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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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大聲叫道:“我是病人!” “你不是?!备呔愫c躲兜胤瘩g,“你有陳凌,你不是病人?!?/br> 總理聞言不由一驚,知道陳凌的人少之又少,他知道私自拘禁陳凌的做法是危險的,但礙于自己疾病頻發(fā),癌細胞生長的速度隨著他的年歲增加日漸變快,近幾年,他有時候一個月都要經(jīng)歷數(shù)次手術,如果沒有陳凌長期做自己的血包,就算以現(xiàn)在的醫(yī)療水平,想必自己也撐不了多久。那么知道陳凌的人,知道自己今天幾時幾分在哪里接受手術的人,也能夠從里面打開病房大門的人,現(xiàn)在這個房間里,有且只有一個——谷雨。 他看向這個老哨兵的眼神憎恨中帶著難以置信,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谷雨已經(jīng)默認了自己的行為,畢竟在七年前,他將陳凌不小心暴露在這位主治大夫面前時,谷雨并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當時的男人以為退役后的谷雨懶得再攪和這些破事,不如就這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安度余生。雖然后期她堅持從這家醫(yī)院辭職,回到自己熟悉的戰(zhàn)場從事教學任務,他也未曾聽到任何關于陳凌的消息從她口中流出。然而現(xiàn)在,終于選擇回歸平靜,來此療養(yǎng)的谷雨,竟然會對此事糾纏如此之深? 谷雨的眼神似乎看出了他的疑問,這位在戰(zhàn)場上度過了半輩子的老兵語氣堅定,口吻淡泊:“我是故意的,故意挑選這家醫(yī)院進行療養(yǎng),也是故意在這家醫(yī)院與你相遇,自然,也是故意隨口說了那句:‘總理大人,如果您不嫌棄,我還是愿意繼續(xù)為您效勞。’” 男人側過身看著她,似乎立刻就要從病床上跳起來與她扭打在一起:“你騙我!你說可以幫助我!只要我給你永遠留在這家醫(yī)院老死的機會!” “對,我騙你?!惫扔晷α似饋?,她的眼神依舊是溫和的,如同一名慈祥的長者,可她的言辭又是殘酷的,仿佛是凌遲犯人的儈子手,“我騙你,就是為了今天,就是為了此時此刻,你臉上被眾叛親離的絕望和痛苦?!?/br> 男人開始大口大口喘起氣來,他瞪著那個看上去慈悲又溫情的女人,難以想象也是這樣同樣的微笑,此時正想著將他送入地獄。他終于忍無可忍,勉強站起身向著谷雨的方向手舞足蹈地跑去。他的雙手到處亂飛,但腳步卻無法穩(wěn)定地站立,只能傻傻地從床上跌落下來,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吹竭@個場景,谷雨不由笑出了聲,她的笑聲是老人特有的那種低音,但在男人的耳朵里,那是多么的尖銳和諷刺。他顧不得自己身上亂七八糟的儀器被突然扯斷了連線,只是摸著床沿想要再次起身撲向那個惡毒的女人。 終于,在數(shù)次跌落后,男人開始跌跌撞撞地向谷雨撲過去。陸延見狀立刻想要上前,卻依舊被高俱海一把攔住。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盯著高俱海的臉,高俱海卻沒有看他,只是微笑著看著男人滿地亂爬的,雙腿顫抖的樣子。 他終于撲騰到了谷雨的面前,谷雨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男人伸出雙手,放到她的肩膀上,隨即慢慢收緊,像是想要就此掐死她一般。但孱弱的雙手卻沒有這樣的力氣,谷雨的脖頸在他的虎口間只是微微變紅,她依舊淺淺地呼吸著,微笑著,仿佛在嘲笑他的力量無法給她帶來任何痛苦。 就在這個男人的額角拼命彈跳,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時候,谷雨突然出拳,一拳精準地打在了他今天才剛動過手術的腹部。男人只感受到一陣輕微的壓迫感,甚至沒有任何的痛覺,他有些不解地抬頭看著谷雨,谷雨沒有說話,只是又一次拼盡全力握緊拳頭砸了上去。男人剛想笑話這個她的不自量力,難道她還能不知道陳凌已經(jīng)幫他把傷口全部轉移了嗎?怎么可能因為一個女人的兩三拳就此放手呢? 正當他想要開口嘲笑時,突如其來的,男人感受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眩暈感。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自己剛剛還留有傷疤的腹部,只見那里一片平整,完全沒有任何傷口的痕跡。但是眩暈還是讓他不得不松開了掐住谷雨脖子的雙手,他踉蹌著退后幾步,勉強穩(wěn)住身形,還以為只是麻醉劑和自己突然的行動讓自己有些頭暈目眩罷了。 看到這一幕,高俱海終于開口道:“齊月,快,過去給總理大人看一看??匆豢茨愕降资遣皇撬J識的那個安其遠?!?/br> 第255章 華生,你發(fā)現(xiàn)了盲點。 此時,總理終于又一次將視線放回了那個男孩身上,他死死盯著那張臉。偏淡色的頭發(fā)和眼睛,皮膚雪白,看上去有那么點長期在室內(nèi)的不健康感。而五官呢?他想了想,只能想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好似跟現(xiàn)在眼前的這個人一樣,又好似并不一樣,讓他說不明白。一個孩子的七年實在太久了,久到他沒有辦法確切辨認出這個人到底還是不是那個時候的安其遠。 男人不死心地說道:“他不是?!?/br> 高俱海挑眉問:“你怎么能確定他不是?” “你又怎么能確定他是?” “你的意思是,你不信?!?/br> “對,我不信。”我也不敢信。 “那要怎么辦呢?”高俱海依舊是一臉的云淡風輕,“你要不要問他點事情?比如,只有這個孩子本人才知道的事情?!?/br> 這時,又是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偫磉@次不得不向著病床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倒去,好不容易在病床邊站穩(wěn),又一個不小心跌坐在地板上。此時的他還是沒有感受到摔倒的痛覺,他甚至有些猶疑麻醉科的大夫是不是給他上錯了劑量,想到谷雨現(xiàn)在背叛者的身份,男人私心認為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他在地上坐穩(wěn),向后靠到了床頭柜上,雙眼赤紅地緊緊盯著眼前的這群人,突然看向那個聲稱自己的安其遠的男孩,開口問道:“你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