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從天堂到地獄
云天城內(nèi),云天商會的門口。 “閣下放心,既然你交了錢,那我們一定會將她們安全的送回巨巖城?!?/br> 一位身穿白色長袍的儒雅男子慢條斯理道。 “好,那就麻煩你們了?!?/br> 江皓言對著面前的儒雅男子微微點(diǎn)頭,衣袖一揮,轉(zhuǎn)身離去。 云天商會是云天城內(nèi)的第一商會,江皓言相信他們不會干自砸招牌的事情。 “前輩,怎么樣?安排好了嗎?” “前輩,云天商會答應(yīng)了嗎?” 看到江皓言出來,林薇穎跟林倩穎立刻圍了上來。 “有錢賺,他們怎么會不答應(yīng)?!?/br> 江皓言淡淡道。 “那花了多少錢啊十二個人應(yīng)該不便宜吧?!?/br> 林薇穎小心翼翼的問道。 “一萬兩?!?/br> 江皓言輕描淡寫道。 “嘶” “一萬兩?!” 姐妹倆倒吸一口涼氣,驚呼一聲。 在她們的固有印象中,江皓言可是無利不起早的人,他竟然會為了不相關(guān)的少女們花費(fèi)一萬兩秘銀,這著實(shí)讓她們震驚。 “廢話少說,她們已經(jīng)處理好了,現(xiàn)在,該到你們報答我的時候了。”江皓言眼簾微垂,語氣凝重道。 聞言,姐妹倆身體一抖,忐忑的看著江皓言,低聲道:“前輩,要找誰?” 江皓言眼神一凝,直勾勾的看著林倩穎,沉聲道:“我要你在這云天城內(nèi),找一個氣味與我相同的年輕人?!?/br> “在這云天城內(nèi),找一個氣味與你相同的人?” 林薇穎與林倩穎同時一怔,反映過來后,內(nèi)心一涼。 云天城何其之大,要在如此雄城中找到一個與江皓言氣味相同的人,那難度豈不是相當(dāng)于大海撈針! “怎么?看你們的表情似乎很為難?”江皓言眉尖微挑,冷冷一笑:“要不是我從人販子手中救下了你們,你們會有什么下場,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前輩,我們完全不為難” 一聽到人販子這三個字,姐妹倆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打了個寒顫。 “不為難最好?!苯┭岳湫χc(diǎn)點(diǎn)頭,道:“不過,云天城確實(shí)太大了,先縮小一下范圍,從真行宗周圍開始找起?!?/br> “真行宗?!” 林薇穎姐妹美眸一亮。 那不是她們夢寐以求的地方嗎! *********** 與此同時,另一邊。 真行宗,凌華峰上。 砰! 一聲悶響。 一位身穿白色宗袍,端坐于靜心臺上的少年突兀的睜開了雙眼,喉嚨中傳出一道蘊(yùn)含著痛楚的悶哼聲,旋即一口鮮血順著嘴角滑落而下,那一抹殷紅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悲凄。 轟! 環(huán)繞在少年身邊的天地靈氣在這一刻驟然潰散。 “唔” 少年難以自控的連吐幾口鮮血。 “這”少年漆黑的雙眸瞬間失了神,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我又失敗了。” 靜心臺下。 “這就是身負(fù)雷靈根的天才?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吧,還是沒能開辟氣xue!” “天才?我看是廢材還差不多,凌華峰上什么時候收過如此沒用的弟子,連開xue境都無法突破!” “這種廢物還好意思留在凌華峰上?浪費(fèi)了峰上那么多修煉資源,結(jié)果還是個鍛體境的武者!” “這么多修煉資源,隨便給一個外門弟子都能突破了,我要是他,第一次晉升開xue境失敗的時候,就直接滾下凌華峰,返回外門了?!?/br> “這樣的人,在峰上多待一天,都是浪費(fèi)資源!師傅也太偏心了,這靜心臺要是給我們用的話,早就更進(jìn)一步了!” “身負(fù)雷靈根又如何,如果不能開辟氣xue,終究是一個鍛體境的廢物!” “嘿嘿,你們就少說兩句吧,人家已經(jīng)夠慘了,開辟氣xue連續(xù)兩次失敗,他的經(jīng)脈估計已經(jīng)快廢掉了,恐怕此生都只能滯留在鍛體境了。” 