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馮喚忍不住多說了句。 一般的女子在遇到顧家這出事情時就算氣怒怨憎,頂多也只是鬧上一鬧,讓娘家出面兩方和離,甚至有一些寧肯忍著也不愿意丟臉,可這位謝小姐行事卻不留余地。 雖然顧家的事情表面上好像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顧宏慶的死,顧家人的發(fā)配,顯安侯府抄家都是因為顧延,可要不是那天順于坊顧延撞上了謝于歸,顧家又哪能落到那般田地。 謝于歸執(zhí)意跟顧延義絕,跟顧家散的干脆利落,她這才一抽身顧家就出了事。 聽說后來謝家大郎還堵著翁家大門前逼著顧延簽了欠條,替謝于歸要回了顧家兄妹花掉的上萬兩嫁妝銀子,還有顧家之前占去的那些鋪子田地,這可不是尋常閨秀能做的出來的。 昭帝側(cè)頭看他:“你說謝景州去翁家那事是謝于歸讓的?” “謝大公子自己愿意,可謝小姐應(yīng)該也是知情的?!瘪T喚回道。 昭帝想了想也是,謝景州那性子他知道一些,跟太傅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要不是謝于歸提過,他大概也不會用這種辦法去為難顧延和翁家的人。 “她這樣挺好,有仇報仇,總不會虧待了自己去成全別人。” 要真溫溫軟軟,韓恕指不定還瞧不上眼。 畢竟連皇陵都敢盜的,滿京城除了她阿姐,也就這謝于歸了。 “等回京之后讓她進宮一趟,太后身子日漸不好,正好讓她跟韓恕的婚事沖沖喜……” 昭帝側(cè)頭低聲跟馮喚說著話時,眼角余光卻突然瞧見不遠(yuǎn)處有隱約火光,他嘴里的話頓時停了下來,直接朝著那邊沉喝出聲:“什么人敢擅闖皇陵?!” 里面的人像是被驚動,棺槨砰的落下時,讓得昭帝臉色大變。 昭帝快步朝著那邊跑過去時,就見到里面有三道人影朝著外急速出來,跟他錯身而過時就想朝著另外一邊疾馳而去。 “想跑!” 昭帝轉(zhuǎn)身就朝著那邊追去,一把抓住其中一人,卻被那人一掌拍了過來。 “陛下!” 馮喚大驚失色,連忙就朝著那人攻了過去,而另外一人眼見著同伴被人攔住連忙也朝著昭帝動手,昭帝與其交手了幾招就被擊退。 韓恕和謝于歸他們也聽到了動靜,此時也追了過來,眼見著昭帝被人困在中間時,有人朝著他身后攻去,謝于歸連忙道:“陛下小心!” 昭帝連忙側(cè)身避過,而那地宮里出來的三人聽到外面動靜連忙不敢跟昭帝糾纏。 “快走!” 三人齊齊出手逼退了馮喚后,轉(zhuǎn)身就跑,可誰知道他們才剛走了幾步就對上韓恕和季三通,其中一人猝不及防被季三通一掌拍在身上之后,嘴里悶哼了一聲之后,抬頭瞧見對面人容貌之后臉上神色大變。 厲王! 他們明明打探的清楚,昭帝和厲王在大佛寺那邊,而長公主的忌日也是明天,他們特地提前過來就是為了避開昭帝他們,可他們怎么會也提前過來? 另外兩人眼見著同伴受傷都是神色大變,其中一人伸手朝著腰間一抹,手中就多出一道寒光,舉劍就朝著韓恕臉上急刺而去,而謝于歸看到那人手中薄如蟬翼的軟劍之后臉色瞬變。 韓恕腳下急退幾步,想要調(diào)動內(nèi)力之時體內(nèi)卻是空空如也,那長劍劃過他頸側(cè)時瞬間見了血,而他反手一掌拍在那人身上之后,錯身而過時手中出現(xiàn)一道寒光,反手朝著那人肩頭一刺。 