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生將琦琦抱穩(wěn)了，便上過了床，將琦琦立于她與女人之間，又輕輕拍了拍床鋪：“阿清，來睡了。”

    宋清駒方才還坐著，如今更是坐著。只是略一回身，立一道背影斜睨她：“怎么？如今放著，是叫我與琦琦打好關(guān)系？”

    此話自是指許青生放至床中間的琦琦。少女卻自想呢，她的琦琦那么漂亮，怎么會不討人喜歡？

    于是她將她可人的琦琦移走，自己抱著，探出分寸的頭：“阿清，來罷。我再不強(qiáng)迫你同琦琦打好關(guān)系，好么？”

    誰料女人上榻，傾身上榻過后，便垂著首將許青生的琦琦搶走，自己面無表情地攬入懷里。

    “你做什么？”

    一片深夜里，似乎已然晚很久了。許青生講。

    宋清駒道：“宮寒，多暖暖。”

    宮寒么？分明之前許青生才cao進(jìn)她zigong內(nèi)，分明好生暖。

    “阿清……”

    琦琦的唇抵住青生的唇。似乎曉得她將要說什么，宋清駒側(cè)過身，空余出琦琦的位置道：“睡罷?！?/br>
    這時，許青生才曉得恨。

    琦琦的位置剛巧閉合了她們之間最親昵的距離，現(xiàn)下她再將琦琦拿走，又捱不下面子，只好繾綣地將自己挪過去，自宋清駒已睡時跨過她，回身臥下，再以手抱住她。

    她便抱著宋清駒如此睡了一夜，手里還體貼地闔至女人宮寒的地界，暖和著。

    許青生這次發(fā)情期過得快，再去學(xué)校時轉(zhuǎn)眼已是期中考，幾兩同學(xué)在教室內(nèi)讀拗口的文章，教室內(nèi)也有缺人。

    許青生問缺的人哪去了？她是要收作業(yè)的。同學(xué)才七嘴八舌地討論：“學(xué)校好像不打算開運(yùn)動會了……”見許青生來，她們才轉(zhuǎn)口風(fēng)：“這是宋老師的，小馬前幾天剛來?！?/br>
    少女坐下，將作業(yè)抱在懷中，便覆過去問：“怎么是她的？”

    班干部通常惦記許青生，不記她的名。她便也似乎猖狂了，要在這長待，常聊天。

    同學(xué)見許青生靠過來遮住班干，便也放開講話，同其余人討論也回應(yīng)許青生的問。

    “要期中了，她來旁聽……小馬不是最怕聲音么？”

    “小馬的確很是怕聲音的，我同她住，手機(jī)都靜音了?！?/br>
    小馬是宋清駒的別稱，因她的名字內(nèi)有一字是駒，許青生在課下女人不在時也愛叫她小馬，似乎覺得親昵，但當(dāng)宋清駒過來時，便規(guī)矩地道：“老師?！?/br>
    早讀要開始了，宋清駒便剛巧來了，拿著許多她辦公室桌上的。講：“聊什么？一人扣一分?！?/br>
    扣分？這是大事，許青生立即便調(diào)整了，她柔潤的溫嗓，道：“我同同學(xué)聊作業(yè)，她們作業(yè)還未交呢……”

    她的謊話很會謅的，她才不愿被扣分。

    宋清駒班里，多聊，扣分了遭班干部記在本子上是要多做值日的，少女尚還白嫩著，才不要值日，便正色地撒謊。

    四處學(xué)生也講：“我們作業(yè)還沒交呢，這就要給青生了……”

    “哦？”

    女人似乎懶散的，將一系列文本都擱于桌上，坐過去，便將雙指合并，似乎要盤細(xì)賬。

    每次她這姿勢登場，便是要收集證據(jù)罰人了。

    “卓飛，她們談什么？”

    卓飛是班里的告密鬼，許青生同他關(guān)系尚且，便朝他比劃手勢，悄然地背過手去，將手指劃于手腕上不止一下。

    意思是：你要是敢賣了我，我就敢抹了你的脖子。

    他見著了，不敢得罪語文課代表，也就同許青生口風(fēng)一致：“她們不是收作業(yè)么？”

