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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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汀梨?!苯Y(jié)果孔黎鳶喊她的全名,很耐心地說, “我發(fā)現(xiàn)你對我是真的沒有一個很好的認知?!?/br> “有嗎?” “我是那種截張圖當屏保還要p一下的人嗎?”孔黎鳶問。 “也是?!备锻±嬗X得自己確實是問得有些歪,想象著孔黎鳶對著窄小屏幕p圖的模樣,不太高的笑點在車上流得東倒西歪。 等笑完了,又有些擔心地問, “你拿這種照片當屏保沒事嗎?要是被拍到了怎么辦?” 正巧車開到一個隧道,漫長而晦暗的光影里,孔黎鳶在一段極為漫長的留白之后才緩慢地回答她, “沒事,這個手機不對外?!?/br> “那就行?!备锻±纥c了點頭,然后又打了個哈欠。 “困了?” “對,我今天起得早,想著早點到那里可以早點收拾,晚上可以歇歇。你呢?你困不困?” “我不太困,你睡會吧?!?/br> “真的?” “真的?!?/br> 聽到孔黎鳶安穩(wěn)的嗓音,付汀梨沒能抵擋住睡意,本來想著瞇一會,但還是睡了過去。 車后行李搖晃,車前日光淌到臉上,熱烘烘的。她睡得異常安穩(wěn)。 甚至還做了一個短暫的夢。 據(jù)說人在進入深度睡眠的時候很少做夢,于是付汀梨在這次回國之后也很少再夢見加州。 至于不再夢到的原因究竟是科學,還是愛? @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 她搞不太懂,但在這次夢醒之后,她只發(fā)現(xiàn)夢和現(xiàn)實重疊在了一起。 頭頂是一輪剛剛懸上來的嶄新太陽,車窗迎著寬闊的馬路,車里在放一首好聽繾綣的粵語歌。 她坐在副駕駛,慵懶地吹著風。 駕駛座是一個和她同路的女人,繾綣而溫柔地撫過她的面龐。 以至于她這次真的分不清,究竟是夢做得太深,還是現(xiàn)實已經(jīng)比夢還要美好了。 因為在睜開眼之后,如同黃油一般的日光淌在車外的后視鏡,很清晰地淌在她的臉上,不是可以被輕易擦拭掉的色調(diào)。 ——是孔黎鳶在車里望著她,側(cè)對著馬路上迷幻的日光。 手很輕很輕地刮過她的顴骨,掌心托著她的下巴。看她醒了之后,深邃的眼里淌過幾分快要滿出來的柔情。 然后將她的臉輕輕移過去。 付汀梨眨了眨眼,主動仰了仰頸,她再也不會看不懂這個女人的眼神。 女人的唇落到她的唇上,仔細研磨。 于是她知道,早在那一次雨夜,朦朧細雨淋濕玻璃,飄搖車笛戳破一場鮮活夢境。 她在沉睡,而她獨自在車內(nèi)度過那漫長而孤寂的五分鐘。 最后她和她說,你頭發(fā)亂了。 原來只是想要吻她,像此時此刻。 第63章 「第一天」 這個時間點的上海城區(qū)堵車很厲害。 她們這輛搖搖晃晃的破皮卡, 并沒有抵達夢里那般山高海闊的終點,而是很實事求是地被堵在一座高架橋上。 蝸牛似的往前爬行著。 付汀梨將頭微微探出去,在舔舐眼皮的大風里往前看, 又往后看。 塵埃浮躁飄揚, 司機乘客焦躁繁忙, 鳴笛聲尖銳刺耳。天地不靜,沒人有心思欣賞頭頂那輪繾綣太陽。 萬物皆在路上, 只有她們在回家。 最后付汀梨縮回車里, 往里看。駕駛座的女人正疲倦地倚在車窗邊, 手撐著頭,還是那股既來之則安之的味道。 大概是感應(yīng)到她的視線,半掀開眼皮,密稠陽光淌到睫毛上。 然后又不輕不重地笑一下, “看我做什么?” “你好看。”付汀梨笑著說, 緊接著又想起了一件事。 風風火火地下車,很靈活地爬到皮卡后廂上胡亂找了一通,找到自己前陣子剛買的富士x100v。 期間, 她知道孔黎鳶的視線一直跟著她,從她推開門、爬上皮卡后廂, 到最后在那些雜七雜八的行李里翻找。 像一個定點的運動鏡頭, 最后停在皮卡后廂的那一層貼了藍膜的玻璃里。 從內(nèi)至外, 穿透她, 抓住她。 在所有人都繁忙急躁的堵車高架橋,付汀梨找到自己存錢買下來的相機后就眉開眼笑。 當即盤腿, 不顧形象地坐在敞開的后廂, 面向著車里的孔黎鳶,工裝褲蹭得白一塊粉一塊, 全是灰。 金色長發(fā)被風吹得亂七八糟,像不在乎終點只在乎過程的浪漫旅人。 ——孔黎鳶隔著那一層藍膜玻璃,覺得這個年輕女人軀體里的生命感實在是過了頭。 “給你拍張照吧?!?/br> 付汀梨隔著后廂玻璃,大聲說著,她怕在車里的孔黎鳶聽不清。 如今,她們的開頭,已經(jīng)不再是孔黎鳶的“給我拍張照吧”。 高架橋上的車停滯不前,身前身后都沒有縫隙,付汀梨就這樣坦坦蕩蕩地盤腿坐在敞開的后廂。 這個視角,她隔著擁擠不堪的行李,鬧鬧嚷嚷的瑣碎人聲,看到車里的孔黎鳶朝她笑,然后輕啟飽滿的紅唇,說, “好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