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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手接住一片白色的雪花, 然后看它被風吹落,最終和下方的大片空茫白雪融為一體。這天地之間, 好似只剩下了我一個, 而我,能夠用人類來形容嗎?我不知道, 或許我并非是人類吧。 空?;氖彽难┰? 只有我一個人。 我以為, 這里會這樣,一直安靜的,寂寥的, 永遠不會有人光顧,直到一個家伙闖入了這里。 渾身血跡的男人,昏倒在雪中, 如果不將他帶回去,他很快就會死在這片大雪之中, 雪最終會將他的尸體覆蓋, 從此與這里融為一體。 大概是過于寂寞,我將他帶了回去。 直到三天之后, 他才醒了過來。 這個男人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黑色的, 籠罩著煙與霧, 以及死亡的眼睛。我看著他那雙眼睛,在對方的注視下慢慢捧住了他的臉,然后用臉頰感受著對方的溫度。沒過多久, 我就松開了手,朝他笑了笑,然后轉身離開了。我只負責到這里,他能不能活下去,那是他的事情。 我依然在這片覆蓋著大雪的荒野上游蕩,從早到晚。有的時候,雪會停下,露出一片晴朗的高遠的天空,我經常會望著天空發(fā)呆。我想要離開這里嗎?我不知道。只是我總覺得,自己應該待在這里,只是一種直覺,可是,我真的不想離開嗎?我似乎忘記了什么事情,又似乎沒有。不管如何,這里始終只有我一個人。 那個男人的身影從我的腦海中逐漸散去,看來,他也不過是過客。從前,我見過闖入這里的人嗎?我沒有什么印象了。我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死過,或者我失去了我的記憶?這種毫無根據(jù)的猜測,不過是自我慰藉罷了。就算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呢?還是什么都做不了。 ...... “總是待在這里,不覺得孤單嗎?” 隔著風雪,我看到黑發(fā)的男人這樣問道,那雙眼睛里忽然有了光,但是依然美麗。我不討厭那樣的光。他朝我走來,穿過了風雪,最后走到我的面前,看著我,“想出去走走嗎?”我頓了頓。出去走走,是我想的那樣嗎?我搖搖頭。男人有些煩惱的撓了撓頭,“那,你有什么想做的嗎?”我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副畫,我搖搖頭。 我聽到男人嘖了下舌,“要不,先去哪里避一下。”他仰頭看著越來越大的風雪,等待著我的回答。在他的注視下,我輕輕點了點頭。 我們一前一后行走在雪原上,很快,腳印就被雪覆蓋,再也看不到蹤跡。終于,我聽到出聲問道:“你,現(xiàn)在說不了話嗎?” 我沒有回答,我想我們都知道答案。 于是,又再次安靜了下來,沉默的行走在空茫的白色里?!?/br> 中原中也拍了拍身上的雪,他接過水銀色發(fā)的女仆遞過來的毛巾,低聲道:“謝了,你是?”水銀色發(fā)的女子輕聲回答道:“中也大人,您好,我是先生的女仆,克蕾克絲貝。先生正在大廳等你,請隨我來。”中原中也喜歡這樣直接的對話,他是第一次在現(xiàn)實中見先生,莫名的有些緊張了起來。他搖了搖頭,又變成了那個可靠的黑手黨干部,雖然在先生面前,他一直都是幼崽。前輩過于強大和神秘,也會給后輩造成壓力。 “克蕾,我能這么叫吧?”中原中也開口問道,他有一些問題,想要知道答案??死倏私z貝點點頭,“當然,中也大人隨意稱呼我即可,您想問什么問題?” 中原中也意外又不太意外自己被看出了想法,他沒有糾結太多,“這場雪,果然是書引起的吧?”他看了一眼落雪的庭院,跟在克蕾克絲貝的身后。克蕾克絲貝用著宛如人工智能一般的聲音回答道:“是的,詳細的信息,等會先生會跟您說?!?/br> 這場雪不能再下下去了,不然,很有可能會導致積雪,這樣一來,城市大概會癱瘓。現(xiàn)在的雪已經積累了不少,而且目測,雪越下越大,幾乎快要達到暴雪的地步了。 “啊,克蕾,你身后的是?” 打算找水銀色發(fā)的女仆的酒紅色發(fā)男人和兩個人撞了個正著,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落到了克蕾克絲貝的身后。橘色的發(fā),天藍色的瞳,簡直熟悉無比。織田作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一個名字,他十分平靜且禮貌的朝對方點了點頭,“中原干部?!彼纳霞?,前任上司的得力助手之一,黑手黨赫赫有名的重力使——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微微瞇起眼,打量著這個看上去有些木訥的男人,“你是誰?”既然認識他,說明也是里世界的人??此臉幼?,難道也是港口黑手黨的人。 織田作之助揉了揉頭發(fā),“啊,我是織田作之助,因為之前死了,后來被先生復活,就待在這里還債了,順便嘗試寫小說?!?/br> 說的流暢無比,可仔細想想,里面卻充滿了無數(shù)的槽點。中原中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吐槽哪個地方,最后,他深沉的點了點頭,“辛苦了?!辈浑y猜出來,對方應該就是最近,先生和他提到過的背負了七百五十年債務的打工人,很好用的家伙。先生曾經這么評價道。 一路三個人,完全沒覺得自己對話走向了詭異的方向。 走進大廳,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撫摸著腿上窩著的貓咪,膝蓋上蓋著毛茸茸的毯子,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中原中也打量了他一眼,作為夢境中的熟人,從他還在羊的時候,就已經相處了,可以說,對方在某種意義上充當了父親,引路者的角色,自然他也知道對方的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