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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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在十四五歲有了侍妾,可能及冠之前就娶妻生子,參與朝政,和蕭笙祁還有蕭承勛一起角逐皇位,他必然是有著煙火氣的。 可這些也是他的生長環(huán)境所賦予,并不表明他本心如此。 他從前說想過皈依,在他僅有的眼界里,皈依是唯一的選擇,主持教導(dǎo)他,師兄弟與他相處,處處都只有和尚,如若給他機會去接觸旁的東西,他必然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 元空怔神。 溫水水掀了褥子下床,腳才剛觸地就軟倒。 元空趕忙蹲身環(huán)著她起來。 她伸著手指描繪他的五官,“蕭寰宇?!?/br> 元空一震。 “你是天授佛子,攜盛世而來,上天要你澤披萬世,你不要逃避?!?/br> 溫水水將臉倒在他頸窩處,嬌嬌道,“我們那般了,為著我,為著你的母后,還有外祖,你努力一下……” 第35章 三十五個大師 我這么壞,你別把我放出…… 她不會給他機會想想, 他說的想想,過不了幾日就可能會因為別的事情變動,他身處佛門, 慣來聽從玄明主持的話,玄明主持沒有將他現(xiàn)在的處境散播出去。 說明, 玄明主持并不是真的想放他, 心這種東西本就難掌控, 元空純良不代表會變故,他對她是負(fù)罪感, 愛不定有多少, 她沒有把握讓他完全臣服, 只有破了他的戒,讓他再無后悔的余地,玄明才會死了那條綁住他的心。 她要他全心全意,眼中只有她,不管是她的身又或是她的心, 只要能抓住他,她無所不用其極。 元空團著她進床,目中盡是疼惜, 手掌輕輕摸著她的臉。 溫水水乖乖被他撫著, 雙手趴在他胸膛,小聲說, “還有幾日就要冬至了,我記得宮里這個時候除祟,你們寺里會派人入宮,你去么?” 元空抿直唇。 溫水水湊到他唇畔,閉眸親他, “跟陛下服個軟?!?/br> 元空心往下沉,沉到了暗處,他忽的悟出來,溫水水根本不給他時間去考慮,她一步步的讓他妥協(xié),讓他悔恨,再到現(xiàn)在他成了一只木偶,為她所cao縱。 溫水水解掉小衣,執(zhí)著他的手覆過,那些印跡都在昭示著他先前有多兇狠,她輕吁出氣,小口叼著他的嘴角,睜眼時皆是波光粼粼。 一入魔障自此深陷其中。 元空腦中的弦崩斷,什么壓抑,什么后悔,都比不上她在求著他憐愛,她壞的明明白白,嘴里說著愛,用愛搓成線將他拴住,她對他予取予求,又討好的把身體送到他手里,哪怕是被他欺負(fù)疼了,她也不放手,她的所有行為都在說著一句話,想要他重回云顛,她要在他肩頭肆意妄為。 他苛責(zé)不了她,甚至想放任她,只要她高興。 他捏住她的下顎將她臉擺正,水洗過后的肌膚晶瑩剔透,那朵擋在她眼尾的花鈿不見了,紅色小痣躍出,將她這張清美的面龐生生添了媚色,她將身體舒展,痛楚令她皺眉,旋即又羞澀,至純至欲,她是惡念催生出的邪物,凡他所思所想,皆不能避開。 他忽然低頭噙住那口芬芳,細(xì)嚼慢咽,漸停漸緩,耳邊是她斷斷續(xù)續(xù)的呼吸聲,他無意識的給她拍背,將要漸入佳境。 