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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炮灰養(yǎng)包子在線閱讀 - 第144節(jié)

第144節(jié)

    她倆回去了,沈夜瀾這才跟孟茯說道:“我正好有些秦淮的事情要與你說?!?/br>
    他是傍晚的時候才得的消息,但更叫他震驚的是,柳婉兒居然就這樣死了,不過因為她的死和秦淮的緣故,倒是叫自己安插在京城里的屬下意外找到永晟等人在京城所設(shè)的點。

    孟茯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他不提,莫非是有什么不能叫孩子們曉得的。于是連忙坐正了身子,緊張兮兮地看著沈夜瀾,“如何?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是柳婉兒跟著他?

    那柳婉兒自打被他救走后,就杳無音信,這么久的時間,莫不是兩人已經(jīng)是恩愛得如膠似漆了?

    她正猜測著,就聽得沈夜瀾說道:“柳婉兒死了?!?/br>
    “嗯?”孟茯以為自己聽錯了,杏眸圓睜,滿是難以置信。

    “柳婉兒死了,秦家那邊并不待見她,當初被秦淮救走后,便在京里一處小院里安置著,也不知她如何與秦淮說的,叫秦淮起了去收復(fù)禹州的念頭,秦夫人勸說不得,心生疑惑,你也曉得秦淮不是這種急躁之人,所以便讓人去查,一下就查出了端倪,追溯到柳婉兒的身上。”這些都是沈夜瀾傍晚時從京里得來的密信里所寫的。

    但這不是讓沈夜瀾最為震撼的,“秦淮將她賣到一處小樓里,也不曉得是蓄意還是意外,那地方和虞灃兒逃出來的地方一樣,秦淮找到的時候,她已殘了,好像一句話也沒說上,她便咽氣了?!?/br>
    沈夜瀾說的每一句話,孟茯都是能聽懂的,但連在一起,她就有些不敢相信了,那個猶如蟑螂一般,怎么也死不掉的柳婉兒竟然就死了。

    而且還是這樣被折磨死的。

    孟茯震撼于她這死法,只覺得應(yīng)了一句天理昭昭,天道好輪回,柳婉兒一定怎么也沒有想到,她最后會死得那樣凄慘。

    “那秦淮來南海郡是所為何事?”孟茯覺得,他不是該去給柳婉兒報仇么?怎么會想這跑到這南????

    “他與二皇子走得頗近,忽然舍棄了京城的繁華,來這南??と羰菦]有一點心思,我是不信的?!鄙蛞篂懙共慌滤麕е裁淳有膩?,就怕他傷了淺兒丫頭。

    他這前腳才來南海郡,淺兒便嚷著也要來,只怕那傻丫頭心里對這秦淮是有些好感的,所以沈夜瀾甚是擔心,他會利用淺兒。

    只同孟茯說道:“蘇家那邊不是來人請了你好幾回,待淺兒來了你便帶著她去石頭縣多待一陣,叫她與這秦淮避開些。”他倒是想看看,這秦淮到底是葫蘆里賣什么藥?

    孟茯連連點頭,仍舊覺得柳婉兒死得好像又太簡單,又有些不符合常理,她明明是女主角,起先沈夜瀾和李琮沒少派人去殺她,每一次都叫她悄無聲息地躲了過去,這次卻像是沒了以往的那些個女主光環(huán)一般,竟然一下就死了。

    難道是因為男主角面前,她的光環(huán)算不得什么?

