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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帶著作弊碼穿游戲在線閱讀 - 第118節(jié)

第118節(jié)

    孟瑾棠想了想,勉強辯解了幾句:在自己生命跟對方生命只能二選一的情況下,可以優(yōu)先自己?或者說因為在動手時,已經(jīng)不將對方當(dāng)做生靈?

    她戰(zhàn)斗的時候,肯定優(yōu)先自保,做飯的時候,也只是拿小動物們當(dāng)做食材而已。

    作為一個剛穿越過來就開始打怪捕獵的玩家,孟瑾棠對這個辯題實在是沒半點帶入感,非要上臺的話,大約只能找機會點對方啞xue。

    裴向舟默然片刻,鄭重道:孟掌門已經(jīng)辛苦了許久,這一場還是由在下出席便是。

    ——贏不贏倒不那么重要,但他擔(dān)心若是寒山掌門二度出場,會因為言辭過于銳利,被人當(dāng)做武林大魔頭的預(yù)備役。

    這一場在辯論形式上比較特別,都婆國那邊要求雙方代表坐在一個支撐極其脆弱的高臺上,敲著木魚說話。

    溫飛瓊低聲分析:看來是音攻。

    孟瑾棠笑道:溫公子應(yīng)該頗擅此道。

    溫飛瓊也笑了一下,悠悠道:若非此局的試題乃是‘不殺生’,在下倒當(dāng)真愿意嘗試一番。

    在陣營上,他算是大夏江湖人這邊跟邪道最接近的那位。

    在江湖人小聲談?wù)摰耐瑫r,裴向舟與對面的都婆國代表,已經(jīng)同時縱上了臨時搭建起來的脆弱高臺。

    臺子僅僅用數(shù)截疊放在一起的竹竿作為支撐,最上面頂著一張不大的堅硬草席,稍微被風(fēng)吹一下就會飄搖傾倒,若非輕功高手,絕難安然坐定在上頭。

    凈華寺輕功亦有獨到之處,裴向舟端坐高臺,身形端凝,如坐平地,微風(fēng)徐來,他僅衣衫隨風(fēng)而飄,自己乃至下面的竹竿與坐墊,卻全都紋絲不動。

    袁去非低聲:裴兄的輕功,要比對面那人高明許多。

    孟瑾棠聞言,也是微微點頭,表示同意袁去非的看法。

    只要時間拖得足夠長,哪怕沒辯論出結(jié)果,對面那人也會因為下盤穩(wěn)定性不夠,而栽倒地上。

    第161章

    題是都婆國那邊出的,對方肯定沒那么好心,主動給大夏這邊送分,所以必定會有所準(zhǔn)備。

    對面那位代表,一邊開始闡述自己對佛法的理解,一邊開始開始敲木魚。

    孟瑾棠只聽了一下就明白過來,低聲:果然是音攻。

    溫飛瓊微微一笑:孟掌門對音攻也有所了解?

    孟瑾棠一本正經(jīng)地點頭:沒錯,畢竟我是在兩國交流大會‘撫琴’環(huán)節(jié)拿了勝利分的人。

    ……

    邊上人聽著,覺得再讓寒山掌門說下去,身為維摩城弟子的溫飛瓊說不定會把戰(zhàn)約給提前到現(xiàn)在。

    他們仔細(xì)打量無情劍的神色,覺得這位對音樂一向高標(biāo)準(zhǔn)嚴(yán)要求的人似也沒太生氣——對溫飛瓊而言,音樂能力不及格的人是大多數(shù),水平不達線很正常,但水平不達線居然還讓人獲得了最后勝利,這筆賬必須就記在都婆國琴師那邊。

    都婆國代表敲出的木魚聲并不均勻,不但一時重一時輕,而且每一下之間的間隔也并不均勻,忽而悠長,忽而短促。

    石立頃凝神去聽,開始時并不覺得如何,但后來居然漸漸感受到,自己心跳的頻率與木魚聲的頻率越來越接近,到最后,幾乎有血氣翻騰,呼吸不暢之感,急忙收斂心神,對外界聲響充耳不聞。