短匕幾乎扎進了骨頭里,那人疼的叫了一聲,橫劍朝著韓恕劈了過去。 “王爺!” 韓恕捂著脖頸時指縫里見了血,胳膊上挨了一道之后,對著季三通厲聲道: “抓住他們!” 昭帝和厲王突然前來,身邊又跟著季三通和馮喚,那三人知曉皇陵之外有多少駐軍,一旦驚動之后他們絕不可能逃得掉,所以根本不敢跟他們糾纏。 他們手中攻擊越發(fā)凌厲,朝著季三通和韓恕時也下了狠手只想脫身,可是季三通功夫極高,馮喚身手也好,再加上昭帝和韓恕在旁策應(yīng)。 那三人很快就捉襟見肘被逼的節(jié)節(jié)敗退,身上更是見了傷。 “阿來,去幫他們?!敝x于歸突然開口。 阿來躍躍欲試早就想要上前,聞言應(yīng)了一聲就沖了過去,她功夫不高卻力大如牛,而且打架毫無規(guī)矩,闖進幾人之中就如同狼入羊群,不僅打的對面的人難受,連帶著季三通也跟著束手束腳。 “兇丫頭,邊兒上去!” 季三通剛說了一句,就被阿來一胳膊肘撞的一個趔趄。 阿來眼見著一人朝著昭帝躍去,她一把抓住那人的腿硬生生將人扯了回來。 這個哥哥是好人,小姐說過! 阿來將人拽回來就直接朝著季三通扔了過去,而自己則身形一矮一腦袋就撞進拿著軟劍那人的懷里,手中靈活的朝著他腰間一摸,直接抓著腰帶就將人整個提了起來,然后抬手就朝著另外一邊的墻上砸了過去。 第173章 這誰家養(yǎng)的蠻牛! 噗—— 那人砸在石墻之上,落地時嘴里猛的吐出一口血來,撐著腰時齒牙咧嘴。 狗日的。 這誰家養(yǎng)的蠻牛,疼死爺爺了…… 那人撐著軟劍時覺得自己骨頭都被砸裂了,正想爬起來時,抬眼就瞧見身前一雙水漾紅的芙蓉攢珠繡鞋,順著視線上去時就是個垂頭瞧著他的女子。 他突然想起這女子剛才就在厲王身旁,頓時驚喜翻身起來就朝著她撲了過去。 謝于歸轉(zhuǎn)身一退,避開了要害之后順勢讓他朝著自己手臂上劃了一下,嘴里低叫了一聲時,才一把擒住他的腕子矮身撞進了那人身前,讓他手中軟劍橫在了自己脖頸之上。 隗九祥抓著謝于歸時還滿臉震驚,他還是第一次見人質(zhì)自個兒送上來的。 謝于歸踩了他一腳:“愣著干什么,還不走!” 隗九祥吃疼的回過神來,有些稀奇的看了謝于歸一眼后也沒多言,眼看著跟他同來的兩人都被季三通他們抓住,他也顧不得其他就急聲道:“住手!” “于歸!”韓恕臉色一變。 “小姐!” 阿來瞪大了眼就想沖過來,被季三通一把抓住。 “放了她!”昭帝厲聲道。 隗九祥擒著手里的人抬頭:“想要她的命,就放了他們,否則我就殺了她!” 韓恕看著身上帶了血,被抓著時微仰著下顎,頸間還被放著利劍的謝于歸時眸色一暗:“你敢傷她!” 隗九祥沒想到會遇到昭帝和厲王,可見厲王幾人都極為緊張被他抓住這女子,他心中微松口氣的同時,手中且越發(fā)緊了一些,掐著她肩膀時稍一用力,謝于歸便吃痛的倒吸口氣。 “你放了我同伴,放我們離開,我自然不會傷她,可若二位咄咄逼人,我也只好讓這位姑娘去見閻王了。” 昭帝冷聲道:“你抓著她也沒用,這皇陵地宮四周都是駐軍,你抓著她也逃不出去,你現(xiàn)在放了她,朕還可以饒你們一命?!?/br> 隗九祥哪肯,當(dāng)年他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京城,身上還背著別的事情,要是落在昭帝手里或許還能逃得一命,可是厲王也在,要是被他抓住那事情可就大了。 