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的個頭，在這個時代，要比一般人最少高一個頭以上。

    即便是跟所有人一樣，坐在一起，他也要顯得比一般人高半個頭。

    特別是他連護衛(wèi)都沒有帶一個，就跟他們這些個英雄一一相見，最后還坐在他們之中，讓不少人激動地泣不能聲。

    這些在戰(zhàn)場上斷腿斷臂都不哭一聲的糙漢子，雖然不懂士為知己者死的道理，但是都有甘愿為太孫死的沖動。

    黃淵作為大會的主持者，在一開始回憶了從太祖時期，收歸第一支巢湖艦隊，歷經(jīng)鄱陽水戰(zhàn)，洞庭水戰(zhàn)，到正式組建大明水師的過程。

    然后就是太祖到當今永樂時期的驅(qū)趕北元，水師在北征過程中做出的貢獻，包括在洪武末年對倭寇的兩次大型清剿，還有對國內(nèi)各處水寇的清剿。

    最后，才是朱瞻基兩年前將水師更名為海軍，重組水師。并且占領(lǐng)了濟州島，對馬島，東番島，東瀛諸島，擒獲東瀛王室的輝煌。

    黃淵此人頭腦清晰，文采出眾，雖然沒有看出他在領(lǐng)軍作戰(zhàn)方面的能力，但是他在組織，統(tǒng)籌，管理方面的能力，讓他在海軍里面成為了最顯眼的后起之秀。

    如今的明朝軍隊還是糙漢子多，除了一些出身勛貴的二代三代識字，有大部分將領(lǐng)都還不識字。

    他這樣一個棄筆從戎的將領(lǐng)在海軍里面就是木秀于林。

    他也是幸運的，因為有朱瞻基的力挺，劉江的重用，就連鄭和也對他另眼相待，所以他不怕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反而有了最寬松的發(fā)展環(huán)境。

    更何況，他的父親黃福如今也是兵部的右尚書，根本不怕一般的宵小詆毀。

    所以，哪怕他現(xiàn)在的級別還不高，但是已經(jīng)注定成為海軍的后起之秀。

    就連這次出海，鄭和主動點了他作為自己的副手，負責統(tǒng)計戰(zhàn)船后勤物資，行軍布陣，以及在各部之間建立一套有效的聯(lián)絡(luò)部門。

    回顧了一番大明海軍并不算太輝煌的歷史，話題轉(zhuǎn)到了今天會議的主題。黃淵以海軍總部的名義，對過去六十年中，對海軍發(fā)展做出貢獻的戰(zhàn)斗英雄們表示了緬懷和感激，然后將今天這一百二十人大大褒獎了一番。

    第一個出場的戰(zhàn)斗英雄是一個年齡已經(jīng)超過六十歲的獨臂老人王大柱，此人雖然年過花甲，但是依舊身材高大，只是常年生活困苦，面容憔悴，身材佝僂。

    他是岳陽府人士，原洞庭水師一位把總。在洪武末年，一次剿滅洞庭水賊的過程中，他們這一小隊人馬遇到水賊主力，但是王大柱率部下英勇抵抗，將對方主力阻擋了超過兩個時辰。

    雖然他們?nèi)姼矝]，卻也讓水師主力追了上來，剿滅了水賊。

    王大柱命大，活了下來，功勞卻被上司虛報，只是拿了一筆賞銀回了老家。

    洪武時期的吏治雖然清明，卻因為管理水平有限，官員好心辦壞事的時候常有。

    王大柱嫉惡如仇，這樣剛直的人往往沒有什么好下場。哪怕他過去曾經(jīng)是個把總，也算一個官員，最后成為鄉(xiāng)老，也有一點權(quán)力，但是最后一大家子還是逐漸衰落。

    幾十年過去了，當初搶了他功勞的上司早已因為腐敗而被殺，他的事跡在家鄉(xiāng)又逐漸有人提起，這才讓第一艦隊的文書們知道了曾經(jīng)有這樣一個戰(zhàn)斗英雄被遺棄鄉(xiāng)野。

