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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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xiàn)在的齊陽顯然沒了這種困擾,他在鬧鐘的聲響中悠悠轉(zhuǎn)醒,揉了揉眼睛又拉伸了一下身體,才慢慢抬頭去看身邊的人。他看到齊月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眼神里沒有一點迷糊或是惺忪的樣子,不由有些詫異地打招呼:“早……你,醒得很早嗎?”齊月?lián)u搖頭,想了想又點了點頭。從道理上來說,自己的確是凌晨時分就醒了過來,隨后便一直沒能睡著,醒的很早這種說法的確也沒什么問題。齊陽還沒反應過來他似是而非的回答方式,只是自顧自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說,“要沒睡好我們再睡會兒……我可以再定個七點的鬧鐘?!?/br> 七點也正好是陸延給他們送早餐的時間,齊月便應了句:“好。” 于是齊陽便在手機上點了幾下,隨后又一次挪進齊月的懷里,抱著他的腰閉上雙眼。只是閉上眼后,齊陽老覺得齊月正直勾勾地盯著他。說來也怪,很多時候人都有這種特異功能,比如,明明你沒有在看對方,卻知道對方正在看著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開了天眼。齊陽在齊月懷里緩緩睜開雙眼,對上齊月的視線,這人果然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配合著他眼下的黑眼圈,怎么看怎么有些變態(tài)。齊陽這下完全沒了睡意,剛想再開口說話,想到兩人都沒刷牙還離得這么近,便拿了床頭上次陸延給帶的薄荷糖,一邊吃了一邊問齊月:“你怎么了?” 齊月如實道:“我睡不著?!?/br> “那你也不能一直盯著我吧,這讓我怎么睡???” “之前幾個小時我盯著你的時候你一直睡得很熟?!?/br> 齊陽一驚:“你一晚沒睡嗎?” “也不是,只能說我醒得很早?!?/br> 這哪里是醒得很早??!齊陽很想吐槽他幾句,但轉(zhuǎn)念一想也算是凌晨醒的。他揉了揉額頭,想來自己也不可能再睡一個回籠覺了,索性坐起了身,伸了個懶腰回頭看齊月。齊月也學著齊陽的樣子吃了顆薄荷糖,坐起身,但沒有伸懶腰,只是看著齊陽發(fā)呆。齊陽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問他:“到底怎么了?” 齊月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是因為糖果融化還是有些緊張,他想,他是緊張的,因為在剛才幾個小時的自我斗爭中,齊月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無論如何,他都想賭一個可能性,賭一個完美解決的可能性。那幾個小時里,齊月反復思考的只剩下兩個問題,一個是是否要告訴齊陽真相,而另一個,齊陽是否會因此離開自己。但思考到一半的時候,齊月突然明白過來,他沒有決定他人想法的權(quán)利和能力,他無法替齊陽決定齊陽的想法,那么第二個問題從一開始就在他的掌控之外,任憑他如此思考,如何推敲,都不可能有確定的答案。 那么,真正屬于齊月的問題只剩下第一個了,而第一個問題本身,就是因為第二個問題的不確定性。齊月想,他不能想著齊陽來決定自己的生死,他應該想著自己。當這句話出現(xiàn)在齊月的腦海中時,他第一次正視了獲得自我的可能性。一直以來他的精神世界都是一片“無”的存在,即便是齊陽一開始將他的精神體召喚出來依舊是半個不完整的狀態(tài)。齊月現(xiàn)在明白過來,可能從一開始,他的精神世界就在提示自己,他沒有屬于自我的想法。 對于自我的構(gòu)建可能是從他開始選擇喜歡什么菜色開始的,也可能是從想要活下去以后才開始的,但無論是哪個時間節(jié)點,齊月想要做自己的心日漸明確。之前的他聽從著高俱海的指示,認為他們讓自己去死就可以去死,齊陽想讓自己活,他也可以去活,但現(xiàn)在,只剩下自己的時候呢?齊月終于聽到屬于自己的聲音,在排除掉他人對自己的想法和期盼以后,只剩下齊月自己的聲音的時候,那個聲音到底是想要活,還是想要死呢? 齊月想,他應該是想要活的。 不僅僅是因為齊陽,也不僅僅是因為有了同伴,更多的是因為自己想要跟齊陽在一起,自己想要有同伴一起生活,這一切,都應該是因為自己想要,而不是因為他們想要。如果說之前的齊月只是因為齊陽想要自己活下去而掙扎,那么現(xiàn)在他想要因為自己活下去的意愿而掙扎,哪怕他未來的日子里沒有齊陽,哪怕齊陽真的因為自己丑惡的內(nèi)心拒絕了自己,哪怕這些真的會讓自己無比痛苦,但背負著這一切活下去,也是齊月所想要的未來,起碼他還能又一個這樣的未來。 所以他想要賭,賭一個可能性,賭上自己和齊陽的感情,也要告訴齊陽真相。因為齊陽,現(xiàn)在就是自己活下去的可能性。當然,如若世界當真愿意用幸運去親吻他,給齊月一個完美的結(jié)果,讓齊陽在知曉真相后仍然愿意擁抱他,那么齊月便再無他求。 兩人嘴里的薄荷糖都在漸漸融化,齊月深吸一口氣,他緩緩閉上眼睛又睜開,眼前是齊陽蓬亂的頭發(fā)和疑惑的神情,所有的一切都在太陽的沐浴下顯現(xiàn)出不一樣的柔和感。他希望世界也能如此溫柔地對待自己,算是彌補這么多年來對自己的虧欠。他向后靠上冰冷的瓷磚,純白的磚面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我,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是關(guān)于王耀祖的事。” 齊陽抬眉:“你說?!?/br> “我昨晚,做了很長的一段夢,是關(guān)于我被救出后的夢?!彼话驳卮陝又约旱氖种福皠傞_始被救出的時候,所有的孩子,包括我,都被轉(zhuǎn)移到了一家內(nèi)城區(qū)的醫(yī)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