    裁決人所在的看臺那邊,太子與二皇子本來正小聲說著個人在不殺生相關(guān)問題上的佛學(xué)見解,時不時還贊一下兩邊代表的見解之精妙,但他們說著說著,面上也忽然泛起一絲不正常的嫣紅,在兩人身邊看護的那些沉命司成員,也反應(yīng)迅速地及時在兩位殿下的大椎xue上拍了一掌,雙方身子皆是一震,從木魚聲中清醒過來,彼此相覷,露出些茫然失措的神色。

    沉命司官員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后用棉花塞住了兩位殿下的耳朵,免得他們再度被木魚聲影響。

    旁人可以不聽,但裴向舟卻不能不聽,他自幼在凈華寺中長大,禪定功夫極深,坐草席如踞八寶蓮臺,諸般雜音入耳,卻都如清風(fēng)徐來,點塵不驚,他所敲出的木魚聲寧定祥和,就像一滴水自高處墜入潭中,頗有幾分空曠出塵之意。

    裴向舟按著自己的節(jié)奏步步推進,不急不躁,慢慢壓制住了對手。

    旁人只覺那位都婆國代表敲擊木魚聲越來越重,到了最后,就算那些刻意不去注意的江湖人,也紛紛受到了些影響。

    孟瑾棠伸手,在面露痛苦之色的薊飛英玉枕xue上輕輕一拂,幫她暫時閉住了耳竅。

    草臺之上那位都婆國代表的臉色越來越紅,最后簡直像是被涂了一層朱紅色的油漆一般,他見裴向舟的神色始終紋絲不動,抬起手臂,在木魚上猛敲一擊,直將木魚聲敲出了一道裂紋,沉命司中人見狀,連請示也來不及,直接出手如電,在太子跟二皇子的昏睡xue上一點,讓兩位殿下在香甜的睡夢中,避開對方最后的反撲。

    裴向舟目光落在自己身前方寸之間,輕輕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真氣游走全身,臉上隱約泛起某種寶相莊嚴(yán)之色。

    草席微微一晃,旋即靜止不動。

    對方最后的一擊,也與之前的無數(shù)次攻擊那樣,全然沒能起效。

    那位都婆國選手未能成功克敵,余力反擊回來,直接將他震出了一口鮮血,臉色迅速由紅轉(zhuǎn)白,顯然是受了內(nèi)傷,當(dāng)下再也無法維持端坐的姿態(tài),身子一仰,自半空中跌落下來。

    像都婆國選手這樣的高手,莫說這個草臺不過立地三丈來高,就算再高上一倍,也決計不會摔傷,但他落地途中,想要調(diào)整姿勢時,卻一口氣提不上來,最終后背著地,在地上滾了兩滾,摔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江湖人這邊見狀,十分快樂地對那位選手表達了一下關(guān)切,并親切地詢問對方傷勢如何,若是傷得太重,那么他們很樂意幫忙診治一下。

    大夏這邊,有人愉快,但也有人露出了嚴(yán)肅的神色。

    孟瑾棠目光微凝,杜靜若更是直接皺起了眉頭。

    倒是對面的扶瑯璟翎,看起來并不緊張,嘴角甚至噙著一抹勝券在握的笑意,他看了大夏這邊一眼,給邊上的同伴使了個眼色,

    一位都婆國來使站起,朗聲道:裴公子輕功好,禪定功夫也妙,但公子可還記得,這一局的題目是‘不殺生’?

