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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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似乎周時芳對她的身影特別敏感,視線一下子就掃到她,目光很不友好。 蘇慢接收到冷冰冰的目光,本想快點回家的她走了過去。 兩人被關了幾天才放出來,從周時芳的只言片語跟消息靈通的人的話,蘇慢可以推斷大致事情經(jīng)過。 到了打擊投機倒把辦公室,周時芳神情倨傲,拒不配合,后來說出她父親身份,她又擔心縣里已經(jīng)知道她父親的消息,說話特沒底氣。紅袖章哪里肯信,說是調(diào)查情況又互相推諉,到最后關了兩人幾天才弄清楚周時芳的身份,把她們放回來。 周時芳這下是真正得了教訓,不長的時間就變得憔悴不堪,臉色蠟黃,嬌生慣養(yǎng)的她一看就糟了不少罪。尤其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們這事全生產(chǎn)隊都知道了,社員們問東問西,還像耍猴的一樣圍觀她們,這讓她顏面盡失,心力交瘁。 “想不到城里來的知青也干這種違法的事兒,還被抓進去好幾天!” “咱生產(chǎn)隊的知青干了壞事就是丟咱生產(chǎn)隊的臉?!?/br> 蘇慢本來想當著眾人的面說出周時芳父親犯錯的事兒,但看到周時芳難過又落魄的樣子,她不想說了,她絕對不會落井下石,她不是那樣的人。 她要等她春風得意的時候再說,到時候給她兜頭澆一瓢涼水,當場拆穿她,看她怎么收場。 她只是用同情又惋惜的語氣說:“周時芳,我真為你擔心,你說這事會不會記錄到檔案里面,到時候影響你回城、抽調(diào)或者招工,這可怎么辦呀。” 社員們恍然大悟,原來她倆的這種行為還有這種嚴重后果,立刻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有人問檔案是什么,蘇慢就等著人問呢,馬上解釋說:“咱們農(nóng)村人沒有檔案,職工、知青、學生這些人都有檔案,做了什么錯事都會記錄在檔案里,以后人家翻看檔案,就知道這人犯過錯,檔案可要跟人一輩子呢?!?/br> 周時芳欲哭無淚,看向蘇慢的眼神像毒蛇吐出芯子一樣。對上蘇慢淳良無害的眼神,周時芳想罵人,真特么能裝。 蘇慢看她那樣子,心想,善良的女主是要露出本來面目,還是要黑化呢,是什么促使她走到這一步? 周時芳很著急,想不到這點破事鬧這么大,好像長了翅膀似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想立刻回知青點,離開這是非之地,可她越急社員們越拉著她說話,直到社員們的好奇心和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心理得到極大滿足,周時芳和康巧云才脫身離開。 一晃又是幾天過去,這天剛吃完晚飯,有人來喊蘇慢:“齊老師讓你和蘇向東去掃盲班?!?/br> 蘇慢聽說了齊修文辦掃盲班的事情,但突然聽到齊老師這個稱呼還是想了一下才想起是他。她想著正好借機教育蘇向東,就帶著他去設立在大隊部的掃盲班。 大隊部和曬谷場是大隊部兩個通電的地方,本來以為是在室內(nèi),沒想到是在室外,而且烏泱烏泱到處都是人,從七八歲的小孩,到五六十歲的老人,肯定不都是來參加掃盲班的。那這是要準備開會? 蘇慢一眼瞄到坐在前頭的廖紅規(guī),看他的視線朝這邊掃過來,趕忙拉著蘇向東閃身進人群中。 有廖紅規(guī)在,就不會是單純的掃盲班的事情。 社員們還在源源不斷地趕來,甚至連知青們、牛棚的陸原他們都來了,整個大隊部的院子里都是人,多虧當時蘇慢沒選擇住這里。一會兒,連蘇向南也帶著糖包來了,蘇慢趕緊扯住他們倆往最角落的地方走。 