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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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沈老九的船只正在煙波里。 這一片水域莫說是晚上,即便是□□里,下雨的時候也全是濃霧籠罩。他雖沒遇到下雨天,但因?yàn)榇陷d著的那些個人,他自己也是做賊心虛,生怕多在南海城境內(nèi)停留一分,就會被發(fā)現(xiàn)。 所以是一點(diǎn)也不敢耽擱,讓船工水手們不停歇地趕路。 只是這人越是怕什么,就容易遇到什么?原本在上一段水域還是月朗星稀夜,可是到了這煙波里,水面便浮起了縷縷細(xì)霧。 本來還不算濃郁,是能看清楚前河面的??墒蔷o接著往里走,這絲絲霧氣融在一處,霧氣也就越發(fā)厚重起來,起先是十丈,緊接著七丈,然后五丈。 而現(xiàn)在,兩丈都看不清楚了。 船老大很是擔(dān)心,跑來找他,“九爺,這船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什么都看不清楚?!倍疫@一片河域他們并不熟悉,誰曉得前面會不會有船只和他們一般,猶如這無頭蒼蠅一樣在大霧里趕路? 撞到一處,如何是好? 沈九爺也不知道為何,按理離開南海城,上了船應(yīng)該就安全,一去二三里,后面縱然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短時間里也追不上了。 等著他們真追上來的時候,自己這里已經(jīng)清理干凈,蛛絲馬跡都是不會留下半分的。 可偏偏他這心里,下午就開始發(fā)慌,總覺得怎么地都不舒服。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必須要趕緊離開南海郡。 只要到了河州,他便能松口氣。 所以船老大的話,當(dāng)然是給他否決了,“大晚上的,哪里有什么船只?” “可就算是沒有船只,這一帶河底石筍居多,如今水位與咱們來時又不一樣,這看不清楚,若是船底碰到河底的石筍,可如何是好?”這船才是花了大價錢從司馬家買來的,不過得用兩年罷了,在他看來還猶如新船一般。 莫說是叫河底下面的石筍刮穿了船底,便是輕輕刮一下,他也是萬分痛心,于是好言勸著,“這船才買了兩年,九爺?shù)降滓湎┎藕?。?/br> “老子的船老子要怎樣用得著你來說?還是你覺得老子買不起新船?”沈九爺心里本來是煩躁不已的,叫這船老大在耳邊舌燥,越發(fā)的厭煩,只揮著手將他趕出去。 船老大見他聽不進(jìn)去,還將自己趕出來了,只得唏噓嘆氣,然后吩咐下面的人小心些。 他是有真本事的,手底下的人都十分尊敬他,加上他這年紀(jì)也長見識多,所以見他被那沈九爺驅(qū)趕出來,下面的水手們有些替他不服氣。 又見他愁眉苦臉的,便勸道:“不聽便不聽,若是船真撞到石筍上,或是被劃漏水了,到時候咱們這一行人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咱都是水里的好手,要死的也是他們?!?/br> 在河上做事,吃這一碗飯的人,最忌諱的就是什么‘翻’、‘撞’一類的。 所以船老大聽了嚇得臉都白了,忙將那不懂事水手的話打斷,“小兔崽子,莫要胡說,快去干活?!?/br> 而沈九爺這里,讓船老大來鬧了一回,哪里還能安心休息,起身撿了一件披風(fēng)裹著,上了甲板。 但見外面霧氣一團(tuán),可見度低得不過一丈多遠(yuǎn),如果前面真有什么東西,只怕是來不及避開的,于是有些猶豫,要不要停在原地休息,而且要不了多久也要天亮了。 可轉(zhuǎn)而又想,他哪里有那樣倒霉? “九爺!”忽然一個焦急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沈九爺回過頭,但見樓梯口爬出來一個人影,急色匆匆的,“沈墨蘭沒了?!?/br> “什么?”