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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前夫痿著一張臉走過來:“灣灣…” 唐灣灣左右看看,順手抄起離自己最近的東西,擺在床頭的一本五百多頁硬皮精裝版《費恩曼物理學講義》,精準地朝準前夫的那張臉上砸過去。 一場鬧劇。 民警處理完收工時,窗外已經墨色如深。 唐灣灣鐵了心要讓準前夫去體驗拘留所半月游接受社會主義法制教育。 民警把準前夫裝箱帶走前,又對謝栗諄諄教導,以后見義勇為不要打要害。 按流程還要帶謝栗往派出所去一趟,談恪擰著眉頭伸手一攔,被匆匆叫來的肖助理立刻賠著笑臉將兩位人民公仆請出去說話。 沈之川鐵青著臉站在門口:“謝栗,你踢宋易是怎么回事?” 談恪趕緊過來護孩子:“他們鬧著玩,沒什么事。謝栗折騰了一天,我先帶他走了。” 沈之川就看不慣談恪這個樣子,冷哼一聲:“謝栗明天上午來我辦公室。” 談恪牽著謝栗的手往電梯走:“沈之川明天找你干什么?” 謝栗確實折騰了一天,蔫了吧唧沒什么精神:“估計要罵我吧?!?/br> 談恪不滿,心疼地捏捏謝栗的手:“沈之川就是嘴巴厲害,聽聽就算了,別往心里去?!?/br> 他低頭,正對上謝栗探尋的目光,在明亮的電梯里直直投過來。 他不由自主地一頓,摩挲著謝栗的手,幾乎和電梯的提示音同時開口:“沈之川,你的導師沈之川,” 他重復了又重復,“我們算是很熟?!?/br> 謝栗看著他:“你說過,你們是校友?!?/br> 談恪嗯了一聲,他說不出自己在緊張什么:“也不只是校友。我的師兄是 Carson Cox,你知道的。他們曾經談過戀愛,所以我和他還算是熟?!?/br> 謝栗一時間不知道自己還要問什么。他不太確定,談恪這算不算是在講他自己的過去? 電梯門開。 談恪帶著謝栗走出來才松開他的手:“你在這等等,我很快就回來?!?/br> 謝栗盯著電梯旁的寫著“腫瘤科”三個大字的指示立牌,順從地點點頭。 談恪去而復返只用了幾分鐘的時間,謝栗還來不及捋出一個頭緒。 坐進車里時,他終于忍不住,期期艾艾地開口:“你爸爸還好嗎?” 談恪正在發(fā)動車子:“已經睡著了?!?/br> 謝栗有一下沒一下地咬著嘴唇,拼命想著該從哪里開始開口談起。 哭過的眼角黏黏的癢癢的,很不舒服。 他抬手要去揉,手都快要挨到眼角了,忽然想起來談恪在旁邊坐著。他只好訕訕地放下手來,拼命眨眨眼睛來止癢。 談恪把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里面有濕紙巾,把手擦擦,再揉眼睛?!?/br> 謝栗哦了一聲,趕緊伸手去翻,把手擦干凈以后,終于痛痛快快地揉了一把。 談恪心里嘆一口氣,自我反省,他是不是真的把謝栗管得太過分了? 車頭一路向西,越過蘭江大橋。 謝栗把濕紙巾捏在手心里,忍不住發(fā)問:“我們去哪?” 談恪朝手機導航上瞥了一眼,答他:“帶你去個地方?!?/br> 他下午讓肖助理去通知碧云居,晚點他要過去看看。 沒想到這邊碰上謝栗的事情,他索性把人帶上一塊去看。 謝栗只覺得這車好像越開越偏,但再看看導航,似乎還在蘭江邊兒上打著轉。 終于到了地方,謝栗自己解了安全帶一下車,就被外面的陣仗驚呆了。 巨大的大理石拱門下站著兩排高個兒美女,一水兒的職業(yè)套裝黑高跟,頭發(fā)盤得一絲兒不亂,朝著謝栗齊齊鞠躬問好。 一個從頭到腳無一不精致的年輕男人已經搶過來要開謝栗這邊的車門。 但他慢了半步,和自己開門的謝栗撞了個臉對臉,嘴里的歡迎詞也打了個轉,不動聲色地從上到下掃了謝栗一眼。 談恪推門下車。 那年輕男人人jingzi一樣,立刻回神,扔下謝栗這邊,幾步跨到談恪跟前:“談先生,我們已經恭候您多時了。” 談恪不冷不淡地嗯一聲,繞過車頭朝謝栗伸出手:“過來栗栗?!?/br> 謝栗走過去,被一群人的注目禮看得渾身不自在,低聲問談恪:“我們在這里干什么?” 談恪牽過他往里走:“帶你看看新家。” 年輕男人跟上他們,旁若無人地喋喋不休,從腳下踩的地磚介紹到電梯里的吊燈,硬是一個人講出了十個人的效果。 電梯升到頂層,年輕男人領著他們走出來。在青灰色的門前站定,大門霍然而開 “這是最新的視網膜掃描技術,不用密碼鑰匙或聲音,只需要您在這里站一秒,立刻自動開門?!?nbsp;年輕男人殷勤地介紹著。 談恪推推謝栗,示意他先進去,隨后對年輕的售房經理微微點點:“辛苦你了,接下來的我們自己參觀?!?/br> 然后就把門關上了。 謝栗站在門里:“我們就自己在這?” 談恪脫下西裝外套:“他太吵了。來,我?guī)憧纯础!?/br> 前些天碧云居的人去長鯨見談恪,早就展示過實房圖片和裝修效果。 “底下兩間臥室,還有一個書房?!?nbsp;談恪牽著謝栗一路走進去,“步入式衣帽間,里面的架子你不喜歡還可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