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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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日日夜夜和她在一起。 虞邏雙手交疊, 枕在腦后, 有些出神地望著頭頂房梁。 他又有些想她了。 她是否也在想他? 如此一想,虞邏再也忍耐不住了,跳下床, 理了理衣衫,就朝舒明悅的客院走去。踏出屋門的剎那,不忘瞥了眼天色 只見太陽西落,晚霞燦燦昭昭。 他去的,不算早吧? ……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br> 舒明悅讀完,闔上了手中的書冊,偏頭看向阿嬋,眼眸彎笑道:“阿嬋,這揚(yáng)州果然是個好地方,有山有水,商貿(mào)繁華。” 陸路轉(zhuǎn)水路,半個月時間就到了。 相比舒明悅的興致高昂,阿嬋臉上則蹙了抹憂色,隨便附和了兩句,便道:“殿下的小日子一直沒來,已經(jīng)遲了四日了,可是山寺飲食簡素,影響了身體?若是過幾日再不來,奴婢叫人去請醫(yī)師來給娘子看看吧?!?/br> 舒明悅的小日子一向準(zhǔn)時,每個月的十二日左右,今日已經(jīng)十六了,依然沒有任何痕跡,阿嬋在心里默默算著,唯恐她身體不舒服。 舒明悅滿腦子想著揚(yáng)州的事兒,聞言,也沒抬眼,只漫不經(jīng)心的“嗯”了聲,卻在某一個瞬間,猛地轉(zhuǎn)過頭,驚聲道:“你剛剛說什么?” 阿嬋嚇了一跳,瞧見她瞪圓的眼睛,遲疑地重復(fù)了一遍,“娘子的小日子晚了,過幾日再不來,奴婢去請醫(yī)師來看看?!?/br> 話音墜地,舒明悅的手指倏然緊攥,好像聽到了自己心房“噗通噗通”跳動的聲音,眼瞳也一下亮了,偏不好表現(xiàn)得太明顯,怕人看出端倪。 “晚、晚了?” 阿嬋點(diǎn)點(diǎn)頭,有點(diǎn)憂心,“晚了三、四日了?!?/br> 舒明悅心如擂鼓,立刻在心里默默算起時間來,掐指數(shù)一數(shù),距離她與虞邏第一次同房已經(jīng)過去了九天。 九天…… 她眼眸又黯淡下來,神色遲疑,不會這么快吧? 可是,可是她還沒準(zhǔn)備好呢! 揚(yáng)州的宅子,南下的路線,陪行的護(hù)衛(wèi)與奴仆,甚至連大表哥都沒見上一面,舒明悅猶豫了片刻,手指尖微微蜷曲,佯裝平靜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br> 又讓她出去? 阿嬋心中浮起一抹奇怪,小殿下自幼性子好動,不喜歡一個人待著,往日在屋中無聊,定要叫她和云珠相陪,這幾日卻不知道怎么了,早睡晚起,還不許她們貼身伺候。 “是?!?/br> 阿嬋藏著心中疑惑,躬身退下。 …… 見人一走,舒明悅立刻跳下矮榻,快步走到屋子角落的一個箱子里,從里面拿出一本醫(yī)術(shù)來,封皮泛黃,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上書《婦人書》。 這是前幾日她從玉娘那里拿來的,里面分三章閨房篇,懷孕篇,生產(chǎn)篇。 翻開第一篇,里面是令人面紅耳熱的插圖和文字,道何時、何勢、何法有易受孕,又添夫妻閨房之趣,舒明悅臉蛋和耳朵都紅了,飛快地翻過去,翻到第二篇。 “平脈一息四至,不浮不沉,從容緩力,孕者滑脈,一息五至,往來流利,應(yīng)指圓滑,如珠滾玉盤?!?/br> 舒明悅細(xì)細(xì)讀了一遍,而后把右手手指摁在左手腕上,沉心靜氣感受著脈象,然而她不通醫(yī)術(shù),只覺脈搏跳動有力,無法分辨平脈和滑脈。 因?yàn)槭秩褙炞?,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窗戶開了又關(guān)。 直到一片陰影籠了下來,輕笑問:“在看什么?” 舒明悅嚇了一跳,慌張合書,藏到了自己懷里,仰頭朝來人看去,視線中映入一張熟悉的俊臉,心中的緊張和不安又強(qiáng)烈了。 一時間,屋室寂悄無聲,她的心跳怦怦怦。 “你、你怎么來了?”舒明悅聲音磕巴,說完,找回了底氣,一面悄悄把書踢到桌子下面,一面仰臉不高興地嗔道:“不是告訴你了嗎,晚上才能來,若是讓人瞧見,我名聲如何?” 虞邏瞥了她腳尖一眼。 “沒人看見?!庇葸壴谒磉呑?,伸手把人勾到自己懷里,捏了捏她纖細(xì)手腕,若有所思問:“你剛剛在做什么?” 舒明悅心臟狂跳。 好在,小腦袋瓜靈光,反應(yīng)極快。 寺廟清苦,不許戴金玉華物,舒明悅雪白手腕上只低調(diào)地綴了一只羊脂玉鐲,她把手腕往虞邏面前舉了舉,噘嘴道:“這鐲子,我都戴了快兩個月了?!?/br> 小公主愛美,衣衫首飾恨不得日日不重樣,讓她在定國寺帶發(fā)修行,簡直像要她的命一樣,虞邏摸了摸鐲子,又開始誘惑,“那我們明日下山請婚可好?” “想得美?!笔婷鲪偤吡艘宦暎咽殖榛貋?,“我還沒完全原諒你呢。我嫁你,遠(yuǎn)去千里,日后都見不到我哥哥了。萬一日后你與我舅舅嫌隙,我夾在中間,該如何?” “我保證,不會?!?