沈九爺臉色倏然一變,來不及多問,似也信不過這手下人,轉(zhuǎn)身三步并作兩步下了樓梯,往那最底層的艙房親自查看。 而因?yàn)殪F太大了,幾艘小船如今尾隨在他們的船只后面,也無人察覺,大家一門心思都在前方的河面上,生怕撞著什么。 因此完全忽略了后面,以至于那些黑衣人上了船,也毫無察覺。 船艙之中,沈九爺一路往最深處走去,除了那些被分批關(guān)在幾個房間里的姑娘們之外,沈墨蘭是獨(dú)立的艙房。 只是此刻里面空空如也。 “幾時不見的?”沈九爺暴怒,但想應(yīng)該還在船上,而且看著艙房中的布置仍舊整齊,想來是自己偷偷跑掉的,并無人來營救。 何況他也不認(rèn)為沈四書父子倆有這救人的能力。 本來他已經(jīng)放心了,反正人還在船上就好。 可沒想到卻聽手下人回道:“似乎下午就不見了,看守的那小子被人打暈了,剛剛才醒來。” 話說那看守的小子被打暈了,大家以為他是趴在桌子上睡覺,只是這眼看到都要天亮了,見他連姿勢都沒換,方覺得不對勁,給弄醒來,才曉得他是被打暈了。 但被誰打暈的也不曉得,更不知道那沈墨蘭不見了的事情。 沈九爺?shù)哪樕亮讼聛?,雙手緊握成拳,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一群廢物!還不趕緊查!” 下面的人得了話,哪里還敢耽擱,每個房間檢查,一時間這船上便有些熱鬧起來。 只是等沈九爺上了樓梯,剛要到甲板之時,一把長劍卻懸在了他的脖子上。 對方雖然穿了夜行服,但沈九爺也看出來了是個女人的身形,并沒有放在心上,直接出手。 然而半招都沒有打出去,就直接被對方一腳踹飛在地上,長劍這一次毫不客氣地抵在他的咽喉中間。“給我老實(shí)些。” 沈九爺心中又驚又恐,第一時間以為是遇到了河匪,忙冷靜下來,“在下沈家九公子,還未請叫閣下尊姓大名,不管閣下想要什么,在下都可以幫忙,還望……”他試著伸手想要將那長劍推開。 然而劍柄在拓跋箏手里轉(zhuǎn)了半圈,劍尖處的劍刃翻了過來,卻已經(jīng)將沈九爺妄想將劍推開的手指給截了下來。 頓時疼得他面容扭曲,凄厲聲直穿透層層濃霧。 “你給我老實(shí)些?!蓖匕瞎~冷冷看著少了兩個手指的沈九爺,一面朝著他后面的艙門樓梯看去,玲瓏等人已經(jīng)將那些姑娘們引出來了,如今正往小船上送。 她沒有直接殺了沈九爺,只因還要用他來做人質(zhì),如今他在手里,這船上的其他人也不敢亂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拐來的姑娘們被帶下船去。 而現(xiàn)在姑娘們都走完了,拓跋箏是一點(diǎn)情面沒有留,面無表情地直接將劍穿過他的心臟。 沈九爺直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了誰的手里。 也沒想到,對方不但將他拐來的姑娘們都搶走,甚至還毫無預(yù)兆就殺了自己。 所以那眼睛到死的時候還睜得大大的,滿眼的恐懼和難以置信。 船老大和一行船工都聚集在船頭,見著沈九爺就這么被對方毫不留情地殺了,也嚇得面色蒼白。 沈九爺可是沈家二長老的嫡親兒子。 讀書人們可能只知道什么三公子大公子,可是他們這些道上的人,卻只認(rèn)得這九公子。 “你……你惹禍了!”惹大禍了。船老大忍不住發(fā)出驚叫。 拓跋箏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冰涼,直接踩過沈九爺?shù)氖w,從船上往下跳。 竟然就這么走了!船老大等人疑惑不已,對方就這樣放了他們?可也就是拓跋箏跳下船的那一瞬間,這船忽然搖搖晃晃的,船帆‘砰’地一聲沉沉外下掉。 忽然有人喊:“漏水了!” 船漏水了,漏的不單一處,所以補(bǔ)根本就來不及,只是幾個呼吸間,船就有些穩(wěn)不住了,船老大忙本去掌舵盤。 卻發(fā)現(xiàn)舵盤不知道何時也被人毀壞了。 其他水手見此,哪里顧得上旁的?總不能等著這船沉水了再逃命吧? 所以都紛紛先跳下船,朝著河邊的方向游去。 船老大沒得法子,但到底可憐這船上的那些人,提起斧頭劈下一塊甲板,往水里扔去,只叫那些不會水的人趴在上面。 