    虧其他女同學(xué)還提心吊膽著，這下便松了一口氣了。未曉得宋清駒早已知曉這事，淡淡地道：“背地叫她人綽號，還課上討論。許青生利用班干部身份聊天，卓飛同她勾結(jié)，這兩個罰兩周值日。其他的罰一周?！?/br>
    兩周？許青生幾乎要倒下去，她背地里同卓飛與宋清駒求情，寢室時就也甩著手講：“老師，今夜累死了，早晨值日，中午怎么也要值？這也算了，下午也值，晚上為什么也值？”

    宋清駒并未有甚神色，似乎到了學(xué)校她只是老師一般?？v許青生抱著她手臂求情，她也面無表情地講：“你犯錯了?！?/br>
    “我現(xiàn)下同卓飛改悔，改悔還不好么？”許青生好柔軟地求情，她性子本就漂亮，如今便更顯得漂亮。

    “犯了錯，便接受懲罰?！?/br>
    太無情了，許青生背地在課下講，太無情了。不僅校運(yùn)動會跑掉，獎狀跑掉，如今連自由也跑掉。

    她似乎便被值日囚住了，其他人好容易上一次體育，她也想去，偏生宋清駒自教室內(nèi)面無表情地監(jiān)督，她們五個一個也別想跑。

    “老師，我們課下再掃，好么？”

    許青生講，她又拖地又掃地，又要擦黑板，一些臟話累活都是她干，剛想求情，宋清駒便將首別過去，道：“不好?！?/br>
    “求你了?！?/br>
    “不好。”

    許青生便趁當(dāng)下人都回身，輕輕地湊過去貼她的耳：“主人呢？主人。求求你了。”

    女人這才半半抬唇：“你想我反悔么？”

    青生僅是一只笑面的薩摩耶：“主人無需反悔，學(xué)生干事還不好么？學(xué)生干，學(xué)生只是想去一次體育……”

    她邊說，又邊笑聲著拉扯女人的手，甩來甩去的。

    女人便似乎是心軟了，掃了四處一眼，而后出面：“掃得差不多，去體育罷?！?/br>
    老師的指令在教室內(nèi)便是圣旨，卓飛幾個都要高興壞了，個個擠著出門。僅有許青生還留下來看宋清駒。

    人盡走了，拖把掃帚都斜斜地立著，教室內(nèi)已被打掃過大半了，桌椅板凳至少都規(guī)整。

    為了不破壞這規(guī)整，墨發(fā)的女人便慢步走過去，俯身彎腰拾起它們，扔去后頭，又獨獨拿一把掃帚掃地。

    寡淡的，一只冷寂的背影，漠然的眼眉。

    這些少女都看眼里，便也未走，也拿一只掃帚，支著它掃。

    卓飛回頭才曉得叫她，她卻在聽著卓飛動靜的時候堵在門前了。

    許青生似乎不愿其余人見著宋清駒這般模樣。

    “許青生，你不去玩啊？”

    卓飛懷里都捧好球了，講：“下頭四個alpha就差你一個，還有別的班幾個生得好漂亮的omega，有心儀的都在挑呢，你也去挑么？一直忍著，也不算回事。”

    女人側(cè)耳了么？有留意地聽么？許青生不曉得，便抱著掃帚講：“老師不叫我下去，我還要做一會事呢，你們先下去罷？”

    卓飛便走了，步伐好快，不一會便只剩她們二人。

    不一會。

    幽幽的聲來：“我的班級，禁止早戀?！?/br>
    許青生還在掃，邊掃著，邊垂頭笑。

    光暈似乎在她臉上，秀美的人只是笑著，雅著身形，而后上了講臺上，將方才才擦過的黑板用了，寫上幾個好秀氣的字。

    “老師，對不住?！?/br>
    她這樣寫，并不言語，只是唇瓣有情意，含了好濃重的笑意：“學(xué)生有早戀，喜歡你好久，就差結(jié)婚了?，F(xiàn)下我坦白，老師從寬處理罷？”