    接下來的日子，就讓這位老人如墮云中，不知東西南北了。

    首先是洞庭水師的一眾高級將領(lǐng)紛紛來請，給他補了這二十多年的俸祿，然后就是為他授官田，建新宅，最后還把他他送到了京師來。

    雖然在當?shù)氐氖锇肃l(xiāng)，王大柱也算是個人物，但是這一輩子都沒有出過洞庭湖的他，根本不能理解為何二十多年前的事，現(xiàn)在還又翻出來給予這么大的嘉獎。

    特別他還見到了太孫，而這位龍子龍孫還能拉著他的手喊一聲“老人家，你受委屈了?！?/br>
    剛強了一輩子的王大柱雖然比那些年輕人更世故，卻也更在乎別人對他的評價。

    太孫的一句受委屈了，讓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吃的苦都不苦了。

    他顫顫抖抖地登上了高臺，上臺后顧不上說話，先是跪下向著朱瞻基磕了三個頭，才被他旁邊跟著的一個文書拉起來。

    這個文書是他的翻譯，他一輩子沒有出過洞庭湖兩百里，說的自然是當?shù)氐耐猎?，沒有一個說官話的助手，他的話會讓人如同說天書，聽不懂。

    會議正常地舉行了下來，朱瞻基這兩天也是哪里都沒有去，耐著性子參加了這次的表彰大會。

    造星計劃是他一直以來都非常想要實施的，在他的計劃里，這些原本的普通士兵和軍人，經(jīng)過一番包裝，要迸發(fā)出不下于中舉，甚至是當狀元的榮耀。

    當然這很難，因為整個社會對文人的推崇不是一兩個人能夠改變的。如今整個社會的基礎(chǔ)構(gòu)架就是士農(nóng)工商，士人位于金字塔尖。

    但是，能夠讀書的人畢竟還是少數(shù)，大部分人都還是只會識數(shù)，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想要改變這種局勢，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全民普及教育，讓人人都變成士人。

    但是以目前的經(jīng)濟狀況和社會結(jié)構(gòu)來看，非常困難，他覺得，如果自己能夠用五十年代時間，把教育程度提高到百分之五十以上，那就足夠了。

    如今的人更少，整個大明也就五千萬人左右，但是正是因為人少，所以每個地區(qū)的經(jīng)濟水平不能支撐下一代的全面的教育普及，連老師都湊不夠。

    想要發(fā)展教育，一是要增加人口，其次就是發(fā)展經(jīng)濟。

    如果只是依靠大明的自身發(fā)展，這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大明才需要去海外掠奪更多的資源，來彌補自己的經(jīng)濟。

    當南洋的糧食能夠源源不斷地運到大明，當境外的資源可以給大明源源不斷地提供生產(chǎn)資料，那個時候，哪怕是強制，也要開始在孩子們中間普及義務(wù)教育。

    這三天對朱瞻基來說略感無聊，但是對其他人來說，卻是一場心靈的凈化。

    這些出身底層的百姓，因為貧窮才選擇當兵，甚至不懼成為軍戶。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無數(shù)悲慘的經(jīng)歷。

