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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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天氣,北風(fēng)呼嘯 雁北縣城是屬于趙國最北方的一個小縣城,縣城再往北方走,就是綿延不絕的山脈,數(shù)百年來,還沒有人走過去那一條山脈。 不比處在南方的城市,這里十月份的時候,就已經(jīng)穿上了寒衣,街道上的行人也比較稀少,大多數(shù)人都窩在家里,有孩子的無聊的打打孩子,沒有孩子的,兩人自力更生,準(zhǔn)備生一個孩子,至于單身的,也是自力更生。 一輛馬車慢慢悠悠的從城門處進(jìn)來,馬車車轅上坐著兩人,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嘴里叼著旱煙桿,一名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年輕人一直在不停的說著什么,旁邊的中年男子一直咧著嘴,露出大黃牙在笑。 這輛馬車正是張君一行人,距離張君上次和系統(tǒng)交談已經(jīng)過去了近十天了,張君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張君傷好之后也沒有提離開的事情,至少,張君在還完人情之前可能是不會離開了,絕對不是因?yàn)槌绦〗汩L得漂亮,絕對不是。 程小姐叫程月茹,這是張君這幾天插科打諢最大的收獲,趕車的只知道姓楊,張君也就跟著叫楊叔,不過楊叔是個啞巴,不過這個啞巴有點(diǎn)色,張君這兩天就是靠著一些前世的黃色小笑話和楊叔才慢慢親近的。 至于張君為什么要親近楊叔,那還是那天之后的第三天,傍晚的時候,一行人正要準(zhǔn)備停下的時候,從兩邊的樹林子里面竄出來十多個大漢,這十多個大漢就是某本書里面主角最想要成為的職業(yè),山賊,可能是這十多個大漢上班之前都沒有受過專業(yè)的培訓(xùn),打劫之前連一個開場詞都不說,提著大刀就上來干。 就在張君暗自后悔,很快就又要投胎的時候,楊叔依舊咧著大黃牙,手里拿著煙桿在道上留下陣陣殘影之后,又回到了車轅上,而那幫大漢則是一個個倒在了地上。 從那以后,張君每天就多了一個任務(wù),巴結(jié)楊叔,讓楊叔教自己武功,不過很明顯,楊叔看了張君的身體之后只是搖頭,很明顯,張君不是那個百年一出的練武奇才,也沒有從乞丐那邊買過如來神掌,雖然之前全身受過重傷,但是然并卵。 雖然楊叔沒有答應(yīng)教張君武功,但是張君也習(xí)慣了在楊叔身邊講黃色笑話,有時也講一些老楊聽不懂的,老楊只是咧著嘴笑,不發(fā)表意見,當(dāng)然,他也發(fā)表不了。 (系統(tǒng)繼續(xù)哭暈在廁所,不對,哭暈在張君的腦海里面。) 張君這幾天也知道了這一行人是要去干什么的,程月茹,要去雁北縣上任縣令,沒錯,據(jù)說程月茹是這屆趙國科舉的狀元,雖說趙國的風(fēng)氣比較開放,女子讀書也沒有什么大的問題,甚至國子監(jiān)之中有女子教書,但是女子科舉的事情還沒有過,況且是狀元,朝堂之上也吵成了一鍋粥,最后新登基不過六個月的皇帝第一次顯露出了他的獠牙,力排眾議,雖說不能將程月茹留在皇都為官,但是下放為一個縣令還是可以的,所以就有了程月茹的這一次遠(yuǎn)行。 其實(shí)張君內(nèi)心中對于女子為官沒有什么大的感覺,在前世女子為官什么的太常見了,根本就沒有什么值得驚訝的,不過對于現(xiàn)在的趙國人,尤其是雁北縣的來說,這可就是大新聞了。 “楊叔,小姐說我們先不急去縣衙,先找個酒樓吃點(diǎn)東西吧!” 丫鬟小環(huán)掀開簾子,對著外面的老楊吩咐道,順便還狠狠的瞪了一眼張君。 張君無奈的摸了摸鼻頭,主要是這兩天和老楊講黃色笑話,小環(huán)聽了不少,現(xiàn)在小環(huán)堅(jiān)定的認(rèn)為張君是一個登徒子,那天受傷估計(jì)就是在那猥褻良家婦女被打的。 至于程月茹,張君這幾天和她的關(guān)系完全沒有進(jìn)一步的發(fā)展,僅限于點(diǎn)點(diǎn)頭打個招呼,雖然看起來那天程月茹對張君很是客氣的樣子,但是張君知道,這個女人天生的對人客氣,但是僅限于客氣,兩人這幾天說的話估計(jì)還沒有二十句。 “四位里邊請” 一家酒樓外面,小兒身上打著毛巾,對著張君四人伸手示意道。 程月茹上前對著小二點(diǎn)點(diǎn)頭,老楊將馬車拴好,四人進(jìn)了酒樓。 