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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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藝的老頭啞聲道:今次攪得二位背井離鄉(xiāng),實在是多有得罪。 老婆婆拍了拍孫女的手背,緩緩道:這孩子行事沖動,又沒吃過虧,這次正好,在公冶先生手上長個教訓(xùn)。 她口中雖然加以責(zé)怪,但語氣卻透著nongnong的慈愛之意。 老婆婆又拉著孫女,讓小姑娘站出來,向著姓孟的年輕人拜了一拜,多謝人調(diào)解恩怨之德——她的想法與定掌差不多,想著對方雪天/行路,或許家資不豐,又做書生裝扮,也不知最想要的,究竟金銀還是官位? 損針娘子沉吟半晌,又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番,覺得那姓孟的年輕人雖然衣飾不見奢華,但舉止間倒頗有出塵之概,或許未必將俗物放在心上。 姓孟的年輕人看著定掌的孫子臉色還不算好,從竹箱子里翻了一會,取出一只玉瓶,從中倒了枚丹藥給人喂下。 有人好奇詢問:敢問兄臺,這是什么藥? 姓孟的年輕人正色回答:龍虎大力丸。 其他人:…… 也不知對方究竟是不愿直言藥物的名字,還是那藥在取名上,真的就是這么有個性。 姓孟的年輕人:哦,其實也不對。 邊上的路人:怎么了? 姓孟的年輕人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道:嚴格來說,應(yīng)該叫改良般的龍虎大力丸。 其他人:………… 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么區(qū)別嗎? 沒人深入詢問,所以這姓孟的年輕人也就不好講述,該藥物其實是自己幫人捉拿越籠逃竄的公雞時獲得的獎勵,本來只是一種初級藥物,被改良之后,在中級類藥物里,也算是挺不錯的了,在壯骨補氣上擁有不錯的效果。 旁人看這年輕人擅長醫(yī)術(shù)——當(dāng)然也可能是看人給人治傷加喂藥都沒收診費——也紛紛開始咨詢,有為自己問的,也有為家里人問的。 某位路過的客人拱手道:我媳婦有身孕后,就老是吃不下飯,不知公子可否賜一些安胎的藥。 姓孟的年輕人思考了一下,給人倒了幾粒藥丸子。 這些藥丸子在外形上,跟之前的龍虎大力丸沒有半點區(qū)別。 杜棲昀注意到了這個細節(jié),過去低聲詢問了兩句,姓孟的年輕人笑了笑,同樣低聲道:其實就是些山楂丸,開胃的。 在隨身包裹里放零食是行走江湖的必備要求,至于兩者在外形上完全相同,那只是制藥者的個人審美。 凈華寺的那位師弟也湊過來,想為師兄討一些傷藥,卻不好透露自己兩人的身份,站在地上,先看一看年輕人,又看一看師兄,期間數(shù)次張嘴又閉上,憋得臉色發(fā)紅。 姓孟的年輕人瞧他兩眼,略一沉吟,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直接走過去給那位師兄嘴里塞了一顆藥,隨即用一種了然的語氣道:既然難以啟齒,那便不必多言,咱們彼此心知肚明即可。 凈華寺的某師弟:…… 這人到底給他師兄吃了啥? 他回憶著面前年輕人分發(fā)藥物的過程,也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所有的藥丸子,似乎都長得相差無幾,而那只竹箱子看起來也不像是能裝太多藥瓶的樣子,那么往好處想,自己師兄吃的說不定只是某種被稱為龍虎大力丸的保胎類藥物,至于壞處,他暫且不是特別想深思…… 第95章 就在那位師弟感覺凈華寺這一代的弟子前途一片灰暗時,邊上算卦的路人忽然道:公子說有兩件事想不明白,第二件是什么? 姓孟的年輕人笑道:老先生曾言,地上有新鮮的血跡和陳舊一些的血跡。 邊上人聞言,想著會不會是那對祖孫來回走了兩遍,所以留下了兩種痕跡不同的血跡,但又覺得有些說不通,臉上也帶起一絲困惑。 賣藝的老頭看向當(dāng)事人,損針娘子沉思半晌,搖搖頭:老身也不明白。 洗塵山莊里,有小商販在這里做生意,其中伺候的伙計笑道:諸位老爺婆婆公子姑娘們想不明白,那不妨讓小人來猜一猜。 柳家的弟子道:不知兄臺有何猜想? 或許是火光總是在不斷跳動的緣故,伙計依舊在笑,但本來熱情的笑容里,卻多了絲陰森扭曲之意:之所以有兩種血跡,說不準(zhǔn)是因為庫房內(nèi),之前還藏了旁的人呢。 