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危機轉(zhuǎn)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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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羅妮卡扭來扭去不知所措。 而搞理論工程技術(shù)出身的桑都司,呆立原地,看起來開始婆婆mama。其實他腦子里一片混亂,一個個想法、念頭激烈斗爭著,各種可能性以各種幾率百分比的形式冒出來—— 不,那樣不合理,合理的解釋是,作為本能她確實想逃離痛苦生存下去,她表現(xiàn)出來的快樂不似假的。 然而正如她從一開始表現(xiàn)出來的對自我的清晰認知,被動加載了人類知識庫,她對自己的存在顯然有相當(dāng)?shù)恼J知。 那么認可實驗的終極目的,是完全有可能的。她不是普通人,自己生存的環(huán)境不可能適合她,她屬于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工廠工人,一個戰(zhàn)艦超腦,自己只不過是億億人中普通的一員,而她是整個帕維利安共和國都不曾誕生過的存在……自己跟維羅妮卡從一開始就注定不可能有交集的。 如果沒有這個實驗…… 命運,一個大家口頭上隨意打招呼的用語……第一次感覺到其確實存在,自己就是命運手上的玩偶。 沒有一件事是自己真正決定的,不存在自己的意志……那么你為什么要裝做那么依戀我?讓我涌起不合時宜的驕傲、自豪……喜愛。 你是怎么瞞著我獨自出來的?果然從一開始你就能自由外出的吧?那么自己這些日子來的心理糾結(jié)、提心吊膽、擔(dān)驚受怕是為了什么?自己這里只是對你來說遠一點的度假嗎? 說的也是,自己根本不知道任何詳情,別說先進科技工業(yè)區(qū)了,連你的事情我都一無所知……那天所見可以說全是我自己就所見進行的猜測,到底什么情況我根本不知道。只不過根據(jù)常識就能知道,把擁有自我人格的存在一直泡在維生液里怎么都是負面破壞性的。怎么都應(yīng)該是暫時性的。 你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說?這牧師到底是誰?你不是說話不利索嗎?為什么看起來跟牧師很熟悉的樣子?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自己? 震驚、憤怒然后失望,接著自悲自憐,最后是深深的傷心。 一步一步走到維羅妮卡身前,小丫頭依然把腦袋埋進胸口,側(cè)著身子,別說面對,站都不敢正對著桑都司站。 千回百轉(zhuǎn)的念頭,心中無數(shù)的疑問,明明有很多話想問的,最后說出口的只變成一聲質(zhì)問:“為什么要騙我?” 維羅妮卡猛然抬起頭,滿臉滿眼的焦急,最后全部被淚花所掩蓋:“不是這樣,維羅妮卡只是,不是的,嘟嘟我……” “別叫我嘟嘟!”桑都司一聲暴喝。 “……維羅妮卡、維羅妮卡只是……” 小姑娘試圖接近桑都司,然而桑都司卻條件反射地往后躲了一步。 懷疑是一杯毒藥,一旦喝下去,沒有不會被侵蝕的內(nèi)心。 一步之遙卻猶如不可跨越的鴻溝,維羅妮卡手腳冰涼,莫名地想起了耶拉教基礎(chǔ)的九型人格說,那是對應(yīng)著七宗罪加上恐懼和欺騙,耶拉樹枝上的九片樹葉……這就是對自己的懲罰吧? 欺騙,一次又一次的欺騙,本來小小的謊言變成了不可彌補的天塹。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恍急的維羅妮卡已經(jīng)顧不上那么多了,她只想要一個解決現(xiàn)在問題的答案——超腦功率全開! 嗡,視野,不是整個思維一陣縮放——如同暮鼓晨鐘—— 不同以往,從來沒有過感覺噴涌而出,沒有任何一次運算有有現(xiàn)在這么高速,這么清明過。 驀然間的新奇體驗甚至讓維羅妮卡一度忘記了去搜索答案,這不是那種數(shù)量疊加的效率提升,而是如同一直困在池塘里的蛟龍,突然回到了無垠的大海,整個世界驀然在自己面前綻放開來,那是一種把四維世界多維展開了一般都透徹視角,超越眾生之感沖擊著自己全身感官…… 然而維羅妮卡強行收斂心神——不行不行不行,現(xiàn)在不是在意這些莫名其妙怪事的時候,我要辦法,我要方案,我要能解決現(xiàn)在困境的答案! 答案?來吧!這里有全人類的智慧,有人類誕生之前的詮釋,有人類誕生之后宇宙的智慧,全在這里,都在這里,想要的一切答案! 