而且他們這次來京城,是因為看著這兩年京中已經(jīng)時過境遷,想著沒幾個人認(rèn)得他們,哪想到不過是來祭奠舊主,就能碰上這兩個麻煩頭子。 隗九祥看了眼被擒住的兩人,抓著謝于歸時手中長劍猛的一提。 “陛下不必管我……” “閉嘴!” 隗九祥手中動作更大了些,逼得謝于歸不再出聲之后才看著昭帝和韓恕,“要么放了我同伴,放我們離開,要不然我就弄死了這姑娘,去了地下也算是有個伴?!?/br>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隗九祥頓了頓:“盜墓之人,我們?nèi)瞬贿^是手頭有些緊求財而已?!?/br> 謝于歸聽著隗九祥這話臉色一黑,這家伙就不能找個好點兒的借口。 她才盜墓沒多久,他們又緊跟著來,昭帝就算是傻子那也不信,再說皇陵這么大,哪能每次來盜墓的都能闖進長公主陵寢地宮,鬧著玩兒呢?! 昭帝果然臉色難看,謝于歸垂著身后的手隔著袖子掐了隗九祥一把。 隗九祥疼的手里一抖,抓著謝于歸的動作微歪了一下,手里寒光就撞上了她脖子,那細(xì)白脖頸上瞬間多了一條血線,鮮血順著她脖頸朝下淌時,謝于歸悶哼了一聲。 韓恕見到那血色寒聲道:“住手,別傷她,季三,放人!” “韓…… “我說了放人!” 昭帝對上韓恕微紅的眼,突然就想起三年前時他瘋癲的樣子,咬咬牙朝著馮喚道: “放人?!?/br> 馮喚和季三通松開兩人,那兩個人連忙踉蹌著跑到了隗九祥身旁。 隗九祥微松了口氣,“走!” 謝于歸被隗九祥抓著朝后退走,而韓恕和昭帝他們就緊隨其后,眼見著他們從地宮繞過去,走到一片青石墻邊時,昭帝臉色微變了一瞬,特別是見他們拍在一處墻面上,那邊露出一條暗道之后,他更是眼皮一跳。 隗九祥拉著謝于歸進了暗道之后,韓恕臉色難看:“這皇陵里怎么還有暗道?” 昭帝皺眉:“朕也不知道,不是只有地宮那邊嗎?” 阿來早就已經(jīng)追了過去,韓恕和季三通也直接進了暗道,等他們走后昭帝臉色才陰沉了下來。 這條暗道是阿姐當(dāng)年留給他們自己的,連韓恕都不知道,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有朝一日京中出了變故之時,這里就是最后的退路,而這條暗道直通靈修山旁的一處高崖,可退去大佛寺,也能繞道灤觀江一路出京。 可如今這里怎么會被其他人知道?! “陛下?!?/br> “你去找皇陵駐軍,封鎖靈修山!” 昭帝沉著臉也進了暗道之后,快步朝著前面追了過去。 馮喚遲疑了一下轉(zhuǎn)身朝著皇陵前門而去,調(diào)集駐軍和禁軍封鎖靈修山。 那暗道極長,里頭昏暗難辨。 隗九祥三人拉著謝于歸時原本還怕她突然反手,可誰想到這被他們抓住的女子十分配合,一路未曾掙扎不說,反而像是走過這暗道似的跟著他們半點拖累都沒有。 等走到一半,她突然伸手朝著一旁拍去,隗九祥正以為她是想要傷人時,誰知道他們剛走過的地道就突然多出幾道鐵刺,而那女子反手抓著他低聲道: “快走!” 隗九祥三人連忙朝外疾走,而那邊韓恕他們被鐵磁擋住時都是臉色陰沉。 那鐵刺足有三指粗細(xì),上下交合時,中間只留下極小的縫隙,根本就不可能過去。 昭帝正在考慮要不要去動機關(guān)時,阿來就直接沖了上去,抓著其中一根鐵刺時就咬牙朝后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