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暗借東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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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夫人有些踟躕,猶豫了半天道:“這......既然如此,不如賈姑娘還是回去罷!” 梨二正要說話,就聽得一個男子喝道:“無知婦人,叫你撩開就撩開,啰嗦什么!” 她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人高馬大的大漢從垂花門走了進(jìn)來,那人穿著簡潔的綰色袍子,頭上戴著綸巾,一副讀書人的樣子,長相卻頗粗獷,糙面大髯,濃眉高鼻。 那人幾步便走到梨二面前,溫和懇切道:“若是有醫(yī)治之法,求姑娘一定要救救小女。我就這么一個女兒,自小就是心頭寶,要是連她也沒了,我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了!”這必是趙大善人了。見這趙大善人一個錚錚漢子,此時竟然眼含熱淚,梨二心頭又是感動,又是愧疚。 “趙善人,你切莫如此,我必將竭盡所能!”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姑娘直接我趙飛光便可!”趙大善人道,說罷幾步走上前去撩起幾層紗簾,將其掛在一旁的銀鉤上。 梨二終于看到了趙宛兒,本是二八年華的少女,她卻眼眶凹陷,面容憔悴,臉兒瘦得只有巴掌大,下巴尖尖,嘴唇發(fā)青,看起來倒像個老嫗,她半躺在錦被當(dāng)中,兩只大眼睛本應(yīng)是明眸善睞,長在這樣的一張臉上顯得頗嚇人。此時她對梨二勉強(qiáng)一笑,輕輕柔柔道:“小女形容憔悴,驚嚇到姑娘了。” 梨二趕緊道:“沒有,沒有!我一看姑娘便知姑娘是個美人,就算是病了,也是個病美人?!?/br> 趙宛兒被她逗得竟輕輕笑了,笑著笑著又劇烈咳了起來。趙飛光看了女兒心疼不已,眼淚欲流未流,道:“父親一定治好你!” 梨二許久沒聽見趙夫人說話,回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趙夫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不在房內(nèi)了。 梨二觀了趙宛兒的面色,又看了看她的舌苔,順便還學(xué)著錢大夫聽了聽趙宛兒的心音,沉吟了片刻,問趙善人:“不知姑娘病了多久了?”趙飛光趕緊回道:“已有月余。”“具體什么病癥?” 趙飛光答道:“日日腹痛難忍,咳嗽不停,行動無力,還有掉發(fā)、口渴之癥候?!?/br> “其他大夫看過了怎么說?” “這......”趙飛光猶豫了一瞬便飛快回答道:“有的大夫說是肺病,有的大夫說是厭食?!?/br> 梨二心想,這趙大善人果真是通情達(dá)理,竟將這也告訴自己,也不怕自己是不學(xué)無術(shù),蒙混過關(guān)者。 他沒有說的是,大多大夫剛來了便要走,根本不敢給宛兒問診,因為他們診出結(jié)果均是尸注,無人能醫(yī),無藥可醫(yī),且傳染性極強(qiáng)。 如今有個女大夫愿意給宛兒問診,已是不易,他哪里還管得了那么多? “是么?那姑娘現(xiàn)今是否不想吃飯?”趙飛光嘆息搖頭道:“剛病的時候還是想吃的,但后來吃得越來越少,吃了就吐,瘦得越發(fā)厲害了。” “期間趙姑娘的飲食是否有調(diào)整?”趙飛光這次卻不確定了,使喚一旁的侍女道:“叫夫人過來!” 趙夫人過了半頃才過來,趙飛光不禁氣急,叫道:“你干什么去了,磨磨蹭蹭的!”趙夫人低著頭任他埋怨,從袖中掏出一張紙,上面寫著滿滿的字。 梨二接過紙一看,只見紙上寫的均是食物名稱,看起來琳瑯滿目,搭配得當(dāng),倒是沒什么差錯。 趙飛光看了也是氣緩,寬慰道:“你有心了!” 趙夫人還是低頭不說話,梨二想到之前趙夫人的行為舉止,加之現(xiàn)今奇異的態(tài)度,心中起疑,不禁進(jìn)而問道:“趙姑娘皆是依照此單子進(jìn)食?” 