十幾個同樣身穿白色宗袍的凌華峰弟子看到端坐在靜心臺上的少年突破失敗,原本凝重的表情頓時散去,發(fā)出了陣陣哂笑聲。 他們的話傳入了少年的耳中,猶如一把萬斤鐵錘當(dāng)頭砸下,砸得少年頭昏眼花,渾身發(fā)顫。 “這就是現(xiàn)實(shí)嗎?!?/br> 少年低下了那張清秀而略帶稚氣的臉龐,羞愧得幾乎抬不起頭來,手中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掌心,點(diǎn)點(diǎn)殷紅滲了出來,少年卻絲毫沒有察覺。 因?yàn)椋膬?nèi)心已經(jīng)麻木得屏蔽了痛覺。 半個月前,當(dāng)他第一次踏入凌華峰上時,那些師兄滿臉的討好之色,一個個圍著他轉(zhuǎn),說他是天縱之才,有望成為真?zhèn)鞯茏印?/br> 因?yàn)檎鎮(zhèn)鞯茏又械淖顝?qiáng)者,身負(fù)水靈根。 兩天前,當(dāng)他第一次開啟氣xue失敗后,一切都變了,往日里一直圍著他轉(zhuǎn)的師兄們,有一半人突然跟他劃清了距離,剩下的人,臉上的討好之色也變成了質(zhì)疑之色。 此刻,當(dāng)他第二次開辟氣xue失敗后,師兄們的質(zhì)疑之色終于變成了嘲諷之色。 “或許,是因?yàn)槲沂褂昧颂嗟男逕捹Y源,這其中本應(yīng)該有他們的一份?!?/br> “或許,是因?yàn)樗麄儗τ谔觳诺募刀?,此刻終于不用再壓抑了?!?/br> “或許,是因?yàn)榇丝痰奈?,再也沒有資本跟凌剛競爭這凌華峰上的一哥位置了,他們急著跳出來討好凌剛。” 低著頭的少年,眼角的余光隱晦掃了一眼師兄們臉上的嘲諷,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一股怒氣沖上心頭,但是,又瞬間化為了絕望。 因?yàn)椋瑳_擊開xue境,有一種說法叫事不過三。 任何鍛體境的武者,最多擁有三次沖擊開xue境的機(jī)會,因?yàn)槊恳淮我龤馊塍w都會使得經(jīng)脈萎縮。 第一次開辟氣xue失敗,經(jīng)脈萎縮后,第二次開辟氣xue的成功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 若是第二次開辟氣xue失敗,那經(jīng)脈會萎縮到極致,第三次開辟氣xue的成功率只剩下百分之一。 第三次開辟氣xue,除了成功率低到了極致外,還有殞命之危,不成功的話,萎縮的十二條經(jīng)脈會徹底斷裂。 十二條經(jīng)脈斷裂,就算是命大沒有當(dāng)場殞命,也會變成一個徹底的廢人。 “我只剩下百分之一的成功率了” 一念至此,少年的心中便止不住的悲哀。 不遠(yuǎn)處,一位身著白色裙袍的絕美少女猶如一朵高峰上的雪蓮般靜靜的站在那里,她的星眸中隱隱噙著些許復(fù)雜的情緒,盯著把頭埋得很低的少年,輕嘆一口幽蘭,喃喃道:“果然,還是失敗了嗎,媽,你教會了我做兩手準(zhǔn)備,可你跟jiejie怎么就” 輕聲喃喃間,少女的星眸中泛起了朦朧的水霧,泫然欲泣。 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種視線,一直低著的頭的少年,猛地抬起頭,看到了眼眶通紅的絕美少女,霎時,少年心潮澎湃,一股激動與豪氣涌了上來,“水一竟然為我而哭泣,我怎么能辜負(fù)她的期待呢!即便是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我也一定要開辟氣xue!” 身隨心動,少年激動的跳下了靜心臺,沖著少女跑去,柔聲道:“水一,讓你為我擔(dān)心了,你放心,下一次我一定能開辟氣xue!”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完全出乎了少年的意料。 “水一?這也是你能叫的?”少女黛眉一皺,面寒如霜,冷笑一聲,“為你哭泣?