    而這些經(jīng)歷，用他們笨拙的語言說出來，又會讓他們之間相當有共鳴。所以經(jīng)?？梢钥吹缴厦嬉粋€人在講，下面和二三樓哭成一片的場景。

    所以當這場英雄事跡大會，或者說訴苦大會結(jié)束的時候，大部分人都還覺得意猶未盡。

    以后的鍵盤俠們衣食無憂地躲在電腦后面抨擊時政，訴說不公的時候，根本不能理解這個時代的人的要求有多么低。

    有人一輩子的追求，可能就是讓家人都有一套冬衣穿，有一床被子蓋。

    而這些在后世最基本的生活要求，對許多人來說，都是一場夢。

    因為這個時代是僵化的，你是地主家的孩子，一出生就衣食無憂，你是窮人家的孩子，那就要被剝削。

    土地里掙的一點收入，還不夠交稅，交租，能吃飽肚子都是奢望。每年還有最低一個月的時間，自帶干糧去做免費的勞役。

    你想去打工，對不起，沒有路引，你連門都出不了。而不管是工場還是酒樓招收學徒，最少要受七八年的免費苦工，才能有正常收入。

    這些社會的不公，只能是最底層的人受著，只要能吃飽飯，就沒有人造反。

    朱瞻基在當上皇帝，掌握大權(quán)之前，也改變不了這種狀態(tài)，即使真的掌握了大權(quán)，也很難改變，因為這些都需要人來辦這些事，而這些人都是既得利益者，他們是不愿意改變的。

    朱瞻基只有一個腦袋，一雙手，不可能一下子直接把桌子掀翻，來造自己的反。

    而且，最重要的是整個社會對這個狀態(tài)是習以為常的，他們認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天經(jīng)地義的，即使他想改變，別人恐怕也會認為他瘋了。

    所以他現(xiàn)在只能給這些人一個向上的通道，讓所有人知道，不僅僅是只有讀書才能改變命運，只要從軍，英勇殺敵，同樣也能改變命運。

    所以，他要把這一百二十人當做種子，在軍中，在全社會宣傳開來。

    讓所有人知道，哪怕是一個小兵，只要有功，同樣能成為上層階級。

    而這些受到影響的人，以后都會成為朱瞻基改革的堅定支持者。

    他現(xiàn)在不缺上層的支持者，缺的是下層的支持者，所以這次的戰(zhàn)斗英雄評選，最高官職的人，也不過是個守備。

    沒有知道朱瞻基真實的目的，他們只認為朱瞻基這是想要在改組完成的海軍燒第二把火，全面改變海軍的士氣。

    第一把火當然是每日集訓，如今的士兵營養(yǎng)不夠，十天半月才能吃一頓rou。雖然糧食不缺了，現(xiàn)在軍隊里面管飽，但是每日訓練的消耗，是光吃米飯配腌菜，或者光吃面條彌補不了的。

    朱瞻基一直想要推行全軍每日訓練，但是到現(xiàn)在為止，還是只有他的第一艦隊推行開來，其他三個艦隊最多能做到十天一練。

    不過還好的是如今火器換裝的速度加快，士兵們有了火槍，戰(zhàn)斗力已經(jīng)比過去飆升了幾倍。

    短期內(nèi)的身體改善并不是最要緊的事情，這些可以在解決了后勤供應(yīng)短缺之后，再想辦法解決。

    臘月初七，也是會議的最后一天，中午所有人在海軍大院共進了午餐，就進入了所有人最關(guān)注的環(huán)節(jié)。

    像王大柱這樣的老人當然對老婆什么的沒有了期盼，但是如果能分一個東瀛女子，他也能帶回去給自己的兒子當老婆。

    要是嫌東瀛女子不好，也能在京城變賣了，回去后，幾十兩銀子也足夠給幾個兒子一人娶個老婆了。

    但是黃淵與朱瞻基他們卻還在研究著，如何將這些戰(zhàn)斗英雄們分配到各處水寨繼續(xù)做宣傳。

    是的，在海軍總部的表彰大會只是開始，接下來的一年，他們這些戰(zhàn)斗英雄將會被分配到各處去做演講和報告，整個海軍也會大力宣傳他們的事跡，讓他們的名字傳遍大明。

    除此之外，還挑出來了十個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事跡，準備編成話本和戲劇，在整個大明境內(nèi)出版發(fā)行和演戲。