    如果真是這樣,那秦淮豈不是更危險?孟茯這樣一想,剛才那點安逸就沒了,一時繃緊了神經(jīng),難道這個秦淮才是終極大波ss沈夜瀾見她神色不對,以為是為了秦淮的來意擔心,反而安慰起她來,“秦淮那里,你不必管,我自會處理,只是要麻煩你幫我看著淺兒一些。你也曉得現(xiàn)在這些孩子,最是叛逆,我若去阻止她與那秦淮見面,心中記恨我倒沒什么,就怕我越是阻止她就越是要與那秦淮見面。”

    “你放心吧,我只將她帶去石頭縣里,不給她機會反應(yīng),你安心辦事便是。”孟茯聽到他的擔憂,回過神來連忙說道。

    別的本事她是真沒有,但是哄個小姑娘她還是能行的。

    再有她也覺得這秦淮有些不對勁,即便是那柳婉兒已經(jīng)死了,不會傷害到淺兒,但是孟茯還是覺得先躲開這秦淮一些,先觀望觀望。

    夫妻倆也算是達成協(xié)議,分工明確。

    回房躺下后,先前一直震驚于柳婉兒死訊的孟茯這才后知后覺,“既如此,永晟的案子你豈不是又有了新進展?”

    不過說完后反應(yīng)過來那是京城,盤踞的都是這大齊最尊貴的人物們,沈夜瀾只怕不好查了。不免是又替他擔心,“罷了,即便是老天爺也不能哪里都能顧得上,你只是這南??さ母改腹倭T了,哪里管得了許多?能做到這一步,已經(jīng)是十分盡力了?!?/br>
    她可不想讓沈夜瀾為此又得罪一幫人,那些人都在京里,要害他多輕松的一件事情。

    沈夜瀾曉得孟茯擔憂自己,也沒多提什么,嘴上只順著她的話,“好?!?/br>
    因翌日一早沈夜瀾是要去星盤山下的溶洞里,所以夫妻倆人也沒聊得太晚,便早早睡了。

    第二天孟茯起來時,沈夜瀾已經(jīng)走了,她是一點不意外醒來摸著個空蕩蕩的枕頭,只撐了個懶腰爬起來,洗漱穿戴好,剛下樓來就見到拓跋箏,頗有些意外,“你幾時回來的?上次走也沒說一聲,晚飯我還叫人到處尋你。”

    拓跋箏有些歉意,“原本沒想走的,所以沒提前于你說,是我的不是。”她說罷,拿出一封信箋遞給孟茯,“是京城柯家那邊寄來給你的,我剛回來在門口遇著驛站的人,托我?guī)??!?/br>
    孟茯一時忘記了柯家是哪家,直至見到信箋上的簪花小楷寫著子瑜二字,才恍然反應(yīng)過來,是三皇子妃。

    于是忙拆開信箋。

    這夫妻倆自從進京后,就猶如石沉大海一般,斷了消息。

    朝廷如何處置三皇子的,也沒得個下文。

    所以急急忙忙看信。

    不過薄薄一頁罷了,而且還不是柯子瑜寫來的,而是三皇子。

    只與她提醒,那柳婉兒奇怪得很,能夢到未來發(fā)生的不少事情。孟茯看了這信,有些后知后覺,柳婉兒一個小姑娘,這般算計厲害,年紀與心機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現(xiàn)在李琮說柳婉兒能夢到未來發(fā)生的事情,那這柳婉兒只怕是重生無疑了。

    可是孟茯不解,柳婉兒是這書里天定的女主角,即便是重生了,所有的劇情都會按照原來的主線發(fā)展,她最后都會成為鎮(zhèn)北侯府人人艷羨的世子夫人,還是個什么縣主。

    既如此,她為何要如此折騰?作出這累累禍事?

    “怎么了?”拓跋箏見她拿著信半天不言語,疑惑地問了一句。

    孟茯?qū)⑿攀掌饋?,“沒事,只說被打發(fā)去守靈了,并無大礙,謝我給的丹書鐵卷?!?/br>
    拓跋箏自是沒有懷疑她,“既如此,那也算是好事情。我趕了一天的夜路,先去休息,午飯也不用管我了嗎,與玲瓏說一聲,我晚些再去看她?!闭f罷便先回去休息了。

