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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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最平靜的語調(diào),擊垮最斗志昂揚的敵人。 舒明悅話音一噎,臉色瞬間漲紅。 其實姬不黷和舅舅的容貌很像,尤其是眼睛,一雙鳳眸深邃,漆黑含光,唯一不同的是,舅舅的眼睛里有熱血,姬不黷沒有,他眼里的情緒永遠波瀾不興,恍若寒冰。 舒明悅不知道為什么有人可以做到這般無心,像是沒有情緒的木偶人。無論她哭,她怒,她鬧,只能換來他冷冰冰的一句,“帶嘉儀公主下去?!?/br> 而且這個混賬東西!動不動就關(guān)她禁足,三天五天,十天半月,最長的一次,他整整關(guān)了她三個月! 時至今日,舒明悅也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對不起他了???明明很小的時候兩人還在同一張榻上滾著玩,甚至還在宣徽殿一起上了六年學。 姬不黷背上書箱,神色淡漠轉(zhuǎn)身離開,舒明悅氣不過,忽然抓起桌上的水杯朝他后背狠狠砸去。 茶杯哐當一聲落地,霎時間四分五裂,微黃茶水灑了他一身,在月白色的錦袍上蜿蜒出一道狼狽痕跡。舒明悅見狀,紅唇彎彎,一下子痛快了不少。 姬不黷腳步一頓,回過頭冷冷看她。 兩人視線不可避免地在半空中相撞。舒明悅唇角剛剛彎起的弧度頓時一僵,心中那點快感也如潮水般退去,臉蛋緊繃起來,涌起一股沒由來的煩躁。 上輩子她不得罪他,他都對她那般狠心,若是這輩子她真把他得罪狠了,以后他還不得把她折磨死? 一想到這里,舒明悅就郁悶極了,轉(zhuǎn)過身,沒好氣地踢了下桌角,發(fā)出哐當巨響。 難不成她還真得去討好他? 舒明悅惱惱地咬了唇,氣得直跺腳。 姬不黷凝著不遠處的小姑娘,神色莫名其妙,最近……她似乎對他的情緒過于濃烈了。往日遇見,她只會不親不疏的喊一聲三表哥,唇角三分笑猶如石雕,可是最近一段時間遇見,她都露出一副想將他咬牙切齒的兇狠神情。 他招惹她了嗎? 沒有。 恰在此時,內(nèi)間傳來舒思暕不耐煩的吼聲,“舒明悅!你一大早在折騰什么?給老子滾進來。” 舒明悅嚇了一跳,腳尖連忙一縮,也顧不得姬不黷了,提裙就朝內(nèi)間跑去,聲音甜甜帶笑,“哥哥,你醒啦?!?/br> “……” 姬不黷深深看了她背影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一晚上過去,舒思暕臉頰已經(jīng)恢復了些血色,雖然看起來仍然有些蒼白憔悴,但僅聽聲音,已經(jīng)恢復了七八成中氣,背上的傷口也不再滲血了。 伸手摸一摸額頭,涼涼的。舒思暕盯了她一會兒,擰眉問:“你剛才在和三皇子吵架?” 舒明悅立刻搖頭,“沒有!” 舒思暕微瞇了眼眸,似乎是在確定meimei有沒有說謊,待瞧見她臉蛋上當真沒有什么不該有的情緒,便眉宇一松,直白地冷聲道:“離三皇子遠點,你要是敢喜歡他,別怪我把你腿打斷?!?/br> “……?”她哥哥又在說什么狗話? 打不打斷她腿她不知道,反正她知道現(xiàn)在哥哥爬不起來了。不過舒明悅懶得和一個重傷未愈的人計較,瞪他一眼道:“我才不會喜歡他!” 她恨他還來不及呢! 舒思暕哼了一聲,“知道就好?!?/br> …… 舒思暕的傷口恢復的不錯,沒有潰爛化膿,但精神一直不濟,昏昏沉沉睡著。下午時,太醫(yī)說傷口應(yīng)當沒大礙了,囑咐了一些傷口和飲食忌諱,又新開了一副湯藥。 皇帝特許乘轎,將舒思暕從皇宮抬回了定國公府,讓舒明悅跟兄長一塊回去。 舒府空寂,上邊沒有長輩照應(yīng),枕邊也沒妻子窩心,舒思暕身上的傷還兇險,只有這么一個親meimei能陪著他。 傍晚時,舒思暕醒了,恢復了點精神,吩咐一旁下人道:“去請姑娘過來?!?/br> 一聽說哥哥找她,舒明悅立刻放下了手中事,一路提裙小跑過去,瑩白額頭沁出了細細汗珠。 “哥哥,你找我?!