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團圓
“或許你的顧慮有幾分道理,但是你可能小看了我們苗家女子敢愛敢恨的性格了!只要是我們傾心相戀的對象,不管你生、老、病、死,我們苗家女對你們的愛都不會減少半分,所以這個擔心,你大可不必了,不過我們〔長春族〕女子不可以外嫁,除非你入贅〔長春谷〕不然絕對沒商量?!?/br> 秦無傷恭敬的抱了抱拳,道: “谷主和冰婧的意思,秦某已經(jīng)了解,不過短時間內(nèi),秦某在谷外還有要事在身,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冰婧阿妹就等我回來給你一個答復(fù)吧!告辭!” 之后姚俊杰一行十七人(前鹽梟十兄弟,姜牧野留下,剩下九個,加上小五子,是十個,在算上虛姚秦三兄弟和和各自的伴侶、jiejie,外加一個小南,共計十七)齊聲道了一聲告辭之后,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長春谷〕 之所以一行十七人選擇徒步出發(fā)而非乘著竹筏,實在是因為人數(shù)太多,沒有個五六架根本裝不下,而且與乘船有所不同的是,乘坐竹筏子暈船的感覺更加強烈,你想啊,由于每筏乘客過多,他們的腳面子都在吃水線一下票,再加上處于汛期的長江,風高浪急之下,但凡有點兒暈船毛病的人絕對、絕對的生不如死?。∷运麄冎荒芡讲角靶辛?,不過所幸,這支隊伍里除了胡嫣然、杏兒、秦無悲以及小南以外,其他十三名壯勞力隨時可以在她們體力不支的時候施以援手,所以徒步趕路相對來說要安全穩(wěn)妥太多了。 悶頭趕路了半天以后,二脖子道: “姚老大,咱們現(xiàn)在去哪?” 姚俊杰說道: “第一個落腳點兒我也沒有想好,諸位可有建議?” 然后一行人七嘴八舌的說什么地方的都有,但就是沒一個靠譜的建議。 這時候,沉默了大半天的秦無傷道: “如果大伙兒意見不統(tǒng)一,不如聽秦某一言?” 至〔篝火晚會〕那天秦無傷大顯身手了一番后,前鹽梟九兄弟以及小五子無不佩服的五體投地,聽到這位發(fā)言,那十個家伙終于安靜了下來。 秦無傷接著道: “不如咱們就一路游山玩水,去夷陵我姐那里吧!” 秦無悲一聽興奮道: “大家就去我們家吧!我夫君是夷陵的總捕,開辦‘琉璃廠’什么的也方便照應(yīng)!” 眾人一聽秦無傷的姐夫是官面上的人,不由得大是驚喜,雖然他們在陶氏父子手上栽了大跟頭,但是不管作為一個升斗小民還是江湖俠客,與官面上的人能有個良好關(guān)系,說出去也倍兒有面子嘛!畢竟沒誰骨子里就信誓旦旦的打算跟官面上的人物勢不兩立,這種犟種不能說完全沒有,但是絕對不多,畢竟有實力和膽魄跟國家暴力機構(gòu)別苗頭而不死的,也就姚俊杰這伙子人而已,繞是如此也付出了六條命作為代價(小海、烈火奶奶、紫雨、梅姐兒、劉叔、劉嬸)。 姚俊杰道: “‘琉璃廠’這個事兒沒個三兩年cao作不了,因為我們的首席雕刻師一時半會抽身不得?!?/br> 二脖子道: “現(xiàn)在咱們就徒步趕往新津渡口,之后乘船沿江而下,直奔夷陵吧!” “好誒!” 之后肩寬背闊的虛行,左肩上坐著小南,右肩上坐著小然,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淖咴陉犖樽钋?;而后是五名‘鹽梟九兄弟’的成員,后面跟著背著杏兒的姚俊杰居中策應(yīng);再后就是其余的四名‘鹽梟九兄弟’和小五子,隊尾處是背著他jiejie的秦無傷,他負責的是確保無人掉隊。 這個隊形沒有人刻意安排,但是作為一批老油條,某些行為方面都會不知不覺的形成一種習慣。 