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機還沒亮相，京師已經(jīng)被天師研究院的集體滑板秀亮瞎眼?？駸岬哪抗饩劢够蕦m，‘順風(fēng)耳’被人反復(fù)提及。宮里的人把順風(fēng)耳夸成‘仙器’，讓見不到實物的人心癢難耐。

    天師研究院風(fēng)頭一時無二。

    天師們在皇宮逗留多日，除了坤寧宮，所有宮殿通上內(nèi)線和外線。

    宮殿內(nèi)部使用內(nèi)線通話。宮殿與宮殿之間的電話只能通過外線聯(lián)系。外線需要靠轉(zhuǎn)接臺接通線路。轉(zhuǎn)接臺設(shè)在司禮監(jiān)，由專門受訓(xùn)的內(nèi)侍負(fù)責(zé)。

    此外還有專線。專線設(shè)有兩條。一條是弘治帝的乾清宮通往內(nèi)閣所在的文淵閣。一條是乾清宮通往太子的文華殿。

    弘治帝在乾清宮和文淵閣的首輔劉健通話，通話效果讓兩位精神恍惚半天。

    “啟稟陛下，宮中的電話線路安裝完畢。草民等告退?！绷栾L(fēng)子在奉天殿的御書房向弘治帝辭行。

    “為何皇后娘娘的坤寧宮不裝電話？”弘治帝問。

    凌風(fēng)子有飽含深意的話語回答：“娘娘身懷六甲，以防一萬，草民等人不宜接近?！?/br>
    弘治帝嘆了口氣：“一家人何至于如此?！?/br>
    “罪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皇位是天下人最大的欲望所在。凌風(fēng)子覺得大明有太子在，是朱家的祖墳選的好。

    弘治帝被家事搞得頭疼欲裂，想讓凌風(fēng)子點撥一二。“天師能否為朕解惑？”

    凌風(fēng)子甩了甩佛塵：“2個月后皇后娘娘會替陛下誕下一位小公主。”凌風(fēng)子一口斷言。

    追來的劉健聽到此話一個踉蹌摔了個跟頭?？磥磉@就是太子遲遲不對皇后動手的原因。

    弘治帝和劉健一致相信凌風(fēng)子。能搗鼓出‘順風(fēng)耳’的凌風(fēng)子，不可能斷錯腹中胎兒的性別。

    弘治帝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拋下眾人疾步前往坤寧宮探視皇后。幾個月不見皇后，弘治帝想念的緊。

    劉健扶著腰攔住凌風(fēng)子：“還請?zhí)鞄煘榱康妊瞄T安裝電話機?！彪娫挋C能大大提高辦公效率。

    “太子又令，電話機只能出現(xiàn)在皇宮與河套。此乃內(nèi)行廠非賣品。”凌風(fēng)子直截了當(dāng)?shù)鼐芙^。

    劉健看向一旁的劉瑾。劉瑾屈了屈身，“的確是小爺親口吩咐。”

    “為何？”

    “小爺說電話機是軍備，將來只可安裝在驛路沿線的驛站。”

    朱壽還不傻，不會把通訊利器給別人對付他自己。

    劉健眼神灼灼：“殿下同意不深究山海衛(wèi)一事？”

    劉健也同意李東陽提出的解決辦法。太子不追究山海衛(wèi)遇襲一事，江南放寬對西廠的限制、說服兵部放手驛路的管理權(quán)。雙方講和，天下太平。

    “小爺還在考慮?！眲㈣＠鈨煽傻鼗卮?。他和楊廷和勸了多日，小爺沒有松口。想來是不答應(yīng)的。

    劉健嘆了口氣。老人成精，他已經(jīng)知道太子殿下的答案。他一兩年后就會致仕，讓李東陽頭疼去吧。

    劉健失望地離開。

    凌風(fēng)子等人再次拉風(fēng)地回保大坊。

    一進內(nèi)行廠大門，劉瑾拉住凌風(fēng)子衣袖急切地詢問，“娘娘這胎懷的真是公主？”

    “猜的?！绷栾L(fēng)子面無表情拂袖而去。

    “……”劉瑾緊咬牙關(guān)，氣得說不出話。

    劉瑾手下負(fù)責(zé)情報的錢寧笑嘻嘻過來請安：“廠公，好消息?！?/br>
    “有屁快放！”劉瑾氣咻咻地說。

    錢寧湊上前耳語：“正一教的天師一得到京師的消息，馬上離開南昌寧王府。研究院的天師溜滑板的姿勢確實驚為天人！”