笔婷鲪傁坪熥哌M去,剛剛站穩(wěn),便聽熟悉的聲音道:“替哥哥去裴府打聽一番,裴應(yīng)星喜歡什么。” 嗯?舒明悅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舒思暕的聲音還有點啞,低聲解釋道:“昨日情況驚險,若非裴兄相救,我差點沒了性命,你去打聽打聽,他喜歡什么,我們也好還禮謝恩?!?/br> 金玉之物顯俗氣,裴家世家大族,不比舒家差,裴應(yīng)星也不缺那點俗物,只能送個心意。 “裴應(yīng)星……救了你?”舒明悅艱難開口,一下子想起了自己那巴掌。 嘶—— 好疼。 “是啊?!笔嫠紩?yīng)了聲,許是牽扯到了傷口,他吸了一口氣,抬眼一看,發(fā)現(xiàn)meimei還站在那里不動,不禁眉毛一挑,“怎么了?” 舒明悅立刻撥浪鼓似地搖頭,“沒、沒什么?!?/br> 要是讓哥哥知道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估計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吧?舒明悅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點頭應(yīng)下。 第20章 舒家祖宅在并州晉陽 彼時的壽康宮。 杜瀾心撞到了腦袋,昏迷了兩日兩夜仍然沒有蘇醒,宮內(nèi)上下一片愁云慘淡,太后跪在佛祖前念經(jīng),連午膳也沒用。 太后早年與王成賁和離,改嫁當年的老燕侯,做了皇帝繼母,這些年日日夜夜,每每想到長女王玢兒,總覺得心痛難捱,愧疚那時自己無力,只能把她留在了王家,叫長女在亂世中顛沛流離,最終丟了一條性命。 那日在宮宴上見到杜瀾心,太后一眼就覺得她和長女容貌相像,心生憐惜間便叫她來跟前說話,結(jié)果一來二去,竟真說出些門道。再看她拿出的那塊證明身份的山水玉佩,太后簡直喜極而泣。只可惜長女已經(jīng)亡逝,無緣再見,如今太后只恨不得把最好的東西都補償給杜瀾心。 奈何舒明悅那個孽障!自幼嬌縱任性不說,這次竟心狠手辣到想取瀾心性命!還有皇帝! 她嫁給他父時,皇帝已是個十四歲少年郎,聰穎勇毅,上有阿姐姬青秋護著,旁有叔伯兄弟相助,雖是個半大少年,卻已然坐穩(wěn)了燕侯世子之位。 她這個繼母不好當,十四歲早已不是稚語孩童了,她再百般討好也收效甚微,這二十余年,他雖尊稱她一聲母親,但打心底里到底不親近。 太后神情憤憤,恨嘆一口氣,若她是他親生母親,延嘉殿之事絕無可能如此善了!定要將舒明悅那個無法無天的小孽障扒下一層皮來! “娘娘,娘娘,瀾心姑娘醒了!”一位宮女匆匆入內(nèi),欣喜喊道。 “什么???”太后神色一喜,連忙扶著身旁宮女的胳膊站起來,匆匆朝正殿走去。 一入內(nèi),一股濃郁的藥香味撲鼻而來,杜瀾心靠坐在床榻上,額頭上顫著一層厚厚紗布,面色蒼白如紙,如弱柳扶風。 太后快步上前,在榻邊坐下來,一手將她攬入懷中,捧著她臉蛋抹淚欣喜道:“好孩子,你終于醒了,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杜瀾心看著太后,眼里漸漸蓄滿淚水,豆大的淚珠自雪腮一邊滾落,晶瑩瑩的一顆接著一顆往下掉,太后看得心疼不已,親自捏帕為她拭去眼淚。 杜瀾心哭道:“外祖母,瀾心好害怕,嗚嗚……我方才瞧見黑白無常了,他們說要帶我走,我不肯,便聽到了外祖母為我誦經(jīng),這才醒了過來?!?/br> 太后本就心疼,聽她這么一說便覺心中愈發(fā)酸楚,可憐這孩子鬼門關(guān)走一遭,摟著脊背安慰道:“別怕,已經(jīng)醒了,沒事了?!?/br> 杜瀾心卻眼淚朦朧地搖頭,忽然起身下床,雙膝跪地。太后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扶她,“怎么了這是,跪下做什么,快起來,地上涼,你身子還沒好利索呢?!?/br> 杜瀾心卻一動不動,俯下身,額頭觸地行了一個大禮,聲音哽咽道:“外祖母大恩,瀾心無以為報,是外孫女不孝,進宮以來給您添了這么多麻煩,日后無顏再住在宮里了,望外祖母恩準,讓瀾心回杜家去?!?