    “記過，處分，怎么都好。結(jié)局一定要是我娶你回家，見父母，見高堂，好么？”

    這樣？

    “我不要出國了、就在國內(nèi)?！?/br>
    “也不要讀音樂、就做教師?！?/br>
    “好么？我同你一起好好待在這……”

    她愈寫愈多，似乎女人講課時的板書。

    宋清駒上臺去，拾起抹布，神色似乎比之以往還要重上十倍二十倍。

    一卷衣角掃過，許青生的話都被擦走了。一點空余也無。

    她生氣了么？

    “……閉嘴?！?/br>
    是她已無法自抑的聲，顫抖，太顫抖。

    因何？

    許青生只輕輕地回眼看：“只要你答應(yīng)我，我什么也做的出來?！?/br>
    “你的“愛”就是舍棄一切前途，和我過苦日子么？”女人卻冷聲地打斷她，唇舌顫，身形顫，手也顫，似乎動怒。

    許青生初次時強(qiáng)迫她，她未有動怒。

    許青生不聽話，她也并未動怒。

    前幾日拿了獎狀，開了那般多玩笑，她也并未有動怒。

    如今卻動怒，她煙似的眉蹙著，身形顫著，威壓卻比之以往都要大。

    許青生之前便曉得這幅淡漠的氣場，如今全開，她也受不住，將眼四處挪移了。

    “阿清、我去讀音樂要那么長時間……”

    “閉嘴?！?/br>
    宋清駒揚(yáng)手，掀過去，似要打她。卻又做罷了。

    少女徹底地愣下來了，她也不曉得如何講，似乎啞口了   無法再用巧舌討老師開心。

    “入夢的，帶不走?！?/br>
    而她見著的，只一雙似乎墨色的眼，同一薄唇。

    那唇，唇都顫抖著，聲便更是了：“倘若我是你的，誰也帶不走。你曉得么？”

    不復(fù)昔日字正腔圓，不復(fù)昔日淡薄。

    她只扔下這句話，而后駐足了，寂寂觀她兩眼，便扭鞋走出教室，將門也大關(guān)，叫許青生一人反省到底何處錯。

    少女似乎也受了欺辱，她靜了片刻，便站不住了，坐于講臺前的臺階處，掌住臉。

    她都說了些什么？惹老師也生氣成這般模樣。

    再回寢時，許青生似乎遭趕出去了，被女人趕出去，趕出寢室。

    她回去時，行李都在原先的寢室內(nèi)。幾個她原先的好友組了團(tuán)笑她太吵，被宋老師趕回來了。

    她生氣了么？還是將少女流放來反?。吭S青生有在這段時間想許久。

    她或許的確是太吵了。

    喧鬧的文字在她的筆下開，這期間許青生翻過許多書，《吶喊》、《彷徨》、《林家鋪子》一類。

    宋清駒偏愛魯迅，而許青生瞧不懂有什么好看，便只好從最低階的入手，開始寫作。

    這回是宋清駒在避許青生，似乎怕她不專心學(xué)習(xí)，似乎又是不想惹火燒身……近日，聽學(xué)生傳，查補(bǔ)習(xí)班和師生情很嚴(yán)呢。

    “好幾個老師都進(jìn)去了，聽說正查著監(jiān)控看有沒有教師和學(xué)生通師生情呢……”

    監(jiān)控？

    許青生執(zhí)筆的手一頓，剛開始尚未反應(yīng)過來，仍在寫，后來只覺得耳熟。便起身飛速地奔走，連衣物也不披齊全便去310。

    倘若查監(jiān)控，她們之前在教室接過吻，總該會查到罷？

    她敲門，將門敲得篤篤響，內(nèi)里才一寡淡的女聲道：“進(jìn)?！?/br>
    許青生進(jìn)了，便將門反鎖，直直沖過去講：“他們要查監(jiān)控了，我們接吻那么長時間……”

    可方一講這話，便愣了，而后則是窘了。

    接吻那般長時間？書里寫得都好浪漫，此時正是alpha的青春期，許青生作為alpha，也總會多想些關(guān)于這些的。

    ——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