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隨著正式邁入盛夏,清晨的陽光也開始有些刺眼,可依舊沒打擾到柳頌的睡眠,直到鬧鈴刺耳尖銳地嘶喊著,才將沉睡中的柳頌喚醒。 痛苦地哼唧幾聲,閉著眼,伸手去摸索手機,卻意外摸到一張臉......! 驀然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枕著一只手臂...... “啊——!慕容沖!??!” 于是,慕容沖便在這慘絕人寰的尖叫聲中醒來,迷迷糊糊地還未睜開眼,就被一腳踹在胸口,一個翻身滾到床下。 柳頌之所以這么炸毛,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完全想不起昨晚什么時候睡過去的,一般人們在面對自己所不能確定的事情時,心態(tài)尤其不穩(wěn)定,她始終想不通,慕容沖怎么會睡到她的床上?! 自己還睡在他懷里!這么久以來,即便是同居一個屋檐下,他們關(guān)系也是涇渭分明,完全在她控制內(nèi),所以對于這樣的意外,柳頌是很難以接受的。 “君子不能趁虛而入,克己復禮,非禮勿視懂不懂!” 被這一踹,慕容沖自然是醒了,他素來醒的早,但昨晚柳頌收拾行李叮叮咚咚整到半夜,他哪里睡得著,差不多也是深夜才在她身邊合衣睡下。 不過依著生物鐘的慣性,早晨五點多倒是醒過來了,但看著懷里正睡得香甜的睡顏,卻沒起身,閉眼假寐,也不知何時,真的睡了過去。 他爬起來時,微微皺著眉,有些惱火,卻在看見柳頌眼底的慌亂神色,又xiele氣,只淡淡道:“我并非君子,況且,你也并無不可視之處。” 柳頌低頭看去,自己穿戴整齊,還是昨日白天那身衣服,連睡衣都沒換,顯然昨晚并未發(fā)生什么逾越之事,但還是,好氣?。?/br> “你...你......” “你快遲到了。”好意提點一句,慕容沖有些懶洋洋的舒展了一下微微泛酸的手臂,眸中很是庸散,連帶著聲音也是懶懶散散的。 “你昨夜睡太晚,所以我將你設(shè)置的鬧鈴延后了半小時,讓你可以多休息一會兒?!?/br> 聞言看了時間,又是一陣無語,shit! 柳頌恨不能再長一雙手出來搗騰,趕緊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漱。 “你......!回來再跟你算賬!” 在柳頌風風火火收拾好,摔門出去后,慕容沖才懶洋洋地去洗漱,又將柳頌換下來不及清洗的衣物放進洗衣機,神情自然,絲毫不覺有何不妥。 臨城劉宅村 當考古隊幾大車人和設(shè)備到來時,情形倒是無比的熱鬧,頗有幾分鬼子進村的詼諧。 其實,從考古項目的申請到政策的補償,以及民工工資的談判、工作人員的后勤保障,整個過程并不是說發(fā)現(xiàn)了就能立馬干的事,這個過程很磨人,好在這次的發(fā)覺地確實足夠偏僻,項目很快申請下來了,也因著這地兒實在過于偏僻,導致連盜墓賊可能都未曾光顧。 這一點,倒是讓大家頗為欣慰,如今盜墓景象愈發(fā)猖狂,以往還是只挑古墓下手,近些年,還挖的能盜的所剩無幾后,連晚期近代墓也不放過了。 前幾年,東陽市南馬鎮(zhèn),有一群清代墓葬被盜,有墓碑仆于地,曰“陸公之墓,康熙十年季冬吉立”。墓地之上,盜洞遍布,一片狼藉,令人痛心疾首。 其實很多人總將考古和盜墓相提并論,說考古隊是官方盜墓。 其實不然,墓葬學考古僅僅是考古學一部分而已。 并且,考古重視的是文化,給予文物出土后最大程度的保護;而盜墓是以斂財為主,絕大部分是在予以破壞,盜墓是看中了墓xue中值錢的文物,考古是為了了解墓xue的文化,進而了解自己的歷史。 其中,古墓葬是工作中最常見的文物類型,考古常說的“上班就是上墳”貌似調(diào)侃,其實對考古工作者而言,也算客觀描述。 前期的籌備工作自然不需要柳頌參與,有了上次的初步勘察,這回基本目標明確,朝著主墓室而去,待一切準備工作就緒,以及做好相對應開啟墓門后一系列可能發(fā)生的狀況對應措施后,相關(guān)工作人員便在萬眾矚目中,借助設(shè)備開啟了那道被封死的墓門。 隨后,竟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種構(gòu)造并非常見的墓xue,而是一座崖洞墓。 并非山體移位或坍塌因素導致墓室被山體壓制,而是,這座墓室本就建在崖洞內(nèi)。 那么之前的推斷基本就有偏差了,因地方因素,他們推論魏晉十六國時期可能在此開鑿墓xue的政權(quán),但如今發(fā)掘是崖洞墓之后,之前推論的五燕政權(quán)就不符合了。 沈旭東沉思著,英挺的劍眉好看的皺起。 “崖洞墓是西漢諸侯王普遍采用的一種墓制,西漢以后這種墓葬也很快消失,東漢諸侯王墓的考古發(fā)掘也未見過這種墓葬形制,因此可以說,崖洞墓基本是西漢諸侯或王后墓的獨有形制。那么,和我們之前的推論,就有很大的偏差了?!?/br> “當時僅憑石柱壁畫來看,更貼切魏晉時期,可崖洞墓的形制的確更像西漢。” 柳頌對此并無異議,就事論事的話的確如此。崖洞墓鑿制在山崖中,四壁都是崖石,材料上已非木結(jié)構(gòu),從布局來看,也非槨墓而是室墓。 并且崖洞墓的規(guī)模是相當大的,這樣開鑿山石,若無過硬的技術(shù),是難以完成的,柳頌對此心中更是困惑,那個時期,西燕這種倉促的政權(quán)是絕對做不到的,她不過是先入為主的思想,認為此處與慕容沖有關(guān),但也很有可能,他的穿越不過是碰巧在這里,所以她應該摒棄固有思維,從實證中去做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