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隨著這船逐漸往下沉,天上竟然落雨了。 雖沒有什么雷鳴火閃,但是狂風(fēng)不止,雨勢不輕。 他們的大船遭殃,拓跋箏他們的運(yùn)氣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虧得事先有準(zhǔn)備,有擅長水性的人先下了船,記著來時水里石筍的位置,所以將船只無誤帶上岸,換了馬車。 給那些個姑娘喂了姜水,里面是摻了孟茯給的那藥。 醒來后,今日到底是如何被救,又發(fā)生什么,被誰拐走,這幾天的事情她們都記得不大清楚了。 待進(jìn)了城,便直接將人送到海神娘娘的廟里。 而做完這一切,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了。 孟茯一宿沒睡,早上的時候下起了大雨,她就越發(fā)擔(dān)心了,一顆心懸著,只差沒親自到渡口去。 可這個時候她不能亂了方寸,不然少不得要露出些痕跡來,所以還得像是個沒事人一般。 直至到了這此刻,拓跋箏等人回來復(fù)命。 “人都已經(jīng)喝了藥,放到海神廟里,這雨又來得及時,便是不必咱們多費(fèi)心思,只怕也有人當(dāng)是這海神娘娘顯靈了?!?/br> 孟茯終于松了一口氣,“這是老天爺在幫咱們?!庇忠娝齻円粋€個精疲力盡的,便道:“先下去休息吧?!?/br> 又讓書香叮囑那些昨夜參與此番行動的人,口風(fēng)要穩(wěn)一些。 眾人都退下去了,只有拓跋箏還在,孟茯不免是疑惑,卻聽拓跋箏反問著她:“你就不問還剩下什么人?” 哪里還用問,真有剩下的,書香早就稟上來了。所以如果不出意外,船上除了那些沈九爺雇傭的船工,還要那水性特別好的,不然只怕是一個活不成。 “所以還有人么?”但拓跋箏都問了,孟茯也就滿足她。 拓跋箏在最末未的椅子上坐下,“我將沈九爺殺了。”本來如果自己不殺的話,那些個船工必然會保他性命的。 孟茯原先是說,將人帶回來押著,等沈夜瀾回來定奪的。 不過當(dāng)下覺得,死了也好,那種人留著不見得是什么好事情,孟茯雖曉得沈夜瀾不會徇私,可難免那沈九爺狡猾。 所以死了才叫真正的絕了后患?!八懒吮闼懒耍笥乙膊皇鞘裁春萌?,自己同族的姐妹們他都能那樣冷血對待?!倍宜懒艘裁馊ド蛞篂懙綍r候親自動手,反而得罪了沈家的二族長一房。 一面問道:“船工們呢?” 這拓跋箏卻不知道了,只是曉得書香讓人在河邊等著,只要他們靠岸,直接就先押起來。 所以照實(shí)回了。 孟茯想,那這些個船工,應(yīng)該晚上就能到城里了?!澳阋踩バ菹?,此番事情,遠(yuǎn)超過了咱們契約里所寫的,要不我回頭給你加月錢?” 拓跋箏聽到她的話,忽然忍不住笑了,“你是認(rèn)真的么?我本還擔(dān)心,你是個大夫,這一次殺人,你會不會害怕……” 不過現(xiàn)在看來,她是白擔(dān)心了。 孟茯當(dāng)然害怕,可是人嘛,總是會找理由說服自己。孟茯也將自己說服了,世道就是這樣的,什么替□□道的話她不敢說,此舉說白了,其實(shí)也就是為了自保罷了。 總不能讓那沈九爺真將姑娘們帶走,以此買下禍根吧?將來牽連沈夜瀾吧? 而她是沈夜瀾的妻子,自從上次跟沈夜瀾討論過真假成親后,她的確是沒有再想著將來可能和離的事情。 所以既然將來她跟沈夜瀾還是夫妻,當(dāng)然就不允許任何事情威脅到沈夜瀾。 孟茯見拓跋箏笑了,臉上也露出笑容,“怕是怕,可是我更怕將來有朝一日,他被人冤枉?!?/br> 拓跋箏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我回去了,你也休息吧?!?/br> 孟茯也以為這件事情暫時塵埃落定了,自己可以好好休息的,可是現(xiàn)在卻沒有了半分困意。那些個船上逃下來的船工和水手,總要有個安排的地方。 她還沒想著法子,沈巽又來了。 “你今日沒去書院么?”她問著,總覺得沈巽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