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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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仿佛是在被什么東西一點點填滿。 有一瞬間,她覺得這也像是她在跟隨孔黎鳶的腳步,很緩慢很漫長地開始丈量地球。 與此同時,她變得越來越愛吃糖。 不是孔黎鳶時常含著的那種烏梅薄荷喉糖,而是甜膩的花生糖。 在離開上海之前,孔黎鳶買了一大堆花生糖回來。并且在那天夜里托著她的下巴,很仔細地察看并檢查過她的口腔。 大概是覺得她的牙齒狀況尚好,為她制定了一個較為寬松的計劃。 不太認真地算了算日子,但很認真地吻了吻她,并給予囑咐, “一天吃一顆,吃完我應該就回來了?!?/br> 然后又補充,“但最好不吃?!?/br> 付汀梨在二十五歲那年憑空生出反骨,對象不是喬麗潘,而是孔黎鳶。 孔黎鳶讓她一天只吃一顆,但她偏要一天吃兩顆。 于是報應來了。 秋天過到一半的時候,她起床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開始牙疼。 剛開始是一種細密的鈍痛,她還不太在意,以為過一陣子就要過去。 可等一上午過完,這種疼痛變成更尖銳更撕裂的疼。 她吃飯的時候疼得呲牙咧嘴,沒吃幾口就放下?;氐奖椴級m屑的工作室,想著轉移注意力,拿起雕塑刀,繼續(xù)細化自己手中這只漩渦風的蝴蝶。 等到下班就去看牙醫(yī)——她這么想著,卻又聽到有幾個同事一邊刷微博一邊閑聊: “最討厭那種狗仔每次要發(fā)什么瓜先來個預告,說什么頂流女性同性戀情,爆個名字不可以嗎?” “就是,真服了,算了,不吃了,狗仔每次發(fā)的那些什么頂流,算什么頂流??!” “這次怕不是也是個三線四線,一說名字都不知道是誰的!” “我去,怎么有人在下面猜是孔黎鳶啊——” “哐當”一聲,付汀梨手中的刀掉了下來。她愣了一瞬,感覺牙痛在那一瞬間變得更尖銳了,好像變成一把鑷子在里面攪來攪去。 而注意到她動靜的同事回過頭來,對她表示關心, “怎么了汀梨?” 付汀梨回過神來,有些慌亂地撿起雕塑刀,發(fā)現(xiàn)自己手指被輕輕劃了一道,倒是不嚴重,只是薄薄一道皮,泛出細密的血珠。 像某種不太好的心電感應。 同事看到她手上的血,說一聲“這受傷了”,很好心地將踉踉蹌蹌的她帶去廁所沖。 付汀梨勉強地笑笑,說,“沒事,就是牙疼。” 同事對她表示理解,“牙疼起來可真要命,你下班去看看吧。” 付汀梨點頭,沒有靈魂地說一聲“好”,然后又一邊沖著手,一邊費弋椛力地掏出手機。 果然如同事們所說,#頂流女星同性戀情#這個詞條掛在微博上,還十分顯眼地蓋了一個“爆”字在后面。 可一點進去,只是預告。詞條廣場全是對“頂流女星”的猜測,以及對狗仔這種預告行為看不慣的謾罵。 付汀梨憂心忡忡。@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 很隨便地給自己手上貼了一個創(chuàng)可貼,然后又躲著其他人,連著給孔黎鳶撥了幾個電話過去,卻連一個都沒有打通。 這種情況其實時常發(fā)生,因為拍戲的關系,孔黎鳶不可能隨時隨地接到她的電話,就像付汀梨工作起來也會時常接不到孔黎鳶的電話。 她們對彼此情況表示理解。 但每次付汀梨打電話過去,孔黎鳶都會在下了戲之后回過來給她。 付汀梨看了看時間,猜測孔黎鳶這個時候還沒下戲。 便強撐著精神,讓自己不要瞎想,不要胡亂猜測,只靜默地等著孔黎鳶下戲之后給她回一個電話。 下午,這個掛在熱搜詞條第一的預告,熱度似乎越來越大了。 很多人在下面提到了孔黎鳶的名字。@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 付汀梨并不清楚,這種提及究竟只是網(wǎng)友的瞎猜,還是有人在其中有意無意地帶節(jié)奏。 但她實在是太過焦躁,越看就越覺得觸目驚心。 于是她選擇拋下手機不再看。 等到下班的時候,牙痛越演越烈,像一種緩慢推進的強烈信號,預告著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將要發(fā)生。 這個時候付汀梨仍舊沒有等到孔黎鳶的電話,卻等到了另外一個人。 付問根。 自從她高中去美國之后,這個男人就一直沒有聯(lián)系過她,怎么偏偏在這時候? 付汀梨想不通,但付問根卻在電話里猶豫許久,最終還是約她見面。 她琢磨不透付問根的來意,還是決定去赴約。 多年不見,付問根變得更老,兩鬢生出白發(fā),佝僂的背更駝,整個人還是顯得那樣沒有氣勢。 看到她的時候,付問根似乎很開心,想要和她寒暄,很親切地喊她小梨,連著問了她幾個問題, “你最近過得怎么樣?工作找好了嗎?我聽人說你之前去一個劇組當美術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