    裴向舟還未說話,溫飛瓊就已笑了起來,反駁道:但依在下看,那位在地上滾了一圈的兄臺,現(xiàn)在似乎還活著,那么裴兄自然也算不上‘殺生’。

    都婆國來使:我兄弟還活著,是因為他筋骨健壯,卻并非裴公子慈悲為懷。

    這句話跟孟瑾棠說沒用,跟溫飛瓊或者袁去非講也鐵定無效,但裴向舟是精研佛法之人,難免會受到影響。

    若是裴向舟執(zhí)意不肯承認(rèn)方才有傷人之意,對他將來武道上的心境有礙,孟瑾棠等人均認(rèn)為,沒必要為一分的得失,拿大夏江湖年輕一輩里的杰出弟子的前途冒險,只得捏著鼻子認(rèn)了這個失分點。

    裴向舟從草臺上縱身飄下,苦笑了一聲:在下學(xué)藝不精,愧對各位。

    都婆國代表并未見好就收,反而笑吟吟地東拉西扯,還道:方才各位英雄好漢不是說要替我們的兄弟診治么,果然有氣魄。

    他話音方落,就看到對面那位青衣少女橫過來一眼,微笑道:好,既然如此,也不叫你白贊一句,便請將那位閣下帶過來就是。

    都婆國代表:……他就是隨便說說。

    哪怕雙方講話的出發(fā)點都跟字面意思沒什么關(guān)系,但言已出口,覆水難收,陳深不等對方給出回應(yīng),手一撐,便自座位上輕輕縱出,一飄一晃間,已欺近那位從草臺上摔下的都婆國選手的身側(cè),長臂一伸,一把拿住對方的后心,莫說此人早已摔傷,就算在完好無損的狀態(tài)下,被人拿著了要xue,也決計動彈不得,陳深伸手一提,將人直接提了回來。

    他一縱一退間,輕若飛云,快若閃電,旁人尚且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陳深給得了手。

    都婆國中人想要追過去,被扶瑯璟翎伸臂攔下,他盯著對面看了一眼,淡淡道:寒山派輕功,果然名不虛傳。

    孟瑾棠掃了眼那位摔成重傷的都婆國選手,自袖中取了些藥粉出來,彈入碗中,然后又問阿卓要了條蟲子。

    ——在座中人,不懂醫(yī)術(shù)的是大部分,但人人都能瞧出,寒山派掌門的手勢靈動輕巧,顯然熟練無比。

    阿卓笑:不知孟jiejie要什么樣的蟲子?全身發(fā)癢的,每半個時辰疼一回的,還有見血封喉的,我都帶了好幾條過來。

    孟瑾棠想了想,道:要味道難吃的。

    都婆國之人:……對方似乎將自己的真實目的表現(xiàn)得過于明確。

    孟瑾棠給對方調(diào)了碗藥糊,然后在他身上拍了一記,迫得都婆國代表不得不將嘴張開,她將藥糊給人硬灌了進去,然后指間挾出了一枚長長的金針,在那位都婆國代表的身上

    連刺數(shù)下,一落一提,錯落有致,她在金針上裹了一絲玄虛真氣,真氣入體后,那位代表的面色旋即便大有好轉(zhuǎn)。

    都婆國之人本懷疑掖州王是有意讓那位兄弟吃點苦頭,但看見這一幕,也有點不太確定了起來。

    若是孟瑾棠知曉他們的心理活動,一定會勸對方堅持最初的想法。

    她純粹是用刺灸之術(shù)幫人拉回的血條,至于藥糊,唯一的藥效是讓對方好好睡上一覺,至于具體口味,算是請自己出手的診金。

    都婆國的人來接他們的同伴時,稍稍沾了點藥汁過去,隨行的醫(yī)師還未來得及分析其配方效果,僅僅稍微感受了下藥渣的氣味,心中便是一凜——都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如果寒山掌門制藥口味算是大夏武林的平均水準(zhǔn)的話,那也難怪這一代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生猛。

