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喜時歸》 作者:月下無美人 文案 謝于歸重生后做的最錯的事情,就是撅了自己的墳,盜了自己的墓,招惹了那條嗅到血腥就不松口的瘋狗…… …… 韓恕叼著她脖頸直磨牙:你說誰是狗? 謝于歸:你不是? 韓?。骸簟?/br> 第1章 把她綁了 謝于歸很煩躁。 入夜已經(jīng)許久,下了一整日的大雪一點兒停下的跡象都沒有。 屋后的那顆柿子樹長得太高,枝椏已經(jīng)蔓過了房頂,上面厚厚的積雪壓得枝頭搖搖欲墜。 風(fēng)一吹,那雪就落了下來,“砰”的一聲砸在了房頂?shù)耐咂稀?/br> “唰——” 謝于歸忍無可忍的坐了起來,抱著被子朝著外面嘀嘀咕咕像是在說悄悄話的丫環(huán)揚聲道。 “來人!” 外頭陡然安靜下來,片刻后才有人掀開簾子。 “少夫人?!?/br> 翡玉捧著油燈入內(nèi),點著了床頭的蠟燭,又將百花金絲燈罩放好之后,才看向床上攏著被子而坐的女子。 “您怎得這會兒就醒了,可是外頭吵著您了?” 謝于歸深吸口氣:“出什么事兒了?” 翡玉說道:“沒什么,就是幾個丫頭碎嘴?!?/br> 謝于歸聞言后就那么看著她,眼神黑亮讓人心慌。 片刻后翡玉才不得不道, “是三小姐那頭,聽說她在后院湖邊跟安家的表公子私會,結(jié)果被府里的下人碰了個正著,驚動了侯爺他們,這會兒正在那邊鬧著?!?/br> 翡玉說話時一直瞧著謝于歸的臉色, “少夫人,三小姐跟您一向不和,又總是變著法兒的找您麻煩?!?/br> “前幾日那事兒奴婢都為著您氣悶,您礙著身份只能將委屈咽了下去,不能對她如何,可眼下她自己行為不端惹了禍?zhǔn)?,不妨索性趁著這機會將她嫁出去了事?!?/br> “三小姐跋扈,若她不在府中,您也能省心許多?!?/br> 謝于歸面色平平的聽著翡玉仿佛一心為主的話,開口道:“你倒是想的周全?!?/br> 翡玉忙道:“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然要替主子著想?!?/br> 謝于歸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才收回目光:“今兒個怎么是你值夜,阿來呢?” “阿來在外頭呢,奴婢見出了事兒怕人吵著您,這才在這兒守著。” “去叫她進(jìn)來?!?/br> 翡玉疑惑的看了眼謝于歸。 謝于歸被她哄著已經(jīng)有好些日子不親近阿來了,怎么突然又想見那傻子了? 見謝于歸依舊溫溫柔柔,一副毫無主見的模樣。 翡玉心中也沒多想,只應(yīng)是后轉(zhuǎn)身出去,不過一會兒就帶著個模樣秀秀氣氣,扎著雙丫髻的丫環(huán)進(jìn)來。 “少夫人,阿來來了?!?/br> 阿來瞧上去呆呆的,迎頭道:“小姐。” “說了多少次了,要叫少夫人?!濒溆裼?xùn)道。 阿來只憨憨哦了聲。 翡玉不由暗罵了句“傻子”。 謝于歸瞧了眼阿來,知曉這丫環(huán)雖然反應(yīng)有些慢,卻并不蠢笨,而且一根筋的只聽從謝于歸的話,她朝著她招手:“阿來,過來?!?/br> 阿來上前了兩步。 謝于歸指了指翡玉道:“把她綁了?!?/br> 阿來愣了下,就轉(zhuǎn)身抓著翡玉將她按了下去,反手將她雙手折在后面。 翡玉叫了一聲,整個人被按在地上時,臉上幾乎都快磨破皮了。 她疼的驚叫出聲:“你干什么!” “小姐說抓你?!?/br> 阿來甕聲道。 