有人隔著窗戶敲門了。 元空的神識回轉(zhuǎn),猛地錯手退開,人也摔下了床。 溫水水煙霧般的眼眸顫顫望著他,櫻唇微張,水汽將她籠罩,那兩手沒勁的被安放在枕頭上,薄衫半露,腰身陷在床里,被子被人踢到床角,她像是進獻給妖鬼的美味祭品,沒有反抗,沒有掙扎,只愿任人擺布。 元空爬起身坐到床沿,把被子拽回來蓋好。 窗戶還在敲,溫水水起不來了,強撐著破碎聲音道,“……好吵?!?/br> 元空偏過臉,聽著那敲聲不停,到底還是問了句,“什么事?” “……元空師傅,覺塵小師傅找過來了,要您快些回去,”含煙放低嗓音道。 元空立時站起身,急往出走,走了幾步又回身,她還是軟和的瞧著他,那眼底都能滴出水來,他的心熱涌起再遏制,他蹲到床邊,往她額頭吻過。 溫水水伸著小指勾他,“我這么壞,你別把我放出去……” 元空說好。 溫水水便合著眸。 元空等著她鼻息慢慢平緩,才放開手離開了。 他走過院子想起身上穿的直綴,僧袍還丟在屋里,他杵在梅花樹下,鼻尖梅香環(huán)繞,他想僧衣他不配穿了,就放在那兒吧。 他踏腳一步停住,溫水水的依賴讓他萎頓,他不是一個人,他穿這身回去,主持定不會再容他,他要活,就得騙主持。 他旋身回了院子,正見從梅和含煙鬼鬼祟祟進屋子。 元空皺了皺眉,緩步跟著走里頭,原想著提醒她們不要進屋里吵,卻在隔門前見到,那床上嬌弱的女人被含煙小心扶起靠在枕頭上。 “他走了么?”溫水水啞啞著問。 從梅倒水給她喝下去,輕聲道,“元空師傅出院子了?!?/br> 溫水水點一下頭,沒甚精神道,“我的耳墜碎了?!?/br> 含煙探著手幫她取下那只斷裂的耳墜,惴惴不安道,“香散盡了,得虧是這么指甲粒點兒大,要不然以元空師傅那么悍的氣力,小姐真要被他磨去半條命?!?/br> 溫水水低眸含羞。 元空愣愣看著那只壞掉的耳墜,那樣精致秀氣的裝飾物,里面竟是空的,他頹然止步在門前,聽著她們繼續(xù)談話。 “那會兒在往汴梁的路上,奴婢瞧著元空師傅那般輕薄小姐,就猜到他定不是個正經(jīng)出家人,小姐跟他到現(xiàn)在,他才上心,總歸是自家姑爺,奴婢也不好說些難聽的話,”從梅氣鼓鼓道。 溫水水抓著自己頭發(fā)玩,極窘迫道,“不怪他的?!?/br> 從梅恨鐵不成鋼道,“您就是性子軟,他都多少次了,前頭不說,后面住他家里,哪次把您當(dāng)客人待了,老夫人還把您安排到他房里,您吃了悶虧誰給您……哎呦!你打我干嘛!” 含煙給了她一巴掌,還準(zhǔn)備擰她耳朵,被她躲旁邊去了,含煙虎著臉道,“你不懂里邊兒事別混說,元空師傅是個正派的君子,他也是蒙在鼓里?!?/br> 從梅嚷嚷道,“誰家正派人那樣兒的?” 溫水水把臉側(cè)到床里,粉潤蜿蜒滿臉,“去汴梁的時候,我被蛇咬了,他給我吸毒血。” 從梅大驚,“怎,怎的咬在那位置了?” 溫水水難堪的揪緊指節(jié),“……我讓蛇咬的。” 兩個丫鬟具是瞪大眼。 “真不能怪元空師傅,小姐被安排進他屋里,奴婢進院子就發(fā)現(xiàn)了,可總想著元空師傅往后是要跟小姐成婚的,便也就裝著不知道,”含煙羞愧道。 從梅已然乍舌,倏忽垮著臉道,“要這么說,元空師傅真如傻子般被咱們糊弄,他們家搬家忘了咱們,我們還故意往外跑嚇唬他……” 這樁樁件件翻出來,哪個叫人聽了都會發(fā)火,原以為兩人在一起是兩情相悅,卻沒想從頭到尾都是算計,算計著他這個人,再算計他這個身份,她嘴里說著甜言蜜語,讓他誤以為這是依戀,這樣弱的離不了人的姑娘,只把他當(dāng)做墊腳石往上爬,她想要什么已然明了,讓他回到皇宮,她就有了能夠和溫家對抗的能力。 