下一次能開辟氣xue?你在說些什么笑話?!?/br> “???”少年面色一窒,內(nèi)心墮入谷底,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但是他還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顫著音開口道: “師姐,你之前不是說讓我叫你水一嗎?” “你不是說我叫你師姐顯得生分,我叫你水一才顯得親密嗎?” “水一,我知道,你家里出了事,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br> “水一,你放心,等我開辟氣xue后,一定會幫你家人報仇的,我一定會手刃那個殺了你母親跟你jiejie的仇人!” “水一,我還有最后一次機(jī)會能開辟氣xue” 少年的話還沒說完。 “夠了!”蔡水一輕喝一聲,星眸中露出徹骨的冷意,看著少年,道:“不管是水一,還是師姐,都不是你能叫的?!?/br> “為為什么” 聞言,少年的眼眶一紅,哆嗦著嘴唇問道。 師兄們的冷嘲熱諷,他能扛過去。 但是,眼前這個少女,是第一個走入他心扉的人,是他想要相擁一生的人。 他不敢相信,這個當(dāng)他第一次開辟氣xue失敗后,柔聲安慰他沒事,還有下一次的少女,會說出如此冰冷的話語。 他是一個孤兒,十八年來一直堅(jiān)強(qiáng)度過,碰到任何困難都未曾流過眼淚。 此刻,他的眼角涌出了兩滴淚珠。 “為什么?”蔡水一仿佛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嘴角微微上挑,用冰冷徹骨的聲音,對著少年道:“因?yàn)?,我跟你不熟?!?/br> “不熟?不熟!不熟” 少年輕聲念叨三遍,再也忍不住那股心痛之感,跪倒在地上大聲哭泣。 如果之前那些師兄們的話是一把鐵錘,砸得少年抬不起頭,那少女的話就是一把蘸了毒的利劍,狠狠的刺進(jìn)了少年的內(nèi)心深處。 這時。 “哎喲,這不是我們凌華峰上的第一天才嗎?怎么哭得像只狗似的這么難看。” 一位身穿白色宗袍,面容俊逸,身材魁梧,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霸道之氣的男子,背負(fù)著雙手,踱步走了過來。 “凌剛!” 聽到這道刺耳的聲音,少年猛然抬起頭,清秀的臉龐瞬間扭曲了,喉嚨中發(fā)出了如同野獸咆哮般的嘶吼聲。 在他第一次開辟氣xue的時候,要不是因?yàn)榱鑴偟母蓴_,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開xue境的武師了! 他會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凌剛是絕對的罪魁禍?zhǔn)祝?/br> 恨!滔天的恨意! “凌剛!你該死?。 ?/br> 沒有任何的思考,少年泛紅了雙眼,瞬間起身,如同一只野獸般沖著凌剛撲了過去。 “哦?我該死?” 凌剛看到少年朝他撲了過來,不怒反喜,嘴角露出一抹殘忍,右手屈指成拳,悍然揮出。 砰。 沒有任何的懸念,空有恨意,沒有實(shí)力的少年被凌剛一拳擊中了肚子,倒飛出去幾米遠(yuǎn),像只蝦米般弓著身子不停顫抖。 “一個連氣xue都無法開辟的廢物罷了,竟然敢對師兄動手,真是不知死活?!?/br> “凌剛師兄可是雙氣xue的天才武師,這個廢物就算開辟出了氣xue,也不會是凌剛師兄的對手?!?/br> “對,在凌剛師兄面前,雷靈根算個屁啊!” “這小子浪費(fèi)了那么多修煉資源,真是凌華峰上的毒瘤,那些資源要是給凌剛師兄的話,凌剛師兄早就突破到開xue境中期了。” 見此一幕,圍在一旁的凌華峰弟子諂媚的看著凌剛。 “哈哈,諸位師弟放心,這小子連續(xù)兩次開辟氣xue失敗,已經(jīng)是一個廢人了,師傅肯定會將他逐下峰去,到時候,我們凌華峰上就沒有毒瘤了?!?/br> 聽到眾人討好的話語,凌剛哈哈大笑道。 “唔” 如同蝦米般弓著身子癱倒在地上的少年,艱難的抬起頭,將目光放在蔡水一身上。 