一個城市的繁華程度從酒樓里面就可以看出一二,雖說雁北縣是最邊緣的一座小縣城,不過誰讓它靠近郡城呢?雖然說不上是最繁華的地方,但是至少生活都還過得去,酒樓里面雖說不上是人滿為患,但是也沒有空出幾個桌子。 四人坐下之后隨意點(diǎn)了幾個酒樓的特色菜之后,就叫了一壺茶等著上菜。 “唉,你們聽說了嗎?咱們縣里的那個女縣令馬上就要上任了?!?/br> 隔壁桌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邊咂著酒杯里面的酒,一邊對著酒樓里面的人說道。 “得了吧,王六,這咱們縣里面誰不知道這個事情啊,還用你說?” “就是,你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今年討個老婆,總比你天天窩在賭坊里面強(qiáng)。” “就是,就是?!?/br> “去去去,討老婆?你們誰i想把女兒嫁給我嗎?” 王二被眾人說的有點(diǎn)著急,連忙擺手。 “得了吧,別說我沒有女兒,就算有兒也不能推到你這個火坑里面去??!” 聽著周圍人的調(diào)笑聲,王二雖然臉皮厚,但是也有點(diǎn)掛不住臉。 “行了行了,沒跟你們開玩笑,你們知道為什么這次皇帝會讓一個女的來做縣令嗎?” “嘿,這不是全國都知道了嗎?朝堂之上的老臣不同意啊,所以下放成縣令的??!” “你們知道的那都是老黃歷了,我這次聽說啊,這新來的縣令其實(shí)是先皇的私生女,皇帝不好安排,所以就直接下放當(dāng)了縣令。” “王二,這種話可不敢亂說啊,要砍頭的。” 旁邊有人連忙阻止王二,王二無所謂的擺擺手。 “我這那是瞎說呢?前兩天賭坊里面來了一個京城來的有錢人,在賭坊里面輸了好些錢,這些話就是從他的嘴里傳出來的,我就是聽了一耳朵?!?/br> 不過王二雖然嘴上說著不怕,但是還是直接結(jié)了賬就出了酒樓。 “小姐,你剛剛干嘛攔著我?。磕欠N亂說話的人就應(yīng)該直接撕爛嘴巴。” 桌子上,小環(huán)氣憤的看著王二離開的背影,嘟著嘴巴問程月茹。 “小環(huán),我們初來乍到,別人必然對我們有一些誤解,況且你能堵得了一個人,你還能將整個縣的人都堵???” 程月茹依舊是一臉微笑的勸慰著小環(huán),仿佛剛剛被說的根本不是她一般。 “可是,” “好了,菜來了,我們吃飯吧!” 小環(huán)還想要說些什么,但是被程月茹打斷。 “來了,您幾位的菜齊了,慢用?!?/br> 小二端著一個托盤,將菜放在了桌子上,“還有什么吩咐您說話?!?/br> 小二說著,就要去招呼別的客人。 “小二,等一下,”張君伸手將小二攔了下來,“剛剛離開的那個王二是什么人???” “這個,這個,”小二摸著下巴,但是手上不斷的來回搓著,很明顯就是想要錢,但是張君現(xiàn)在穿的衣服都是老楊贊助的舊衣服,身上怎么可能會有錢呢? “啪” “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 程月茹拿出一角碎銀子仍在桌子上,對著小二說道。 小二看到銀子,連忙彎腰道謝,張君在一旁詫異的看了一眼程月茹,發(fā)現(xiàn)程月茹也在看自己,看來這個女人雖然嘴上說著不要,但是身體還是很誠實(shí),咳咳,說錯了說錯了。 “客官,”小二拱拱手道“那王二其實(shí)原來是這縣城里面一家酒樓的少東家,但是這前幾年他染上了賭癮,家里老爹老媽被氣死了,酒樓也賣了,現(xiàn)在就在城外的一間破廟里面住著,最近幾天可能稍微轉(zhuǎn)運(yùn)了一點(diǎn),在賭坊里面贏了一點(diǎn)錢,所以來這里吃飯了,以前都是在外面等著外面打烊以后,挑點(diǎn)剩菜回去的?!?/br> 小二拿了錢,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很快就給幾人演講了一間關(guān)于敗家子的人生之路。 “好了,你下去吧!” 張君對著小二揮揮手,小二拿著手里的銀子,樂滋滋的下去了。 “好了,快吃飯吧,吃完之后我們就去縣衙吧!” 程月茹拿著筷子對著幾人說道。 ———————————— “大人,她已經(jīng)到了?!?/br> 一間房間里面,一個中年男子,穿著一身官袍,坐在椅子上面,手里端著一個茶杯,面前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大漢,腰里挎著一把刀,抱拳對著中年人說道。 “既然來了,那我們就出招吧,想要坐穩(wěn)縣令的位置,一個女人我看你能怎么辦,走,我們?nèi)コ峭庋惨?,婁主簿不是天天在盼著縣令的到來嗎?就讓他去接待吧!” 男子說著,放下茶杯,拍了拍身上的官袍,就出了房間。 