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謝于歸笑著說道:“放心吧,趕明兒小姐我好幾倍的拿回來?!?/br> 她對著綠竹說道, “你留意著琥珀那邊,沒銀子了就送些過去,別叫咱們這位三小姐委屈了?!?/br> 綠竹之前就聽繡瑩說過了世子爺回京的事情,也知曉謝于歸讓繡瑩去找了那瘸子,滿京城散布消息的事兒,剛開始她還有些不懂謝于歸為什么會讓琥珀這么做,可兩廂一聯(lián)系,她卻隱隱有些明白了。 謝于歸是想要捧殺顧臨月,也同樣是為著之后脫離顧家做筏子。 綠竹說道:“三小姐那頭倒是沒事,只是琥珀萬一起了貪心……” “貪心也得有命拿。” 謝于歸抱著湯婆子,“她是個聰明人,否則今夜也不會來我這里?!?/br> “我給了她賺銀子的機(jī)會,她自然也該懂得拿捏著尺度,至于她拿走的那些銀子,只要不壞事兒就不必理會?!?/br> 謝于歸很早以前就明白一個道理。 想要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 能被她撿回來利用的人大多都是背棄了原主的,那些人跟著她所求的無外乎是利益罷了,又想讓人做事還吝嗇著半點(diǎn)銀子都不肯出,早晚得栽在自己的吝嗇之上。 再說了,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回頭她跟顧延翻臉總有人盛著這盆將銀子還回來。 她不介意對著聰明人大方一點(diǎn)兒。 …… 季三通和許四隱帶著人離開顯安侯府后,又去了其他幾處離榮和坊近的地方,可到底還是沒將女賊找出來。 兩人回去厲王府時,原是打算跟王爺回稟情況,沒想著才到門口就碰著人從墻上跳了下來,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抓著手中短劍就朝著季三通頭上斬去。 季三通嚇得連忙后退,來人卻緊貼著他不放,手中寒光閃爍,逼得季三通不得不動手。 半晌,季三通胳膊上挨了一下,一掌逼著來人退后,才抱著手怒聲道: “胡阿小,你別過分!” “再打老子要翻臉了!” 胡辛被擊退后,聲音如同浸了冰:“你再敢叫一聲?!?/br> 季三通看著對面的女羅剎緊抿了抿嘴,這名字當(dāng)年本是長公主一時戲言,總喜歡叫著胡辛小小,可從長公主去了之后,這名字也成了禁忌。 胡辛不許任何人叫,一叫就翻臉。 季三通腦子里劃過當(dāng)年的事情,臉上一時間復(fù)雜,他摁著胳膊上被劃破的地方緊抿著嘴對著胡辛說道:“你這瘋女人,不是去了江陽嗎,怎么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朝我下死手?!?/br> 胡辛冷眼看他:“長公主府是誰壞的?” 季三通頓時心虛:“這事兒又不怪我,我可守著規(guī)矩日日巡邏,誰知道哪兒跑出來個憨賊敢闖長公主府,還只弄了塊牌匾抓著門環(huán)就跑?!?/br> 胡辛眸色一怒,季三通連忙急聲道, “哎我說你,那長公主府里可好好的,什么都沒丟,不過是少了塊匾額……” 見胡辛手中短劍一揚(yáng),那模樣就像是要找他拼命。 季三通連忙扯著許四隱擋在前頭, “我說姑奶奶,是我錯了還不行?” “我沒守好長公主府,可那賊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我已經(jīng)盡力去攔了只是沒攔住,那人一把子力氣就算你遇見了也只有挨打的份。” 季三通從許四隱身后露出半個腦袋來,指著自己的臉說道, “你看看我,要不是為了護(hù)著長公主府,我哪能被打成這樣,那賊力氣大的驚人,我打這么多年還沒見過比她更厲害的,真不是我不想抓人,擱你你也只能瞧著人跑了。” 胡辛看著季三通跟豬頭似的臉,冷聲道:“我沒你這么廢物。” 季三通:“……” 忍了又忍。 媽的,你厲害,我忍。 許四隱被抓著大氅,瞧著季三通明明慫的厲害卻依舊還嘴的模樣有些憋笑,他上前對著胡辛說道:“這事兒不怪老季,那人出現(xiàn)的突然,又走的極快,連長公主府的大門都沒入?!?/br> “老季要真不攔,那人也不可能只扛著快門匾跑了?!?/br> 第44章 母老虎 胡辛對著許四隱時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只睨了他一眼就將短劍收了回來:“要不是這樣,我非得剁了他腦袋。” 季三通:“……母老虎!” 胡辛抬頭。 季三通朝后一縮:“我什么都沒說!” 胡辛冷哼了聲。 許四隱上前走到胡辛身旁,見她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連身上的外衫都還沒來得及換,上面還沾滿了雪化之后的積水,他說道:“什么時候回來的?