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是唱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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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身世,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 林自得好奇凌寒怎么沒跟自己的父親姓魏,原因都在于她復(fù)雜的家庭背景。 在七八十年代,無論城鎮(zhèn)還是農(nóng)村,鮮少有離婚的夫妻,魏一采和凌寒的母親凌訊便是當(dāng)代一對奇特的夫妻。 凌寒只有兩三歲的時候,魏一采愛戲成癡,一心鉆研著唱戲和開辦戲班的事。逐漸有了名氣,魏一采常年帶著戲班四處奔波,一年到頭很少著家。 為此,造就了孤寂不堪的凌訊和大明村一劉姓男子有染。 魏一采不可忍耐自己的妻子出軌,書生氣的他選擇跟凌訊離婚,并把自己的戶口遷離。魏一采不再是戶主,凌寒才隨了母親凌訊的姓氏。 之后,凌訊嫁給了大明村的劉姓男子,從此凌寒有了繼父。 凌寒的繼父一身大男子主義,與凌訊成婚后暴露了本性,抽煙酗酒,有時還會對凌訊拳腳相向。 在繼父家里生活不好,凌寒高考沒能考上大學(xué),她也早看清自己考不上大學(xué),十歲開始,她周末有空就會跟隨魏一采出征各村各地,學(xué)習(xí)唱戲。 高中畢業(yè)她沒找工作學(xué)手藝,而是找到了生父魏一采,進(jìn)入他的戲班成為一個正式的唱花鼓戲的人。 “所以,你mama是背著你爸爸外出的時候偷漢子了?”凌寒跟林自得傾吐了自己的家庭瑣事震驚了林自得。 凌寒為母親狡辯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呢?你媽才偷漢子!要說錯也是我爸的錯,他不把自己的妻子孩子常年扔在家里,我媽能那樣做嗎?” “就算男人不在身邊,那也不可以偷漢子啊,這讓男人的臉往哪擱?”林自得眼睛瞪得極大,匪夷所思的凝視著凌寒。心想這種女人太可怕了,男人不在身邊就偷漢子,太傷風(fēng)敗俗,道德淪喪了。 “你只想到男人的臉面,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爸不在身邊,我媽帶著我是怎么過的?”凌寒堅(jiān)持己見繼續(xù)發(fā)表著言論:“我不說我媽做的對,但是身為女人,我還是能理解我媽?!?/br> 聽完她的敘述再拿她跟胡安適對比,林自得感覺胡安適勝出凌寒的不是一點(diǎn)點(diǎn)。 天下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出軌?凌寒打從骨子里認(rèn)為女人出軌都是男人造成的,她的心中并無道德可言。 幸好剛剛自己沒說將來上完大學(xué)回來要娶她,林自得得以僥幸逃過了凌寒的外貌誘惑。 翌日,風(fēng)和日麗,暖暖陽光伴隨和煦秋風(fēng)掃過村民的臉頰,整個大明村一片和諧。 村委前大草坪地里水泄不通,足足圍滿兩百多人前來看戲。 聽說村里有戲班演出,圖命強(qiáng)帶著圖永易也來湊熱鬧了。 由于是村委請大家看戲,現(xiàn)場布置得井然有序。 長板凳鋪滿整塊大草坪地,四角還擺有瓜子,花生這些零食。 村民可喜歡這種“茶話”會議了,不僅有吃有喝,還有戲看。都說林撿無作為,可村里這種燒錢的活動只有他才會愿意舉辦。換做是白老書記,百年難得一辦。 個個村民在臺下樂開花的時候,林撿和白老書記及其他大隊(duì)的各隊(duì)隊(duì)長上臺了。 白老書記滿臉不情愿,被林撿推著上了臺發(fā)言。 “各位村民朋友,請安靜一下。”待臺下鴉雀無聲后,白老書記慢悠悠的掏出一份稿子,對著稿子,漫不經(jīng)心念道:“是這樣,村里呢,出了兩個大學(xué)生,特意為他們請了個戲班子唱戲給他們聽……” 林撿急躁不安瞪大了眼珠子,白老書記的稿紙是他請人為白老書記準(zhǔn)備的,可白老書記念的完全不是稿紙上的話,他走到臺中央打斷了白老書記,聲音極小的說:“什么給他們唱戲聽?白書記,你這是砸場子?。俊?/br> “哼,我無能還不識字,行了吧?”白老書記太不想配合林撿做這些事了,故意跟他唱著反調(diào)。 林撿忍無可忍,奪了他手上的稿紙捏緊在手心,還把他擠兌到自己的身后。 面向臺下村民,林撿又發(fā)言了:“各位,我大明村一改常景,幾十年以來終于出了兩位大學(xué)生,這是本村的希望?。榱藨c賀此等大喜,村委決定開辦表彰大會,特意請來戲班助興。下面就先不耽誤大家看戲的時間了,看完戲咱們再舉行表彰儀式?!?/br> 白老書記依舊生著悶氣,林撿剛說完話,“哼”了一聲,雙手互扣在身后下臺看戲了。 林撿下臺一同坐在前排,對白老書記極為不滿,交頭到白老書記耳邊說:“白書記,你別倚老賣老太過分了,你再不想表彰大會也開始了……” “你也別管我!我阻止不了你辦表彰大會,我還不能有自己的態(tài)度了?”白老書記無所畏懼打斷著他的話,還在旁邊桌上抓了一把瓜子,翹著二郎腿嗑起了瓜子。 