    “滾犢子！”劉瑾此刻聽不得別人夸天師研究院。

    錢寧躬身離開。

    “回來，”劉瑾叫回錢寧，“小爺留著寧王有用。但也得給寧王府點顏色瞧瞧，讓他們今后不敢起不該有的念頭?！?/br>
    錢寧拍拍胸脯保證：“廠公放心，一切交給我?！?/br>
    劉瑾用書寫筆寫了張字條遞給他：“去賬房領(lǐng)賞銀。切記，不可留下痕跡?！?/br>
    錢寧收好字條屁顛屁顛地離開。

    劉瑾找張永喝茶，把此事告訴了他。

    張永高興地?fù)嵴拼笮?，讓人取來好酒，“小爺去此心腹大患，咱家?dāng)與廠公不醉不歸?！?/br>
    太祖在世時，寧王朱權(quán)就藩大寧，以謀略著稱。統(tǒng)帥的朵顏三衛(wèi)驍勇善戰(zhàn)，另有甲士八萬，戰(zhàn)車六千。成祖繼位后，把寧王改封南昌。寧王拜第43代天師張宇初為師，鉆研道典，留下多部著作。

    正一派總領(lǐng)天下道教事。張宇初得到太祖賜龍虎山天師正一玄壇印。他博通諸子之學(xué)，在道門中地位顯赫。有此淵源，寧王一脈同正一派長久保持緊密的關(guān)系。

    大明百姓多信奉天師，寧王得到正一派的支持，弘治帝只敢軟禁，沒有證據(jù)之前不敢輕易治其罪。

    天師研究院持有多項百姓親眼目睹的‘仙術(shù)’，正一派終于放棄對寧王的支持。

    朱壽原打算把電話機宣傳成‘順風(fēng)耳’達到撼動正一派的目的。沒成想被小小的滑板做到了。

    未知的才是神秘的。

    朱壽的敗筆在于，讓游樂場展示熱氣球如何一步步被制作出來。這次百姓沒瞧見長長道袍之下的滑板，自然會往仙術(shù)上想。

    “不了，小爺交給咱家一項艱巨的任務(wù)。河套缺大量人口，需要鼓動逃戶前往河套?！眲㈣嗳嗵?***行廠在外城的作坊幾乎把北直隸的逃戶招收完。咱家得盡快動身前往外地。逃戶是各地豪族嘴里的rou，這事不好cao辦?！?/br>
    張永哈哈一笑：“廠公怎么忘了戶部尚書周大人一心致仕前往河套了？有周大人幫忙，此事不難。

    建議廠公去一趟山東。山東遭遇旱災(zāi)，當(dāng)?shù)睾雷逑胱屘討舾苫钣植唤o吃飽飯，有過幾次小規(guī)模的sao動。此前遼東都司把小爺遇襲推到白蓮教頭上，山東是白蓮教的大本營。

    魏彬來報，肅寧縣1000傾田莊夏收結(jié)束。土豆、番薯、玉米產(chǎn)量驚人，足夠養(yǎng)活河套一地。廠公可把此次從占城國運來的糧食送到山東?！?/br>
    劉瑾不住的點頭，放下心事和張永大醉一場。

    弘治帝前腳離開坤寧宮，后腳消息傳遍京師。被軟禁在家的壽寧侯、建昌伯，以及張家的姻親故舊終于能安心睡上一覺。

    有人嫌京師的水不夠渾，想翻出鄭旺‘冒認(rèn)’皇親的案子，被東廠和錦衣衛(wèi)聯(lián)手按下。

    戴義走了遭壽寧侯府，壽寧侯抱著戴義的大腿哭天搶地。連聲詛咒陷害張家的人不得好死。

    張家得到凌風(fēng)子的斷言，明白只有咬死太子是皇后親子，才可保下張家一大家子性命。

    劉瑾再次找到凌風(fēng)子。凌風(fēng)子攤攤手，他真的是猜的。

    “惡念值 1。”

    小爺，您為什么要捧凌風(fēng)子這個不靠譜的天師！