕭那支鮮紅的手臂也嚇住了,她沒想到林靜知會如此喪心病狂,那冷厲的眸光是真的想要索她的命。她后退幾步,轉(zhuǎn)過身向來時路而返,然而,靜知哪肯放過她,向前跨了兩步就追上了她,抓住了她一頭烏黑發(fā)絲的尾端,在女人慘叫一聲后,手上寒光閃閃的鋒利尖刀就刺入了她的背部。 “姓香的,所有的一切,今天我們做一個徹底的了斷?!?/br> 是他們毀了她的生活,毀了她想要生活下去的信心,所以,今天,她一個也不會放過,包括,她愛入心魂的男人——江蕭。 “林靜知,你是不是瘋了,你這樣對我,你也跑不掉。”香雪欣沒想到靜知會突然間摸出一把刀,原來是早就準備好的,專程把她約到這里來,想一刀了結(jié)了她的生命,只是,她沒有想到,她死了,她也會受到法律的制裁,不到萬不得已,女是不會選擇魚死網(wǎng)破這個方法來了結(jié)她們之間的恩怨。 靜知紅著一雙眼睛,咬牙切齒地嘶吼:“你毀了我一切,毀了我的人生,同歸于盡,就是今天我們?nèi)齻€的結(jié)局?!笔堑模幌朐倩钕氯チ?,愛上了江蕭是她命苦,她不想再繼續(xù)愛下去,除了母親這世上再也沒有她牽掛的人,母親她也安頓好了,所以,她別再牽掛,香雪欣有后臺,個個男人都喜歡她,即使是弄進了監(jiān)獄,女人也有通天的本領(lǐng)能夠出來,法律無法制裁她,她可以選擇最極端的方式,給她們之間的恩怨劃下一個圓滿的句號。 她象一只發(fā)怒的小獸,把積壓在心底多時的痛苦全數(shù)發(fā)泄出來,從背心抽出刀子,又一刀絕狠地捅向了她的肋骨,血在空中濺成了無數(shù)朵炫麗妖冶的花朵,妖冶的罌粟之花,帶著毒液,能摧殘人生命的花朵。 一刀又一刀,女人發(fā)了狂,殺紅了眼,體內(nèi)升出來的狂猛讓她無法停下來,她恨這個女人,恨這個女人毀了她的一切生活,婚姻,親人,現(xiàn)在,還把莫川弄進了監(jiān)獄,也許,他一輩子都出不來了,他的成功是用她們之間生死相依的愛情換來,多么地不易,可是,這個歹素毒的女人就是如此狠心,如此歹毒,香雪欣本來長得就柔弱,再加上靜知心中裝著滔天的仇恨,在傾刻間爆發(fā)出來,她自是不是靜知的對手,被她推倒在堅硬的石塊上。 “住手,住……手?!毕阊┬来謿?,全身象剝了筋一般的痛,那痛火燒火燎,似乎要燒掉她的整個身體,靜知象瘋了一樣,眼眸里迸射出來的光芒,除了絕狠的精光還帶著幾許的顛狂,其實,殺人犯并不是可怕的,每一個人在理智崩潰之時都會做出許多不受自己大腦控制的事情出來,這一刻,靜知徹底地成了殺人犯。 “香雪欣,我與你近日無冤,往日無仇,為什么要讓我一無所有?” “今天,我要劃花你的臉,為天下被老公背叛的女人出一口氣,讓你再也沒有能力勾引男人?!钡蹲恿鑵柭湎?,女人臉上一道血痕令人怵目驚心,江蕭瘋了似地沖了過來,忍著手腕上的劇烈痛楚,一把抱住了靜知纖細的腰身?!办o知,住手,住手?!鞭k了這么多的案子,男人從來都沒有驚若寒蟬的感覺,唯有這個女人,看著她猙獰的臉孔,漆血的手指,手中寒光閃閃的尖刀,他的心一下子就升起了一股冷妄。 “放開。”她絕烈地嘶吼著,咆哮著,手上的尖刀在眼前一晃,就筆直從他的肩胛骨刺了下去,一層冷汗從江蕭額角滲了出來。“你?”他咬緊了牙關(guān),才能阻此自己不驚呼出聲,她恨他,恨他與香雪欣糾纏奪走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如果沒有愛,又哪來的恨呢?她愛他嗎?如此絕烈的恨是由于導(dǎo)火線是愛,因愛生恨,她愛他,是這一?他可以這樣理解嗎?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縷縷驚喜劃過四肢百胲?!爸!彼@喜地喊,喊聲帶著止不住的顫抖,如果她不在乎自己,她不可能如此怨恨香雪欣,恨到想要把她毀滅的地步。 也因她剛才的那句話?!敖裉?,我要劃花你的臉,為天下被老公背叛的女人出一口氣,讓你再也沒有能力勾引男人。” “知知?!彼麚P起手,想要撫摸她染著絕烈恨意的臉孔?!安粶屎拔?,你不配?!迸艘е?,手上的刀柄再沒落數(shù)寸,空氣里傳來了清晰的‘咔嚓’聲,意氣風發(fā)的眉宇染上薄薄的冷汗,腮幫子咬得鼓鼓作響。 靜知五官扭曲,握著刀柄的手掌顫抖,她想折磨他,可是,當她折磨他之后,她心頭并沒有快樂的感覺。 就在她猶豫糾結(jié)間,不遠處那抹難堪的身影艱難地從石塊上爬了起來,慢慢地往后面移去…… 狠著心腸,靜知抽出尖刀,刀峰上染滿了鮮紅的血汁,是她最愛男人的血,陽光下,鮮紅的血汁讓女人視野變得冷妄,背心也發(fā)麻發(fā)黑,看著他血流如柱的肩膀,那血象自來頭水管不止往外冒,瞠大了雙瞳,望著汗如雨下的俊美輪廓,她到底做了什么呀?‘當’的一聲,尖刀從她無力的手上滑落。 