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
他沒想到竟然是這樣。談恪不是瞞著不說,而是根本不知道。 他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他不相信談恪會騙他。 談恪從謝栗驚詫的表情里終于讀出了些許額外的信息 :“你以為是我故意不告訴你?” 謝栗有些慌地搖頭:“因為你一直什么都不說,方教授知道我們在談戀愛,你沒有告訴我,還有你爸爸生病的事情,你也沒告訴我。我還以為,你就是不想跟我說?!?/br> 談恪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 他終于明白了謝栗今天一早見到他時那股冷酷無情的勁是從哪來的了。 他報復似的捏捏謝栗的小圓屁股:“我全家都知道我們兩個在談戀愛,我姑姑也知道,這不是很正常嗎?” 他嘆口氣:“再說我爸前兩天才查出來復發(fā)了,你前兩天在干嗎呢?” 他拿手指頭戳戳謝栗的腦門,“你正忙著沒吃飯也糊弄我說吃過了。” 謝栗頓時覺得自己很不懂事:“對不起啊談恪,那天我不該騙你?!?/br> 談恪捏著他的臉,把他的嘴捏成了個小喇叭樣子,扎扎實實地親了一口:“我也不對,總是教育你,把你教育得都怕我躲著我了,是不是?” 謝栗這會軟軟的,靠在談恪懷里一個勁搖頭:“我不是怕你,就是你總說我,弄得我心里特別不得勁,好像我做什么都不對。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 可是奶茶不放糖,米粉不加辣,可樂喝常溫,這過得叫什么日子嘛? “你相信我嗎?” 謝栗拽著談恪的袖子問。 談恪想也沒想:“當然相信?!?/br> “那你相信我能好好照顧自己嗎?” 謝栗又追著問,“你相信我能替我自己做決定嗎?你相信我能為我自己負責嗎?” 謝栗的眼睛好像藏著什么會吸聚光芒的東西,才會在沒有開燈的書房里顯得格外亮。 “當初高考報志愿,老師都覺得我英語差要拖后腿,叫我第一志愿不要報蘭大,但我估了分,又算了蘭大歷年分數(shù)線波動,覺得我肯定沒問題,事實證明我比錄取線還高了四十多分。還有那會找導師,他們都說沈之川太黑??晌铱闯處熜忠惶斓酵砑t光滿面,導師要是真黑,他哪能過那么舒服?!?/br> 謝栗抱著談恪的腰,歷數(shù)自己的戰(zhàn)績,最后靠在談恪的胸口:“我明白我做的決定會帶來什么,我也能承擔那些后果。你把我當成大人,好嗎?” 別將我當做養(yǎng)在籠中的鳥,金屋子里的花。 他看著談恪,對視良久,談恪才點點頭:“好。對不起?!?/br> 謝栗高興起來,一下子從寫字臺上跳下來,忽然撒瘋般地箍著談恪的腰要把他抱起來。 談恪渾身肌rou,重得像實鐵打的,他哪里抱得動。 談恪趕緊捏住他的胳膊:“祖宗,你快要把我勒成兩截了。” 謝栗氣哼哼地鼓起嘴:“你等著我去練練肌rou,回頭也能抱起你來。” 談恪上下打量他,無法想象謝栗練出渾身肌rou像個小鋼球一樣是個什么樣子,忍不住失笑。 謝栗以為他在嘲笑自己,氣得要去錘他,卻被談恪接住拳頭:“你快看外面,雨停了。” 謝栗一抬頭,雨果然停了。夜空干凈得像被人拿高壓水槍沖過。 談恪拉起謝栗的手:“來,我們?nèi)ド厦婵纯?。?/br> 從書房出來走回玄關,謝栗才發(fā)現(xiàn)原來玄關后面還藏著一架樓梯,順著樓梯走上去,上面又是一層。 謝栗驚呆了。 二層被全包圍落地玻璃一分為二,玻璃窗外是一座無邊際游泳池。水波在池壁的燈光下緩緩地蕩漾著,仿佛正要從這百米高空流入深沉的夜色中去。 謝栗不由自主地趴在玻璃上看了好一會。 談恪站在旁邊:“想下去玩嗎?可以叫他們準備泳衣?!?/br> 謝栗忽然轉(zhuǎn)過來,嚴肅地發(fā)問:“你要買下這里嗎?你到底有多少錢?” 這么個問法反而把談恪問住了,讓他算他現(xiàn)在到底有多少錢,還真的要先給他的私銀理財團隊打個電話不可。 談恪大概說了個數(shù)字,謝栗聽完,表情都僵住了。 他知道談恪是有錢人,但他沒想到會這么有錢。 他太傻了,他竟然以為談恪捐的望遠鏡就是他所有的錢了! 談恪打開落地窗,拉著呆若木雞的謝栗出去。 這一層做了弱風設計。推開門,只有輕而徐的風吹過來。 他拉著謝栗走到泳池旁邊的休閑區(qū)坐下,打著商量的口吻:“喜歡我們就買下來。你喜歡嗎?” 謝栗還沉浸在談恪怎么會這么有錢的震驚當中,遲遲不能回神,像只得了癡呆病的小倉鼠。 談恪對他這個樣子愛得不行,拽人過來想親親,謝栗忽然回過神來,抓住談恪的袖子:“你知道嗎,我們的數(shù)據(jù)系統(tǒng)特別慢,服務器也老了,跑東西慢死了,還一不小心就崩潰。其實換一下也不是很貴,就是學校太摳門了。” 他眼睛閃閃地看著談恪,十分期待的樣子。 談恪哭笑不得,捏著謝栗的下巴:“怎么還沒嫁進來,就先學會從你老公的兜里面掏錢了?” 謝栗振振有詞:“為科學事業(yè)獻出自己,” 他頓了頓,硬把“微薄”兩個字咽了回去,改口道,“巨大的力量?!?/br> 談恪俯身就把這張胡說八道還特別會敗家的小嘴給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