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夜探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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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初時。 燈火獨(dú)照,天邊還有一抹為散的亮色,像是籠著一團(tuán)紗,一群人圍桌而坐。 鐵手蹙眉道:“先生,這幾日京城的假銅幣越來越多了,恐怕我們的猜測是對的,錢監(jiān)收回的“銅幣?!笔羌俚?,真的恐怕還在外面?!?/br> 古往今來,無論那朝那代興衰、變遷,皆不過一紙文書,書上春秋而已。然,衣、食、住、行誰能離得了錢財(cái),金銀兩物,說是尋常,可普通人家又能用到多少,手中所存也多是銅錢罷了。 而如今假幣橫行,若是再愈演愈烈,所動搖的恐怕就是一國之根基,民怨沸騰,天下大亂了。 由此可見,背后之人其心可誅。 無情輕聲道:“錢莊已經(jīng)不給換了。” “銅幣模既然是假的,錢監(jiān)肯定有問題。” “而且肯定有人故意四散假銅幣,仔細(xì)留意一下,想發(fā)現(xiàn)一些形跡可疑的人并不難?!?/br> 追命和鐵手各抒己見,到底是久混跡江湖的。 “這段時間我也發(fā)現(xiàn)了點(diǎn)特別的?!泵锨锼终茢傞_,上面擺放著兩枚銅錢。 大勇不解道:“這兩枚錢幣有什么不一樣嗎?” 孟秋水當(dāng)即把錢幣放在桌上,燈火映照下,就見一枚銅色黯淡,一枚較之更加油潤,他平淡道:“京城各大錢莊這段時間出入的銅幣很明顯的有些不同,兌進(jìn)去的有八cd是真的,可換出來的,全都是假的,而且這些錢莊都是屬于一個商號的?!?/br> “安?!?/br> 他一指點(diǎn)在那枚色澤黯淡的銅幣上,就聽“嘭”的一聲,登時在指肚下四分五裂,而另一枚,同樣的力道卻只多了個指印,真假一眼即分。 追命立馬醒悟,驚嘆道:“安家?你是說安世耿?” “這安世耿又是什么人?”諸葛正我面有疑惑問道。 鐵手目光沉凝?!跋壬?,這些年三番五次幫助朝廷賑災(zāi)的安云山就是安世耿的父親,傳言安家的財(cái)產(chǎn)早已不可估量,富可敵國?!?/br> 追命雙手抱懷,沉聲道:“最重要的,他是蔡相身邊的紅人。” 正這時一直盯著錢監(jiān)的大狼跑了回來?!靶爝_(dá)人現(xiàn)在去參加安世耿的宴會了?!?/br> 本來正準(zhǔn)備夾菜的諸葛正我聽到這個消息想了一下,他目光一抬看向冷凌棄。“冷兄弟,要不,你陪我去赴個宴?畢竟這種場面你比我們都熟悉?!?/br> 無情本欲張口,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嘴唇張了張,始終沒說有話說出口。 冷血遲疑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眼周圍的人,應(yīng)道:“好?!?/br> “事不宜遲,那我們這便動身吧!” 說話間兩人已是起身放下碗筷朝外走去。 嘴里正嚼著rou片被燙的哈氣連連的追命一見兩人離去,頓時含糊不清的抱怨道:“喂,好歹我忙活了一下午就為了整這個火鍋,你們才吃了幾口,要不要給你們留點(diǎn)???” “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們了?!?/br> 諸葛正我的聲音自夜色中傳了回來。 追命聞言剛坐下來,身旁的孟秋水竟也離開了木凳,朝自己的房間走去,登時不滿的嚷嚷道:“喂,姓孟的,你也不吃了?那你還讓我做?嘿,他不吃咱們吃,真是可惜了我的手藝?!?/br> …… 夜?jié)u深了。如果此時有人從夜空中從上俯窺而下,就會發(fā)現(xiàn)京城里的萬家燈火之中,一道黑影正以某種不可思議的詭異速度,像是游魚般,游蕩在一個個陰影的角落。 好似一條穿行在長街小巷里的孤魂野鬼。 “蔡府。” 這世間蔡姓之人無數(shù),可唯有一蔡姓之人天底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追其緣由乃是那人在這京城之地一手遮天,權(quán)傾朝野,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恨的咬牙切齒。 此人便是當(dāng)朝國相,蔡京。 而那道黑影,正是從神侯府所在的“長樂坊”一路直逼最臨靠皇城內(nèi)城當(dāng)朝重臣的府邸。 一座似白玉雕砌的精美廳閣內(nèi),搖曳泛黃的燭光下,正映著一張年約半百的臉,面有微須,眉目陰沉,看著已給人一種揮之不去的壓迫感,這是位高權(quán)重之人日積月累所養(yǎng)成的勢。 穿著一身極為考究的墨綠華服,身旁茶杯中正不停溢著茶香。 只不過此時此刻他已從陰沉化作惡毒陰鷙,如同心中藏著滔天的怨念。 “你就是蔡京?”黑夜中倏的傳出一道極為清晰的聲音,飄忽非常,讓人分不清在哪。 蔡京悚然一驚,但馬上就壓了下來,雙眼一瞇,燈火下像是透著詭異的光華?!澳憔垢抑焙舯鞠嗝M?” 可他雙眼瞳孔馬上便猝然瞪大。 一道影子忽然自黑夜中分離了出來,竄到了廳閣之前。 定睛看去,原來是一個黑袍人,臉遮古怪龍首面具,只露一雙冷寒的眼眸。 但卻不是看他,而是斜撇向閣頂,望向龍脊上一個立著的高瘦男人。 “殺了他!” 蔡京冷笑道。 屋頂那人聞言一個翻身便像是鯉魚入水般落到了廳閣門口,擋在了兩人之間。 “好高明的輕功,竟然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摸進(jìn)來?!边@是一個身穿灰黑長袍的怪人。之所以說他怪,那是因這人的臉色竟然泛著一股不正常的死灰,連眼睛都是,看著就好像一個剛從土里挖出來的人。 而最特別的,是他臉上的鼻子缺了一角,這便使的他陰森難看的臉多了些詼諧,可看見他的人絕對沒人能笑的出來。 而他自己似乎不會笑,從不會笑,亦或是從未笑過,面色深沉如鐵,目光如冰。 青銅面具之下,一道冷淡聲音響起?!澳悴挥孟肓?,這里面除了你,其他會武功的人都已經(jīng)被我了結(jié)了,恐怕他們很長時間沒做過人命買賣了,死的很干脆?!?/br> “都死了?”瘦高灰臉漢子聞言不僅沒有任何變化,反倒冷冷道:“死了便死了,技不如人,死了也是活該?!?/br> 孟秋水注意到此人左手居然只有三指,小指與無名指各自斷去,他有些恍然道:“早猜到不會這么輕易得逞,原來是第七?!?/br> 那灰衣瘦長個子點(diǎn)點(diǎn)頭,右手一翻,原來背后還有個包袱,此時已摘了下來,逐漸打開,很細(xì)微,一絲不茍,慢慢的打開。 他一字一字說著,很認(rèn)真。 “我是第七?!?/br> “天下第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