柳家的弟子聽見伙計的話,心中忽的微微一跳。 他注意到,伙計在說話時,雙目始終一瞬不瞬地看著邊上兩位做普通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其中稍微年長點的那位大部分時間都閉著眼睛,面色有些不好看,似乎是在雪天里被凍得狠了,年輕點的那位卻似有些熱過了頭,額上遍布著一層細密的汗珠。 伙計挺直了背——他一直在點頭哈腰地各處招呼,直到此時,許多人才意識到,這人的身材一點都不矮小,相反,居然顯得十分高大。 他語氣里帶著種古怪的陰森跟喜悅:年關(guān)難過,小人本來打算再做一筆生意便回去歇歇,裴兄東繞西繞,滑溜得泥鰍一般,倒是叫咱們好找。 柳家的弟子再次看了那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一眼,忽然失聲叫道:足下可是凈華寺的裴向舟裴兄? 這一言驚得廳內(nèi)的江湖人為之一震。 眾所眾知,白云居、凈華寺還有七星觀乃是正道中實力頂尖的三個大門派,這一輩中的弟子里頭,以杜靜若、裴向舟跟陸清都三人稱佳,裴向舟年紀雖然不大,但論起名聲,可謂如雷貫耳。 那位姓孟的年輕人也是額外多看了裴向舟一眼,面上露出點思忖之色。 ——無情劍溫飛瓊的名氣跟裴向舟相差仿佛,若是以前者作為衡量的標(biāo)準(zhǔn)的話,那么后者縱然處在內(nèi)傷嚴重的狀態(tài)下,也能與江湖一流高手一較長短,怎么會狼狽至此? 姓孟的年輕人凝神去聽對方的呼吸,發(fā)現(xiàn)這人不但氣息細弱輕微,而且若斷若續(xù),論起傷勢沉重,簡直比方才的定掌的孫子更慘。 賣藝的老頭抬目向那位伙計望去,眼里閃著與年紀不相符的精光——以他的經(jīng)驗資歷,居然一直沒瞧出來,對方也是一位江湖高手。 山匪的動靜已然徹底消失,但廳內(nèi)的氣氛卻陡然凝重了起來。 裴向舟緩緩睜開雙眼,微微頷首:血盟會中人,果然無孔不入。 ……! 在中原武林中,血盟會乃是邪道中實力最為強盛,風(fēng)格也最為神秘的江湖門派,他們自從去年在掖州受挫之后,很是蟄伏了一段時間,除了些小打小鬧的事情外,沒什么大的動靜傳出,不料居然會在此地因為追殺凈華寺弟子現(xiàn)身。 習(xí)武本就不易,天賦、勤奮、明師指點缺一不可,縱然是凈華寺那等江湖名門,想要培養(yǎng)出一個裴向舟這樣的弟子,也要耗費無數(shù)心血,若是意外身亡,必定能給其師門造成極大打擊。 那伙計笑道:凈華寺一向與人為善,扶危濟困,公子不若就此束手就擒,也讓咱們過一個好年。 裴向舟看他一眼,奇道:原來血盟會也有過年一說。 兩人說話時,廳內(nèi)靜得鴉雀無聲,有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有人面色惶急,有人眼觀鼻鼻觀心,宛如一尊八風(fēng)不動的塑像。 杜棲昀心下一時恐懼,一時激動,她下意識看向那位姓孟的年輕人,卻見對方略不在意地倚在竹箱子上,神色間無限沉靜。 大雪呼嘯而下,大大小小的雪團在地上亂飛,有些砸在墻上窗戶上,發(fā)出砰砰的悶響。 杜棲昀忽然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聽說掖州王出劍時能引得天降大雪,如今雪已經(jīng)急急地飛落了下來,那位傳言中的掖州王,又在做些什么呢? 廳內(nèi)來做生意的小販挺多,有打掃房間提供鋪蓋的,有燒火做飯的,有幫忙給牲畜喂草料的,在那位伙計自曝身份之后,一部分直接站起,將廳堂默默圍住,不容在場中人逃離,剩下那些,居然也沒露出什么害怕的神色,放下手中的鐵鏟,細聲細氣道:是景云門下的兄弟么? ! 那位伙計聞言,瞬間回過頭來,面上露出了一絲明顯的驚愕。 杜棲昀茫然不解,還是邊上那位姓孟的年輕人小聲幫忙科普了一下江湖常識。 血盟會內(nèi)部資料雖然基本不對外公開,但江湖正邪兩道打交道久了,也漸漸知道一點對方的組織構(gòu)成,血盟會內(nèi)存在不同部門,已知的有鈞天、太和、景云、大韶、文成五個部門,都是古樂曲名。 ——據(jù)說也正是因為如此,溫飛瓊當(dāng)年曾有意找過血盟會的麻煩,散花塢一門精通樂理,所以對于某些明明不是音樂專精方向卻頂著樂曲名騙人的江湖勢力,總是殊乏好感。 五個部門里,鈞天是門主直屬,外界對其基本沒什么了解,太和負責(zé)一些奇門工作,景云內(nèi)刺客多,文成內(nèi)多文職人員,大韶內(nèi)多武職人員。 姓孟的年輕人在講述的時候,還表示了一些無法理解——刺客跟武職之間明明是包含關(guān)系,為何非要單獨分出去不可? 