瞬間,那是以量子傳遞的基本單位,沒有比普朗克時間更小的物理時計量方式來描述的名副其實的瞬間,維羅妮卡已經(jīng)完成了無懈可擊的邏輯推演,是的,只要把這套說法搬出來,把前因后果全部作為大前提交代清楚,這邊可以尋求理解,進而尋求諒解,最后回到從前那樣…… 沒問題的!我有整個人類的智慧做后盾,嘟嘟人又那么好,我們還是可以…… 獲得了想要辦法的維羅妮卡滿心歡喜地抬眼看向桑都司,然而映入眼簾里的卻是少年滿臉面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害怕中的桑都司不由自主地又后退了一步。 “嘟……桑都司……”維羅妮卡莫名,伸出手去。然后想到了什么,打開全息投影鏡像自己一照—— 原本水晶一般的銀灰色眸子,現(xiàn)在散發(fā)出爆閃的紫色光芒,那光芒如有實質(zhì),甚至沿著眼角線延長發(fā)散了出來,顯得無比妖異、詭異…… 個中物理原理瞬間分析明白——信息讀寫產(chǎn)生的不可逆廢熱,以光的形式發(fā)散出來,然后由于眼睛晶體屬性不同,而表現(xiàn)出了可見的紫色光芒……這個也要解釋給嘟嘟聽,自己不是什么怪物…… 不是怪物嗎? 維羅妮卡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那自己是人類嗎?自己不是耶拉樹枝上的任何一片葉子,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拙劣的范制品罷了,而且在桑都司出現(xiàn)之前,甚至放棄去模仿人類,只想著結(jié)束痛苦,人類知識庫里只尋找求饒的詞語…… 而嘟嘟嗯?他有家人,有平靜的生活,有所熱忱的愛好,有美好的希望……自己只不過要被廢棄的實驗品罷了,跟他不是一個世界存在,不可能在一起生活……既然注定要分離,當(dāng)初為什么要相遇? 滿腔的話語卻一句說不出口,邏輯完美的答案,第一次產(chǎn)生的生氣情緒,完全無法表達出來……啊、哦啊,維羅妮卡真是個笨蛋呢,想了那么多,卻忘記了自己笨拙的口頭表達…… 桑都司那里知道面前少女在短短的不到一秒時間里,內(nèi)心活動就如此豐富,甚至圍繞了人類前前后后轉(zhuǎn)了一圈。他只是被少女雙眼突然爆發(fā)出來的紫芒驚嚇到了,然后再次確認了兩人不屬于一個世界……然后他就看見少女的眼睛散出滿天碎裂的紫寶石,那是比任何cg電影特效都要華麗的光影效果,然后紫寶石一斂,仿佛失去了靈魂、生命,變成了普通的灰色石頭。 維羅妮卡眼淚崩完,超腦運算結(jié)束,埋頭就往外沖去。跟桑都司擦肩而過…… 呆呆愣愣,這個場景讓桑都司感覺有種莫名的即視感,內(nèi)心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吶喊——不能坐視不理,發(fā)過誓,無論任何時候都不會再傻呆著任由事態(tài)發(fā)展,不會再讓她們受傷! 身體又比思維先行動了,桑都司轉(zhuǎn)過身去就要去抓住擦肩而過的小丫頭……然而教堂大開著的房門射進來的光……那團光芒之中,紫色遠去的身影,漸漸被銀色的身影取代,自己仿佛看見了一個肢體殘破的銀發(fā)小女孩癱倒在地,另一個同樣的小女孩,也是傷痕累累,卻堅強地擋在同伴面前,而自己則暈暈乎乎地,感覺完全站不穩(wěn),墜落著墜落向那團光,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在回蕩——救救她們…… 不能放手,桑都司向那團光探出手去……維羅妮卡…… 然而什么都沒夠著,觸碰到的只有一團幻象。 “你沒事吧?啊,從來沒有怎么運動過的人,突然走這么遠……你有點脫水了。嗯,還有情緒激動,血液循環(huán)加速,惡化了情況……唔,健康系統(tǒng)分析只是暫時大腦缺氧,緩過勁來就沒事了。” 一串事情發(fā)生的太快,從桑都司出現(xiàn),到維羅妮卡沖出去,整個過程其實不到三分鐘……現(xiàn)在圣杰明正把,突然摔倒在地的桑都司攙扶到觀禮長椅上,讓他躺下。 “她、她……” “你安心休息吧,我這邊幫你監(jiān)控著呢,那小姑娘不會有事的?!?/br> 桑都司眼睛有點脹痛,腦袋暈沉沉,那團光隨著圣杰明的聲音變清晰,而漸漸淡去。不知道是喜悅還是悲傷,是自己的記憶還是莫名的情緒,回過神來時,只是已經(jīng)淚流滿面,止也止不住。 同一時間另一邊,丘陵草原上,嘩啦啦大雨中……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我為什么是維羅妮卡?我要去哪里?好冷、好冷,外面世界原來也不是那么溫暖的嗎? 沖出教堂的維羅妮卡埋頭跑了一陣子,其實沒跑出兩步就沒體力,而拖著步子在雨中茫然行走著……這時一只有著奇怪涂裝的波波球移動到了頭頂盤旋,一段全息字幕在面前翻滾播出。 