半個多時辰后,老楊牽著馬車,張君三人走在路上,慢慢的向著縣衙走去,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四人就來到了縣衙門口。 雁北縣雖說是趙國最邊緣的縣城,但是卻不是最小最落后的縣城,所以縣衙的還算是寬闊,張君一路走來,大概的算了一下,整個縣衙的大概面積估計(jì)在八九畝左右,算是比較大的了。 門口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身青衫,整個人比較瘦,站在縣衙門口攔著好幾個年輕人,無奈的在說些什么,周圍圍了好些個百姓,縣衙門口的兩個捕快就看著周圍的人,沒有任何動作。 “這位就是新來的縣令大人吧?下官本縣主簿,婁銘,見過大人。” 那個清瘦男子見到幾人,連忙上前行禮,程月茹上前一步,將婁銘扶了起來。 “本官確實(shí)是新上任的縣令,不知本縣縣丞現(xiàn)在何處?此處又是因?yàn)楹问鲁臭[?” 程月茹雖是女子,但是卻豪不怯場,很是從容的對著婁銘問話。 “啟稟大人,縣丞,縣丞今日去了城外巡視,至于這里,是幾個本縣的學(xué)子,因?yàn)?,因?yàn)閷Υ笕说纳先斡兴粷M,所以?!?/br> 婁銘說到縣丞的時候,感覺有點(diǎn)憤恨。 “對泵官有所不滿?且讓那些學(xué)子過來說明白,為何對本官有所不滿?” 程月茹沉吟了一會之后,對著婁銘吩咐道。 “大人,這?!?/br> “大人,學(xué)生確實(shí)對此有些不滿?!?/br> 婁銘還要說些什么,身后的幾名學(xué)子已經(jīng)圍了上來,領(lǐng)頭一人大概二十五六歲,手里拿著一把折扇,一進(jìn)前就襲來一股胭脂氣,嗆得張君直咳嗽。 “不知你對本官有何不滿?” 程月茹對面前的人滿身的胭脂氣有點(diǎn)不滿,但是周圍人都在看著,不能直接趕走,所以依然耐著性子問道。 “回大人,”男子抱拳道“自古以來,我朝從未有過女子為官的先例,《女誡》云,婦德,不拋頭露面,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zhí)物私事,不辭劇易,所作必成,手跡整理,是謂執(zhí)勤也,為何大人卻要考取功名,而且小人對大人的學(xué)識有著懷疑,卻是想要看看大人的學(xué)識。” 張君在一旁看著男子,心里卻在不停的想著,縣衙一把手上任,二把手卻不在,再加上一把手上任的時候還有人找茬,這明顯就是二把手做的局啊,這小子說的話雖然重,但是要是回答不好的話可是要出大問題的,畢竟看熱鬧的人可不管那么多,他們就只相信自己看到的?。?/br> 張君看著程月茹和幾個學(xué)子的交鋒卻沒有開口,程月茹瞇著眼睛看著幾人,突然眼睛睜開怒喝。 “大膽,爾等放肆,本官的狀元是皇上欽點(diǎn),爾等想要考較本官,難道是認(rèn)為自己可以取代皇上不可?更何況《女誡》乃是楚國之人所作,爾等卻拿來用在本官身上,爾等到底是我趙國人還是楚國人?” 程月茹一番話不僅將一旁的張君嚇到了,面前的幾名學(xué)子也是臉上冷汗直流,下到張君是因?yàn)槁曇籼?,張君冷不丁被嚇到的,至于那幾個學(xué)子卻是被程月茹的話給嚇到了。 一旁的張君差點(diǎn)鼓掌叫出來,確實(shí)《女誡》的作者在這個世界里面是趙國旁邊的國家楚國的人所作,但是學(xué)識這種東西,大家都有認(rèn)同,不管是那個國家的人所作,還是在周圍流傳開來了,但是要是真的較真起來,確實(shí)是不對的,畢竟趙國可沒有將《女誡》作為本國女子的讀物。 張君不得不承認(rèn),程月茹的這一手確實(shí)漂亮,換作他估計(jì)都還想不到這樣的破局方法,畢竟這本來就是一個陷阱,張君敢肯定,那個縣衙二把手就在不遠(yuǎn)處看著,程月茹只要回答了,就意味著她弱人一籌,要是不回答,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就又會宣揚(yáng)出去,新來的縣令大人根本就是一個不講理的人,這樣就失了民心,所以程月茹這樣的破局方法是最好的。 “幕后的人應(yīng)該出來了吧!” 張君摸著下巴想到。 “哎呀,縣令大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官巡視,回來晚了,縣令大人見諒?!?/br> 果然,人群外面,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饅頭大汗,腳上,衣服上滿是泥巴的向著程月茹小跑過來,身后還跟著幾個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