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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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人知道顧謹亦臉皮薄,沒有當他面開玩笑,背后卻都說顧老師家的alpha一定很愛他,這占有欲可夠強的。 顏里安把煙按滅,洗手開始準備畫具,他望著花園里剛開的櫻花樹,無端覺得窗外的鳥鳴有些嘈雜。 . 謝柯給的這兩場票,顧謹亦還都挺想看的。 他周三下午本來就是放假的,所以一早就回了謝宅,準備睡會兒覺就跟謝淮舟一起出門。 但謝淮舟回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顧謹亦的狀態(tài)不太對。 他是五點多回來的,準備接顧謹亦吃個飯再去看展覽,但聽管家說顧謹亦還沒起床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顧謹亦從來不是這么沒有自制力的人。 他走進房間里,屋子內沒有開燈,空氣中有種比平日里要濃郁幾分的紅茶信息素。 謝淮舟差點以為顧謹亦是到了發(fā)qing期。 但他很快就意識到不是,因為顧謹亦過于安靜了,縮在被子里,拱成小小的團。 他按下床頭燈,掀開被子的一角,看見了顧謹亦臉上不正常的紅暈,伸手一摸顧謹亦的額頭,guntang。 顧謹亦發(fā)燒了,39度,高燒。 謝淮舟量完體溫就讓管家喊家庭醫(yī)生過來。 發(fā)燒其實算不得什么大事,現(xiàn)在的藥效又快,隨便吃一粒就活蹦亂跳了。 但他想到顧謹亦的身體報告,又不敢隨便亂喂藥,他記得醫(yī)生說過顧謹亦現(xiàn)在身體比一般人弱很多,像一個表面無恙的青花瓷瓶,內里其實全是裂紋。 . 好在家庭醫(yī)生來得很快。 謝淮舟已經(jīng)給顧謹亦貼了退燒貼,把人抱在懷里喂了點水。 醫(yī)生接手后大致檢查了下,給顧謹亦開了幾粒藥性更溫和的藥。 “他發(fā)燒會比一般人好得慢,別人吃顆藥就沒事了,但他不行,”醫(yī)生嘆口氣,對顧謹亦的身體狀況也有點擔心,“而且他這燒不單是身體原因,還因為這陣子都精神緊繃,壓力過大,現(xiàn)在好不容易松弛下來,就反彈了?!?/br> 醫(yī)生看了謝淮舟一眼,見他一直把顧謹亦抱在懷里,心里對這位顧先生的地位又多了幾分了解。 “但這不是什么大事,發(fā)燒而已,”醫(yī)生寬慰道,“康復后就好,顧先生身體雖然弱,之后慢慢養(yǎng)也能養(yǎng)回來?!?/br> 謝淮舟“嗯”了一聲,緊皺的眉頭卻沒松開。 他沒有無知到去問顧謹亦有什么壓力。 自從楚覓云去世后,顧謹亦一直生活在神經(jīng)緊繃的環(huán)境里,失去伴侶的哀慟,被楚家和顧家圍攻,最后又跟著他來到舉目無親的白帝星。 這中間的種種心酸,顧謹亦從來不說。 “還有什么事要注意嗎,”謝淮舟問醫(yī)生,“要喂他吃什么嗎?” 醫(yī)生搖搖頭:“補充水分就好,飲食清淡,如果不想吃飯就補充營養(yǎng)液?!?/br> 他心里覺得謝淮舟有點緊張過頭,在現(xiàn)在這種醫(yī)療發(fā)達的時代,發(fā)燒不就跟打個噴嚏差不多。而這位謝家主本人,更是全靠自愈的典型代表。 “如果沒別的事,那我就告辭了?!贬t(yī)生拎起醫(yī)藥箱,識趣地退出了房間。 屋子里又只剩下顧謹亦和謝淮舟兩個人。 顧謹亦在醫(yī)生來的時候稍微恢復了點意識,但很快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他生病了一點也不吵,小貓一樣蜷縮在謝淮舟的胸口,吐出來的呼吸都是熱的,卻不會發(fā)出任何動靜。 謝淮舟拿藥給他,他也乖乖咽下去了,完全沒有謝淮舟想象中的黏人和抗拒。 只有知道撒嬌也沒有用的孩子才會忍痛,因為求助也不會有回應。 謝淮舟想到這一點,臉色說不上好看 他自己就是在不容許示弱的環(huán)境里長大的,他是萬眾期待的謝家繼承人,是帝國頂尖的alpha。 所以他永遠要比別人出色,所以也永遠不能喊痛。 他自己已經(jīng)習慣了這套生存法則,但他卻不希望顧謹亦變成這樣。 第12章 “跟我走” 醫(yī)生給的藥起效很快,顧謹亦沒多久就不燒了,臉頰的紅色也退了許多。 但他卻一直沒有醒過來。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像是要把他這二十來年的短暫人生全都過一遍。 