看得出來廖紅規(guī)要整事。 左清明在人群中找著蘇慢,終于在角落看到她,分開人群走過來,他問:“蘇慢,我給你的雜志看了嗎,投稿了嗎?” 他的目光中帶著殷切之情,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拿蘇慢稿件被采用的雜志摔到齊修文頭上。 蘇慢想他們這是斗個啥勁啊,明年他們都能陸續(xù)回城,各奔前程,以后極有可能不用再打交道。 她帶著不確定的口吻說:“我投稿了,只是文筆一般,我自己都不抱太大希望?!?/br> 左清明點了點頭:“我相信你可以。”真是比蘇慢自己都更相信她。跟蘇慢說完話,左清明就朝臺前走去。 齊修文意氣風發(fā)地站在臺上,周身的陰霾之氣一掃而空,看起挺自信。等人都差不多到齊了他就開始講話,蘇慢聽著差不多是掃盲班動員的意思,號召大家參加掃盲班。 蘇慢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地聽著,早上起得太早,她甚至想要打瞌睡。剛點了幾下頭,被齊修文的話驚醒,他熱情洋溢地說:“我很高興我第一個學生那么優(yōu)秀,她就是蘇慢,在我的培養(yǎng)下她寫的稿件能夠被報社采用。我想在座各位通過掃盲班的學習,雖然做不到像蘇慢那樣寫文章,可大家都能夠讀書看報,能夠自主學習更多農(nóng)業(yè)技術,做有文化的新時代農(nóng)民?!?/br> 蘇慢腦中緩緩升起一個問號,她什么時候是齊修文的學生了?就因為她聽他念了幾篇他寫的稀爛的文章?她寫文章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這樣大言不慚地說話不怕閃了舌頭? 她抬頭看著齊修文,他那么真誠,那么熱忱,看向她的目光那么專注而熱情。感覺到蘇慢看他,他甚至朝她的方向笑了笑。 蘇慢:……好吧,他愿意怎么說就怎么說。她下意識就朝站在土臺邊緣的左清明看去,視力極好的她看到左清明陰沉著臉,嘴角扯了又扯。 左清明心里憤懣,齊修文臉可真大啊,那就是說即使蘇慢稿子再次被選中也是他的功勞唄,真是不要臉啊。 蘇慢看了一圈之后,牽著糖包的手,重新低下頭當個點頭機。 不出所料,廖紅規(guī)來這兒就是折磨人找存在感的,在齊修文之后,他也做了一番動員,然后讓大家背語錄。 就是他隨意說一段,讓大家接著往下背。那些老農(nóng)民哪里會背多少語錄,最多會幾句傳誦度特別高的,他們背不出來,就遭到大家轟笑,老農(nóng)民本來就黑紅的臉膛更黑,場面有些亂哄哄。 “蘇慢,你來背?!蓖蝗宦牭竭@么個聲音,在蘇慢耳朵里那就像驚雷一般。 她早就知道廖紅規(guī)看她的眼神不對勁,不是什么好東西,果然來找她的麻煩。如果她背不出來,她預感這東西就有了借口,會私下里找她交流,私下里教育她。 可是,她不會背,就連原主會背的也不多,現(xiàn)在背語錄的熱潮已經(jīng)過去。所以不管他如何提問,大概率她是背不出來的。怎么辦?感覺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到她身上,蘇慢告訴自己,你要穩(wěn)住,一定要穩(wěn)住。 她把糖包的手塞到蘇向南手里,往土臺的方向走。她感覺擁擠的人群像潮水一般褪去,自動分出一條路給她,是啊,有人被叫上去,他們暫時就是安全的。 蘇向東著急地跟在她身后,不過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干著急。 廖紅規(guī)翻開手里的□□,隨意挑了一段,念了有一句話,然后說:“往下背。” 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蘇慢身上。廖紅規(guī)提到那一段,她還真不會。她看著廖紅規(guī)手上不足巴掌大,將近一厘米厚的□□,心里有了主意,她說:“廖隊長,要背就從頭開始背。