她以自身做籌碼,騙他進了圈套,耍的他團團轉(zhuǎn),叫他甘心做她奴仆,何曾有過愛,這愛怕都是假的。 元空眼沉泛黑,想生怒卻失去了怨懟的脾性,他抬腿跨一只腳上了門檻。 屋內(nèi)三人聞聲回頭,正好見他冷著面色進來。 含煙和從梅慌忙站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往屏風(fēng)旁靠。 溫水水心知他全聽進去了,只能軟著細(xì)嗓子叫他,“元空……” 元空拿起凳子上的僧袍,轉(zhuǎn)身朝外走。 溫水水嗚的一聲哭出來。 他立時頓住。 “我只是想要你……”她期盼著他能轉(zhuǎn)頭,開始是錯了,但她沒有辦法,她想接近他,想他能正眼看自己,他這樣淡漠的人,她不把他拉下來,她又有什么機會能被他擁在懷中。 元空垂首,過一會還是快步出去。 溫水水猛將臉捂住,一頭倒進床。 從梅忙要追人。 溫水水蔫著道,“別去。” 從梅絞著兩只手道,“元空師傅瞧著特別氣,會不會不來了?” 含煙呸她一下,“怎么不來?他現(xiàn)時氣狠了,等平靜下來總不能把小姐丟了,便是我們的錯,他也讓小姐遭罪,他要是不愿,我們都能告到官府,讓官家給小姐做主?!?/br> 溫水水朝她們揮手,“出去吧,我想睡會?!?/br> 含煙和從梅便悄步退走。 溫水水望著屋梁,張皇又迷亂,他不會拋棄她的,她得想招讓他回來。 —— 元空失魂落魄的回了云華寺,他沒有換僧衣,穿的還是那身直綴,好在天晚,一路沒遇見什么人,直進了玄明主持的禪房,悶頭一跪。 玄明主持瞧他這一身就知道什么情況了,他艱難笑道,“老衲當(dāng)真留不住你了?!?/br> 元空頭抵著地,“弟子觸犯戒規(guī),請主持杖罰。” “你已經(jīng)不是云華寺的僧人,老衲打不得你,”玄明說。 元空重復(fù)道,“請主持杖罰。” 玄明伸展腿下地,走到他跟前道,“打完你,就得將你轟走,老衲下不去手。” 元空緘默。 玄明繞過他將屋門關(guān)上,“那位小施主跟著你去了汴梁,又跟著你回來,卻也是癡心一片?!?/br> 癡心一片是假的,誘他犯戒才是真。 元空攥緊拳,第三次道,“請主持杖罰?!?/br> 玄明挪過腳,繞開這話道,“小施主狡詐的很,人都在西京城里,這彌陀村里竟還有個一模一樣的小施主,元空,你是不是該給老衲解釋?” 溫水水安排人進彌陀村,元空一直不知道,溫家沒人過問她,所以他也沒去過彌陀村,這下遭問,他一時答不上來。 玄明手按在墻邊的木棍上,“老衲教你易容術(shù)本是讓你自保,你如今卻拿這個用在私情上,你糊涂啊?!?/br> 元空緊閉著唇,靜候他行罰。 玄明執(zhí)起木棍杵在他手邊,長嘆口氣,“縱然你冥頑不靈,老衲也不能讓你去死,這番罪罰后,你隨元達(dá)一起去守彌陀村吧,往后你想往何處都沒人管你,寺里不用回了?!?/br> 他說到后頭低的難聽清,元空青白著面應(yīng)是,仍咬牙道,“還請主持保密,她家中若知曉……” 玄明唉一聲,“老衲自不多言。” 元空兩手平放,任那戒棍一下下打在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