/br> “你胡說什么!” 太后面色一急,上前扶起她,眼里望見那張與長女相似的蒼白臉色,,心中當即軟和了一大片,縱然有再多疾言厲色也說不出口。 太后扶起杜瀾心長嘆一口氣,輕聲道:“你母親命苦,你也命苦,回那杜家作甚?這不是你給外祖母添麻煩,分明是那孽障找事!好了,瀾心,快起來,安心在壽康宮住下,好好養(yǎng)傷,莫要胡思亂想。這次的委屈,外祖母定然不會讓你白受?!?/br> …… 太后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夠,故而這么多年,她從來不插手皇帝的事情,也沒必要cao那份心,從少時娶妻生子到如今登基為帝,無論皇帝說什么她都點頭道好,母慈子孝,不過如此。 但瀾心是她嫡親的外孫女,她不能狠心不管,想了又想,太后換了身衣服,準備親自去一趟紫宸殿,向皇帝為杜瀾心請封一個郡主。 宮殿內(nèi)寂悄安靜,杜瀾心坐在銅鏡前,小心翼翼地解開纏在額頭上的白紗布,露出了一方光潔額頭,唯有左額角處有一塊拇指大的血痂,在白凈臉盤上分外猙獰刺目。 容貌于女子有多重要,無需多言,可那舒明悅心腸歹毒,上來就毀她容貌! 杜瀾心掐緊掌心,眼底的怨毒狠色一閃而逝。 一旁宮女無所察覺,取了膏藥抹在她額角,輕聲安慰道:“姑娘別怕,這是太醫(yī)特意調(diào)配的去疤的膏藥,只消日日抹著,這疤痕便能消去七八分,日后再搽上脂粉一二,一點也看不出來疤痕的?!?/br> 杜瀾心垂下眼眸,輕嗯了一聲。 宮女瞧她模樣,心中愈發(fā)憐惜。 杜瀾心視線落在妝奩中的那些精致珍貴的釵環(huán),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起延嘉殿那日的一幕幕。 早就聽聞慶和帝雄才大略,但一直不曾得見天顏,本以為是個半老頭子,結(jié)果那日一身明黃龍袍的皇帝大步而入,竟然容貌英俊,氣勢威嚴。 她原來覺得三皇子已是極好,雖然性子冷些,但至少容貌和身份都不差。而且他皇子,即便日后不能承繼大統(tǒng),也能封個王爺,與姬不黷交好定然沒錯。 可是如今……她不這么覺得了。 當今圣上才三十七歲,尤值壯年,等到皇帝垂垂老矣,讓權(quán)給兒子那一天,還得等多少年?倘若她真得了三皇子喜歡,嫁給他做皇子妃,豈不是還得吃許多年的苦? 假如…… 杜瀾心緩緩抬起頭,對鏡伸手,撫過自己姣好盈盈的眉眼。 假如……她嫁給皇帝,再生一個兒子呢? 此念頭一出,頓時心跳加快,叫她一下子攥緊了手指頭。假如真能誕下龍子,到那時,她就是皇子的生母,甚至可能封為皇后,乃至于太后。 可是……該去賭嗎? **** 舒明悅到寧國公府后,招待她的是寧國公世子裴正卿的夫人秦氏。秦氏三十余出頭,膝下有二子一女,見她來,連忙叫人把大女兒裴玉姝叫來。 裴玉姝打小身子骨弱,經(jīng)常生病,下巴纖纖細細的,一雙眼睛倒是大而明亮。 時下已至春末夏初,天氣愈發(fā)暖和,她穿著一身鵝黃色小襖,手里握著一把緙絲水仙紋團扇,坐在秋千上,看向一旁撲蝶的舒明悅,道:“我以前沒見過七叔,不知他喜好如何?!?/br> 舒明悅聞言愣了一下,撂下?lián)涞膱F扇,扭頭看向裴玉姝,神色微微疑惑,“沒見過?” 寧國公和先夫人有二女三子,長女是當今皇后,次女死于戰(zhàn)亂,三子裴正卿,七子裴應(yīng)星,九子裴道韞。 她非裴家人,沒見過裴應(yīng)星不足為奇,怎么裴玉姝這個嫡親的侄女也沒見過? 裴玉姝搖頭道:“七叔很小的時候就不在家了。” 舒明悅聞言,心中猛地一跳,快步走到裴姝旁邊,在秋千上坐下來,黛細的眉尖一蹙,語氣里帶了幾分沒察覺的焦急,“不在家去哪兒了?”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被祖父送到外面拜師去了?!迸嵊矜^續(xù)搖頭。 那時候她年紀太小,哪有人會和她說這些,要不是這次七叔突然回家,她幾乎要忘記有這么一個人。 舒明悅輕輕抿唇,攥緊了指尖,臉蛋也微微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