趙夫人低頭嗯了一聲,不知為何,梨二卻覺得她有些心虛,心念一轉(zhuǎn),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一同去廚房看看罷,這同樣的食材,烹飪不得當(dāng),也是有大患的?!壁w飛光連連道是,叫人引著梨二去,梨二剛出房門,便聽見趙飛光罵道:“看你這小家子氣的樣子,哪有當(dāng)家主母的做派!” 到了廚房,梨二跟著引路的侍女看來看去,指著紙上第一項‘松茸’問那廚房婆子,“這松茸趙姑娘最近可吃了?” 廚房婆子答:“吃了!吃了!昨日還吃了。”梨二道:“那拿出來一看罷,這松茸若是不新鮮,吃了可是不好。” 那婆子趕緊道:“新鮮得很,但昨日剛剛吃完,還未采買?!崩娑c頭,又從紙上挑揀了一項問她:“這蝦呢?”婆子道:“吃了,幾日前才吃?!?/br> 梨二又問:“跟什么一起吃的?跟有些蔬菜可不能一起吃,這你可知道?”婆子緊張極了,道:“未曾一起吃,單獨蒸了給姑娘吃的?!崩娑掍h一轉(zhuǎn),又道:“那拿出來看看罷?!逼抛铀剖谴笙?,道:“這個有的!”于是掀開一個蓋子,只見那水盆里蝦兒活蹦亂跳的。 梨二佯裝生氣,對婆子叫道:“病人如何能吃蝦呢?我看你家姑娘生病有你一份功勞?!?/br> 婆子驚了一跳,叫道:“我說錯了,姑娘未吃這蝦?!崩娑至懔闼樗閱柫藥醉棧@下婆子支吾了片刻,突然不耐叫道:“你算個什么人,憑什么質(zhì)問我,夫人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問夫人去!” “那便問夫人!”不知何時,趙飛光及趙夫人竟也來了,趙夫人低著頭,似是不情不愿。趙飛光看向趙夫人道:“你說?!?/br> 趙夫人默了片刻,道:“未吃蝦?!崩娑謫枺骸八扇啄??”趙夫人:“未吃?!?/br> 梨二一項一項問下去,結(jié)果竟是從豬羊牛rou,到魚蝦蚌蟹,到尋常蔬菜,甚至到米飯,什么也未吃。 趙飛光本還未覺得什么,聽說未吃米飯也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了,待到梨二問完,他忐忑問道:“賈姑娘,有什么問題?” 梨二道:“問題大了,趙姑娘沒病都要餓死了?!?/br> “敢問趙姑娘平日里吃什么?” 趙夫人支支吾吾道:“紙上寫的均是這些日子來大夫不讓吃的,宛兒吃的便是紙上沒寫的。” 趙飛光喚人叫了趙宛兒的貼身侍女馥香來,那馥香聽了問話便瑟瑟發(fā)抖,直看趙夫人,并不答話。趙飛光見其神態(tài),心中明了,大喝道:“來人!把夫人和馥香都拖下去!” 梨二一驚,有婆子來拉趙夫人,趙夫人卻抬起頭來喊冤:“我有什么錯?這不都是大夫說了不能吃的么?宛兒病都沒有治好,誰知哪個大夫有理?我難道錯了么!” 趙夫人被拖走,聲音越來越小,趙飛光道:“多虧了賈姑娘,否則我家宛兒還要繼續(xù)受苦!” 梨二見趙飛光面容冷峻,聽著趙夫人的哀嚎神色毫無波動,不知為何覺得有些薄涼。 默了默,她拱了拱手道:“恕我才疏學(xué)淺,只能幫趙姑娘到此?!?/br> 趙飛光頓時一怔,問道:“姑娘這是何意?”梨二道:“鄴城眾多名醫(yī)也未診出姑娘之疾,我也無能為力?!?/br> 趙飛光愣了許久,長嘆了口氣,道:“我這姑娘自小沒娘,我見她后娘與她關(guān)系頗好,似親母女一般,還以為后娘好起來也與親娘無別,是我錯了,是我害了宛兒。” 梨二聞此言也心中酸澀,兩人默默無語,梨二終于道:“我知道有一個姓紀(jì)的神醫(yī),云游四方,是我祖師爺?shù)暮糜?,治好過服劇毒自盡者。若是他能來醫(yī)治趙姑娘,趙姑娘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 趙飛光聞言沉吟良久,問了梨二的住處,便請梨二離開了。 翌日,鄴城趙大善人懸賞萬兩黃金尋紀(jì)姓神醫(yī),街頭巷尾無人不知,稍有些門路的都動用各種關(guān)系尋這所謂的紀(jì)神醫(yī),黑白兩道無所不至,據(jù)說紀(jì)神醫(yī)如今已是刺懸賞榜上的第一人,也是第一個不為殺人,而為尋人而登榜的,就連朝廷都暗中調(diào)了暗線去查這紀(jì)神醫(yī)的來路。 真可謂有錢可使鬼推磨。 徐大哥中毒的第八日,有趙姓家丁來棧尋梨二,那紀(jì)神醫(yī)終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