不是說還要在江陽待上幾日?!?/br> 胡辛說道:“我接到消息說有人闖了長公主陵寢,就連夜趕了回來,沒想到入城之后看到長公主府也被盜了?!?/br> 她語氣極為不好, “你們?nèi)プト?,抓到了沒有?” 許四隱知道胡辛有多在意長公主,對于她這般冷漠模樣倒也沒在意,只是搖搖頭:“已經(jīng)搜過整個榮和坊了,就連周圍幾家府邸也都找過,沒抓到人。” 胡辛皺眉看他:“不是說已經(jīng)下令封鎖了整個榮和坊,不會叫人跑了?” 季三通在旁插嘴:“封是封了,可那女賊蒙著面,又不知道到底藏在哪家,榮和坊里那么多人,總不能一個個抓回來審?!?/br> “為什么不能?” 胡辛冷聲說道,“抓回來,挨個打,我就不信審不出來。” 季三通無語。 許四隱知道胡辛的性子,也是有些無奈,他低聲勸了句:“榮和坊里住著的都是朝中大臣,光尚書就有兩位,五寺占了一半兒,連帶著還有幾位頂著爵位封了誥命的?!?/br> “只是前往搜查他們自然不敢攔著,可真要將所有女眷家仆全部帶回來嚴(yán)審,別說他們同不同意,就是牢里頭那也裝不下?!?/br> 許四隱說道: “如果有真憑實(shí)據(jù)知道人在哪里,王爺早就已經(jīng)下令拿人了,可眼下只知道人進(jìn)了榮和坊,不知去處?!?/br> “王爺為著長公主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可陛下那邊卻絕不會答應(yīng),這兩年朝中好不容易才安穩(wěn)下來,總不能為著個小賊就真掀了京城?” 胡辛緊抿著唇。 昭帝和厲王之間的關(guān)系只有他們最為清楚,二人之間那微妙的平衡也全賴著長公主的死,她想起長公主去時的模樣,只覺得喉間一片苦澀。 半晌,胡辛才沉著眼道:“就沒有半點(diǎn)方向?” “沒有。” “有?!?/br> 許四隱皺眉看向季三通,而季三通說道:“我們這次是沒找到人,但是我總覺得有個人有些奇怪,之前皇陵被盜的時候她就在玉修山上,這次她又在榮和坊旁邊?!?/br> 許四隱看著季三通:“你是說顧少夫人?” 季三通點(diǎn)點(diǎn)頭。 許四隱道:“你不是已經(jīng)試過了,不是她?” “我只是試過不是那個丫頭,可這會兒想起來,她身邊不會只有一個丫頭吧?” 季三通說道,“王爺不是說了,今兒個跟我交手那人應(yīng)該就是那天偷入皇陵的兩人之中的一個,那天入皇陵的也是兩個女人?!?/br> “皇陵出事之后,你就帶著人將整個玉修山都封了,絕不可能有人逃了出去,而唯一可能混出玉修山的,就只有在大佛寺里上香的那些香客?!?/br> 那些香客大多都是京中貴人,當(dāng)夜受了驚嚇,第二天就匆匆下山。 能混在其中避開鷹衛(wèi)搜查,又能遮掩身份的,也就只有那些人。 季三通看著大大咧咧,可心思卻細(xì): “那謝氏當(dāng)時就在大佛寺,身上還有血腥,今兒個夜里又在榮和坊附近,哪有這么巧的事兒?” “我之前沒細(xì)想,可后來想想那小賊知道有人追她,怎么可能真把人引到家門口,顧家離榮和坊最近,拐條街過去就是,那小賊能在追捕的人眼皮子底下藏匿,最有可能的就是榮和坊附近那幾家。” “而這些人里唯一跟大佛寺那天有關(guān)的,也就只有那個謝氏了?!?/br> 許四隱聞言皺了皺眉。 胡辛卻上了心,直接道:“哪個顧家?” 季三通道:“就顯安侯府那個。” 胡辛聞言轉(zhuǎn)身就走。 季三通連忙道:“哎,你干什么去?” 胡辛卻沒回她,只快速踩著地面騰空縱上了房頂,不過片刻就消失在了他們眼前。 許四隱見狀沉聲道:“你瞎胡說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胡辛對長公主的事情有多在意,但凡沾點(diǎn)邊她都不會輕易放過了那人,那顧少夫人的事情還只是你猜疑并無實(shí)證?!?/br> “萬一要是巧合,胡辛去了真?zhèn)巳嗽趺崔k?!” 季三通聞言嘟囔:“我就是說說……” 胡辛那女人小氣的很,他提顧家不過是想要她知道,他們是真的去查了,哪知道胡辛自個兒又去了。 許四隱瞪了他一眼:“胡辛回來之后怕是連王爺都還沒見過,她這一去要是惹出事兒來,有你好受的?!?/br> 季三通轉(zhuǎn)身就走,被許四隱抓著后領(lǐng)子拉了回來, “你干什么去?” 季三通道:“我去攔著她啊,這母老虎要真把人弄死了怎么辦?” 許四隱沒好氣道:“這會兒知道急了,早干什么去了?” 他沉著臉說道, “胡辛應(yīng)該是去看看顧少夫人,輕易不會動手,咱們先進(jìn)去跟王爺回稟今夜的事情,王爺還等著,后面的事情先問過王爺再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