過了好一會兒,腦子亂糟糟的維羅妮卡才注意到,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社區(qū)巡邏的保全系統(tǒng),正在向自己幫助,字幕上是健康系統(tǒng)內(nèi)容,提醒自己正在失溫…… 呼啦啦的雨滴,不但讓自己的頭發(fā)黏糊糊,模糊了視線,還把投影的全息字幕弄得花花麻麻,一切都變得那么不真實,想一場夢……是啊,能跟嘟嘟相遇,還能出來看看外面世界不就是一場夢嗎?現(xiàn)在是夢醒的時候了,這里沒有自己的歸宿。 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移動的方向居然是向著桑都司家的,即使沒有開任何地圖、尋路,自己居然也下意識地往“家”走回去…… 維羅妮卡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來,甚至就想這么轉(zhuǎn)身跑回去找桑都司……心里好痛好痛,這是第一次不是因為身體的痛苦而痛苦,而這種痛卻比身體的任何痛還要痛,維羅妮卡不懂,不明白,只是恨不得用剖心掏肺將這種心痛給替換掉。 天上巡邏的波波球降低了高度,接近圍繞維羅妮卡盤旋掃描,似乎在進行分析判斷,需不需要將這里的情況通報,請求支援。 然而維羅妮卡抬手一揮,她就從波波球的偵測中消失了——她一直戴著自制的那個信息遮蔽手環(huán),而現(xiàn)在她將原本掩蓋成自律機器人的信息,直接調(diào)整成了徹底內(nèi)外信息隔絕……這種程度的信息戰(zhàn),她以前是做不到的,然而現(xiàn)在的她,隱隱有一種感覺——沒有自己做不到的……通過身邊這個隸屬社區(qū)保全系統(tǒng)的波波球進行廣播,輕而易舉實現(xiàn)了信息戰(zhàn)完全勝利。這成片地區(qū),克多斯堡市已經(jīng)再也掃描不到自己了…… 波波球發(fā)覺異常,請求上級系統(tǒng)支援,升空離去。 維羅妮卡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哭泣一直沒有停止過,現(xiàn)在就這么放任著自己的情緒,大哭著在雨中隨便挑了一個不同的方向挪起步子來。漫無目的,只想著離開這里,離開這一切…… “咳哼,桑都司,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教堂里,牧師圣杰明端著一杯水走了過來。 感覺好了些的桑都司坐起身來,擦了擦眼角,接過水杯“什么?” “好消息是,咳哼,儀式從簡吧——愿你成為永遠善良的救世主,恭喜你成年……壞消息是,我這邊丟失那個小姑娘的信號了……” 桑都司猛然抬起頭來,圣杰明沒有多說什么揮手調(diào)出周邊地圖來“最后信號是在這里消失的?!?/br> 桑都司彈起身來,然后愣了一會兒,又緩緩坐了下去,手上的水杯撒了一地水…… 圣杰明“……桑都司,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摘起那幾片葉子?” 一根歪歪扭扭的樹枝出現(xiàn),上面有九片樹葉。不就是耶拉教的象征物之一嗎,看了看全息投影出來跟真正樹枝沒有什么兩樣的耶拉枝葉,想了想,摘下了三片。 圣杰明“這就是你現(xiàn)在的心情嗎……這套梗據(jù)說來至公元前2500年,是的是地球紀元,那個遠古的時代啊……古老的不一定是正確的,畢竟存在先天的認識、知識上的局限性,人格的定義都隨著時代不斷改變呢……” 牧師的嘀嘀咕咕讓桑都司感覺更加糟糕,心亂如麻,直接不客氣道“你想說什么?” “沒有那么多道理、理由,任何事情到頭來就只兩個結(jié)局——做、不做?!?/br> 圣杰明坐到了桑都司身邊,也不再說話。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問過桑都司一句關(guān)于他們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桑都司終于放下早已喝光了的水杯,起身道“謝謝你了牧師,我……” 反正最后有劉克廉博士接手,自己什么時候放手都無關(guān)緊要,這樣就結(jié)束是對兩人來說最好的結(jié)局吧……但是自己還是想看到最后啊…… “牧師閣下,能問一下你在這里生活了多少年了嗎?” “我?至少有六百年了吧……說起來這座教堂都返修過三十多次了啊……”說著就打開了自己的社交系統(tǒng),讓桑都司隨意訪問。 “謝謝,真的謝謝了……” 在最后確定了這件事情之后,桑都司下定決心,要去找到維羅妮卡把事情都說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