林撿無奈,一再忍耐著白老書記任性妄為。 圖命強(qiáng)和meimei來得比較晚,他沒能占到座位,身材不夠高大,他想看戲只看得到人頭。 他被前面的人頭擋住,圖永易更加看不到戲臺了,她擠在人堆里扯著圖命前的衣角說:“哥哥,我看不到怎么辦?” 圖命強(qiáng)拼命的頂起腳,想著全程抱著meimei看也不太可能。此時心生一計,白老書記已經(jīng)下臺,可以把圖永易送到他那里去就能看到戲臺了。 人堆里拼命的擠啊擠,牽著圖永易的手,終于來到了第一排。 當(dāng)他出現(xiàn)在林撿眼前時,林撿擔(dān)心他又是來搗亂的,先發(fā)制人吼道:“狗命強(qiáng),你來干什么?這里今天可不是你鬧事的地,趕緊走開?!?/br> 圖命強(qiáng)心知林撿有多畏懼自己鬧事,真當(dāng)著全村人的面把林撿林自得篡改試卷名一事抖出來,恐怕村里整個林氏家族的人在都改變不了其他村民質(zhì)疑的心了。 他上不了大學(xué),最后還是選擇了成全別人。 “林主任,你就別這么記恨我了,我不是來鬧事的,我只是喜歡看戲而已,我meimei太矮了,站后頭看不到,所以給送到老白這里來了?!眻D命強(qiáng)把圖永易推到白老書記身前,叮囑道:“老白,照看下我meimei,戲完了我就過來接她?!?/br> 他來無影,去無蹤,瞬間消失在前排。 正當(dāng)林撿目光追尋他時,臺上民樂手開始拉著二胡,敲鑼打鼓,吹奏起嗩吶。 前奏一響,化著戲裝,穿著戲服的凌寒登場了。 伴隨著清脆悠揚(yáng)的樂器聲,她綽約多姿的身段不斷在臺上碎步走著,唱著: “同志們殺敵掛了花,沙家浜就是你們的家,鄉(xiāng)親們?nèi)粲械÷?,說出來我就去批評他……” 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扮演成一個老奶奶的形象,她一開嗓,加上她獨(dú)有的氣場和身段,圖命強(qiáng)立馬認(rèn)出她就是凌寒。 “是凌寒?” 雙目凝神聽取,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從來不知道凌寒能登臺唱戲,她的戲唱的字正腔圓,不絕于耳。圖命強(qiáng)此刻越陷越深了,著迷于臺上唱戲的凌寒,不可自拔。 唱完一段,又出來一個男戲子與她對戲。一聲一息,一步一扭,一甩衣袖,每個舉動,每段聲音,統(tǒng)統(tǒng)都能讓圖命強(qiáng)如癡如醉,并樂在其中。 整場戲唱完,他的目光不曾從凌寒身上離開過。 第二排的位置邊側(cè),林自得和胡安適兩位將要接受表彰的大學(xué)生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那兒,直到第一場戲結(jié)束,胡安適的目光情不自禁在人群中搜索圖命強(qiáng)的身影。 她的舉動引起了林自得的注意,他也在四處張望,瞬間搜索到最后邊圖命強(qiáng)的身影。 “你找狗命強(qiáng)呢?吶,在那邊!”他扭身指著圖命強(qiáng)。 胡安適厭惡的懟道:“好歹也是多年的同學(xué),你至于把人家的名字叫得那么難聽嗎?”她還想說:果然跟你爸一個德行,沒點(diǎn)素質(zhì)。但自身的修養(yǎng)促使她把這句話給咽了回來。 她想起身去找圖命強(qiáng)說幾句話,剛起身,林自得拽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 “你干嘛去?表彰大會馬上開始了!” 胡安適旁邊坐的是她的父母,胡父和胡母都是文質(zhì)彬彬的知識分子,為了不讓自己的女兒失禮于大會現(xiàn)場,胡母也制止著胡安適。 “安適,你跟林同學(xué)馬上就要上臺了,你可別亂走破壞大會秩序了?!?/br> 胡安適郁郁不安坐了下來,只是心里還是會惦念著身后不遠(yuǎn)處的圖命強(qiáng),眼睛一再回望,目光所及都是那個背她過泥地給他洗腳的男孩。 胡父順著胡安適眼睛瞟望的方向也回頭了,他看到了圖命強(qiáng),那個放在人群中一點(diǎn)都不起眼的普通男生。 再看看離自己不到一米距離的女兒那副惆悵的模樣,胡父多少了解了自己女兒的心思。 表彰大會即將開始,圖命強(qiáng)等了半天不見凌寒出場,他擠出人群跑到戲臺后臺來了。 唱戲之人化妝的帳篷里,圖命強(qiáng)擅自闖入呼喊著凌寒的名字。 他獨(dú)有的嗓音傳入到凌寒耳邊,凌寒也能一聲辨別出來。剛卸完妝,聽見圖命強(qiáng)的聲音心煩意亂著,好像生怕戲班里的人知道她跟這么一個窮酸的男生相識。 圖命強(qiáng)很快站在她背后了,滿眼欣賞她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哇,凌寒,你太了不起了,你什么時候?qū)W會唱戲了?你還是我認(rèn)識的凌寒嗎?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 大概他此刻也是滿腦子的疑問,凌寒才高中畢業(yè)不久,怎么這么快學(xué)會唱戲了?她跟誰學(xué)的這么快就出師登臺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