    孟茯本來還想問她獨孤長月近況如何,那蘇泊夫妻倆的雜貨鋪子進度又怎樣的。

    但聽她說趕了夜路,也就沒打擾。

    只回房將信在燈罩下面點燃燒了個干凈。

    又說京城這頭,秦淮雖然走了,但是因為當初沈夜瀾安排人跟著他,自然將這一處小樓給摸得個干干凈凈的。

    奈何沈夜瀾遠在南???,鞭長莫及,所以便讓人寫了匿名,投到這衙門里去。

    里面凡事巨細,連那底下的巨大深井也交代得清清楚楚的。

    李大人拿了這匿名信,想去查,又不大敢去查,只與師爺商量著:“照著這信里的意思,那地方不少大人物都去過了,我這芝麻大點的烏紗帽,又沒有個什么后臺,若真去查到個什么,不等這案子結(jié)了,只怕我就先被人了結(jié)了。”

    但信里凡事寫得清楚,連地圖都給畫了,他若是不去,似乎又對不起這頂上的烏紗帽。

    唉聲嘆氣,好不猶豫著。

    黃師爺也將那匿名信看了個遍,就如同李大人所言,不曉得牽扯多少大人物呢,他不敢發(fā)言。

    于是李大人最終沒有去查,只決定再考慮兩天。

    就這他考慮的當頭,那虞灃兒從秦家那邊聽來的消息里,前前后后糅合,猜測到作惡多端的柳婉兒已經(jīng)死了,而且死前還將自己曾經(jīng)所受的痛快體驗了一遍。

    只覺得好生痛快,直呼老天爺果然是有眼的。

    她大仇得報,只將那秦泊做自己的恩人來待。

    心想明明是自己負了他,最后卻是他陰差陽錯給自己報了這血海深仇。

    可惜如今的她殘軀敗體,是報答不得他了,只想著如今柳婉兒已經(jīng)死了,自己大仇得報,可安心回去侍候父母頤養(yǎng)天年了。

    她渾身上下全是疤痕,便是臉上也有不少,所以一直裹著面紗,借著這府上要招洗衣媳婦,便上門來。

    這頭管事的領(lǐng)她到母親跟前,她見著如今氣色看起來還不錯的母親,滿心激動,終是忍不住,撲倒她跟前跪下,叫了一聲:“娘!”

    可她嗓子早就被毀壞,聲音哪里還是從前猶如黃鶯鳥兒般嬌甜好聽?

    而且面目嚇人,這一聲娘可怕虞夫人嚇得不輕,忙大喊著:“快來人,哪里找來的瘋子!”

    眾人得話,忙要上前將她拖出去。

    虞灃兒卻緊緊抱著虞夫人的腳,“娘,我是灃兒啊,小時候我有一次在井邊玩耍,不小心跌到井里去,幸好我反應(yīng)快,抓住了打水的繩子,您后來為此還打了照顧我的薛mama。”

    薛mama很早就離開虞家了,只因照料小姐虞灃兒不周,所以虞家后來很多下人都不知道有薛mama這號人的。

    更不要說這會兒眼前伺候的人了。

    所以虞夫人聽到這話,猶豫了一下,只讓人去請了虞老爺過來,夫妻二人將這下人都遣開,然后問起虞灃兒,“你知道我女兒在何處?”

    他們夫妻并不認為,眼前這個丑陋的女人是自己心愛的女兒,她能說出女兒小時候的事情,多半是從女兒口里知曉的。

    因此這會兒便問起她。

    虞灃兒以為父母遣走所有的人,是要與自己相認,哪里曉得他們并沒有認出自己,急得只連忙又說了幾樁自家人才曉得的事情。

    見他們還不信,又將自己如何被騙,又受了多少苦多少折磨的事情一一說了。

    到底是母女連心,那虞夫人到后面已經(jīng)認出她,聽到她的這些事情,哭得傷心欲絕,母女兩個抱作一團。

    虞老爺雖然女兒失而復(fù)得,他是高興的,可一想到女兒被賣到那種地方,臟了身子,還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覺得虞家的名聲在河州已經(jīng)被她毀得差不多了,如今到了京城,正要重新開始,夫人又害了喜,哪里能再叫她毀掉了?

