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被白老師看的很無辜，解釋說：“這學(xué)生之前跟我說要調(diào)班?！?/br>
    “這樣啊?！卑桌蠋熕闪丝跉?，沉吟道，“不過應(yīng)該也差不多，沒聽說她的物理化學(xué)怎么樣，倒是聽石老師說她的解題思路挺好的，有助于高三年級的總復(fù)習(xí)。哎，真要是調(diào)班就調(diào)到文一，我也教文一英語。”

    陳老師呵呵了。

    這是提前就占上了是吧！

    只是成績擺在這里，英語白老師和歷史的石老師也已經(jīng)證明，陳老師最后還是在調(diào)班通知上簽了名。

    班主任接到通知，嘬了下牙花子。

    方曉曉的成績在班上不算太好，甚至這次期中考試成績和上一次比總分上都沒有進步，要是原來班主任想都不想就同意調(diào)班，可這回方曉曉的英語成績可是全年級第一，連理科五班總成績第一的韓漠都差好幾分。

    這還是第一次期中考試，等年前的期末考試還不知道會進步多少。

    自習(xí)課上，班主任把方曉曉叫出去。

    “現(xiàn)在距離高考還有快兩年的時間，你要是把精力往物理化學(xué)上轉(zhuǎn)一下的話，想要考上重點大學(xué)絕對沒問題，理科就業(yè)選擇比文科多，你英語還好，回頭我找物理和化學(xué)老師說一聲，讓他們給你補補課，怎么樣？”班主任和藹的說。

    一聽老師的開場白方曉曉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兒，方曉曉說：“老師，我覺得我歷史政治的底子比物理化學(xué)好，就沒必要取長補短的在物理化學(xué)上再費工夫，還有我已經(jīng)決定以后要考華清大學(xué)經(jīng)濟管理專業(yè)?！?/br>
    班主任厚重的鏡片后面的眼睛都瞪的滾圓。

    這學(xué)生還真自信??！

    就現(xiàn)在這分兒就想著華清大學(xué)了！

    說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呢，還是說不知道高天厚地呢！

    “對不起老師，我也想調(diào)到文科班?！狈綍詴杂终f。

    嘚，人家自己都想調(diào)到文科班，他也就別費工夫了。

    “那就這樣吧?！卑嘀魅握f，還是勸了句，“到了文科班也得一步一個腳印?！?/br>
    “知道了?！狈綍詴哉f。

    班主任到底簽了字，按照學(xué)校的規(guī)定，最后等家長簽字這個流程過去之后，方曉曉就正式成為文科班的學(xué)生。

    方家的堂屋里，方正仁抖著學(xué)校下發(fā)的轉(zhuǎn)班通知單，眉眼不分的看著方曉曉：“不是說這次期中考試考的挺好嗎？怎么好好的就換班?。∵@才開學(xué)多長時間！理科班是你自己選的吧，啊！考的不好就換班，你嘛的不嫌丟人！還簽字，簽?zāi)懵锉?。?/br>
    方正仁甩手通知單就往方曉曉的腦門上丟。

    方曉曉偏頭躲過去。

    方正仁心里的火兒“蹭”的就竄出來。

    這些天這丫頭看他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就想發(fā)泄一頓才痛快。

    “敢躲了是吧！”方正仁蹬蹬幾步過去就要扇巴掌。

    方mama擋到方正仁跟前，眼睛都通紅：“你瞎嗎？你沒看見單子上寫的曉曉的英語分兒，老師是覺得曉曉上文科班好才把她調(diào)過去的，上面的老師簽字蓋章你沒看見啊，你就是找個詞兒讓我們娘倆不好是不是？好，你打，有本事你把我打死！”

    到最后，方mama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方曉曉站在方mama身后，眼睛瞥著角落里運轉(zhuǎn)的隨身聽，死死的攥著手心。

    方正仁瞪著方mama，手臂揚了幾下，末了還是沒有扇過去，直指著方mama：“我告訴你，你就寵著吧，我是不懂英語，可哪門都得學(xué)習(xí)，都得背吧，我就沒看她背過，她英語怎么可能考這么好，說不定是抄誰的呢！”

    “孩子從上高中到現(xiàn)在你去過學(xué)校一次嗎你就這么說，老師教孩子，孩子是不是抄的老師比你清楚?！狈絤ama淚水止不住，“孩子是你的吧，你就這么不相信孩子，什么臟的污的都往孩子身上仍，你到底想怎么著！”最后一聲，方mama幾乎是喊出來。

    看方mama這樣，方正仁也有點兒虛：“好，我都不跟你廢話?！?/br>
    轉(zhuǎn)身方正仁進去了里屋。

    方mama再也忍不住嗚嗚的哭起來。

    “媽，別哭了?！狈綍詴越o方mama擦淚，“明天還得擺攤，別回頭包的包子都不好吃了?！?/br>
    “嗯，媽不哭?！?/br>
    方mama怎么會聽不出來女兒是在勸自己，深吸著氣努力的平緩下來。

    只是先前哭的太傷，還正抽泣著，里屋方正仁拉開門出來：“大晚上的哭嘛，不知道還以為哭喪。”

    方mama霍得抬頭，淚水朦朧的眼里帶著恨意。

    方正仁嚇了一跳，他還是第一次在方mama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我出去打牌。”方正仁丟下這句話就出去了。

    方mama盯著方正仁離開的背影，吸著氣的擦干了淚水。

    方曉曉看得出來mama對方正仁又寒心了幾分。

    只是這還遠遠不夠。

    方曉曉拾起地上的通知單：“媽，我去找爸，爸還沒簽字呢?！?/br>
    不等方mama說話，方曉曉沖了出去。

    方曉曉追出來的太快，從院門出來，方正仁才走到胡同口。

    外面的燈光明亮，這個時候附近幾個胡同的人們都在外面遛彎兒，都是系統(tǒng)內(nèi)的家屬院，彼此看見了都會打個招呼說上幾句話。

    方正仁正在胡同口拐彎沒多遠的地方和幾個人笑容滿面的談笑風(fēng)生。

    和在家里的橫眉冷目就好像是兩個人。

    那幾個人方曉曉還是有印象，都是方正仁的同事還有牌友，其中一個在后來mama和方正仁離婚之后常常去mama的攤子上買包子，方曉曉記得當(dāng)時她喊“張伯伯”。

    “爸——”方曉曉跑過去。

    方正仁沒想到方曉曉會追過來，笑呵呵的臉上一頓，不輕不重的說了句：“來干嘛？回家去?！?/br>
    方曉曉跑過來的腳步一頓。

    “孩子找你肯定是有事兒唄?！睆埿胀孪日f話了。

    “就是，都追出來了，就問問吧?！?/br>
    “有陣子沒見你閨女了，又高了?！?/br>
    “……”

    幾個同事這么說，方正仁也就沒再說什么。

    方曉曉也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跟方正仁的同事們打招呼：“叔叔，伯伯好?！?/br>
    “好，好?！?/br>
    “真懂事兒，比我家的那個懂事兒多了。”

    “還是老方教的好。”

    “……”

    幾個同事在旁邊稱贊，方正仁的臉色也好看了，笑著說：“什么啊，這孩子不行?！?/br>
    “這還不行呢？你還想怎么著??！”

    “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老方是謙虛，沒看這是高興呢?！?/br>
    “……”

    方曉曉羞恬的笑，方正仁卻很有點些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