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她若真想什么都隨我,那就讓本王抓了她將她千刀萬剮,扒皮抽筋,以泄本王心頭之恨!” 第204章 豪賭 憑什么給他這點東西,就想抵消她做的那些事情? 她憑什么?! 胡辛看著被掀翻在地的盒子,眼里全是冷怒。 她不懂什么是非對錯,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誰對不住誰,她只知道主子撿了她后,她命就是主子的,而主子早就能殺了韓恕,卻次次都為他例外都栽在他身上。 胡辛厭惡韓恕至極,覺得若不是他主子走不到今日。 她不準(zhǔn)任何人冒犯長公主,手指落在袖劍緊握半晌才壓下了殺意, “殿下說了給你,那就是給你?!?/br> “你要不要是你的事情,等到了南宕,沒人會留你!” 是死是活,誰樂意管他?! “胡辛!” 韓恕見她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忍不住怒極起身,可手中無力整個人就朝著船板上撲了過去,狼狽至極。 季三通連忙上前扶著他:“王爺!” 韓恕喉間呼哧呼哧的喘著氣,連眼睛都泛了紅,下顎繃緊時眉間疼痛起來。 季三通見他頭疾像是要發(fā)作,連忙急聲道:“王爺,您別動怒,形勢比人強,您且先忍忍,等到了南宕咱們再另做打算。” 做什么打算? 此去南宕少說十日,等他到了定川,京中早就已經(jīng)塵埃落定。 李頡那個白眼狼早就忘記了謝于歸當(dāng)初是怎么護著他的,又是怎么一步步推著他上了皇位,他三年前能任由謝于歸拿她自己的命算計他和韓家那些舊臣。 如今謝于歸挾持他放了他們這些人出京,李頡怎么可能放過她? “我要回京城!” 她不能死在別人手上,要死也要他來動手,他還沒跟她清算那些舊賬! 季三通遲疑:“可是胡辛不可能放我們走。” 他之前已經(jīng)試過,不管說什么胡辛都不聽,她只記得謝于歸的吩咐,將他們困在這船艙里讓人看守著他們,他忍不住道,“王爺,胡辛只聽長公主的令,眼下咱們的人手都在她手里,您又被用藥。” “這船艙外面全是胡辛的人,咱們出不去的,不如等到了南宕?!?/br> “長公主不是說了嗎,將南宕的人都留給您,到時候咱們再帶兵入京……” “你知道什么!” 韓恕臉色蒼白,南宕那些兵本就是她留給李頡的,為著她與先帝博弈時若輸給了他時替李頡奪回皇位的退路,他們以前一直以為李頡不知情,可若連曹浦和許四隱都是他的人,他就算一時半會兒想不到,等回過神來也必然知道他們?nèi)ヌ帯?/br> 李頡如今就已經(jīng)那般忌憚謝于歸,甚至不惜多年姐弟之情算計她。 若知道她將南宕的東西給了他,他又怎么能容得下謝于歸?! 韓恕腦中疼起來,蜷縮著指尖時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他必須想辦法回京,必須回去……他得回去! …… 胡辛出了艙門之后,對著那滔滔江水緊抿著唇,要不是殿下吩咐,她真想宰了厲王! 她深吸口氣,側(cè)身路過關(guān)押曹浦他們的船艙時,只滿是嫌惡的看了一眼,便朝著安頓花吉和隗九祥的那邊走去。 已經(jīng)快至盛夏,江面潮濕陰冷,花吉身上裹著厚氅,整個人瞧著只有小小一團,而隗九祥身上的傷勢太重,到現(xiàn)在依舊還只能躺著。 見胡辛過來,花吉淺淺一笑:“來了?” “怎么樣了,可好些了?” 胡辛走到花吉床邊坐著,瞧著他臉上留下的鞭痕就是戾氣橫生。 花吉卻笑得溫和:“好多了?!彼婧恋沽吮杷确旁谒媲昂蟛诺?,“出什么事了,動這么大的火氣?” 胡辛目光落在他纖細的過分的腕子上,沉著臉道:“厲王醒了?!?/br> 花吉嗯了聲:“他想回京城?” 胡辛緊抿著唇,何止厲王想回京城,她也想回。 隗九祥趴在一旁的床板上,張嘴說道:“那就回去啊,咱們的人手都在南宕,一時片刻趕不過來,可是厲王的人卻都在京城附近,要是能跟厲王聯(lián)手,咱們未必不能將主子搶出來!” 胡辛其實也有些心動,可是…… 她看向花吉,花吉撥弄著茶杯說道:“主子不會想見厲王回京的?!?