一行人由于再出發(fā)之前就在身上涂抹了驅(qū)蚊膏,所以一路跋涉之下并無蚊蟲侵擾,雖然兒童和女眷各自都有人背著趕路了,但是像小五子這種毫無武術(shù)根底的家伙,以及‘鹽梟九兄弟’這一類的末流高手在,隊伍的速度自然無法與幾天前虛姚秦三兄弟那會相較,走走停停,到了第二天的上午,這支隊伍才來到了‘蝙蝠隧道’的對岸,稍事休整一番之后,這支隊伍再次啟程沿著江岸,朝著下游而去,之后又餐風飲露了四天,走完了剩下的八十多里,新津渡口終于出現(xiàn)在了眾人面前! (成都距新津縣45.55公里,約91里,‘蝙蝠隧道’距成都10里) 找了一條去夷陵的船以后,一行人便入了船艙,一頭扎到床上,死活爬不起來了! 除了虛行和秦無傷以外,其他成年男子經(jīng)過一路叢林跋涉,腳都磨出水泡了! 之后足足三天,這幫萎靡不振的家伙才再次還陽,又經(jīng)了三天的細雨霏霏,秦無傷姐弟終于回歸了闊別了一年零兩個月的夷陵,秦無傷還好,因為他對夷陵的牽掛在這一年多的時間里,一直徘徊在他身側(cè),所以對于再到夷陵,他的反應(yīng)最多就是有些許的興奮。 而秦無悲則不同,至九歲那年家逢大變以后,她獨自一人在夷陵城里乞討度日,幸而遇到了長她十歲的駱雪飛,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如果沒有駱雪飛的周濟,少女時代的秦無悲可能已經(jīng)無聲無息的死在夷陵城的某個角落了吧? 然而當時的秦無傷也在夷陵城里做了三年的小乞丐,只嘆命運擺布,姐弟倆直到去年才得重逢。 與駱雪飛苦苦尋找了五年而不得后,心灰意冷的十四歲少女就嫁給了那個幫了她五年之久的小捕快,隔年還替他生了一個粉雕玉琢的閨女。 有道是近鄉(xiāng)情更怯?。?/br> 雖然秦無悲姐弟的家鄉(xiāng)不在夷陵,但是夷陵于他們而言,有著不啻于家鄉(xiāng)的分量,秦無傷對于夷陵的感情或許還比較淡漠,但是對于秦無悲來講,夷陵就是她的根,因為這里有她的愛人、有她的女兒! 這時候,一陣破鑼嗓子破壞了秦無悲醞釀了半天的情緒。 “坐了六天的船,晃得你家脖子哥腦子都快散黃兒了!還是腳踏實地的感覺好??!” 姚俊杰跳過去給他后腦勺一小巴掌,笑罵道: “就你能嚷嚷!快讓我看看你丫腦瓜子散黃兒沒有!” 二脖子一蹦三尺高,捂著后腦勺大叫道: “本來還是整狀的,剛剛你那一巴掌下來,真散黃兒了!要不我讓你看看里頭是什么餡的?!” 姚俊杰笑罵道: “滾遠點,搞臟我的衣服咋辦?” 二脖子一腳蹬在姚俊杰屁股上,罵了一句沒人性的東西,之后一行人就浩浩蕩蕩的入了城,并且在秦無悲姐弟的指引下,來到了秦無悲的家,由于女主人離家一年多,‘駱府’多了幾分的蕭條,就在秦無悲的手即將推開‘駱府’大門的時候,她卻停了下來,想到一會即將與夫君和有可能在家的女兒團圓,秦無悲的熱淚再次滾滾直下! 或許夫妻之間真的存在某種微妙的感應(yīng),就在秦無悲躊躇不前的時候,‘駱府’內(nèi)突然傳來一聲木盆掉闊在地的空響!之后一聲顫抖的男低音道: “娘子!是你回來了嗎?!” 接著一陣疾跑聲傳了出來! 秦無悲聽后彷徨盡去,猛的推開大門,放聲大叫道: “夫君!這一年多以來,可真是苦了你了!” 夫妻二人彼此深情凝望,好像要把對方的一切都銘刻到骨子里,但實際上,在之前的四百二十個日日夜夜中,在這對兒天各一方的夫妻思念彼此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將對方銘刻到了彼此的靈魂之中了! (瞧瞧老虎賊個文采?。?/br> 胡嫣然、劉杏兒、小南、小五子這幾個吃瓜群眾看到眼前這出夫妻重逢、相擁而泣的場面后,也開跟著抹起了眼淚。 待這對兒互述離情的時候,姚俊杰和秦無傷悄悄的帶著余下的人就近找了個飯莊打了個尖,點好了菜以后又差小二送回去了一份,因為離得不遠,而且駱雪飛本身也是這家飯莊的???,所以在得了十文的跑腿費以后,幾個小二兒就端著盤子去‘駱府’送餐去了。 