杜棲昀沒注意到,自己與那姓孟的年輕人一直在說話,周圍明明高手眾多,卻無人留心到兩人的動靜。 伙計跟廚子對視良久,才道:原來大韶門下的兄弟也來此公干? 廚子笑道:閣下不必多慮,咱們此來,是為了地上那些鏢貨,你拿裴公子的人頭,我取四海鏢局的鏢局,二一添作五,也是彼此便宜。 這人說話間,絲毫不將四海鏢局、柳家莊放在眼里,仿佛已經(jīng)這些東西已經(jīng)是自己煮熟的鴨子,插翅難飛。 柳家的弟子面色凝重,卻不像遇見山匪時那樣出言反對。 ——他心里清楚,山匪說那鏢貨,多半是只拿鏢貨,而血盟會的人除了拿鏢貨外,還會順手將護鏢之人滅口。今天在場那么些人里,除了定掌跟畫堂影上張夫人有可能逃過一劫之外,估計都得把命留在此地。 伙計點點頭:正是如此。 凈華寺的師弟身子一晃,擋在師兄身前:只要在下還有一口氣在,就容不得你們對裴師兄下手! 伙計瞥了他一眼,哈哈大笑:雖然咱們的主要目的是裴公子,但既然恰逢其會,也不妨做上樁買一贈一的好生意,客人討了便宜,咱們也不算虧本。 他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將做師弟的一塊收了人頭。 在洗塵山莊里做買賣的伙計等人已呈重重包圍之勢,將人攏在廳內(nèi),就在此時,那位算卦的人忽然嘆息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之前居然沒認出各位血盟會的兄弟。 廚子瞥他一眼,冷笑:你是什么人,也與咱們稱兄道弟? 姓孟的年輕人沒忍住,低笑出聲:嗤—— 算卦的人強壓下火氣,起身施禮道:在下乃是邪尊門人,既然你我皆是邪道中人,彼此間又何必針鋒相對? 廚子看著對方,還有對方邊上,那些衣著各異的普通過路人,沉吟片刻,道:不知閣下今天來這里做什么買賣? 算卦的人目光一轉(zhuǎn),看向廳內(nèi)另一伙書生打扮的人,笑道:不過是些割脖子的買賣,與尊駕的生意并不相干。 這貨書生看著比凈華寺那對師兄弟還要沉默喪氣一百倍,直到現(xiàn)在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個字,姓孟的年輕人忍不住望去一眼,很是懷疑書生裝是江湖人用來掩藏身份的標(biāo)準(zhǔn)配置。 姓孟的年輕人打量的時候,柳家的那位弟子也在努力打量,半晌后,面上忽的露出明悟之色:……莫非是于家莊的兄弟? 原來的武林盟主姓于,去年被邪尊血洗了滿門。當(dāng)時邪尊為了引江湖正道上當(dāng),特地留了幾個弟子的性命,讓他們?nèi)グ哑咝怯^等門派勾入自己的網(wǎng)中,這些弟子想來就是當(dāng)初的幸存人士,也不知為何,居然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有些江湖人還在惶恐不解,有些已想明白了些頭緒——臨州與越州相距極近,若是裴向舟和那伙于家莊弟子在遭遇追殺后直接往師門跑,指不定早就被血盟會以及邪尊的門人給守株待兔成功,所以特地反其道而行,一路躲躲藏藏,最終在懷州邊的霧山上來了一個再巧合不過的交匯。 廚子:既然如此,那閣下請便就是。 算卦之人大笑了起來,他聲音不算洪亮,卻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塵簌簌跌落,有些直接落進了湯里,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廳內(nèi)眾人,神色間得意非凡:看來江湖傳聞多有訛誤,掖州王也至多能在掖州稱雄,至于旁邊這些地方,她也管不了許多,咱們在外行走時,委實不必太過忌憚。 ——就在算卦之人高談闊論的時候,杜棲昀注意到,那位姓孟的年輕人一直在低聲說著些自我毒奶、flag飄揚之類難以理解的自言自語。 算卦之人掃了眾人一眼,心中記恨那姓孟的年輕人方才嗤笑自己,從袖中翻出一柄短刀,向著對方揚手擲了過去,打算拿對方開刀。 第96章 當(dāng)! 砰。 算卦之人瞪著地上的斷刀,整個人猶如一尊凝固的塑像,然后抬起頭,將目光緩緩移到那位姓孟的年輕人身上,露出一種無法理解的神色。 他方才將短刀閃電般擲出時,邊上賣藝的老頭子就出手阻攔,似輕實重地拍出了一掌。剛剛的兩下動靜,第一聲是斷成兩截的短刀墜落在地,第二聲便是他們兩人掌力相交的聲響。 ——斷刀落地還在兩人交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