    于是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假意認下了她,好一番憐惜安慰,一家人瞧著團團圓圓,和和美美。

    還坐在一起吃了一頓團圓飯,飯后虞夫人親自守著女兒睡了。

    這是虞灃兒自從出事后,睡得最安心的一個晚上,只是這一覺再醒來,卻不是在虞家,眼前也沒有母親,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個墊著薄毯的馬車里,她急得忙扯開有些陳舊的車簾看,只見趕車的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

    漢子聽見她醒來了,回頭看了一眼,“醒了,車壁上的袋子里有餅,餓了你先吃?!?/br>
    對方并沒有惡意,但虞灃兒仍舊不敢放下戒備,“你是何人?”

    那漢子聽罷,似才想起什么一般,“我是你男人,你家老爺夫人已經(jīng)將你抵給我了?!?/br>
    “你說什么?”虞婉兒臉上的神情頓時凝固住,難以置信地脫口問。

    男人卻沒再重復(fù)方才的話,反而說起虞灃兒的不是來,“人家夫妻倆的女兒才被大火燒死沒多久,你卻還敢冒充人家的女兒,不是傷口上撒鹽么?以后跟了我,莫要再做這樣的缺德事情。”只是叫她做媳婦怎么可能?不過是看她也是可憐人,留在身邊做個婢女,給口飯吃罷了。

    虞灃兒聽得這話,腦子里一片混亂,她爹娘將她給這男人抵債了,而這男人話里的意思,她爹娘只任大火里假死的虞婉兒做女兒,那自己算什么昨晚自己跟他們說的那些話時,他們都在陪著自己演戲么?

    她不信,一定是有什么誤會,當即要跳下馬車,回去問個清楚。

    男人怎么可能讓她如此任意妄為,自然是給攔了。

    虞灃兒掙扎不得,只在馬車里哭起來,她自打被孟茯一行人救了后,除了昨晚,現(xiàn)在還算是頭一次哭,一邊哭一邊絮絮叨叨地說些什么不信,說什么爹娘不可能拋下她或是抵債的話。

    那男人聽她哭得傷心難過,好像也不是作假的,便動了惻隱之心,“你別哭了,我?guī)慊厝?,你仔細問好,你若真是他虞家的姑娘,我一定幫你的忙?!?/br>
    虞灃兒只怕是頭一次遇到這樣古道熱腸之人,聽得這話,雖是戒備著,但忍不住生出幾分感動。

    果然見他調(diào)轉(zhuǎn)了車頭,往回走,也安心了不少。

    半天的功夫,兩人又回城。

    虞家的門子見著男子去而又返,有些不解,“你又來作甚?老爺不過欠了你兩斤茶錢罷了,賠了你一個媳婦,你還想怎樣?”

    虞灃兒這會兒卻已跳下馬車,直接撞過門子,進了屋子里去。

    虞家夫妻倆正好要出門,穿戴得整整齊齊的,見了她猶如見到鬼魅一般,嚇了一跳,“你怎么又回來了?”

    虞夫人眼里則有些不忍,想要上前來,可卻被虞老爺死死拉住。

    父母的反應(yīng)舉動,虞灃兒都看在眼里,忽然覺得這一趟回來有些多余了,心如死灰問了一句:“你們當真不認得我?”

    虞夫人張著嘴,可是半響一句話沒說出來。

    倒是那虞老爺將閑雜人都趕下去,然后直接朝她跪下來,“算是我們對不住你,可是這么多年來也是錦衣玉食養(yǎng)著你了,是你自己命不好,莫要連累我們虞家跟著你遭人笑話,那個賣茶葉的是個老實人,你且跟著他去好好過日子,從此咱們不要來往了,讓我們后半輩子得些安心日子過吧?!?/br>
    虞老爺不覺得自己哪里對不住女兒,前半生自己將她做心肝寶貝一樣養(yǎng)著的,現(xiàn)在哪怕她成了殘花敗柳,成了丑八怪,自己還給她找了個老實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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