望著他,嘴角勾出一抹幽忽的笑,那是虛無飄渺絕美干凈的笑容,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jīng)愛他是這么深了,深到難以自拔,深到盡管自己被毀掉了一切,也狠不下心對他下手。 緩緩閉上了雙眼,凄楚的淚從臉間滑落,一顆又一顆豆大的汗珠,染濕了她如利蕊一般雪白的容顏。 再度睜開了眼,斂下眼底絕世的痛苦,瞥向他的眼光變得幽深難測,然后,她張開了雙臂,正準備俯身跳向大海之際,一股旋風疾來,她的手臂被人狠狠地箍住,回首,抬頭,她要看一看是誰阻此自己走向死亡的步伐,是那張讓她忘不掉的陽剛?cè)蓊?,他氣急敗壞,額頭青筋一條又一條地賁起。 “林靜知,想死么?沒那么容易,我不準你死,你要活著,好好活著?!?/br> “放開,松手。”仰起頭,讓臉沐浴著燦爛的陽光,她沒有吼,語氣很平淡,心如死灰,這個男人在把她的生活搞成一團亂麻后,憑什么不準她?她死她活與他可有半毛關(guān)系? “不放,這輩子,這一生,我都不會放開你,聽好了,你是我江蕭的女人?!?/br> 是我的妻子,我的老婆,是我兒子的媽,我不可能讓你走向那條死亡之路,回來吧!回到我身邊,我需要你,林靜知。 他真的很想這樣說,可是,想到之前她絕然棄孩子的事,又回想起她對莫川說過的話,還有,今天,她成了這副模樣,不惜拿著刀子成為一個殺人犯,這一切不都是為了莫川么?只有那個男人才可以讓她這樣瘋狂,他是她的男人,他知道,在與他結(jié)婚之前,她與莫川沒有實質(zhì)性的男女關(guān)系,可是,他是她的初戀,是陪伴度過艱難困苦歲月的男人,莫川對她來說,總是特別的,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許,之于她,是有那么一點點的不同,可是,終究是比不上姓莫的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他嫉妒,他恨,他怨,她甚至不惜用他們之間唯一的孩子逼迫他,所以,他帶著滔天的怒意,把兒子抱了回來。 “你就真的這么愛他,愛到足可以毀滅掉自己?!?/br> 他出口的話讓她低下了頭,眸光與他平視,他到底在說什么?她愛莫川,原來,在他的心目中,她永遠都還愛著莫川,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難道這么多日子以來,他都沒有半點感受么?她愛莫川,可是愿意生下他的孩子,生下他們的兒子,正是因為孩子的離開,再加上諸多的仇恨讓自己徹底瘋狂。 “我愛他?”她喃喃輕問,原來,在警界政績綽綽的江檢察官,居然是一個情商為零的男人,真是天大的笑話??!她們之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失去了三個孩子,到這一刻,他還在以為她愛的是莫川,無法忘記莫川,也或者是,這只不過是他推托一切責任的借口。 “我不愛他,早已不愛了……”靜知還想說什么,可是,由遠而近的警笛聲讓她及時住了口,響亮的警笛聲在大海上空恣意盤旋,不遠處,正有幾輛頭頂旋轉(zhuǎn)的警報警車呼嘯駛來。 抬起眼,四處收尋香雪欣那女人的身影,這才發(fā)現(xiàn),女人早已不見蹤跡,只看到了縱橫交錯的紋痕留下了無數(shù)的血漬,陽光的照耀下,鮮紅的血漬已漸漸干涸,變成了令人冷妄的色彩,紅中帶著一點略微的黃色。 陡地,江蕭的腦海里劃過一幕,那一幕讓他膽戰(zhàn)心驚,一把將她攬入胸懷,緊緊地把她箍進自己的懷抱里,他不能失去她,他不能沒有她,不,他不能讓她出事,更不能讓那些警察帶走她,他不能讓她的下半余生都在監(jiān)獄里度過。 然而,某些事已成定局,此刻,任他再也通天的本領(lǐng)也不可能保她無事,正是認識到了這一點,靜知輕輕地推開了他,剝開了那兩只緊壓在自己腰間的大手,一根又一根地剝,很費力氣,剛剝開了一根,別一根手指又沾粘了上來。 “江檢?!睅纵v警車不約而同在五米遠的地方嘎止一聲停了下來,從里面跑出了幾個端著手槍的警察,幾名警察見一身是血的江檢察官,大家情不自禁地相互對望了一眼,為首的高大警察只能陡步走上前?!敖瓩z,你沒事吧?”警察望著他一臉糾結(jié)的面孔,還有地上落下的那把尖刀,大家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們是得到舉報前來逮捕犯人的,可是,沒想到,犯人居然是江大人的前任老婆啊!這罪犯得,到底是為了什么?被老公背叛的妻子幾欲崩潰,所以,就成了這樣的一個局面,舉報的那個女人已經(jīng)被毀了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下五處,即便是畏于江大人的威嚴,他們也不可能循私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