姚俊杰在等著上菜的空擋里,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后就說: “一會吃過飯,咱們就去看看咱們的新家吧!” 杏兒好奇的看著這個并不高大威猛卻是她的天的男人。 看出了杏兒眼里的疑惑后,姚俊杰打了個哈哈,道: “想了解一個陌生城市,最佳的途徑就是向叫花子們套套近乎、打聽情報了,對不對???小五子?” 想到了幾年前自己還是個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小叫花子,小五子傻笑著撓了撓頭。 姚俊杰接著說道: “剛剛我打聽到,與‘駱府’相距八條街的地方有一處外兌的古董鋪面,因為要價太黑,所以半個月了還無人問津,我考慮到由于者成短時間內(nèi)無法到位,咱們也不能坐吃山空,所以呢,在他就位之前,咱們先經(jīng)營一下古董生意,大伙兒以為如何?” 眾人沉默了一下,之后齊刷刷的看向了杏兒,雖說姚俊杰在虛姚秦三兄弟序列里只排第二,但是虛行知道,就經(jīng)營這種技術(shù)活層面上,姚俊杰這個‘黃金算盤’的道行足以秒殺自己和秦無傷,所以對重辦‘琉璃廠’這件事兒上,他一直都扮演著一個聆聽者的角色。 對于第一個對此事發(fā)表見解的人,非得劉杏兒這個未來的老板娘不可! 而知道自己作為老板娘,第一個發(fā)言這種事自然責無旁貸的劉杏兒落落大方的道: “咱們‘琉璃廠’是集生產(chǎn)與銷售工藝品的,如今販賣古玩兒和玉器也不算嗆行,阿杰哥,這件事,我覺得可行!” 姚俊杰道: “其他人可有不同的意見?” 二脖子道: “我們能提出什么有建設(shè)性的意見?。课覀兙椭?,跟著你姚老大這個‘黃金算盤’走,絕對吃不虧!” “我同意二脖子的話!” “附議!” “頂樓上的!” “……” 十六個人吃完這頓午飯以后,已經(jīng)是一個時辰以后的事兒了,按照剛剛那個叫花子的指點,姚俊杰等人在距此八道街以外果然找到了那個古董鋪。 當初帶出來的那五十五萬兩白銀,在謀劃白斬屠的狗命的時候打了水漂,如今還有五萬兩的銀票,一會去買帶著古董一塊出售的古董鋪也不知道吃不吃得下。 古董鋪的大門是敞開的,姚俊杰等人入內(nèi)以后嚇了那個愁眉苦臉的老頭一跳! 尤其是看到那個身高七尺有余的虛行以后。 “諸位來小老兒這兒有何貴干啊?” 姚俊杰扶著杏兒坐下后,說道: “老掌柜的不要緊張,我們是來打聽一下,這所古董鋪的價錢的?!?/br> 那個小老頭兒聽后,眼睛一亮,連忙道: “諸位,快快請坐!老伴兒!出來奉茶!” “來了!來了!” 這時候一個體重目測是三百斤上下的老太婆晃晃悠悠的拎著茶壺,先開簾子走了進來。 那老頭兒道: “諸位各自找地方落座吧!” 之后就急急忙忙去接過那個胖老太太手里的茶壺,還嘟囔道: “誒呀!老婆兒辛苦了,這一陣子你都瘦脫了相了!” 姚俊杰等人看看那個三百斤只多不少的老太太,又聽剛才那老頭兒的話后,一個個的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憋的臉紅脖子粗的! 看到那個瘦的皮兒包骨的老頭兒拎著茶壺,打算給一十六個訪客一一倒茶,二脖子接過茶壺道: “老掌柜的,這事兒我來就是了,您老入座吧!” 那老頭兒對二脖子再三感謝之后便扶著那個老太婆落座以后,他才入座。 姚俊杰簡明扼要的問道: “不知老掌柜打算將這間古董鋪子叫價多少???” 之后就看到那個老頭子顫顫巍巍的深處五指箕張的手,眼睛里從滿了一種忐忑不安和期盼的眼神。 有了之前在錦官城買鐵匠鋪的經(jīng)驗,姚俊杰不確定的問道: “五百?” 之后那個老頭兒弱弱的說: “恐怕是五千兩……” 二脖子一聽嚇了一跳,直接就嚷嚷出來道: “怎么夷陵的房價比成都的高了十倍???你不是開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