別人的話,即便是再惡毒,他都可以不在乎。 他只在乎蔡水一會有什么反應(yīng)。 然而,現(xiàn)實(shí)又一次砸得他抬不起頭。 “師兄,那個廢物可是對我糾纏不休,你可要保護(hù)水一啊。” 蔡水一星眸泛水的看著凌剛,輕抿紅唇,她的聲音,嬌中帶著幾分柔,柔中帶著幾分媚。 “水一師妹放心,有我在,那個廢物以后休想出現(xiàn)在你身邊?!?/br> 聽到蔡靈一嬌滴滴的聲音,凌剛面露狂喜的握住了蔡水一的柔荑。 蔡水一略微掙扎兩下,也就任其握著了,她的星眸像是湖水一般望著凌剛,嬌嫩的面容像似喝過烈酒一般,泛起兩抹桃紅,高貴的氣質(zhì)之外又多了一絲嫵媚。 “咕嚕。” 這一下,不僅僅是凌剛,其余的男弟子全都看呆了,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身下升起一股燥熱。 “為什么會這樣” 看到蔡水一露出如此誘人的模樣,少年非但升不起任何**,反而是如墮冰窖。 “這個觸感實(shí)在是太軟,太爽了!” 凌剛感受著手中的柔荑,正想再進(jìn)一步。 “師兄,你這可是輕薄人家了?!?/br> 蔡水一貝齒輕咬水潤的紅唇,瞬間從凌剛手中的抽回了玉手。 “師妹,你實(shí)在太美了,師兄一時間情不自禁” 凌剛說著又想伸手去握蔡水一的玉手。 “師兄,我可是未出閣的少女,哪能任你輕薄呢?!?/br> 蔡靈一撒嬌似的嚶嚀一聲,身體卻是不露痕跡的退后兩步。 “是師兄唐突了?!笨吹讲天`一退后兩步,凌剛哈哈一笑,心中卻是想著:“只要在這凌華峰上,她早晚是我的人,也不急于這一時,而且,這個最大的競爭者已經(jīng)除了。” 一念至此,凌剛幾步走到了少年身前,一腳踩住了他的身體,狂笑道:“就憑你小子也敢跟我爭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突然。 “凌華峰上,禁止私斗,凌剛你在干什么!” 一道中氣十足的輕喝聲傳了過來。 聽到這個聲音,少年身軀一震,仿佛是擱淺岸邊的魚兒又看到了水一般,用盡全身力氣大聲道: “師傅!在我第一次開辟氣xue的時候,凌剛故意干擾我,導(dǎo)致我突破失敗!” “求師傅為我做主!” 說完后,低著頭的少年感覺到凌剛踩在自己身上的腳,突然移開了。 “難道凌剛被師傅制裁了?” 感覺到身上一輕,少年還來不及高興。 “江白,你離開凌華峰吧?!?/br> 那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再次響起。 正午的陽光照射在少年的身上,但是少年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冷,仿佛是要凍結(jié)靈魂般的寒冷,侵襲了少年的全身。 片刻后。 終于反應(yīng)過來的少年,掙扎著,抬起了頭,顫著音問道:“為為什么要逐我下” “因?yàn)?,凌華峰上不收廢物?!?/br> 那道中氣十足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少年的話。 “我在師傅你的眼里,已經(jīng)是一個廢物了嗎?!?/br> 少年面色慘白的慘笑兩聲。 看著眼前這雙蘊(yùn)含了無盡失望與冰冷的眼睛,少年的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了半個月前那一幕。 半個月前,還是這雙眼睛的主人,欣喜的對他說,“我會把你培養(yǎng)成真行宗內(nèi)最強(qiáng)的真?zhèn)鞯茏印!?/br> 那時,這雙眼睛中蘊(yùn)含了無盡的期望與笑意。 現(xiàn)在,這雙眼睛中蘊(yùn)含了無盡的失望與漠然。 “半個月的時間,就讓我體驗(yàn)到了從天堂到地獄?!鄙倌耆讨鴦⊥磼暝鴱牡厣险玖似饋?,不再去看眾人的眼神,晃晃悠悠的往山下走去,“命運(yùn)啊,真是有趣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