    而這個過程中，所有人的最后結(jié)果，也就是朝廷對他們這些人的優(yōu)待，也要能讓所有人羨慕。

    光是朝廷的嘉賞是遠遠不夠的，海軍也不能越過陸軍，獎勵過甚。所以最后的這些嘉獎，全部是朱瞻基以自己的私人名義來進行的。

    在朝廷賞賜的田地和賞銀之外，朱瞻基不僅要給他們每人分配一個女子，還會給他們每人分配一套房子，

    更重要的是，朱瞻基準備封爵。

    給他們封爵當然不能是太高的爵位，但是大明即將撤銷的子爵和男爵完全可以賞賜給他們。

    朱棣對這些小爵位根本不在乎，他都經(jīng)常給將士封侯，封伯，所以直接讓朱瞻基與禮部尚書呂震商討。

    呂震對朱瞻基如此優(yōu)待這些大兵當然不愿意，但是他并不是一個清官或者說是好官，而是一個大貪官，佞臣。

    所以在朱瞻基的強勢下，他只反抗了幾天，當朱瞻基拿出了一大疊他貪污受賄的證據(jù)之后，他就成為了朱瞻基手里的工具。

    一下子封一百二十個爵位，看似很多，但是對整個大明來說，并不多。

    一個伯爵才在一縣治地有點話語權(quán)，子爵和男爵簡直就是鄉(xiāng)鎮(zhèn)一級的了。

    而且這種武爵，除了有點賞田，能減免一部分稅收，其實在其他方面并沒有太大的權(quán)力。

    這里面最大的區(qū)別就是，他們從今以后不是民，而是官了。

    這一百二十人，來自全國各地，每個人的生活環(huán)境也各不相同，所以，每個人的賞賜也不會完全一樣。

    黃淵為了協(xié)調(diào)好各人的賞賜，就已經(jīng)忙作了好幾天。因為這些以后都會寫進書里去的，朝廷的賞賜也不能差的太遠。

    首先，按照軍功的不同，分為了特等功到三等功四級。

    這個特等功只有幾位已經(jīng)死去的將士獲得，他們的家人將減一級繼承這些功績。

    像獲得一等功的王大柱和蘇南他們，因為身份不同，獲得的賞賜也不一樣，但是總價值不能相差太遠。

    朱瞻基還要防著一點，那就是高級將領(lǐng)仗勢欺人，侵占下屬的賞賜。

    別的東西都好說，錢財方面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就是沒有這些賞賜，上下級之間的送禮也很正常。

    但是賞賜的房子和爵位，還有女人方面，朱瞻基絕對不會允許出現(xiàn)侵占情況。

    他預備的女人主要分了三種，一種是這幾個月來宗室送他的各地佳麗，這些女人都是各地挑選出來的絕色，并且精通琴棋書畫，所以這些女人是要配給直接立功的未婚將士。

    第二種是朱棣分給他的五十個朝鮮女子，她們大多也都接受了大明官話教育，不管是為妻為妾，都是上佳人選。

    第三種就是挑選出來的東瀛女子，因為大多沒有學會大明官話，所以價值上要低一些。

    所以，他也一早就安排好了，將這些女子安排在下馬橋農(nóng)莊，并且會讓這些將士直接去挑選，杜絕那些高級將領(lǐng)看中了那些女人，給搶奪了過去。

    午飯之后，這一百二十人的賞賜方案基本就確定了下來。按照每個人的意愿，愿意要女人，還是直接兌換成銀子，都隨他們的心意。

    只有賞賜的房子和爵位，這是朱瞻基要拿來宣傳的，由不得他們拿主意。

    像在京城新江口水師大營的蘇南三人，他們就能分配一套下馬橋農(nóng)莊的小院，這套小院他們只能自己住，連賣都不行。

    因為他們立的一等功，可以直接分配一個大明的佳麗，這個就要讓他們自己去農(nóng)莊挑選。

    而蘇南他們?nèi)酥懒瞬粌H會分一個老婆，還有房子和爵位，一個個都被震驚住了。

    他們回京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得到了朝廷的賞賜，不僅有賞銀，還有升職和授勛，包括在老家分配的五十畝到八十畝田地。