/br> “可難道就不管主子了?!” 隗九祥急聲之時猛一起身,下一瞬碰到傷口疼的又趴了回去,氣沖沖的說道,“昭帝那王八蛋為著皇權(quán)早就蒙了眼了,主子傾盡全力的幫他,護了他多少次性命,可是他呢?” “三年前他就能看著主子去送死,萬一這次他真的對主子下死手怎么辦?” 花吉低聲道:“他不會的。” 隗九祥張嘴想要說怎么不會,花吉就已經(jīng)緩緩說道, “陛下對主子是有情誼的,否則這次算計厲王時,他也不會一直護著主子性命,對她下藥也不會選擇尋常致人昏厥的藥物而是劇毒?!?/br> 她若死在婚宴上,厲王必定癲狂,而害死公主瘋癲謀逆再將其捉拿或是當(dāng)場斬殺便更順理成章,可他沒選擇這么做。 雖然昭帝依舊想過借著謝于歸來算計厲王,可他到底沒想要害她性命。 “可……隗九祥動了動嘴,“三年前……” “三年前主子病入膏肓,只剩下不過月余性命,昭帝自然舍得。” 花吉說道:“可如今主子一切都好,且死而復(fù)生,有些感情失去之后再回來就遠比先前要更加珍惜一些?!?/br> 端看三年前昭帝能忍心下手,這次卻處處保謝于歸性命就能知道。 昭帝心軟了。 花吉想起謝于歸留給他的那封信,低聲說道,“就算撇開這份情誼,陛下真的惱了主子,可他心中明白,如今唯一能夠牽制厲王的就是主子?!?/br> “厲王不是尋常人,他手中也握著太多足以顛覆江山的東西,只要厲王在外一天,陛下就絕不會動主子性命,因為沒了主子,這世間便再無任何人能讓厲王妥協(xié)?!?/br> 游龍入海,便沒了桎梏。 昭帝賭不起。 胡辛理解不了其中的彎彎繞繞,可卻看得出來厲王對主子的怨恨,她忍不住道: “可是厲王對主子早不如從前,主子算計他多次,如果厲王到了南宕真的領(lǐng)兵北上,皇帝知道拿主子也壓不住他時,主子怎么辦?” 花吉淺聲道:“那就要看厲王對主子還有沒有情了?!?/br> 他想起謝于歸那信中說出的“豪賭”,只覺得她當(dāng)真和以前不同。 以前的主子從不用“賭”這個字來替自己謀前路,她做什么之前總會事無巨細處處縝密,非得將諸事算盡方才動手,可如今她卻把自己的命掛在厲王對她的“情誼”二字上。 當(dāng)真是可笑又可憐。 卻又比以前有人情味的多。 胡辛嘴唇微抖:“那萬一厲王沒有了呢?” “那她就只能等死了。” 花吉垂眸。 謝于歸說,厲王若真恨她至極,她就將一條命賠給了他。 至于皇帝如何,江山如何,她算計了半輩子不想再算了,反正她人都已經(jīng)死了,他們?nèi)绾嗡差櫜坏昧恕?/br> “砰。” 門外有什么響聲傳來,胡辛豁然起身,手中短劍頓出厲聲道:“誰在那偷聽,滾出來!” 阿來從門后出來時,身邊還跟著厲王和季三通。 胡辛不可置信:“阿來,你……” “騙子!” 阿來怒視胡辛?xí)r,緊緊捏著拳頭,她朝著花吉看了眼也是怒道,“你也是騙子!” 他們明明告訴過她,說小姐過幾天就來找他們,他們還說小姐答應(yīng)要帶她去南宕吃好吃的東西,帶她四處游玩,他們騙她! 花吉瞧著她氣紅的眼睛的模樣,開口道:“花玲……” “我才不叫花玲,我叫阿來!阿來的來!” 阿來瞪著他。 季三通對著阿來道:“你聽到了吧,我剛才沒騙你,他們是真的打算放你家小姐在京城等死……” “季三通,你給我閉嘴!” 胡辛惱的一劍就朝著他身前斬去,卻被阿來擋在前面一把抓住了她胳膊,她急聲道:“阿來,你別聽他們的,你忘記了你家小姐說的,讓你聽我的?” “那你說小姐會來,她人呢?” 胡辛一噎。 “騙子!” 阿來捏著拳頭怒視著她:“你騙阿來!阿來要去找小姐!” 胡辛連忙抓著她,阿來扭頭就一拳頭朝著她臉上砸來,胡辛倉促之下伸手去擋,卻被她打的倒退了幾步,那力道大的震得她手臂發(fā)麻。 “阿來,你別胡來,你忘記之前你家小姐說過讓你要聽我的話……” “你騙阿來,我不要聽你的!” 阿來眼里帶著怒氣,見胡辛想要攔她轉(zhuǎn)身就想揍她,“要找小姐!” 胡辛氣急,抓著阿來的拳頭也是有些惱:“你以為我不想去找嗎,可是殿下說了不準(zhǔn)去找,你是不是連你家小姐的話都不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