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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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朕看你敢得很?!被实劾湫σ宦暎⑴溃骸澳銓δ惚砻米隽耸裁?,以為能瞞天過海?還是你以為這些年你做過的事情,朕絲毫不知?!” 姬不黷絲毫不慌,直視他的眼睛,恭聲道:“父皇英明,沒有任何事情能瞞過父皇。” 皇帝凝視著那張波瀾不興的面容,話音狠狠一噎,心頭的怒火梗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 圣人道,人之初,性本善,又道,孺子可教,可他這個三兒子,自幼便表現(xiàn)出了不同常人的漠然,與其說他性子沉默寡言,不如說他感情淡漠,心冷,心狠,甚至不擇手段。 “這是第幾次了?”皇帝兩只黑黢黢的眼珠子陰冷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問:“這是你第幾次,對你表妹下手?!?/br> 姬不黷聞言,微垂的眼皮子動了動。 皇帝強(qiáng)壓怒火道:“悅兒七歲那年,阿姐接她回家,她卻誤食曼陀羅花,陷入昏迷,藏到了衣柜里面,是你做的吧?” 姬不黷沒有說話。 皇帝握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咯吱”捏緊,“悅兒九歲那年,誤飲酒水,躺在桌案下面睡著了,也是你做的?!甭曇糇兊每隙?。 姬不黷繼續(xù)沉默。 “好,好,真是朕的‘好兒子’。還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來?”九歲,第一次對舒明悅下手,他才九歲,一個九歲的孩子,已經(jīng)知道哄騙、下藥、藏匿。 有道是秘密不能挖,種種事情皆有跡可循,曾經(jīng)的懷疑在這一刻全部的成真。 第66章 (小修) 誤會 燭火搖曳, 投下一片片虛晃地影兒。 父子二人陷入良久的沉默無言。 皇帝心頭被一股失望、震驚和盛怒的情緒填滿了,幾乎快要壓制不住,閉了閉眼睛, 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捏緊,力大欲碎。 姬不黷忽然抬起頭, 直視皇帝, 終于緩緩開口了, 嗓音干澀,“父皇, 我是真心喜歡表妹。” “喜歡?。俊?/br> 皇帝頓時怒極, 抄起茶杯“啪”的一聲猛砸向他,“你還敢說喜歡!你知道什么是喜歡?你瞧瞧,你都做過什么好事!” 下藥, 灌酒,威脅, 種種行為,自他九歲至今,做的每一件事, 如何但得起喜歡二字! 茶杯“哐當(dāng)”的一聲砸到了他肩膀, 微黃色的茶水傾灑在霜白里衣上, 留下了大片臟污痕跡,姬不黷的胸腔震動,本就蒼白的臉色又是一白, 猛烈地咳嗽起來, 氣息急喘。 皇帝冷眼看著他。 這些時日,皇帝一直在觀察他,自兆兒受傷后, 他并沒有什么異常之舉,每日練劍、讀書、習(xí)字、騎射,無可挑剔,可以稱得上勤勉。 本來他心中已經(jīng)漸漸動搖了,甚至反思自己是不是對三兒子太過偏見,可是現(xiàn)在,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三兒子隨著年齡漸長,性子的確日漸收斂,也沒再表現(xiàn)什么格外偏激的行為,但這并不代表,他已經(jīng)徹底被教化。 所謂我行我素,本性難移,不外如是。 這樣的人,他如何放心把江山、萬民,交付于他? 在一陣壓抑和沉寂的氣氛中,姬不黷抿了下唇,手臂撐著床榻坐起來,因?yàn)樾乜诿土姨弁?,他動作分外遲緩,咳嗽得也厲害。 一聲一聲,揪得人心口疼。 皇帝的神色冷如寒冰,沒有流露出分毫動容。 少年墨發(fā)披散,赤足下床,一步一步緩緩走到身著明黃龍袍男人的面前,雙膝跪下。 “父皇,我是真心喜歡表妹,我想娶她?!?/br> 姬不黷咳嗽不斷,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卻將每一字咬得分外清晰,“父皇若把表妹許我,我必待她如珠寶,愛她、敬她、護(hù)她,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她會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唯一的妻子。” 皇帝冷笑一聲。 姬不黷沉默半響,啟唇,用一種不甘而又迷茫的眼神看他,“從第一次見到表妹,我就喜歡她了,可所有人都說,表妹是大哥的未婚妻。父皇曾經(jīng)愿為大哥去舒家提親,為何不能為我?” 為何?皇帝氣笑了,“因?yàn)殚L幼尊卑有序,因?yàn)榧Ъ也皇且粋€人的姬家,不是誰弄權(quán)的利器,而是上百口、上千口族人的姬家!是國之公器!是天下人的公器!” 姬不黷手指慢慢握成拳,胸口猛烈地震動,疼痛之意不止。 “思為萬民省,動為蒼生謀,你可做到?”皇帝氣得不輕,胸膛亦是猛烈起伏,震怒道:“你想要,好!去立功!去證明給朕看,你有擔(dān)起家國的能力!” 說罷,忽地起身重重一拂袖,便要離去,走了兩步,復(fù)停,皇帝轉(zhuǎn)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年,漠然著聲道:“你是朕兒子,朕不會殺你,但你犯下的錯,朕也不會饒恕你。從今日起,你就在定國寺養(yǎng)傷,何時養(yǎng)好,朕說了算!” …… 皇帝離開后,姬不黷沉默了良久,面無表情地?fù)沃直壅酒饋怼?/br> “公器?!?/br> 他低喃了一句,似乎是在琢磨這句話的意思。 旋即又笑了,他的父皇不是心軟的人,戰(zhàn)場上殺人不眨眼,盛怒之下說滅門就滅門,可唯獨(dú)對自己的人寬容,比如皇后,比如裴家,比如他。 按照父皇的脾性,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恐怕方才一進(jìn)來就得狠狠踹他一腳,可是他沒有。為何?因?yàn)樗軅耍瑐诶吖?,稍有不慎就會危及性命?/br> 從皇帝進(jìn)來后在椅子坐下的一剎那,父子倆人之間暗流涌動的較量就已經(jīng)勝負(fù)分明。 父皇心軟了。 姬不黷知道自己賭贏了,他捂著胸口止不住地咳嗽,慢慢地笑了。 ****************************************************************************************************************************************************************************************************************************************************************************************************************************** 舒明悅一天經(jīng)歷了許多事情,可謂心驚膽戰(zhàn),和舒思暕說了一會兒話后就睡著了,兩只手臂乖乖地搭在被子上,眼皮和鼻頭都微微紅著,看起來很是可憐。 舒思暕坐在床邊看她,眉宇間蹙著一抹很濃的沉色,舅舅的處置他已經(jīng)知道了,將姬不黷圈禁在定國寺,此舉不亞于隱晦地告知諸人,三皇子不得朕心,已無繼位可能。 可正是因?yàn)殡[晦,才叫舒思暕擔(dān)心,因?yàn)榫司说男睦镞€沒有完全放棄三皇子。 這是在給三皇子機(jī)會。 其中之意,便是在說——你給朕好好改過自新。 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兩人是親父子,血濃于水,舅舅心中存了三分寬宥,也是人之常情。