    而馬德鐘因為是孤兒，沒有要田地，卻也折半價給他發(fā)了銀元。

    現(xiàn)在不僅老婆有了，連房子也有了，還是一般人根本住不進去的下馬橋農(nóng)莊。

    下馬橋農(nóng)莊如今在京城可謂是出盡了風頭，這里是太孫的私人農(nóng)莊，能夠住進來，不僅是享受了大明最先進，最幽靜的社區(qū)，更代表著成為了太孫的嫡系，這可是千兩萬兩銀子都買不來的榮耀。

    一排馬車前往下馬橋農(nóng)莊，這個時候，那些高級將領(lǐng)全部被撇下，護送他們這三十多人過去的全部是太孫殿下的內(nèi)侍們。

    一個馬車上坐八個人，蘇南和段仁志，馬德鐘三人依舊待在一輛車上?？吹搅松洗蔚那鍐?，三個人人覺得受寵若驚，但是一商議，還是決定都要老婆。

    現(xiàn)在爵位有了，房子有了，他們?nèi)齻€人也就都缺老婆了。把家安在太孫殿下的農(nóng)莊里，他們也不會擔心出征之后家中無人照應(yīng)。

    只是，太孫殿下卻要安排什么巡回演講，那他們是不是就不能跟著太孫一起出征了呢？

    車隊在一個大院子門口停了下來，蘇南他們在內(nèi)侍們的安排下，列隊進入了這個院子。然后就是每人面前有一個內(nèi)侍，他們仔細詢問了各自的喜好。

    將相同愛好的人湊在了一起，然后不一會，內(nèi)侍就帶進來了幾十個女子，每個人的面前都帶來了好幾個按照他們喜好挑選出來的女子。

    蘇南覺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了，這里的每一個女人，都是他以前從來沒有敢奢望的女人。

    他也不愿意褻瀆了佳人，有些拘謹?shù)毓肀f道：“鄙人蘇南，兩湖荊州人士，僥天幸立下微功，如今被授湖陽子爵，昭信校尉，升授太孫殿下親軍千總。諸位姑娘任何一人都是如此出色，若有人愿意與在下共度此生，請向前走上一步?！?/br>
    蘇南雖然出身低下，但是常年軍伍，身強力壯。加上他長的也不猥瑣，濃眉大眼，相貌沉穩(wěn)，倒是讓這些女人都眼前一亮。

    她們被人當做禮物送給朱瞻基，卻連宮門都進不去就被轉(zhuǎn)移到這個院子來。未知的命運讓每個人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誰也不知道以后會被送給一個白發(fā)老叟還是紈绔子弟。

    這次聽說會被賞賜給軍中的未婚將士，她們都還長舒了一口氣。因為這對她們來說，已經(jīng)是不錯的命運了。

    這些將士既然在太孫這里被掛上了號，當然也不會是小兵，一個有前途的將領(lǐng)，還能當正妻，這比當一個連自己命運也掌握不了的小妾要好的多。

    所以這幾女看到蘇南，都是眼前一亮，一個身材高挑的鵝蛋臉女子率先向前一步，向他行了一個仕女禮說道：“賤妾乃川西成都府人士，年方十五，自幼入蜀王府習歌舞，擅記賬，愿與君共度……“

    余生兩個字她終究不好意思說出口，只是張了張嘴。但是她已經(jīng)是比較勇敢之人了，身上的這股大氣兼羞澀讓蘇南很是滿意。

    他是長兄，長嫂如母，嬌滴滴的連話也不敢說的大小姐，他是看不上的。

    他點了點頭，用來的時候內(nèi)侍教他的新詩，長揖說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br>
    其他女子慢了一步，只是將注意力又放在了其他人身上。

    不一會兒，他們這些人每個人的身邊都站了一個女子。段仁志雖然身材不壯，卻偏偏挑了一個高大豐腴的北地老婆。而人高馬大的馬德鐘，卻又反其道而行，找了一個嬌小玲瓏的福建女子。

