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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公邁著小碎步跑了進(jìn)來?!皢⒎A陛下,華陽公燒了間屋子,把偏殿的李美人給燒死了……” “當(dāng)真瘋了……” 趙溶咒罵一句,只當(dāng)這女兒瘋了,努力不讓自己動怒。 了凡大師撥著念珠,依舊念著自己爛熟于心的經(jīng)文。 見圣上已然服藥睡下,當(dāng)值的太醫(yī)也換成了趙掌事,了凡大師難得給景湉期這個名義上的徒兒,實際上的兒媳婦一點(diǎn)指示,要她自去歇息,若是得空,探望一下淑妃娘娘。 景湉期便從善如流,與韓玥瑛一道去方才喪子的淑妃娘娘處致哀。 淑妃雖然面色蒼白憔悴,卻仍舊是那一副妥帖模樣,或許是過了最為哀痛那一段時光,整個人顯得悲楚而淡漠,反是叫人看著心中忐忑不安。 “淑妃娘娘,節(jié)哀?!?/br> 十四皇子的尸身已是被裝裹好,景湉期也沒想到,前幾日還巴巴帶著她看河豚的孩子,轉(zhuǎn)眼便以如此詭異的方法離開了人世。 “我的皇兒,還這么小……也只有你們愿來看上一眼……多謝?!?/br> 二人走的時候,淑妃竟然還強(qiáng)撐著向她們致謝? 兩人神色郁郁,穿過長長的甬道,來到了這幾日下榻的小院中。 “先前……我祖父養(yǎng)在宮中的一個線人曾經(jīng)提過。懷疑……淑妃娘娘與三殿下?!?/br> 見四下服侍的人離得遠(yuǎn),韓玥瑛佯裝在看景,卻是與景湉期說起一件舊事。 “只是那人后面老死了,這事過于荒謬,便擱置了。” 不料景湉期卻是笑了,反是對此猜想胸有成竹。 “哪里荒謬了……淑妃娘娘與三殿下差不了幾歲,而三殿下與小殿下,又差了多少?” 畢竟圣上醒來,并未問過十四皇子分毫,而淑妃娘娘,竟是也對圣上毫不在意。 “不好!三殿下一直在私募兵……” 韓玥瑛蹙眉,肚子也跟著一緊。 “你且先顧著身子,咱們還是先想法子出去再說?!?/br> 景湉期安撫似的摸了摸韓玥瑛的肚子,自袖中掏出一個傳訊的煙火。 “這是什么?” 韓玥瑛不識此物。 景湉期故作輕松,將手上那截子物件晃了晃。 “這是世子給我的傳訊煙火……只是咱們在此處放了,接應(yīng)的人卻是在別處。” 說罷她又掏出一支來。 “方才我那師父也給了一個,想來是擔(dān)心我這一個不能順利燃放……我一會兒找個離這兒遠(yuǎn)的地方點(diǎn)了,咱們就在此處候著,自然會有人接應(yīng)的?!?/br> “不成,我要去看看陛下!”韓玥瑛看著景湉期一派天真的模樣,心道她是不是將宮變想得太過簡單了,這不是坐以待斃嗎? “你可知如今我在這宮中,就是九殿下?!?/br> 韓玥瑛要去的心思很是堅決。 景湉期這才慢條斯理將那煙花收好,莞爾一笑。 “曉得了,這次必須得去露個臉,將來也好名正言順?!?/br> 韓玥瑛被景湉期戳破了心事,方知此人分明就是故意為之,引她說出這種話,露出真心。 為何韓家遠(yuǎn)在北境還如此受圣上忌憚,自然是在京中也有所布置,也不知臨別之時,那國公爺給了趙易什么信物,自趙易從北境歸來,這九皇子府上卻也逐漸有了動作。 景湉期原以為三殿下就算要逼宮也不會如此之快,畢竟圣上就算半癱著,但神思清明,這不是明晃晃的造反奪位嗎? 然而她們還未走到皇上如今養(yǎng)病的甘露殿,事態(tài)卻是越發(fā)蹊蹺了,景湉期見天上陸續(xù)炸開好幾支傳訊煙火,但只有兩個是濟(jì)世閣的規(guī)制。 “走!咱們?nèi)缃褚獡Q一條路了!” 景湉期拉了韓玥瑛立馬隱入近旁的一個岔道。 “你可還能奔波?我得先找個地方把你安置了!” 景湉期閉眼努力回想了一下皇宮的地形圖,雖說韓玥瑛身子比一般女子強(qiáng)健,現(xiàn)下身子不似旁的孕婦一樣笨重,可她終究是身懷六甲。 “你放心,我成不了你累贅,何況你我若是分開,恐怕更為不利?!表n玥瑛也取出自己藏匿的匕首,暫時藏于袖中。 “跟我來……”景湉期觀察四周,推論出她們所在的方位,很快便規(guī)劃好了路線。 “阿謹(jǐn)?。俊?/br> 景湉期原是想帶著韓玥瑛走密道,不想剛尋到出口,就見穿了內(nèi)侍衣裳的顧修謹(jǐn)正努力將半身不遂的皇帝陛下往外拖。 緊隨其后隨后上來的是徐公公,最后卻是染了血污的了凡大師。 “陛下可否要去密室暫避!?” 葉思遠(yuǎn)問趙溶道,手中提著染血的長劍,顯然是經(jīng)過一場激烈廝殺。 這般閻羅模樣,哪里是慈眉善目的佛學(xué)大師?金剛怒目卻也比之不如。 “嗯。” 趙溶似是因為受了刺激,病情加重,沒有早間的神采,只無力的點(diǎn)點(diǎn)頭。 “把東西拿出來……給太子?!壁w溶對徐公公說到,徐公公連忙自懷中掏出一份帛書。 “敢問陛下,若太子殿下被三殿下所傷,又該如何?”葉思遠(yuǎn)直接問。 “……總之這位子,不能落到他手里去。” 趙溶已然有心無力,分明不過幾個時辰,已是形容枯槁,發(fā)髻凌亂。 景湉期將韓玥瑛拉到一邊,背開幾人。 “你與我換件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