若是上來就對姬不黷喊打喊殺,那才奇怪。 此時若廢三皇子,不亞于要他性命了。因?yàn)榫司讼ハ轮挥羞@么一個健全的兒子,只要姬不黷一日還在族譜上,他就一日是名正言順正統(tǒng)。 將來從旁支過繼一個兒子,封了新太子,豈會留姬不黷這個親子性命? 恐怕舅舅所思,也是如此。 舒思暕捏好被角,面容冰冷的走了出去。 但無論如何,他只有這么一個meimei,誰欺負(fù)都不可以! 剛出客院,一道熟悉身影迎面走來,舒思暕的腳步一頓,看著他,微微瞇起眼眸。 虞邏慢慢一笑,“子燁兄?!?/br> 話音入耳,不亞于又給了舒思暕當(dāng)頭一棒。 麟德殿設(shè)宴那天,他看到那張和‘裴應(yīng)星’一模一樣的臉,當(dāng)時情況,說震驚不是假的。 雖然他和小半年之前的裴應(yīng)星的衣著、動作、氣勢已經(jīng)相差甚遠(yuǎn),可以說是變得天翻地覆,但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舒思暕當(dāng)即就明悟了,阿史那虞邏就是裴應(yīng)星,除了震驚,還有一股強(qiáng)烈至極的懊惱和自責(zé)。 “擔(dān)不起?!彼土寺?,漠聲道:“可汗這聲子燁兄,我聽了折壽。” 說話時,他的手已經(jīng)握在了劍柄上,收緊又松開,全靠一絲理智支撐,才沒動粗。 虞邏笑了一笑,“先前隱瞞身份,實(shí)非本意。” 舒思暕揉了下耳朵,不耐煩道:“你來此,做什么?” 虞邏仿若不察他神色,視線越過他,看向身后燈火熄滅的客院,神色自然而關(guān)切地問:“悅兒的膝蓋可好些了?” 舒思暕:“???” 你他娘喊誰悅兒。 舒思暕微微一笑,糾正道:“可汗,吾妹已經(jīng)遁入空門,她有法號,號太寧。” “我知?!庇葸壭α艘恍?,“我知悅兒已經(jīng)遁入空門,青燈古佛,修行清苦,子燁兄放心,我必然用盡全力,說服她還俗歸家?!?/br> 論裝傻充愣,誰人不會? 舒思暕頭頂冒煙,舌尖抵了下后牙。 虞邏淡笑著看向他。 舒思暕深吸一口氣,忍無可忍,猛地一拳打了過去,位置不偏不倚,剛好落在了他唇角上,那處,正好是先前所傷之處。 虞邏的臉被打偏了過去,腮幫一陣發(fā)麻。 …… 夜色濃稠,狗都睡覺了,舒明悅卻被外面的嘈雜聲音吵醒了,不開心地揉了揉惺忪睡眼,嘟囔道:“發(fā)生了何事?” 云珠聲音驚慌,“大、大公子和北狄可汗打起來。” “打就打,這么吵嚷作何……”舒明悅糯糯的啞音不耐煩,兩只細(xì)白胳膊蒙著被子一卷,繼續(xù)睡,卻在某一個瞬間陡然清醒了,一個鯉魚打挺就坐起來,睜大杏眼問,“你說什么?” 云珠聲音發(fā)顫,“大公子和北狄可汗打起來了,就在院子里……” 大公子不讓叫人,也沒人敢上去勸。 舒明悅的睡意一下子沒了,跳下床,赤著兩只雪白的足就往外跑,云珠拎著鞋子追上去,焦急道:“娘子,把鞋穿上。” 舒明悅扶著門框,匆匆趿上木屐就朝客院外跑去,剛跨入院子,就瞧見兩人身體扭纏正在打架,應(yīng)該說,是一人在打,另人沒有還手。 一人的拳頭落在另人腹部,拳頭到rou的聲音,很疼,卻不及要害。 那人弓了腰身,似乎痛極。 院子十分光線暗淡,兩人的身形高大,籠罩在nongnong的黑暗中,相差無幾,舒明悅神色驚慌,一時間沒能分清誰是誰。 她一路跑過去,而那人又要落下第二拳,她瞳孔一縮,急得眼睛都紅了,下意識地雙手胳膊死死地環(huán)住他腰身,略微怒道:“別打了!快住手!” 那人的動作一僵。 舒明悅松了一口氣,緊接著,身前的人一根根掰開她手指,轉(zhuǎn)過身來,她頭頂傳來涼颼颼又咬牙切齒的聲音,“你護(hù)著他?” 舒明悅神色一呆,仰起臉,“哥哥……” 頓了頓,不可置信地喃道:“怎么是……” “怎么是我?”舒思暕打斷,一下子明悟了她的意思,涼涼地盯著他,“怎么,你哥哥沒被打,很失望?” 舒明悅心間狂跳,咬了下唇,“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