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鈞無言以對，輕咳一聲掩飾尷尬，裝作隨意地說：“那天按錯了。”

    “那你一直沒刪除呀？”沈凝追問。

    “嗯，”程鈞故作鎮(zhèn)定地回，“挺好看的，就沒刪?！?/br>
    沈凝有點傲嬌地嘀咕了句：“也不是沒有道理?！?/br>
    見她心情好得差不多，程鈞催促：“快睡吧，明天不是還要早起？”

    “嗯?！鄙蚰上?，薄被拉到眼睛底下，又回到最開始的問題，“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消失了…”

    程鈞沉默片刻，莊嚴的承諾：“就算你真的消失，我會等你。別多想了，嗯？”

    “那，那我如果永遠也回不來怎么辦？”沈凝聲音越來越小，似乎害怕音量稍微大一點，就會一語成讖。

    她像是會被拋棄的嬰童，迫切地想尋求一個確定答案，即便這件事發(fā)生的概率微乎其微。

    “一直等著?！背题x不愿與她討論這個不愉快的問題，剛要讓她快睡。

    沈凝支起胳膊肘，有點哽咽：“程鈞?！?/br>
    “嗯？”

    “我會認真工作好好掙錢的！”

    沒頭沒尾的話，讓程鈞只能含著笑意嗯了聲。

    “我會更加努力，適應(yīng)現(xiàn)代生活！”

    程鈞：“你在宣誓？”

    話音剛落。

    沈凝利落地從床邊滾落下來，幾乎是一瞬間完成的動作，沈凝的頭發(fā)連著轉(zhuǎn)幾轉(zhuǎn)，額前有幾縷長發(fā)散到前面來。

    床不算矮，沈凝落到地面時發(fā)出了咚的聲響。嚇得程鈞微起上半身，立刻伸出胳膊環(huán)住她。

    程鈞訓斥的話還沒說出口，沈凝就仰起頭，月光照在她白皙又天真的臉龐，眼底從未有過的堅定讓程鈞有些發(fā)愣。

    “我想，”沈凝頓了下，斟酌幾秒用詞，語調(diào)滿是期待與悸動，“永遠和你在一起。”

    第44章 44

    沈凝其實緊張極了，雙眼瞪大，不想放過程鈞任何一個表情變化。

    于是，她看到程鈞先是有些驚愕，而后眉頭往下壓了壓，嘴唇張張合合。實在稱不上是開心。

    反而有點嚴肅。

    沈凝的小火苗嗖的滅一半，因為緊張說話都結(jié)巴起來：“怎，怎么了？”

    “從床上這樣滾下來，很危險。”程鈞沉聲說道。

    沈凝直接懵了。

    現(xiàn)在重點不應(yīng)該是這個啊…

    “以后別再這樣了?！背题x口吻生硬。

    沈凝不可置信地說：“你、你沒什么要說的嗎？”

    她本以為程鈞會立刻答應(yīng)的。難道是永遠兩個字太束縛人了嗎？畢竟她本身是一顆**。如果真的離開了，她絕不會希望程鈞一直等她的。

    程鈞是個好人，理應(yīng)過幸福的一生。

    沈凝剛要開口，就聽到程鈞鄭重地喊她名字。

    “沈凝?！?/br>
    她呆呆地“啊”了聲，目光渙散過后，又重新聚集在程鈞身上。

    “我不希望你是一時沖動?！?/br>
    程鈞進一步解釋著：“感情的事沒人能勉強。不能因為一時感動而做決定?！?/br>
    空氣仿佛停滯幾秒。

    沈凝眨眨眼睛，思索大半分鐘，終于理解了程鈞話中的含義。

    她慌忙回：“我承認，你今晚留下和剛剛說的那些話是讓我很感動。但這是我認真思考過得，從別墅搬出來那天起就考慮過得。”

    擔心程鈞不相信，再加上今晚做的噩夢。突然之間，沈凝很想吐露出來心中的想法。

    “我當時決定離開，是為了獨自適應(yīng)現(xiàn)代生活，還想弄清自己對你到底是什么感情。只有不依靠別人，能夠好好存活下來，我才有資格去喜歡別人?！?/br>
    沈凝有點著急，害怕自己邏輯不清晰，“你能懂嗎？我害怕自己對你是感激之情。等我遇到了陸哥，遇到了江正則，我漸漸發(fā)現(xiàn)不是的?！?/br>
    程鈞唇角隱約有笑意，“勉強懂了。”

    這算什么回答嘛……

    沈凝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話，臉羞的不行。她的告白話好多哦，比起程鈞簡單的幾個字。

    她想從地上爬起來，為沒有第一時間得到答案而感到有些惱。

    “好?！背题x及時拉住她的小臂，順勢起身，對著她的雙眼又重復一遍，“我也想永遠和你在一起?！?/br>
    嘭。

    沈凝腦海里小范圍燃起煙花，她不忘悶聲回應(yīng)：“那就這樣說好了哦?！?/br>
    “嗯。”程鈞看她一眼，挑眉道，“還不睡覺？”

    沈凝拍了拍臉頰，呼兩口氣，猶猶豫豫地上了床。

    鉆進被窩里的時候，沈凝往床邊挪了挪，與程鈞的視線對上。

    她耳朵臉頰燙的厲害。

    之前看網(wǎng)上有人說，確定戀愛關(guān)系之后，男女生要做情侶該做的事情的…

    難不成程鈞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嗎？

    念此，沈凝試探地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是在交往嗎？”

    程鈞含著笑應(yīng)一聲，卻又不敢讓笑意太濃。

    “那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做些情侶要做的事情呀……”

    “？”

    程鈞皺眉，卻又感覺兩個人想的或許不是同一件事。

    “什么？”

    沈凝沒有回答，又往床邊挪了挪，肩膀有一小部分露在床外。

    她慢吞吞地把手垂下來，伸向程鈞的方向，軟著聲音：“牽手?！?/br>
    程鈞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