    不殺生之后,又輪到大夏出題,這一回合給出的題目星象卜算。

    因為上一局的結(jié)果不夠美妙,很多人露出躍躍欲試之態(tài),想要扳回一局,但這種想法只持續(xù)到題目公開的那一瞬間。

    在聽清楚題目并確定主辦方?jīng)]有在開玩笑后,本來雄心壯志的江湖兒女紛紛低頭,在一片安靜中假裝查無此人。

    孟瑾棠:……她記得這是武俠游戲,不是仙俠游戲。

    都婆國那邊的反應(yīng)倒是平靜一些——其實大夏江湖人猜的沒錯,他們確實看過了考卷,但星象占卜跟撫琴一樣,是被提前圈定的放棄題,扶瑯璟翎也就隨便派了個選手上臺,打算隨便混一混,能贏固然好,失敗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大夏大監(jiān)護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謙讓了半天,最后還是天下閣的弟子李甲出面參加的比試——作為一個擅長填鴨式教育的勢力,天下閣培養(yǎng)年輕人的時候,是有安排司天監(jiān)的人員過來上課的。

    最后李甲靠著個人實力以及對天下閣嚴(yán)苛懲罰的恐懼,硬是艱難地獲得了一分。

    此時此刻,局勢已然對都婆國有些不利,他們的代表又一次躍上臺來,公開了最新的題目:‘皓首窮經(jīng)’。

    聽清楚題目并覺得自己專業(yè)不對口的孟瑾棠:……

    聽清楚題目并對都婆國全民習(xí)武的風(fēng)氣產(chǎn)生懷疑的其他同伴:……

    袁去非默然片刻,誠懇道:我覺得下次若是還有類似交流大會的話,不一定非要選武林中人出場,完全可以讓太學(xué)弟子去為國出力。

    同行之人紛紛稱是,畢竟武林同道中,像朱柳玉那樣有科舉經(jīng)驗的人到底是少數(shù)。

    石立頃道:盧姑娘是樂吾山莊盧莊主的愛女,應(yīng)該比我等粗人更通文墨一些?

    盧垂云:我平時看得最多的是各色游記。

    四書五經(jīng)雖然也不是沒看過,但顯然沒有太深入的看過。

    朱柳玉提議:寒山派底蘊深厚……

    孟瑾棠笑:若是醫(yī)學(xué)書籍,我確實可以試一試,偏毒術(shù)一點的也行。轉(zhuǎn)頭,在下以為,七星觀乃是正道魁首之一,不若讓左道兄……

    左陵秋覺得寒山掌門多半是覺得不在此地的陸清都已經(jīng)承擔(dān)不了接鍋的重任,開始另選甩鍋對象,立刻自我申明道:在下看得多是道家典籍。又道,左某推薦白云居的袁師姐跟杜師妹。

    袁去非十分感動,在她師父已經(jīng)放棄了督促自己努力看書的時刻,居然還有人對她寄托了學(xué)習(xí)上的厚望,連忙道:師妹看的多是刀譜,至于我,正經(jīng)書只看酒水相關(guān)。

    旁人聽了,頓時覺得袁去非果然是一個友愛同門的好師姐。

    第162章

    杜靜若想了想,建議道:溫公子師從散花主人,一向博覽群書,不知可否作為我等的代表?

    溫飛瓊思考了下,鄭重道:得看他們到底考些什么。

    他跟袁去非一樣,也不大看正經(jīng)書,如若都婆國那邊更有針對性一些,考點科舉相關(guān)試題,自己的卷子想來不會比其他人好看多少,萬一透露點目無君上的真實想法,指不定還沒解決大夏跟都婆國之間的問題,就先挑起了江湖跟朝廷之間的矛盾。

    相比于正努力給同伴戴高帽子并哄對方勇敢出戰(zhàn)的江湖人士,太子跟二皇子倒是露出些自信之色。

    二皇子感慨:若是以后交流都延續(xù)這一回的風(fēng)氣,可以請些太學(xué)生過來隨行,共襄盛舉。

    太子難得贊同自家弟弟的話,笑道:二弟說得有理??匆谎鄱首永詈胛?,可惜二弟乃是大會裁決之一,不好親身上場。

    二皇子趕緊謙虛了一下:臣弟這點微末文采,便是有資格上場,也是不敢當(dāng)?shù)暮堋?/br>
    兩人各自說了些沒要緊的廢話,就聽到臺上那位都婆國代表清了清嗓子,道:還請諸位放心,本次比試,雖與書籍相關(guān),考的卻并非那些經(jīng)史子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