/br> 虞邏從后面環(huán)住她腰身,臉頰貼著她臉蛋頸窩,低低地道:“等你嫁我,我們遷都去涼州,日后離長安很近,快馬兩三日便至?!?/br> 舒明悅一扭頭,“你又想騙我嫁你?!?/br> 說罷,伸手推開他,轉(zhuǎn)身去了梳妝臺。虞邏起身跟上,離開時,腳步頓了一下,瞥了眼那只原木長案。 案身極矮,底面和地面只有不到一指節(jié)寬的縫隙,想要把那本書拿出來,得把長案挪開。 小公主在看什么? 虞邏皺了皺眉。 只是很快,這個念頭就被他拋擲腦后了,虞邏凝視著那個在床帳間脫下外衫的女子,氣息一下子粗重起來,喉嚨極為緩慢地滾動了一下。 他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一時被雪白晃了眼,竟然呆滯地伸手拉起那件淺青色的薄衫。 “天氣冷……” 舒明悅一呆,旋即“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虞邏回過神,臉色倏然黑了。 他瞇了瞇漆黑眼睛,伸手掐她腰肢,高大的身體逼近,“好笑?” 卻不想這一次,舒明悅反應(yīng)極大,不似以往羞迫,而是驚慌地拽開他手,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yīng)過于猛烈了,她咬唇,低下頭,“我今日……身子不干凈?!?/br> 虞邏的動作一頓。 上輩子,小公主的月事并不規(guī)律,兩三個月才來一次,是以虞邏也沒能察覺不對,反倒是記起了她上次小腹抽痛的模樣,遲疑問:“可疼?” 舒明悅心虛地?fù)u了搖頭,只道:“有一點(diǎn)?!?/br> 一點(diǎn)? 虞邏瞥了眼她臉蛋,只見氣色紅潤,很是飽滿,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臉色古怪了一下,又隱隱約約露出了一份“是我功勞的”驕傲之意。 陰陽調(diào)和,可不就是他的功勞? “我給你揉揉。”虞邏把手掌輕輕摁在她小腹上,忽然柔情萬分,一張冷硬臉頰在昏黃燭火下英俊倜儻,竟然有些不真實(shí)。 舒明悅緊張,下意識地不想讓他碰她,雖然不知有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了身孕,但小心起見,還是離他遠(yuǎn)點(diǎn)好。 尤其虞邏這人,晚上睡覺不老實(shí),總是動手動腳。 她伸手抻過被子,將自己卷成一團(tuán),悶悶道:“我今日不舒服,你先走吧,等我好了,再來。” 虞邏的掌心一空,一腔熱情撲了個空,怔然在原地。 …… 北院客院依山而建,一共十二院,被一條山溪分成了左右兩邊。 姬不黷所在的左三院位于一緩坡之上,呈人字形,有東西兩處入口,這半個月,他一直居于屋內(nèi)養(yǎng)傷,除了讀書,便是偶爾請法師入屋論禪講經(jīng),一派與世無爭之意。 屋室內(nèi)桌案簡約,藥香彌漫,他胸前還纏著紗布和木板,但這并不妨礙他的動作。 姬不黷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只佛印,冷聲問:“你不是說,這只佛印可以驅(qū)逐不凈之魂?為何對虞邏無用?” “不該如此啊。”無渡法師眉頭深皺,“貧僧觀北狄可汗,其身負(fù)業(yè)障,氣運(yùn)如同濃墨,跌至谷底深淵,不該有今日這般地位、身份。只消這佛印一照,就可使惡魂不安,墜入刀山地獄?!?/br> 說完,一抬眼,瞥見姬不黷冰冷的神色,頓時呼吸一滯。 “殿下!貧僧萬不敢誆騙你!” 姬不黷袖口一斂,將佛印收起,“我知,你退下吧。” 無渡松了一口氣,朝他行了一個佛禮,低首告退。 屋室重歸寂靜,姬不黷卻站在原地良久不動,他手指摩挲著那只金黃佛印,眉宇間蹙了一抹略帶戾氣的疑惑,腦子里又浮現(xiàn)出了玄渡那句話—— 公主和可汗有因果,兩人是宿世夫妻,逃不掉,解不開。 ****** 虞邏被趕出來了。 他站在瑟瑟冷風(fēng)里,看著她屋里的燈徹底熄滅,陷入一片濃稠的黑暗。 虞邏心底騰起了一抹失落的感覺,還有些許不快,臉色沉了又沉,可是他又不敢闖進(jìn)去了,怕惹舒明悅惱怒。與之同時,心里還有一抹強(qiáng)烈的不安。 這幾日,兩人抵死纏綿,她待他嫵媚多情,無論什么都允他,可謂縱情遂欲。 可那抹情-潮過后,他抱著她的身體,總覺得空落落的。 小公主往日情緒變化很多,會和他說話,會和他眉眼靈動,或喜或嗔,可是這幾日,她似乎不太想和他說話,總是睡覺。 難道他叫她太累了? 虞邏神色遲疑,兩條英俊的眉越皺越緊。 好像還差點(diǎn)什么。 “可汗?!?/br> 一道驟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虞邏的出神。 屠必魯從一條小路穿了過來,站在旁邊,低聲道:“可汗,方才李枕河來了,帶來了皇帝手術(shù)書,再過三日,便是皇帝與皇后的生辰,皇帝說,皇后想念你了,我們明日便要啟程下山。” 皇帝,皇后。 虞邏緊皺的眉頭忽然一松,忽然明悟了,兩人還差一個名分—— 思及此,給皇帝和皇后賀壽便迫在眉睫了,虞邏不舍地看了一眼舒明悅所在的方向,負(fù)手身后,淡淡頷首道:“去安排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