他看見五歲的自己,牽著母親的裙角走進顧家的別墅,又看見二十二歲的自己,跟楚覓云結婚后燒掉了關于他過去的照片,還有二十五歲的自己,送楚小年上幼兒園,像每個溺愛孩子的父親一樣站在門外久久不去…… 但這所有的畫面,最終都消一一散,只定格在了楚覓云的葬禮上。 陰雨天,他一身黑衣站在墓前,四面八方都是不懷好意的人。 但是這一次謝淮舟沒有來,他沒有帶著那份結婚合約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來的人是他二十歲時候的愛人,就像他們當年相遇時候一樣,一張冷漠寡言的臉,說不上英俊,信息素的味道很淡,不仔細分辨甚至會被誤認為是beta。 他在雨中走來,也是一身黑衣,像一棵瘦削筆挺的白楊,默默將雨傘撐在他頭頂。 “我來接你回家?!蹦侨说貙λf道,沒有久別重逢的驚喜,也沒有過去深沉熱烈的愛意。 就這樣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 顧謹亦呆呆地望著他,他已經(jīng)很多年,刻意地沒有想起這個人的名字,似乎這樣就能更徹底地埋葬過去。 可是在看見這個人的臉的一瞬間,他的名字就從心底又一次浮上來,刻在心臟的位置。 傅沉。 他愛的人,叫作傅沉。 顧謹亦沒有說話,就這樣跟他互相看著,那柄長傘在他頭頂,替他擋去了外界所有凄風苦雨。 傅沉一直很平靜,自顧自地跟他道歉:“對不起,比約定好的時間來晚了很多。但我答應你的事情都會做到,我在另一個星球買好了一棟小房子,帶花園和秋千,還有露臺,天晴可以看見星星,有空就能喊朋友來玩?!?/br> 他一字一句地重復著顧謹亦二十歲的夢想。 然后,停頓了片刻,他盯著顧謹亦的眼睛,低聲問:“亦亦,你跟不跟我走?” 這句話顧謹亦等了好多年。 他曾經(jīng)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聽見了。 他發(fā)過誓永遠不要原諒面前這個人,至死不再相見。 可他從來都很沒出息,一句話就讓他淚流滿面。 那人的手攤開在他面前,寬大干燥,承載著他所有的不甘和期盼。 他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想要把手放上去,抓住他曾經(jīng)失去的未來。 但就在他觸碰到那個微冷的掌心的時候。 這個始終平靜地看著他,好像從沒有愛過他的傅沉,青煙一樣消散了。 毫無預兆,也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就像他二十歲那一年一樣。 長柄的黑色雨傘掉在了地上,傾盆大雨劈頭蓋臉地撒下來,把他澆了個透濕。 …… 顧謹亦醒了。 他睜開眼的一瞬間,看見的是低頭俯視他的謝淮舟,跟傅沉完全不同,五官俊美得能作為雕塑家的杰作,高鼻薄唇,一雙薄情的眼。 但也許是還沉浸夢中,他在剎那間,居然把謝淮舟看成了傅沉。 他心里覺得荒誕,卻又不可控制地難過。 而謝淮舟眼神復雜地看他,伸手摸了下的眼角,語氣平淡道:“你哭了?!?/br> 這是個陳述句。 顧謹亦這才意識到他滿臉都是眼淚,甚至弄濕了枕頭。 他呆呆地看著謝淮舟,謝淮舟問他為什么哭,他也沒有回答,只是遲鈍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屋子里很暖。 這里不是g6星,不是那個陰雨綿綿的葬禮,身邊這個人,也不是二十歲時拋棄他的愛人。 顧謹亦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么。 謝淮舟對他很好,幫他保住楚覓云的遺產(chǎn),幫他照顧楚小年,對他也處處體貼。 他不應該不回應他。 但是謝淮舟身上的信息素味道讓他無法從剛才那個夢里醒來。 他甚至覺得自己還在發(fā)燒,否則為什么他心臟會這么痛? 謝淮舟看顧謹亦一直不說話,也沒有逼他,而是幫他量了下體溫,轉身給顧謹亦拿了杯溫水。 他剛剛在處理工作,所以戴了眼鏡,看著比平時還要冷靜疏離。 但他說話的聲音卻很溫和,像是刻意壓抑過。 他問顧謹亦:“你是夢見楚覓云了嗎?剛才你哭得很厲害?!?/br> 這是他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 顧謹亦看著手中的杯子,沉默半晌,才輕輕“嗯”了一聲。 他默認了這個理由,他不想跟任何人提起“傅沉”,這是他人生中的一段錯誤,也許這輩子都割舍不掉。 謝淮舟的睫毛眨了眨,又問他:“你很想她嗎?” 顧謹亦知道他問的是“她”,是楚覓云。 他現(xiàn)在也確實很想念楚覓云,因為如果楚覓云還在,一定會惡狠狠罵他怎么這么死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