我自從受傷后記憶受損,以前背下來的內(nèi)容部分忘記,不過只要你給我二十分鐘,我能把整本書背下來?!?/br> 第28章 聽說我是才女 廖紅規(guī)神情一怔,背一整本?好,很好。他勾起唇角,心滿意足地把□□合上,拋到蘇慢手里,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豪爽地說:“多給你兩分鐘,二十二分鐘,現(xiàn)在開始計時?!?/br> 蘇慢說要背整本書的時候,蘇向東連扯了幾下她衣服的下擺,讓她不要這樣說。他可是知道蘇慢不怎么會背,那么短的時間背會一本,怎么可能?她不會真的是因為受傷腦子迷糊說胡話了吧。 她和廖紅規(guī)對話的聲音都不大,可前面的社員都聽見了,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 “她說二十分鐘背一本書,開玩笑吧,可誰敢跟他開玩笑?!?/br> “我可一頁都背不下來。” “等一會兒她背不下來可咋辦?” 在這種場合,大部分人是替蘇慢真心實意著急,跟蘇向東的想法差不多,那就是蘇慢急昏了頭。 除了蘇向東,最急的是齊修文,他沒時間去考慮會不會得罪廖紅規(guī),說:“廖隊長,蘇慢頭上的傷還沒好,她怎么著也是救人小英雄,能不能少給她點時間,讓她背一頁?” 二十分鐘背一本書,在齊修文的認知里,任何人都做不到。 站在土臺下的左清明也為蘇慢求情:“廖隊長,這么短的時間,就是蘇慢記憶力特別好,也肯定背不下來,不如換種方式讓她背。”左清明也是真心實意為蘇慢擔憂,蘇慢可是他打臉齊修文的一枚棋子,她要是背不下來,就會被廖紅規(guī)抓住把柄,以后可有她受的。 廖紅規(guī)歪著嘴角,擺了擺手:“她自己說的,你們替她cao哪門子心,閉嘴看她表現(xiàn)就行?!边@樣才有樂趣,他看了看手表說,“三分鐘過去了。” 站在人群里最高興的人是周時芳,她還不了解蘇慢嗎,一個初中生,任她怎么樣都背不出來,馬上就有好戲看。對齊修文跟左清明給蘇慢求情的行為,她感覺很難受,不知道平日里對立得厲害的兩人怎么突然立場一致起來。 康巧云擔憂地問:“蘇慢不是以前背過吧,復習一下沒準能背出來?!?/br> 周時芳馬上打斷她:“怎么可能,我跟蘇慢是好朋友,我就知道她沒背過。” 夏天天長,室外的光線還很明亮,不用擔心看不清楚的問題。蘇慢拿到□□,迅速退到一邊,調(diào)出淘寶界面,使用拍攝功能,從第一頁起,開始拍照存儲在圖片庫里。 她很冷靜又淡定,按著書頁的手很平穩(wěn),把書盡可能分開一些,把書頁中間部分的文字也拍清楚,省著一會看不見。 因為她對語錄不熟悉,單拎出一段她并不知道在第幾頁,所以提出從頭開始背。 蘇向東看蘇慢一頁一頁按固定頻率不慌不忙翻著書,心里著急但完全不敢打擾她,只站在她身后把她跟人群隔開一些,省著她身邊的人討論的聲音打擾到她。 蘇慢完全沒被打擾到,別人說什么她都不關心,只是翻著書,拍照。 廖紅規(guī)覺得叫社員背書沒啥意思,還是叫牛棚的人來比較有意思,他們的自尊心跟羞恥心更強,也更好拿捏。 何松嵐馬上被叫上臺背書,所幸她背了出來,廖紅規(guī)又挑了兩段讓她背,何松嵐背的一字不差,廖紅規(guī)覺得沒啥意思,馬上換人,叫下一個人來背。 當蘇慢把一整本書拍完照,廖紅規(guī)正安排人端了一瓢涼水,已經(jīng)舉到人的頭頂上,準備往下倒。蘇慢趕緊叫停,她提高聲音:“廖隊長,我都背下來了?!?/br> 蘇向東的心砰砰跳,不會吧,這能背下來?他覺得她姐的腦子真是臨時出了問題。 廖紅規(guī)看了眼手表,說:“很好,十八分鐘?!彼R上失去折磨人的興趣,叫牛棚的人下臺,把蘇慢叫上來。 他坐在扶手椅里,翹著二郎腿,仰著頭,興致高昂:“背,從第一頁開始。” 蘇慢調(diào)出圖片庫頁面,聲音清晰平穩(wěn),咬字清晰,開始背誦。 齊修文為她捏了一把汗,好緊張啊,這前面能背下來,后面還能背下來不? 