    這個時候，一個衣襟上鑲了紅邊的內(nèi)侍，看起來應(yīng)該是個首領(lǐng)，在眾人面前說道：“殿下有令，送諸位新人至溫泉別院，明日殿下親自為諸位舉行婚禮，并安排諸位到別院度假三日。蘇千總，你們?nèi)饲衣?，因你們分配的房子就在此地，所以可以帶著夫人先去看看房子?！?/br>
    三人這個時候都心不在焉，沒有了一絲主見，見身邊的女子點了點頭，才跟著兩個小太監(jiān)的身后一起向外走去。

    新居距離這個院子不遠，走路也沒用一刻鐘。在路上，蘇南也詢問了兩個小太監(jiān)一番，知道這里除了工部的吏員，就是羽林衛(wèi)的家眷。

    因為這里都是研究院，所以有大軍駐守，絕無閑雜人等出現(xiàn)。

    這里道路筆直，綠樹成蔭，地上連一絲灰塵都不見，更沒有污水四溢的現(xiàn)象。

    除了采買需要走遠一點，要到東華門外的集市，這里沒有任何缺點

    更讓蘇南他們喜出望外的是，由于幼軍現(xiàn)在被納入了羽林衛(wèi)，原本的幼軍變成了一所軍校，羽林衛(wèi)的家眷子女，都可以免費入學，他們住在這里，以后有了孩子，也能送進去讀書。

    想到以后的美好日子，蘇南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跟在自己身邊的女子。雖然到現(xiàn)在他都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已經(jīng)把她看做是自己的老婆了。

    他低聲說道：“以后我們有了孩子，也可以送到幼軍校讀書?！?/br>
    那女子輕輕嗯了一聲，將頭低了下去。

    在農(nóng)莊南側(cè)緊靠秦淮河的一條小河邊，一排排建筑式樣一樣的房子整齊劃一地隱藏在大樹之間。

    他們?nèi)业姆孔泳o緊靠在一起，樣式也都是一樣。一個不大的庭院，馬車可以直接開進去，前院有一口井，都是青磚地面。

    正屋只有三間，看起來不大，進步卻挺深，足夠一大家子住了。

    左側(cè)是伙房，頂頭竟然還有一個茅房，難怪他們走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哪里有茅房，只是這茅房建在院子里，會不會臭??？

    右側(cè)是一排雜物房，還有一間給下人住的小房子。

    房子里面空空蕩蕩，想要住進來還要置辦一些家什，不過這些東西都不會太貴，他們的俸祿足夠了。

    通過了正房，還有一個門直通后院，后院更小，只有前院一半大小，卻是一片菜地。

    帶著他們參觀了整個房子，小太監(jiān)笑著說道：“房子都是一樣的，這挨著的三套，就是你們?nèi)业摹Ｏ胍∵M來，就要自己置辦家什了。不過你們想住進來，還要先到入口那里去辦了手續(xù)，這里是殿下最重視的地方，一般的人可進不來這里。不辦了手續(xù)，出去了可就進不來了。”

    雖然這個房子不大，但一切都讓人滿意無比，能在這里住下來，再生幾個孩子，蘇南再也沒有別的期望了。

    段仁志和馬德鐘也都迫不及待地去看自己的房子了，蘇南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從懷里掏出了自己的存折，遞給對方說道：“以后這里就是我們的家了，我的俸祿本就放在你這里。待從殿下的溫泉別院回來，我?guī)闳舨裤y行登記一下。哪怕我不在家，以后每個月初五，你到銀行去就能直接領(lǐng)到俸祿。不過要是不用銀子，也不用取出來，存在銀行里面，還有利息算呢！”

    “妾身聽說過銀行，卻沒去過，也有點怕。”

    蘇南見她神情有異，久久不伸手接過存折，大著膽子掂著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卻見她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梨花帶雨。

    “怎么了？”

    她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卻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妾身從來都沒有家，現(xiàn)在終于有個自己的家了?！?/br>
    （明天加快進度，爭取后天就出海。今天先補一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