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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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diǎn)顯然是致命的,齊月也只能聽從齊陽的意見,將事情暫停下來,他告訴周圍的人:“我不確定?!敝車藗兊男δ樜醋儯皇浅聊乜粗?,齊月注意到周圍的行人都慢慢停下了腳步,也沒了交談的聲音,所有的一切竟然正如他所要求的那樣暫停了下來。齊月問齊陽,“現(xiàn)在怎么辦?” 齊陽比齊月還要著急,他左顧右盼了很久,又細(xì)細(xì)回想了從一開始道現(xiàn)在的情節(jié),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他嘗試說了好幾次關(guān)鍵詞,從“母愛”,“父愛”到“霸凌”,“漠視”,整個世界都毫無反應(yīng),這跟當(dāng)初在游樂園世界的時候并不一樣,齊月在這個世界里已經(jīng)沒了遺憾,所以這些名詞無法觸發(fā)任何的異動。 難道當(dāng)真就這樣結(jié)束? 齊陽不喜歡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他放出自己都精神力開始探索起來,妄圖從世界的邊角找到任何的裂縫和問題,但整個世界都邏輯都是完美而自洽的,沒有異變,也沒有任何沒有被打開的,隱藏著的劇情。他著急地問道:“如果就這樣貿(mào)然結(jié)束,接下來到底還有什么?所有問題都這么順利地解決了嗎?如果真的都解決了,為什么我還是沒找到你的心門?”他豁然抬頭,抓著齊月大聲問他,“難道你還是想放棄嗎?你還是不想繼續(xù)活下去嗎?所以我才找不到你的心門在哪里?” 齊月被這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弄得措手不及,從他潛意識的很多行為,包括現(xiàn)在他有意識的行為上來看,齊月并沒有直接放棄自己生命的想法,但現(xiàn)在的這場畢業(yè)演出,仿佛是在告訴齊陽,他的人生再無缺憾,放心讓他走就是了。他說不出有效的辯解來,只能張著嘴一臉無辜地看著齊陽。 正當(dāng)兩人僵持之時,王耀祖突然舉起了手,插話道:“接下來還有我死掉這件事,你忘了嗎?” 兩人一同抬頭看他,齊月和齊陽的表情逐漸從生動變得僵硬,他們沒想到還有這樣坦誠相待的……呃……玩意兒,一時間都有些愣神。齊月手上還握著那束安潔容給他的花,周圍的人也都同樣微笑著,就連說自己死掉的王耀祖也是。他猶豫地看了看愣在一旁的齊陽,又猶豫地看了眼舉著手微笑的王耀祖,看來看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直接問他:“那我……冒昧問一下?!闭f完齊月才覺得好笑,問自己的潛意識有什么冒昧的,“我如果現(xiàn)在就從這個世界畢業(yè),會有什么問題嗎?” 回答他的是安潔容,她不再用那種面具般恐怖的樣子微笑,而是回到了之前那般自然的模樣:“沒有問題。” 齊陽怪道:“所以,這整個世界就只是單純想要給齊月一個完整的童年?” 馮然說:“是,也不是。” 王耀祖終于放下手來,神色寧靜溫和:“我們是想告訴他,即便經(jīng)歷了如此痛苦的過去,他都內(nèi)心依舊對愛充滿向往,他沒有因此而變成一個壞孩子。”說著他指了指自己,“從未見過父親,卻始終相信父愛?!?/br> 安潔容也指向自己:“從未被母親真正愛過,甚至被母親拋棄,但溫柔的孩子,感謝你,依舊相信這個世界擁有母愛?!?/br> 最后,馮然也站到齊月面前:“從未有過自己的同伴,但始終相信,這個世界擁有友誼和愛。” “齊月,我們是你善意的結(jié)晶?!?/br> 齊陽看著他們愈發(fā)清晰的臉,喃喃道:“人無法改變自己的過去,人只能改變對過去的態(tài)度?!?/br> “是的,我們的存在和演繹并不是為了改變你糟糕的過去,齊月?!蓖跻嬲f,“你的過去已經(jīng)成為了你的一部分,我們只是想告訴你,你不必重演這種過去。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但在未來,你可以選擇愛別人的方式?!?/br> 安潔容握住王耀祖的手,一同看著齊月:“你所相信的感情,以后也終將成為你的一部分,齊月,我們想告訴你,能夠幻想出完美人生的你,也有著帶給別人同樣人生的能力?!彼难壑兴坪跤袦I水閃動,“我們想告訴你,即便是你的潛意識也好,你也有愛他人的能力?!彼f著突然看向齊陽,齊陽從這張臉上看到難以言表的慈愛。 齊月看著他們,這對自己想象中的父母,突然理解到這一切的存在可能并不只是讓自己圓夢這么簡單。他們的出現(xiàn)很可能跟之前齊月跟齊陽談?wù)撨^的家庭有關(guān),在他的想法里,沒有被愛過的自己可能并不擁有愛人的能力,但他的潛意識似乎比他更了解自己,就如同齊陽看著盛開的花朵不忍摘下一樣,齊月不忍心傷害齊陽的離開,正是他有愛他人能力的證明。他有些悵然又有些感慨地站在自己的潛意識之中,馮然再次詢問:“齊月,你確定嗎?你確定自己可以從這個世界畢業(yè)了嗎?” 我確定嗎? 其實(shí)是不確定的,但他知道,這已經(jīng)是他的潛意識能夠給他的最好的愛了。 連他自己都在說著愛他,他又有什么資格告訴自己,不被愛呢? 齊月笑了起來,他握住齊陽的手,看著他都眼睛說:“我確定?!?/br> 六人再一次重新看向相機(jī),齊月將齊陽拉到自己的身邊,馮然顯然對這個安排毫無異議。照相的人再次看了眼鏡頭,這一次,他毫不猶豫地叫道:“三,二,一,茄子!” 就在眾人微笑過后,整個世界開始湮滅,草坪,大學(xué),拍照的人,包括馮然他們都開始逐漸消散。消失前,安潔容卻再次看向齊陽,像是保證似的重復(fù)道:“記住,齊月也有,愛他人的能……”話未落地,她便消失不見,齊陽隱隱覺得這句話似乎有著什么更為深層的含義,但還來不及細(xì)想,他和齊月便看見整個世界再次歸于“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