翡玉心中一驚,“少夫人,少夫人您這是做什么,奴婢做錯了什么,您要這么對奴婢,奴婢可是一心為您……” “好一個一心為我?!?/br> 謝于歸穿著淺青色梨花暗紋寢衣從床上起身,搭過不遠(yuǎn)處掛著的柔軟狐氅,如瀑青絲徑直垂落在腰間。 她輕嗤了聲, “誰都知道我和顧臨月不和,三日前她才帶著人抓jian險些害我名聲,今日她就出了事?!?/br> “且不說她與人私會是真是假,我身為長嫂都會受到牽連。” “我要是一直不露面,就算她與人私會的事情是真的,待到時日過去,也會有人猜忌是我有意設(shè)局暗害于她?!?/br> 更何況,以顧臨月那眼高于頂?shù)男宰?,怎么會跟個不入流的男人私會。 見翡玉張嘴想要辯解,謝于歸直接道:“阿來,堵了她的嘴,帶著她跟我走。” 阿來應(yīng)了聲,四下瞧了眼,沒瞧見順眼的東西,索性就取了翡玉的鞋捏扁了塞進(jìn)她嘴里。 “唔唔唔……” 翡玉被堵了嗓子眼差點窒息,想掙扎被阿來抓著胳膊朝后一擰。 “別動?!?/br> 翡玉疼的臉色扭曲。 阿來冷著臉提著她,跟著謝于歸出了房門。 …… 謝于歸撐著傘走在前面,哪怕已經(jīng)添了手爐,腿上依舊被風(fēng)吹的涼颼颼的。 她本該換了衣裳再來,可顧臨月的事情卻耽擱不得。 否則萬一她真被二房的人硬按了頭認(rèn)下了私會的事情,那這事兒就沒了回旋的余地。 她本不該管顧家的事情,畢竟她不是謝于歸本人。 三天前她從混亂中醒來的時候,對上的就是叫囂著她不守婦道,口口聲聲要將她打死替她大哥清理門戶的顧三小姐。 她原是李雁初。 可如今卻成了謝于歸。 一個嫁入顧家不足三個月,就疑是死了男人的寡婦。 她頂著謝于歸的身份,在顧家過了三日。 原來的謝于歸始終都沒有回來,更未曾再出現(xiàn)過,而她不僅接收了屬于謝于歸的所有記憶,知曉了她那些痛楚和難堪。 也約莫知道,她恐怕得頂著這身份一直活下去了。 謝于歸的男人名叫顧延,是顯安侯府世子。 按理說這身份顯赫,可偏偏顯安侯并不是顧延的父親,而是他二叔。 顯安侯府一門武將,又因于朝廷有大功得以享三代不降爵的尊榮。 老侯爺病逝之后,顧延的父親身為世子,按理說應(yīng)當(dāng)順理成章的襲爵,可偏偏在襲爵之前,他和顧延的母親卻一起遭了意外。 當(dāng)時顧延才不過七歲,根本扛不起侯府重責(zé),而侯府也必須有一個人來當(dāng)頂梁支柱,免得為人覬覦守不住家中基業(yè)。 這爵位最后只能落在了顧家二爺顧宏慶身上。 顧宏慶得了爵位,卻被人質(zhì)疑加害兄長,顧家老太太也怕他對長子留下的孩子下毒手。 為了澄清自己,也同樣是給顧老太太以及當(dāng)時世子夫人娘家之人一個交代,他只能提前請封,讓大哥的長子顧延當(dāng)了世子,答應(yīng)將來由顧延襲爵。 這才將那些議論和懷疑壓了下去。 剛開始時,顯安侯待顧延還算慈愛。 可等到他自己的兒子生下來漸漸長大,顧家老太太也跟著故去之后,這份慈愛也就變了味道。 謝于歸來了顧家三日,就看清楚長房在顧家的尷尬境地。 顧延在時,二房哪怕有些心思也多少還會顧忌一些,可偏偏顧延月余前在邊境戰(zhàn)場失蹤。 人人都說他已經(jīng)死在了北漠。 這一下,顧家的矛盾就再也遮掩不住。 …… 顧家后院有一片小湖,離謝于歸的住處不算太遠(yuǎn)。 冬日天冷之后,就鮮少有人過來,可此時那附近卻是燈火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