左清明暗自思忖:真流利啊,跟念書一樣,他選的這個人真的不是一般人,這說明他獨具慧眼。 兩個水火不容的人難得的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蘇慢看著空中的界面,像是平視前方,流利地念著:“要把我們這個經(jīng)濟落后、文化落后的國家,建設成富裕的、強盛的、具有高度文化的國家,這是一個很艱巨的任務……” 康巧云急紅了臉,搖了搖周時芳的胳膊:“不會吧,她真的會背,跟念得一樣流利,可她手里明明沒有書。而且平常人念書都會磕巴,她一點都不磕巴?!?/br> 周時芳感覺自己要瘋,她怎么能背下來這么多,卡,卡,卡,怎么還沒卡住?她瞪了康巧云一眼:“你這是夸她嗎?” 康巧云縮了一下肩膀,立刻就不說話了。 陸原隨身攜帶毛巾,是早就準備好的,他正幫人擦臉上身上的冷水,廖紅規(guī)不發(fā)話,他們不敢回去換衣服。他們那幫人除了他之外是一群老弱病殘,沒有身體狀態(tài)好的,又受一場折磨,回去又得休整半天才能緩過來。他想著天都快黑了,廖紅規(guī)這下會放過他們了吧,幸虧蘇慢給他們解圍,她記憶力怎么那么好啊! 開始還有人小聲議論,后來整個會場都安靜下來,沒有人說話,都在安靜地聽著。以蘇慢背誦的流暢程度,沒有人會懷疑她會全背下來。大家覺得僥幸,蘇慢在背,他們就不用背了吧,太好了。 蘇向東心情慢慢放松下來,想不到他姐原來這么厲害啊,他崇拜蘇慢,以后蘇慢就是他的偶像。 廖紅規(guī)整個人都驚了,就十八分鐘,怎么能都背下來,而且他一直翻著書,準備挑其中的錯誤,他驚詫地發(fā)現(xiàn),竟然一處錯誤都沒有,一個錯字都沒有。 她已經(jīng)快背了有一個小時,這沒找出錯誤的一個小時,簡直讓人崩潰,讓人抓狂。 廖紅規(guī)突然覺得索然無味,讓人背書就是想要折磨人,要是都像蘇慢這樣,還有什么樂趣。 他“鐺”地一聲把面前的水盆踢到臺子下面,僵著一張臉,揚了揚手,興致缺缺地說:“停,不用背了,馬上散會?!苯裉焓浅墴o聊的一天,他有了心理陰影,以后再也不想找人背書。 社員們站得腿僵脖子酸,終于解脫,聽到這句話像是領了圣旨,個個都活泛起來,三五成群地趕緊往大隊部院子外面走。 蘇慢念書念得嘴巴發(fā)酸,鼓鼓臉頰,又揉了揉,剛跳下臺子,齊修文就走到她身邊,夸贊:“才女?!?/br> 左清明幾乎是同時說:“才女?!?/br> 發(fā)現(xiàn)同時說同一句話,兩人互相瞪了一眼。 蘇慢笑了笑,我是在作弊我會告訴你們! 她揉著嘴邊的肌rou說:“這個稱呼我可不敢當,只是有的時候人的潛能會被充分激發(fā)出來?!比绻皇潜槐疲蚕氩坏教詫氝€有這種用法!那是不是說以后再有類似場合或者考試什么的,她都可以作弊。 不過她穿越前學習成績一直很好,用不著她也不愿意在考試的時候作弊。 說完,蘇慢拋下他們兩個,朝蘇向南跟糖包所在的方向走去。蘇向東緊跟著她,四人會合后,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臺下,左清明跟齊修文吵了起來,左清明說:“你現(xiàn)在明白了吧,像蘇慢這樣的初中生都比你強,你以為自己多有才華,其實只是自負又自以為是?!?/br> 齊修文可不這樣想,他說:“我對蘇慢最大的作用是啟發(fā)她的心智,不斷給她閱讀我的文章,已經(jīng)打通她的慧根,她以后會前途無量,而我功不可沒?!?/br> 左清明差點心梗:“你臉可真大,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br> 齊修文義正言辭地說:“我對我自己和她都有正確的認識?!?/br> 出了大隊部的院子,蘇慢被社員們圍住??戳渭t規(guī)走遠了,社員們才敢聚群說話,他們紛紛表達剛才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